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六年前,我們去領主的城裏避難,現在不也是一樣嗎,隻要逃進城裏的話,那些士兵們一定會把那些北方的敵人給趕走的吧。”
李威他們這個地區的領主,劉猛。
他的城寨時刻準備著抵擋北方的侵略,為了作為一個據點而被建造的十分強固。
但是作為避難為交換,李威他們這些平民們一直支付著高昂的稅金。
“近衛騎兵,可以看到近衛騎兵嗎!?”
聽到這邊的談話的小兒子在女兒的懷中發出了開心的聲音。
侍奉著皇帝的最強的武人,近衛騎兵,是所有孩子都曾經憧憬過的存在。
“嗯,是的。所以沒關係,沒有什麽值得擔心的事情。”
現在要讓孩子們安心才是最好的,李威直到最後就也是麵不改色的說著謊。
當然,他也隻能這麽說才行。這次北方的行動要比以前快的多,聽說一部分的軍隊已經突破國境了。而另一邊就算王都派出近衛騎兵也好,到這裏似乎也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再加上現在這個國家有反亂軍所引發的鬥爭,這一點李威也是知道的。所以說不定等援軍過來要花費上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以女人和小孩的腳力想要從傭兵的手上連續逃跑一個月以上這是近乎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要絕望還太早。隻要能去領主的城裏避難的話那麽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性,而且也不是說援軍就絕對不會來了。比如說在第二、第三次的戰役中,有個騎兵就率領著沒多少部下卻拯救了無數的人民,留下了很多傳說。
不過,那些事情並不是編出來的故事。實際上李威也曾經親眼目睹過那個騎著駿馬威風堂堂的騎兵過。自己雖然變成了一個極其平凡的中年男子,但是那個騎兵卻不是。沒有比他更適合“壯年的男人”這個詞的騎兵了吧,他就是給人這樣的印象。
“那個騎兵是叫什麽名字來著……?”
好像是個很有名的名字才對。不,正確的說那個應該不是名字,更像是一種異名,亦或是說別號一樣的感覺。
“對了。好像是叫……葉天來著。”
李威雖然好不容易想起了這個名字,但卻馬上卻感到心灰意冷了。
要說為什麽會想起來這個名字呢。
因為大概一年前左右,那個騎兵死亡的消息曾經一度成為了人們交頭接耳的話題。
“……還真是一件自己想起來卻有心灰意冷的事情呢。”
被稱為雪國的守護神的英雄的逝去,然其一年後再次陷入危機中的王國。還真是不吉利的話題啊。
就這樣帶著憂鬱的心情,李威他們的逃難開始了。
……
那天,在平原南麵的近衛騎兵團第三軍的陣地內,有一場小小的騷動。
就算沒有接受到任何的命令,但是年輕的騎兵以及他們的仆人五十人左右都集中到了一起。
“厲德,全部的人都集中過來了。”
“好。”
聽到聲音的名為厲德的近衛騎兵點了點頭。
厲德,是一個身上有不少傷疤,出身於王國背部的以勇武出名的年輕騎兵。
在過去進行的王國軍與反亂軍之間第一次的真正的會戰上——第一次攻防戰的時候,他率領著小隊立下了擊破反亂軍一個部隊的功勞。而且那個時候他還多多少少的協力了那個絕世僅有的女騎兵葉迦藍,這使得王國軍被從窘境中救了回來。不過因為厲德並不是那種會大肆宣傳自己的功績的武人,所以知道這個事實的隻有一少部分人而已。
“好,那麽我們就走吧。”
厲德發出號令之後,他們踏著不論是誰都無法阻止的腳步在陣地中前進著。
他們的目的地是,作為他們的指揮官的威利將軍所下榻的帳篷。
這個時候近衛騎兵團第三軍的主帥威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好不容易當上了現在的將軍,也做好了包圍住反亂軍之後攻陷青山城寨的準備。
可是他這個立大功的絕好機會卻被人抹殺掉了。而且還是那個自己最討厭的葉迦藍幹的。所以的心情沒有一絲一毫會好的理由。
“什麽?你說要去救援?”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在聽了前來求見的厲德的請求之後,威利打從心底感到厭煩一樣皺起了沒頭。這件事情對威利來說就是這麽的不值一提。
“是的。北方的侵略已經開始了,殘虐的傭兵們正在企圖蹂躪我們的故鄉。另一邊在我們的眼前卻仍然有反亂軍的部隊在,考慮到背後可能遭到襲擊的可能性,我也知道很難讓大部隊就那麽輕易的前往北方吧。
可是隻要派遣一小部分的部隊穿過小路前往北方的話也是可能的吧。希望能給我們二、三個小隊,哪怕隻有我們這些人的話,也希望你能允許我們去拯救自己的故鄉。”
威利沒有做出回答,而是望向了帳篷外麵。
那邊有著跟厲德一樣帶著真摯的表情前來請願的騎兵數十人。如果隻是一兩個騎兵的請願的話是可以輕易拒絕的,但是現在這個數量是不能隨便回答他們的。
再加上厲德是已經立了功的人。賞罰分明是武人之間的嚐試,他有要求一個恩賞的權利。如果這個要求隻是能允許他去保護自己的故鄉的話,那麽就更加不能輕易回絕他了。所以在帳篷外的排列著的騎兵們才會讓厲德來做交涉代表吧。
真是麻煩的一群人——威利盡量控製住自己的這種想法不要在行為上被表現出來,一邊慎重的選擇了話語。
“原來如此,你對故鄉的掛念之心我十分的理解了。”
“那麽——”
“但是。我聽聞北方的傭兵們最擅長的就是以少數的人數來作戰這一點,如果我們這邊也隻派少數的不對過去的話說不定就要變成他們逐個擊破的餌食了吧。再加上我們現在是在要跟來自北方的本隊決一死戰的立場上。現在是一兵一卒都不應該浪費的啊。”
估計是預料到了威利的這個回答吧,厲德的表情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也就是說……你的意思就是要對我們的故鄉見死不救嗎?”
