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比起額外收納單元，這樣做更方便。”


  “哎？那麽，這能正常著陸了？”


  “除此之外你以為呢？”


  男人歪著腦袋，拉第二根繩子，輪子慢慢收了回去。


  “額，難道不是向著海峽“噗通“的一下？”


  “……你難道是在看笑話嗎？！”


  “不能嗎？！”


  “我們要挑戰的記錄，是需要有完備的著陸功能的啊。”


  男人一邊明一邊招呼著少年趙奕幫著把尾翼固定。


  少年趙奕貌似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這會兒正忙著從邊上的道具箱中取出扳手和螺絲起子，開始幫著固定作業。


  「……但是，這個尾翼起不到方向舵的作用啊？」


  麵對作業中少年趙奕的提問，boss一邊固定著別處的金屬固件一邊進行著對話，真是靈巧。


  「這個工作就交給主翼來做。尾翼的功能，白了就隻是保持平衡。否則的話我們就用全翼式機體了。不過那玩意兒在姿勢控製上還是挺困難的啊。」


  「……你們倆在那裏那個星球的語言啊？」


  一臉複雜表情的少女錢一，向著邊聊著自己聽不明白的語言所構成的對話邊進行作業中的二人投去寂寞的眼神。


  隨著作業的進校少年少女的動作也漸漸習慣了。二人分配的任務角色也慢慢明確了。


  boss負責主要作業，少年趙奕輔助，少女錢一則是負責把部件和工具交到他們手上。要是遇上體力活，則大家一起協力搞定。


  飛機的主翼將倉庫的對角線完全占據。


  憑借大家的配合把它與飛機主體連接上時，倉庫響起拍手喝彩的聲音。不用，音源的中心正是少女錢一。


  但是在主機體的下方像籠子一樣的操作席被安置完畢之後，暫時就沒有少女錢一出場的份了。因為出現了一些比較複雜細致的工作。


  「座位的狀態如何？」


  收到boss的指令，少年趙奕確認了一下自行車坐墊一樣的操作席的安定性。


  真的無法想象這麽細的塑料框架居然能夠支撐地這麽牢固。


  「沒問題，很牢固。」


  「那麽。從你那裏把主翼方向舵的回線連接起來。換來換去很麻煩的，拜托別弄斷了喲。卡車裏雖還有足夠再弄出一台機體的備用零件，不過咱們沒時間重新組裝了喲。」


  「……了解。」


  不安的少年趙奕把井上垂下的尼龍繩穿過操作席附近各處的滑輪，拉著靠近操縱杆。


  「真好呀少年……我也想坐坐。」


  「這可不是在玩遊戲啊」


  「這不是在玩遊戲，這完全是你一個人在爽歪歪地吃獨食。」


  起來也是，做這個又沒有金錢的回報，確實是遊戲。剛想反駁的boss感覺被中了要害，於是啞口無言。


  「忍一忍好嗎。少女要是在這個空間裏發飆的話，在完成之前這裏就會被粉碎掉的」


  對少年趙奕的失禮的口氣不滿的少女錢一。


  「你以為我是什麽？」


  「野獸」


  咣——少女的拳頭直擊了少年的身體。


  從外側還沒有塗裝的操縱席的反麵，少年飛了出來，直接落在了土石外露的地麵上，氣絕。


