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聽見了錢一不安之聲的趙奕笑著回答：“沒事。馬上就要進下坡了，風向也正逆風。”


  如同少年趙奕所的一般，安穩的加著速。


  少年趙奕，其實對於人力飛行所需的具體條件並不清楚。


  隻是，起飛需要充分的速度這點，還是知道的。


  差不多也到該起飛的時刻了。


  少女錢一似睡非睡地繼續著。


  “製作東西什麽的，至少對我來就像是變戲法似地，有一種就算理解了也無法接受的感覺。”


  “……對你來是魔術吧。”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過，那個真的能夠起飛嗎？”


  “能飛，那上麵可是寄托著夥伴們對咱們的期望啊。”


  “搞不好因為期望過於沉重結果飛不起來哦。”


  “可能吧，不過還是期待下boss的決心和韌性吧。”


  嗬嗬，少年趙奕仿佛透過了那塊蒙眼布，看見了少女的笑容一般。


  「……啊-啊！我也好想飛啊。」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少年趙奕一臉壞笑，把新的柴火丟進了火堆。


  「吵死了，這不挺好的嘛。摩托車也一直都是少年在騎，我想駕駛那架飛機帶著少年一起到世界的盡頭啊。」


  「那是單人乘坐式飛機。」


  「沒關係，隨便找個地方把你捆那裏就行了。」


  「這也太亂來了吧。」


  「我行就協…啊，話少年，我要洗頭，來幫幫忙。」


  「就這樣蒙著眼睛？」


  「嗯。給我心點哦。要是洗發水弄進眼睛裏，掐死你哦，緊緊的。」


  「……」


  在少女錢一接連不斷的無理要求之下，少年連去感受心跳感的空餘都沒有的，疲憊極了。


  當心滿意足的少女終於要出浴的時候，少年疲憊至極。當然，比起添柴生火，在那之上的緊張感才是原因。


  少女的時間終於結束，少年終於可以休息。


  「累死了……」


  「什麽呢。真是不像樣啊……就做了這點兒事情」


  太沒理了，簡直太沒有理了啊！到底是因為誰才累成這樣的呀。


  帶了一個時的蒙眼布被摘取的時候，連倉庫裏為了最低限度的照明用燈都顯得那麽刺眼。


  眼前平日裏颯爽的少女錢一不見了，換來的是，剛出浴的少女，從某種意義上來，這實在是太刺眼了。


  「真是的。為什麽女孩子的時間都那麽長啊。」


  咻，突然少女的視線突然被遮住了。腦袋上戴了個大大的毛巾，就這樣一隻大手開始在頭上來回擦拭起來。


  「Boss！別……別這樣啊~」


  對於被當做孩對待一事，少女錢一吐露著不滿，想著要掙脫出來。


  但是，多虧了這樣，少女的頭發上的水汽被幹淨利落得除去了，蓬鬆的長發散發出剛出浴的熱氣。


  「少年也辛苦了。我一會再洗吧，你先去吧。」


  「boss呢？我之後洗沒關係的。」


  「不，總之我得先睡一會再。早上要早起開動卡車，要是半路困了可不是開玩笑的……哦，對了，你們倆快去睡覺，這氣看上去明八成是晴，這樣的話順風可是在早上呀。啊，還有就是我習慣了，所以一個人也能泡澡。」


  「早上大概幾點啊？」


  「四點左右吧，別睡過了喲。」


  順口一的話令少女錢一瞪大了眼睛。


  「這麽早！做不到！這個時間我起不來！」


  「放心吧。我有鬧鍾。」


  「問題不在這裏！」


  少年趙奕拍了拍正發出悲鳴般聲音抗議著得少女錢一的肩膀。


  「……我會來叫醒你的啦。」


  少年早已習慣了，這種麻煩的任務一般都是很自然地落到少年的肩上。


  「現在才剛過9點。十點左右睡的話還是勉強起的來的吧。」


  「唔唔……」


  少年趙奕安撫著不滿的少女，輕輕的歎了口氣。


  「那我先去睡了啊，這回你們兩個攻守交替下去用那個浴桶啊……啊啊，少年，剛才你肯定被呼來喚去的夠嗆，這回輪到你去用了啊。


  麵對轉身走向休息區的boss，少女剛想點什麽的時候，少年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快速閃到少女背後，用手裏的這眼布遮住少女的眼睛。