相對的,他還來了辛辣的質疑。
雖然威利十分的想對他怒吼“這是對待將軍該有的態度麽!?”但他還是靠自己全數出動的自製心控製住了情緒。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說派少數部隊過去的話,整個狀況也不太可能得到好轉。另外,北方傭兵的恐怖是六年前的戰役中就已經廣為人知了。民眾們應該早就已經去領主的城堡裏避難了吧。”
“即使這樣肯定還有被落下的人在的。隻要能讓我們去的話一定能拯救更多的領民才對。”
“真是偉大的隻想呢。我作為一個騎兵,也對你這種不畏危險想要去守護故鄉的判斷表示尊敬呢。可是我不想多說幾次,作為主將,你的這個請求我是不能認同的。”
“……”
厲德還是跟剛才一樣,表麵上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樣子。
“將軍閣下的顧慮我也十分明白。但是,不管怎麽說我們都不可能對故鄉的危機視若無睹的。如果你肯分派士兵給我們的話,那麽我們就自己去北方了。就算這樣是會違背將軍的命令也好。”
“唔……”
這是十足可以讓威利感到憤怒的回答了。
如果是向領主宣誓過忠誠的騎兵的話,那麽在領地受到威脅的時候回去也是能夠明白的。但是,厲德是近衛騎兵,他的主人是皇帝。那樣的話,他就有遵從從皇帝那裏被委托了兵權的自己的命令的義務。威利還認真的考慮過要按兵法處置掉他。
但是這個時候,有人在威利的耳邊提出了建議。
“請您高抬貴手允許他們吧。”
是作為交談對象的騎兵,馬德。
“大人的判斷作為一個將軍來說是正確的,但是騎兵的劍是為了民眾才揮舞的,這才是最基礎的原則。如果再繼續阻止為了故鄉想要行動的厲德他們的話,大人就會被當做是一個背離了騎兵之道的冷血的將領的哦。”
“這又怎麽樣?”威利小聲回答道。“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在意別人在背地裏說我什麽嗎?”
“我早就料到大人會這麽說了。但是現在我們出於它意而被迫停止了跟反亂軍的戰鬥,武人們失去了立功的機會。我覺得還是不要太招搖會比較好啊。”
“……這個。”
一直以來,馬德的話裏總是有不能不聽的內容。
原本威利就是打破了好幾條慣例才有了今天的這個地位。雖然如果能擊破反亂軍的話,那麽立下這個大功的他就不會遭到別人的發難了吧,而在不能做到這些的現在就沒有必要再去增加一些別人對自己的敵意了才對。
“我明白了。那麽就準了吧,厲德。我個人也是極其不希望看到民眾們的犧牲的。雖然不能派士兵給你們,但是如果你們想去保護自己的故鄉的話,那麽我就不會再多說什麽了。隨你們喜歡吧。”
“是,非常的感謝。”
姑且接受了吧,厲德在行了禮之後就離開了。
“這樣真的好嗎?閣下。”
這次開口的是作為另一個參謀的貝魯副將。
“厲德是個不害怕受傷的男人,就算是孤立無援他也一定會去北方的。為了跟北方的決戰,現在這種時候失去厲德這樣有才能的騎兵,這種損失我覺得比較痛心呢。”
當然,貝魯副將並沒有聽到剛才馬德所說的那些話,所以他才會提出這樣的疑問吧,這一點威利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關係,讓他們去吧。我作為一個將軍雖然也不能認同厲德的要求,但是作為一個武人,我卻十分理解諾厲德的心情。”
這時候的威利腦中,出現了另外一種想法。
馬德和貝魯的意見中都有著應當采納的地方,這是事實。但是仔細想一想的話,光是因為故鄉的危機就不顧軍紀行動的近衛騎兵對自己來說是不需要的。比如那個葉迦藍也是一樣的。
對威利來說必須的,就隻有如同一直追逐著掛在眼前的胡蘿卜不斷奔跑著的馬一般的士兵們。
……
“厲德!將軍閣下怎麽回答的……!?”
