第四百三十二章 母子相認7
一陣疼痛感從腿蔓延開來,林舒隻覺得自己的知覺都失去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祁連。
祁連低眸,臉上依舊是不動如山的溫和笑容。
林舒跌倒在地,祁連便在他麵前坐下了身子。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嘴角的弧度也是不減。
“林舒,你還記得,當初你對我保證過的話嗎?”
這些年來,他孤身一人,唯獨在意的,不過是一個程媚。
程媚對於他來說,像是他的親人。
當年,他親眼目睹了他的親人離開自己,現在,又體會到了程媚離開的哀痛。
他恨不得將麵前的林舒千刀萬剮。
之前他一直擔心程媚,因為她那一會的確是太過焦躁,他出國非常不放心,讓林舒好好守著程媚,適當的時候稍微勸一下她。
可現在倒好,林舒竟然將程媚給殺了。
林舒見著此刻的祁連,隻覺得異常恐懼。
他結巴著說道:“是她想要先殺我的,我不得已才殺了她……”
他的氣息有些虛浮,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說道:“反正現在程媚已經死了,不如你重用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這麽久以來,哪件事情你辦好了?”
祁連冷冷的說了這麽一句。
他說著,抬起手槍,抵在了林舒的肚子上:“聽說,你是這麽殺的她?你知道嗎?她的屍體被警方處理了,我還沒來得及去認領。所以,你死後的下場,你能夠明白吧?”
林舒聽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僅僅是因為抵在他頭上的那把槍,還因為,他死後的下場。
“你……”
“我在加州一個地方,買下了一個野狼訓練場。”
祁連的語氣依舊很是淺淡。
林舒的臉色稍微泛白了些。
他是要在死後成為野狼的食物?
祁連也知道林舒此刻在想些什麽,他勾了勾唇角,轉向身邊的兩個男人:“將他帶過去吧。”
“是。”
兩個男人應了一聲,便將林舒給拖了出去。
林舒剛要再說些什麽,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祁連悠然地將槍收了起來。
“盡量讓他活的時間長一些。”
他要林舒受盡折磨。
林舒在野狼訓練場上沒有活過一天。
他死去的消息很快傳回國內。
通緝也隨之撤銷。
夏以安看著新聞,稍微皺了皺眉頭。
席鷹年站在她身邊,說道:“是祁連做的。”
“他……”
夏以安說了這麽一個字,隨即又抬眸看向他:“是為了程媚?”
除了程媚,實在是沒有什麽理由能夠讓祁連殺了林舒。
“嗯。”
席鷹年點頭。
“祁連和程媚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了吧。”
他說的單純都是調查和推測出來的結果。
夏以安想起之前她和程媚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祁連很是客氣地介紹著那個看上去一派天真的女人。
如今想來這些,隻覺得諷刺。
“他們倒都是很會演戲。”
她當初的確是沒有看出一點破綻。
一開始的那些扶持和恩惠,全部都是為了現在的計劃。
她對於他們,再沒有憐憫之心。
她身上的傷,還有讓她蒙受了這麽久的欺騙,這些帳,她全部都記著。
她夏以安也不是什麽心軟的人,如今他們算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那會的時候,席嘉陽差點受到生命威脅。
如果她再遲那麽一點。
想到那天的場景,她便覺得心有餘悸。
席鷹年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抬手覆蓋上她的手。
“安安,等你傷好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他眸光溫柔的看著她。
“不是說下個月?”
現在這個月都還沒有結束。
夏以安其實是覺得不急,而且,她也想恢複到最好的狀態和他結婚,畢竟,那是他們一輩子的大事。
何況,她還擔心著席羅鳴那邊。
到現在,席羅鳴都沒有更多的消息。
他自從出國之後,就仿佛從他們的生活中蒸發掉。
而且之前國內出了關於她和席鷹年那麽多的事情,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不禁讓她有些疑惑。
她的話讓席鷹年的臉色有些鬱結。
“你不願意和我結婚?”