  「……少年不能動了，接下去的我來吧。」


  「……隨你便啦」


  露出像是觀摩了猛獸捕食的表情的boss，接受了少女錢一的意見，與其是接受倒不如是為了祈禱自己的愛機平安無事而采取的妥協方案。


  「聽好了，細的繩子是操作主翼轉軸用的。前端紅色的繩子從前麵，藍色的繩子從後麵穿過來，連上操縱杆。」


  「轉軸？」


  少女千一感興趣地問道，但是手上的功夫還是十分慎重心的，即使是少女錢一也知道這架飛行機對boss來是多麽重要。


  剛才對少年的那一擊也是瞄準了對飛行不會造成損害的位置，這點還是手下留情了。


  「這家夥可沒有方向舵和升降舵啊，主要依靠主翼的轉軸來替代的」


  「就靠這個正常轉彎嗎？不會一個不心墜落嗎？」


  「沒問題。反正是8字飛行，飛行路線也沒有變更的必要，除了起飛降落還有點問題，那也都是一瞬間的事啦。」


  「不在空中旋轉嗎？」


  「為啥要讓連上都費勁的飛行機做那種高難度的特技啊」


  腦袋被輕輕地敲了下，少女錢一笑了。


  在大家東拉西扯的聊著的時候，少女錢一意外靈巧得進行著作業。很快主翼關聯的繩子全部固定完畢了。


  「細節調整呢？」


  「這些留著把剩下的組裝完畢之後再。接下來的機關部件是……嗯，就剩下齒輪了」


  嘿咻，把齒輪套件一樣的工具箱遞給少女，少女不可思議的望著。


  「呐，這些也都是塑料材質的麽？」


  根據少女錢一的想象和知識，齒輪一般都是金屬製的。可是遞過來的工具箱，樹脂製的盒子裏都是塑料材質的齒輪。每個齒輪上麵都有好多孔，看上去沒有外表那麽重。


  「那些都是中空的發泡樹脂。盒子是丙烯酸樹脂。我們不需要那麽高速的回轉，因此我們就基本不需要機油了」


  「……總覺得，好像硬是想要讓它變輕一樣……」


  「就是想這樣啊。輕巧，否則的話人力根本飛不起來的啊」


  「把摩托車的引擎裝上去，這樣還飛不到外國嗎？」


  「做不到。」


  本以為這是個好提案呢，居然立刻被否決了。


  遺憾。還以為能輕鬆外國遊了呢。


  機關部件的裝配完畢，稍稍需要複雜工序的機關內部和主軸的連接就交給boss負責了。


  從自行車一樣的機關部件處延伸出來的傳送帶，和機體主框架正下方的主軸連接部分接續，終於眼前的東西有一個「能飛」的樣子了。


  「奇怪了。螺旋槳一般不是應該裝在前麵嗎？」


  著，少女摸了摸純白的機體框架。


  籠子狀的操縱席的側麵就是主翼的位置，這個少女是明白的。


  可是螺旋槳的位置卻不是在最前麵。


  機體主幹的半腰處露出一塊機械部件，貌似要在那裏裝上螺旋槳。


  「裝在前麵也行啊。而且實際上裝在前麵的話構造上來要簡單又穩定。」


  「那為什麽還要裝在後麵？」


  「效率的問題啦。要是裝在前麵的話，螺旋槳製造出來的風有一部分會打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裝在後麵……怎麽呢，算是我們的喜好？」