從帳篷中走出來的厲德立刻就被同鄉的騎兵們圍了起來。
“很遺憾,並沒有從將軍那裏得到士兵。”
聽到這個回答,好幾個人都發出了掃興的歎息。
為了能夠安慰他們,厲德繼續說著。
“但是,所幸的是我們前往北方一事被認同了。沒有任何問題,我會按照原本的計劃回故鄉的。”
“那麽也請讓我一同前往吧!”
同樣的聲音一個個的從周圍傳了過來。
“這樣好嗎?誰都知道北方的傭兵是極其狡猾的。這會是一趟孤立無援的危險旅途哦。”
“這還真是您多操心了呢。如果我們能對故鄉的危機過目不問的話,那真是有辱騎兵之名了。”
“正是如此。因為危險所以就受挫的話,我們的武勇可不止這麽點啊。”
厲德對立刻就傳來的這些回答隻能苦笑。
“是麽,那麽我們走吧。為了拯救更多的同胞們。我們的榮譽要獻給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們。”
“為了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們!”
騎兵們的聲音在一邊齊聲叫喊著。
隻要有了這些夥伴們的力量,就一定能夠拯救那些領民了吧。這就是此時厲德所確信的事實。
但是,在襲擊過來的幾百、幾千的傭兵麵前,五十人左右的騎兵們能夠做些什麽他自己也很清楚。
正是像現在這種時候,才更想要那個葉迦藍的力量啊。最適合一騎當千,萬夫不敵這兩個詞的葉迦藍的力量。那個僅靠一人就形成的無敵之師,厲德認為光靠她一人就應該能讓所有的傭兵都退卻了吧。
可是,聽說那個紅色魔女葉迦藍現在跟蘇魔小太子一起在青山要塞城寨的內部。因為小太子的行動,使得在跟北方決戰之前盡可能的減少了戰力的犧牲,但是這樣的話隻要蘇魔還在那裏,那麽葉迦藍踏上戰場的可能性就會無限的降低。
——不,即使如此。
厲德還是堅信著。
葉氏家族的曆代當家們,每當祖國受到北方的侵略指示,他們都會為了拯救人民而站在部隊的最前方,揮舞著切開道路的利劍。
而現在葉氏家族的第四代掌權者葉迦藍,是不可能無視深處危機的人民們的……!
……
“……今天風還真是大的讓人心煩呢。”
成為難民的李威一邊因為正麵吹來的風板起了臉來,一邊重新調整了一下背在背上的行李。
因為是夏天的關係,氣溫比較好。如果是順風的話會是非常讓人感激的,但是長時間被這種迎麵而來的風吹拂的話隻會對體力出現影響而已。現在真是希望風精靈們能多給自己們一些憐憫呢。
周圍有著無數跟李威一樣板著臉迎風而行的人們。最初隻有同鄉的村民數十人,不過在路途中又遇到了同樣前去避難的人們,結果就形成了現在這樣。
——還真是越來越讓人覺得神還真是愛捉弄人啊。
包括李威,這裏所有的人到幾天前為止還過著雖然貧窮但也幸福的日子。
溫馨的家庭,就快能收割的麥田。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最愛的家人陪伴在身邊一起生活著。
而現在,不管是誰都是帶著疲憊的表情在路上行走著。孩子們也被大人的氣氛所帶走,一點笑聲都聽不到。如果這就是司掌命運的神所準備的道路的話,那麽任誰都會想要對其抱怨一番的。
“伊利,你累不累?”
李威向自己最擔心的女兒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讓她騎在馬上,但是馬背上已經有了行李和小兒子在,所以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了。
“不要把我當小孩啦,這點程度還是沒關係的。”
“是,是嗎……”
明明是在擔心她,可是收到的確是這樣態度冷淡的回答,這使得父親非常的悲傷。大概是兩個月前的時候把,自己因為睡迷糊了的關係,不小心把女兒的貼身衣物當成是自己的衣服穿了之後,女兒就一直是這樣的態度。
這個年齡段的女兒真是難弄啊,李威歎了一口氣。
“爹爹,還要多久啊?”長男上前問道。
不知道是因為像自己一樣呢,還是因為日常的農活鍛煉出來的關係,精悍的李特身上背著數天的糧食,一直緊跟在後麵走著,但完全沒有走不動的樣子,真是太值得信賴了。
“應該就快能看到城堡的外牆了吧,怎麽,累了麽?”