見著他臉色稍微沉了沉,夏以安忙不迭說道:“不是,隻是覺得有些太快了,我們至少應該先通知下你爺爺吧?畢竟這是大事,我希望他能夠到場。”
她說的十分懇切。
夏以安心裏一向是很明白,席鷹年心底裏,還是想要得到席羅鳴的肯定的。
而席羅鳴,也是應該想要見證自己孫子結婚的時候。
席鷹年想到之前的事情,搖頭:“無妨。”
他是覺得,席羅鳴肯定又是要反對。
他這輩子就認定了夏以安一個女人,怎麽都不會放手。
“席鷹年,我真的想要讓爺爺回來。”
她彎著唇角,拉著席鷹年的手,臉上滿是祈求。
席鷹年何嚐不知道,夏以安是在為了他。
但是,他更不願意讓夏以安受委屈。
他觸碰著夏以安的臉頰:“安安,我不想你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和她這一路到現在,早就應該結婚了。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席嘉陽帶著紀子穆從外麵走了進來。
“幹爸爸,爸爸和老女人在說話呢。”
他很是乖巧的拉著紀子穆的手。
紀子穆聽著這一聲幹爸爸,到現在都覺得不習慣。
怎麽都有種混黑道的感覺。
但是席嘉陽喜歡,他也沒表達出什麽別的意見。
夏以安聽到席嘉陽說話,便直接看了過去。
紀子穆拎著一個保溫壺,對著夏以安溫柔的笑、
“安安,今天好點了嗎?”
夏以安看著紀子穆,不經想起祁連。
那個男人,也是會這般溫和的笑。
還有林舒也是。
或許,他的本名也不叫林舒。
應該是盜用了她真的表哥的名字。
紀子穆見著夏以安看著自己出神,索性直接走到她的身邊。
“安安,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
他太過了解她,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夏以安對著紀子穆露出一個笑容來:“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
她想到紀子穆的笑容除了麵對自己,對著別人總是帶著疏離。
不像是祁連,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如今想來,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席鷹年這時候站起身,見著紀子穆和夏以安的親近,不禁有些覺得不舒服。
他站到紀子穆麵前,開口:“我和安安打算提前結婚。”
“真的?”
紀子穆顯得很是驚喜。
他是替他們高興的。
兩人磕磕絆絆走到今天,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席鷹年點頭,又接著說道:“所以,你可以收起你的那份心思了。”
“席鷹年。”
夏以安聞言,頓時有些窘迫。
她覺得紀子穆對他的感情,早已停留在兄妹之情上。
她也從未想過和紀子穆發展什麽。
但是席鷹年總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紀子穆聽到席鷹年的話,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
人都說,這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女人的智商為負數。
席鷹年算是真的貫徹了這個真理。
席嘉陽在一邊有些懵、
他爸爸說的這句話,笑點在哪兒?幹爸爸為什麽這麽開心。
於是,愛湊熱鬧的他,笑嘻嘻的問道:“幹爸爸,你為什麽這麽開心?”
紀子穆聽了席嘉陽的話,隻覺得更是開懷。
他揉了揉席嘉陽的頭發,笑著說道:“你如果再問下去,你的爸爸肯定又會讓你寫檢討了。”
這句話讓席嘉陽縮了下身子。
他不止一次和紀子穆抱怨過他爸爸總是讓他寫檢討和麵壁思過的事情。
紀子穆告訴他三個字。
少說話。
這陣子他一直記得很牢,自然而然的,他既沒有被罰站,也沒有被寫檢討。
所以,在阿丘的眼裏,他就變成了一個十分厲害的大哥。
在學校裏表現得好,在家裏也是很厲害。
他心中更是得意。
他自然而然想要保持這樣的形象。
紀子穆這麽一說,他立即住了口。
席鷹年掃了一眼自己兒子,說道:“檢討。”
“啊?”
席嘉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怎麽了他?
“待會給我。”
席鷹年冷著臉補充了一句。
他算是發現了,席嘉陽竟然喜歡上了紀子穆。
他要好好告訴他,誰才是他的親爸爸。
席嘉陽聽了這麽四個字,小臉立即垮了下來。
夏以安剛準備替席嘉陽說話,席嘉陽就先一步走到她身邊,抱住了她的腿。
“媽媽,我的親媽媽,如果你不疼兒子,真的就沒人疼兒子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吸著眼淚。
那樣子看上去格外傷心。
夏以安自然是替著自己的兒子說話。
她拉著席嘉陽,看向席鷹年:“席鷹年,這件事你做的不對吧?孩子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情,你不要對他這麽嚴厲。”
她這麽一說,席嘉陽立即附和:“爸爸,你總是這樣對我,你會失去我的愛的。”
“……”
席鷹年很是無語的看著自己兒子:“你覺得我需要你的愛?”
在他看來,席嘉陽從來沒將他所謂的愛放到自己的身上。
席嘉陽很是受傷的捂住胸口,向著門口走去:“爸爸,你這句話讓我很是傷心,我得去慢慢接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