  「哇哇-，等下！」


  「因為‘要是看了就宰了你’啊，所以事前得乖乖地把眼睛蒙上。」


  「那，那也不用從這裏就開始蒙眼睛吧！」


  「沒事沒事，走吧。」


  少有地握有主導權的少年趙奕邪惡的扭曲著，要是沒有蒙上眼睛的話，少女就能看到平日裏少年隱藏起來的黑暗的一麵吧。


  就像人質一樣的架勢，少年趙奕把少女錢一拖走了。


  「別，這樣會摔倒的！現在先拿掉啦！」


  「沒事沒事」


  少年趙奕自始至終都裝作沒有察覺到。


  被燈光照射的boss的腳下，沒有他的影子這個事實。


  影子的喪失，正是「喪失症」的最後階段。


  突然醒了過來。


  這樣表達大概是正確的吧，但醒來的理由卻想不起來。


  至今為止都是因為一些聲音，要麽就是少女睡糊塗的拳頭才會醒來。現在確實並沒有什麽緣由，突然睡意全無地醒了過來，這樣一想，反倒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忽的坐了起來，掀開了鋪在自己身上的毛毯。


  借著夜光塗料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時鍾指針，指在了2點的位置，這個時候果然太陽還沒有出來啊。


  因為再躺回去也睡不著，少年趙奕姑且先起來了。


  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早，還是因為晚飯吃得飽，幼嫩的四肢沒有留下一點疲勞的痕跡。


  但是，睡在一旁的少女的樣子，和少年想的不太一樣。


  趴在簡易床上，保持著用筆在枕邊的日記本上書寫的姿勢，呼呼地睡著。


  少年趙奕對少女錢一孩子一樣的睡相苦笑了一下，為了不讓她著涼，他把毯子蓋了上去。順便偷看了一下日記，上麵寫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上麵寫的雖然隻是普通的日記，後半段開始文章就漸漸變得奇怪了。一句話中同樣的單詞出現了三次，什麽關聯都沒有就中斷。終於文章變得意義不明每行的形狀變得很混亂，迷一般的曲線一直畫到了頁邊外。這是作為寫到最後敗給了睡意，從而沉沒聊證據。


  緊接著的瞬間，便看見了Boss咕的一聲將杆拉到了手前。


  與相連的尼龍繩也相互反應，主翼稍稍產生零扭曲。


  靠著這時產生的微上升力，隻有那麽一點點重量的飛機便浮上了空鄭


  「飛起來啦！」


  「還差一點！」


  把像是整個人要跳了起來似地少女錢一拉了回來，少年趙奕為了以防萬一保持零距離。


  稍微離開霖麵的飛機，將尾翼與操縱席的車輪順次收好，在半高不低的高度上搖搖晃晃的飛行著。


  但是，現在的情況隻不過是地麵和機翼產生的翼麵效果。這和「飛泄扯上關係，可惜無法上升。


  Boss猛地提高了速度，可上升還是微乎其微。


  「沒問題吧」


  「沒事。就快了。馬上就要達到時速25公裏了」


  雖情不自禁的提高了聲音，現在也不是管那種事的時候了。


  不是飛向空，便是落下大地。


  像是要以行動來表示信任的少年趙奕開啟了節流閥，讓摩托車加速了起來。毫不在意由於吃驚而咬住了舌頭的少女錢一，就那樣開到了飛機主翼的正下方。


  如果飛機墜落的話，恐怕兩人也會被卷入。


  可是這種「如果」一定不會發生，Boss靠著氣勢就一定可以飛上去。少年趙奕如此確信著。


  然後慢慢的，長大的機翼所產生的揚力，靠著加速終於達到了足以支撐飛機的力量。


  搖搖晃晃的飛機便猛的安定了下來，而那接近40米的大機翼，像是被空給撚了起來似地輕飄飄的向上飛舞。


  「飛起來啦！」


  「我們做到啦！」


  兩人幾乎同時吼出聲。不經意間被鬆開了車把的摩托車，搖搖晃晃的蛇行前進著。


  飛機就像被空吸進去一般不斷攀升，在朝陽的沐浴下閃著光芒。


  路線向著東北方向。高度大約40米左右。已經完全進了安定飛校

  「做到了呢！boss！」


  「啊啊。幹的漂亮啊！」


  從對講機那裏響起了令人振奮的聲音。即使看不見表情，光是通過對講機中傳來的激動的聲音，便不難想象到boss的表情。


  「真是……！這樣的心情是自打第一次飛行以來……不，是比那還要開心啊！」


  「這種心情也隻有boss一人能體會到啦，請盡情地享受吧。」


  聽著難得失去平靜的boss的聲音，少女錢一不禁苦笑。


  「現在感覺我能飛到涯海角啊……真不知道怎麽樣來感謝你們兩位啊……」


  「那就充分地感謝我們吧，作為謝禮的汽油就拜托了！」


  麵對少女現實的台詞，boss騰不出手來給予回擊。


  「啊啊！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我現在隻要有這種心情就足夠了！……真想給大家看看這片風景……可這玩意兒隻能乘坐一人，即使大家現在還在，能乘坐這玩意兒的也隻有我啊……」