“不,這點程度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爹爹才是,那個行李看上去很重的樣子呢。”
小兒子李塔在馬背上說道。
李威所背著的行李要比這條路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多。大概不管是誰都會有一個疑問,就是那麽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身體裏到底是哪裏來的這股力量的吧。
“沒關係哦,因為爹爹的力氣是非常大的。”
這麽回答的是他的妻子阿莎。為了讓小兒子安心,李威開玩笑般的用誇張的動作挺了挺胸膛。
實際上,隻有體力上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自從做了旅行商人之後,他基本每天都在不斷的行走著。為了能多運送一點商品,他自己來背負商品走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雖然帶著背貨用的馬匹,但是這馬終究還是為了背貨而用的,李威自己很少會騎在上麵。所以他才不會因為這點程度的路途而累倒。
同樣其他一些每天做著農活的男人們也是一樣的吧。但是,孩子和老婆的話卻不行。就連迎麵吹來的風都可以說是障礙,現在威利他們的行走速度,一天約八公裏已經算是極限了。
強壯的傭兵們的行軍速度恐怕是他們的一倍以上吧。光是想到什麽時候會被追上這一點就讓李威感覺坐立不安。
而過了不久,幸運和不幸同時降臨到了李威他們的身上。
傭兵們的身姿並沒出現,他們平安到達了領主的居所,這就是他們幸運的地方。
但是,那個城門卻沒有為他們而敞開,這就是他們的不幸。
領主劉猛所在的城堡,有著高聳的城牆和深深地壕溝,而且有著充足的水源,作為軍事據點,有著十分足夠的大小和強固度。作為經常受到北方侵略威脅的王國西北部的城堡,並不是十分的稀奇。
附近不管哪一個領主都有著差不多的城堡。要說他跟其他城堡最大的不同點的話,就是沒有城下村鎮這一點了吧。
這對領地的經營來說是非常的沒有建設性的,但是因為將出入的人口控製在了最小的範圍裏,所以在阻止敵人間諜的侵入上有著很好的效果。另外因為據點的麵積較小,所以隻要少數的兵力也可以高效率的進行防衛,在守備上也有著十分積極的作用。
一旦發生戰爭的話,隻要跟領民一起守在城裏等待王國軍的救援就行了。為了維持這個重要的據點,李威他們這些北方的領民們一直支付著高昂的稅金。
但是,這一天迎接李威他們的,還是領主劉猛的肮髒話語。
“我才不會為了你們這些愚民們打開城門的!別礙事了,快給我滾!”
在緊緊關閉的城門上,劉猛大聲怒吼著。
被拒之門外的李威他們,隻得帶著絕望和憎恨看著領主的身姿,其他什麽都做不到。雖然也有人在叫著“請打開大門吧。請您大慈大悲一下吧”之類的如同悲鳴般的懇求,但是劉猛領主卻沒有絲毫理睬的意思,隻是不斷地以怒罵聲回應著這裏。
“爹爹……大家為什麽那麽生氣呢?”
估計是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氛了吧,小兒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沒事的,隻是稍微有點小糾紛罷了。”
為了讓兒子安心,李威強擠出了笑容,但是他自己也覺得在現在這個狀況下,這種話很難有說服力吧。
“真是麻煩,我不都叫你們快滾了麽!區區的刁民居然敢不聽我這個領主的命令麽,這是不可饒恕的哦!”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誰都沒有想到過的。
劉猛從邊上的士兵那裏搶過了弓箭,然後向下放出了箭矢。
不知道箭射到了什麽人,不遠處發出了悲鳴。緊接著又出現了新一輪的騷動和混亂。
城門前的人群開始一點點的逃跑起來。
“……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真是讓人除了歎氣之外別無他法的事情啊。
六年前的戰役之時,領主保護領民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但是,李威想起了現在跟六年前不同的一個狀況。在這期間裏,劉猛被代替了。雖然父親有著跟領民一起戰鬥的信賴關係和氣概,但是兒子似乎卻不是。
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就這麽離去。
要活下去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沒有任何力量,連武器都沒有的農民們想要獲救的話,就隻有躲進這個城裏。
決定了意誌的李威,回頭看了看妻子。
“阿莎,孩子們就先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