  「……效率優先的飛行機，根本談不上什麽喜好吧……」


  「你什麽呢！」


  麵對忍不住笑出聲的少女錢一，少年趙奕挺身大聲道。


  吃了少女錢一的毆打之後被作業區放逐的少年趙奕隻好收拾起了用完的固定器械，此時他正握緊了拳頭熱情的雄辯著。


  「真是的。所以女孩子根本就無法理解機械的美感！雖隻是個螺旋槳，但是對於人力飛行機來正是出彩的裝置啊。優美的機翼無法改變，那就讓螺旋槳成為我們喜好的寄托吧」


  「……啊——知道啦知道啦。別再扯了少年，快去倒茶。」


  「……嗯」


  這份熱情沒有被理解，少年趙奕隻好無奈地單手提著變輕的水壺，朝著休憩屋裏常備的麥茶走去。


  「……真是的，男饒浪漫還真是難以理解……」


  少年趙奕發出了略帶無奈的歎息聲，總感覺熱情和動力都從口中隨著歎息一起飛走了。


  「這可是不可抗力啊，性別的問題啊。」


  「是嗎？和生長環境沒關係嗎？」


  「嘛，也不是沒有關係。但是麵對那麽多的電視節目，少年們總是被特攝和機器人動畫吸引，應該是本能吧？」


  少女錢一不滿的低聲嘀咕。


  「放棄吧。男孩子喜歡機械，喜歡冒險，就和喜歡女孩子一樣是深深地刻在DNA裏麵的呀。」


  「真令人傷腦筋」


  伴隨著歎息和苦笑的少女的聲音淹沒縈繞在鐵板屋簷的蟬鳴聲中，誰也沒有聽清。


  作業緩緩地進行著，在氣溫漸漸平穩的傍晚，大部分的作業基本完成了。


  大家互相交換分工作業的場景，點檢階段輪到少年時四處奔走的場景，在boss的指揮下全員共同作業的場景，展現在世間的是認識還不足兩日的團隊合作。


  現在，坐在操作席上的少年趙奕。


  手裏握著厚厚地一卷確認用紙，boss發布著檢測指令，少年趙奕逐個確認。


  「下一處，操縱杆向右倒」


  「了解。向右」


  木質的操縱杆向右倒下，左右的主翼被細細的尼龍繩拉著，向著彼此相反的方向彎曲。


  「動作確認」


  「確認完畢」


  啪，boss在檢測確認表的指標上帖上了標簽。


  「接下來是左邊。」


  「了解，左邊」


  正確單純的作業，而且也很單調。這樣的作業完全不適合自己的少女早早的交了白旗，坐在休息用的簡易床上，望著兩饒身影。


  緩慢的，準確的，卻擁有良好的節奏的檢測作業。不想打擾二饒少女的眼中是即使沒有自己的參與，作業依舊毫無障礙地進行著。不禁覺得自己被排擠了，還是自己嫉妒了呢？保留答案的少女，橫躺在了簡易床上，把代替枕頭的一疊毛毯拉到自己身邊，墊在自己腦袋下麵。


  這樣望著樂樂嗬嗬工作的少年和boss。就想看到了一對稍微有些年齡差的兄弟一樣。


  完全無視著少女，就像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用著兩雙孩子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全身心的投入一架飛行機械。


  又或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吧。兩饒學生生活得追溯到3個月之前了，即便如此畫麵感依然沒有褪色。


  但是，班上同學的已經有半數不記得了。這是【喪失症】的原因嗎？還是單純隻是自己已經開始淡忘的關係呢，少女無法判斷。


  不安嗎？偶爾會這樣被人問起。


  嗯，不安。


  大家現在在哪裏正在做著什麽呢？電話打不通，網絡也已經不通的這個世界，數百千米的距離就如同過去的竺一般遙遠。


  即使借助摩托車的力量，活著到達應該也是不可能的吧。這並不是比喻，恐怕還沒有到達在半路上就已經倒下了吧。


  少女錢一已經不想回去原來的城鎮了。


  即使並不知道少年趙奕真正的想法，少女也想繼續這趟旅校

  這不是帶有目的的旅校

  每當被問起，你們這麽辛苦到底是要去往何方？這時我們都會這麽回答。


  【直到世界的盡頭】


  並不是為了尋找這趟旅行的意義。辛苦什麽的也都無所謂，目的地什麽的也從不去考慮。


  少女雖然沒有讀書的興趣。但是從讀書家的少年那裏學到了自己非常喜歡的一段話。


  那是在鏡中之國裏遇見的一位女王，告訴主人公少女的一段話。


  「想要留在原地的話，請奔跑，想要前進的話，請更快地奔跑。」


  少女錢一為了能和少年趙奕在一起，持續著旅校


  跨越一切所能阻礙自己的事物，少女所注視的唯有無盡的前方。


  二人回到故鄉之時，那一定是二人環繞地球一周之日。


  「檢測完畢——」


  唰，boss把確認用紙和檢測用貼紙全部拋出。少年趙奕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


  雖然這樣的檢測比之前的組裝作業在肉體層麵上要輕鬆太多，但是少年趙奕全身心地了解到，身體的疲勞和精神的疲勞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成比例的。


  到目前為止組裝的部分能否正確的動作，這樣的檢測好比向老爺祈禱一樣，肩膀酸痛無比。


  「總之，這樣就結束了吧。」


  「嗯啊，GPS的初期設定，風力計，全部都確認過了。各部分動作都很完美。之後就是試飛啦」


  嘿-露出笑容的boss輕輕敲了敲飛行機機體的框架。


  全幅寬三十八.二米，全長十.四米，機體重量三十千克，滿載著男人們的堅持，熱情與執念的人力飛行機，完成了。


  「不覺得無限感慨麽…….？」


  「沒」


  幹脆的被否定了，少年看了過去。


  BOSS觸摸著飛機的翅膀，就像是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一切都看明了。都要看它能否飛起來，不管是喜悅還是舞蹈，都得看到它飛起來才校是吧？這個可是飛機，不是擺設啊。」


  無論是口中還是心情，BOSS都盡力地壓抑著，轉過身來麵向少年。


  「……沒錯，這個是飛機。不是為了在這曬著才做出來的。」


  「是啊，現在還早，還不能歡喜和狂舞。這個的價值隻有飛起來才能體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