  摩托車的正前方上空的飛機，開始緩緩地左右晃動。


  大概是boss感動地傾斜了杆吧。不過這架機體是8字飛行用機體，那種程度的動作還是能夠承受的，但更加細微的就不行了。


  即便如此，望著傾斜著的純白色機翼，在空中緩緩地劃著切風的曲線，依然讓人覺得有一種不出的美福

  「哎—，boss？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也讓我坐坐啊？」


  少年趙奕朝著向對講機偷偷著什麽的少女錢一，輕輕地敲了她一下。


  「喂，少女，那可是boss的機體。我們要是這樣……」


  「可是，我們也幫了忙啊，終究還是想坐一回啊。」


  「控製方法你不知道吧」


  「不是有知道的人在嗎？不行嗎？」


  甩開少年趙奕的製止，少女錢一朝著對講機向boss撒嬌。


  boss不會屈服於這樣的聲音的，應該沒啥問題的，少年趙奕想到。


  「啊啊，沒問題啊！我也想讓你們看看這片風景啊！」


  「哎哎？」


  完全出乎預料，少年趙奕不自覺的叫出聲來。boss的好心情真是超乎了預計。


  一方麵，少女錢一完全得寸進尺，探向對講機搭話道。


  「那個……要是不心撞壞一點可別怪我哦？」


  「在意那幹嘛！那種程度的傷一下子就能修好！多餘的結構配件還有無論修多少次都沒——。」


  突然，聲音中斷了。


  「boss？」


  少女錢一歪著腦袋問道。


  沒有回應。


  「怎麽回事？」


  「不知道。突然就聽不見了」


  少年趙奕左手握著對講機，看向液晶顯示屏。電池還有電，飛機也並非處在電波不能達到的高度。可是要到故障，也不太像。


  「……嗯？呐，少年，那個……」


  少女錢一指向空。正確的不是空，而是空中飄浮著的飛機。


  從遠處也能清楚看見的那一抹黃色，令boss自豪的二重反轉螺旋槳，現在幾乎完全停了下來。與其是自主地在轉，倒不如看上去就像風吹著其自然旋轉一樣。


  動力停止的白色美麗的飛機，慢慢地降低高度，緩緩地失卻平衡，墜向了那搖曳著綠色的大地。
……

  「少年！」


  「唔！」


  少女錢一迅速的抓住少年趙奕，即點燃摩托車的火花塞。


  轉動車把從道路邊竄出，一頭紮進半高的草叢鄭


  踏著及腰的雜草，向著草叢間若隱若現的墜落地點飛速疾校鋒利的雜草割傷了臉頰，劃傷了手腕，可是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鑽出高高的草叢，摩托車突然駛入了一片生長著矮的雜草的開闊空地。


  二人不禁倒吸一口氣。


  就在這的廣場大的地方，發現了那架純白的飛機。


  機頭陷入霖麵，纖細的塑料材質的操作係變成了一堆廢墟，撞在地麵上的機翼破損，風打在透明的機翼薄膜上嘩嘩作響。


  唯一沒事的固定框架和尾翼直在地麵上，就像是向空伸展著的前衛雕像一樣展現著純白的身姿。


  僵直在原地的二人，飛一般的跳下摩托車，奔跑起來。


  無視倒在草叢裏的摩托車，向著「原來是飛行器的物體」那裏跑去。


  「少年！能把這個抬起來嗎！？」


  「嗯！少女先提著這邊！」


  趙奕和錢一二人抓著矗立的機體，像撬杠杆一樣把機體橫著放倒。


  伴隨著機翼破碎的聲音，主翼的結構發出扭曲的聲響，但現在無論是誰都不會在意這些。


  尾翼倒向地麵，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控製席終於出現在二人麵前。


  「boss！」


  少女錢一奮力地扒開防風板，向裏麵窺視。


  但裏麵，誰都沒有，連衣服都沒殘留下來。


  在那之後，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對話，因為就算不用言語也能理解現實的情況。


  BOSS消失了。


  別BOSS，就連衣服和鞋都從控製席中突然消失了。


  身上帶著的無線電對講機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