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是傻瓜嗎

  看到張青城的淒慘模樣，葉迦藍將劍收拾好，轉身離開了張青城府邸。


  蘇摩交給她的命令，她已經完成，沒必要再呆在青城山了。


  葉迦藍現在急著趕回葉城，不知道葉城會發生什麽，但是白夜的提醒令她的心很不安。


  葉迦藍和嘉怡一起離開，剛走到門口，張雷夜卻追了上來。


  “等……等等！”


  張雷夜拖著疼痛的右腿，擋在葉迦藍麵前。


  他稚氣的臉上因為疼痛而滿是冷汗，但是他還是咬著牙，用氣勢站了起來，不過他的右腿幾乎已到極限，沒有站穩，再次單膝跪地。


  張雷夜忍著疼痛感，勉強發出聲音。


  “不，葉迦藍，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葉迦藍停下腳步，秀眉微蹙，盯著單膝跪地的張雷夜。


  “我曾聽說過那個民間很火的傳說……雪國一旦哪個地方有強盜橫行或者出現殘暴的領主亦或是發生不平等的紛爭，一襲紅衣的仙女便帶著小矮人丫鬟，從天而降為民除害，以前我以為是人們想象而已，沒想到真的存在，紅衣仙女說的就是你吧，葉迦藍！”


  葉迦藍神色淡淡，語氣冰冷：“沒錯，至少我的劍是為人民而揮。”


  這個回答足夠了。


  張雷夜雖然年僅十六，但是見過的劍士卻已經不勝枚舉。


  但是，那些劍士都是為了自己而揮劍。


  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心懷天下人們，隻為救助人民，為人民揮劍，崇尚人人平等的，像葉迦藍這樣的劍士，是張雷夜第一次見到。


  張雷夜清楚的認識到，作為人，作為一名劍士，自己都劣於葉迦藍。強烈的自尊心作祟，令張雷夜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自己的劣等感。


  “葉迦藍，你是傻瓜嗎！”


  終於，那股劣等感轉化成了憤怒感情，從張雷夜的薄唇宣泄而出。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人人平等，我爹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是個不考慮人民，隻顧自己野心，征收重稅迫害人民的笨蛋！但是，在雪國這種分地而治的國家裏，每一個地方的領主都在做這種事情，每個地方都有人民受苦，你再怎麽為人民揮劍，也無法救助天下所有的人！你為什麽那麽執著為人民揮劍，這個世界上的人民你拯救不完的！不顧自己的安安危，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去拯救一兩個受苦的人民能什麽意義啊？你救得了一個人，難道能救得了全世界的人民嗎？所以，為什麽還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葉迦藍背對著張雷夜，精致絕美的臉上帶著一抹痛苦，喃喃道：“因為我總是中圈套。”


  張雷夜沒聽清楚，追問道：“……什、什麽？”


  “不，沒什麽。我隻是為了想做的事情，為了想救的人，揮動自己的劍而已，這是我的生活。”


  葉迦藍慢慢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單膝跪地的張雷夜。


  “你年輕氣盛，劍法也是直來直去的，但是，你絲毫沒有想過嗎？作為一名劍士，手中的劍，是為了守護什麽而揮舞？”


  張雷夜突然想起，自己年幼時在師傅麵前曾經說過的話。


  “師傅，我要成為最強的劍士，我要將我的劍獻給陛下、我要將我的血之軀獻給祖國、為了守護國家而揮劍。”


  現在想起，張雷夜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好像有點傻氣。


  但是那時候的話，即使現在聽來，還是熱血沸騰。


  這些年來，師傅已經離開他好久好久了，他一直在練劍，那時候對師父說過的話似乎都已經忘記了。


  如果不是葉迦藍，他現在幾乎也想不起。


  但是，張雷夜還是覺得葉迦藍這樣的人是笨蛋。


  曾經的話，甚至誓言，隻是一個形式而已，沒必要實行到底。


  “張雷夜，雖然你是個自負的家夥，但是卻毫不遲疑的和我戰鬥，我承認你是個很有勇氣的人，不過你應該將那份勇氣用在正義的事情上，你應當好好思考，該用在哪裏。”


  葉迦藍留下這句話後，便帶著嘉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