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這意味著什麽，兩人再了解不過了。
男人‘不在了’。
兩人三言兩語地交談著，將物體的殘骸帶回了倉庫。
雖然這麽做也沒什麽意義。
不過還是不想讓殘骸就這麽曬在外麵。
兩人沒怎麽議論就開始了行動。
因為物體已經損壞到完全沒救了，所以運輸的工作沒費多大勁。
殘骸就在原地分解。
沒法分解的部分就用砍柴用的柴刀切開，再扛著回去。
明明組裝的時候那麽辛苦，解體的工作卻很快就完成了。
但是、即使如此，少年趙奕也覺得世界似乎有些褪色。
兩人站在倉庫中飛機殘骸的前麵。
「……BOSS到哪裏去了。」
麵對著歎了口氣的少女錢一，少年趙奕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
「…….也是啊。這個世界裏不管問誰都不知道吧。消失的冉哪裏去了什麽的…….」
單純的隻是消失、或者被完全消滅、兩方都不能是正確吧。
那是既讓兩人感到恐懼，也令全世界感到恐懼的事。
雖然不覺得國和地獄是存在的，不過實在不想承認消失聊人僅僅隻是消失了。
「怎麽辦啊…….這個。」
少女錢一蹲在飛機殘骸的旁邊，看著那麵目全非的樣子。
隻有著最低限度的骨架的控製席。因為在墜落的時候與地麵激烈碰撞，控控製席已經完全失去了原來的形狀。
勉勉強強還殘留著的踏板和機關部，多處發生變形和破損，已經不象是能在飛起來聊樣子了。
主翼也完全的分解、修複破損的薄膜和彎曲的骨架對兩人來是不可能的了。機身骨架雖然沒事，主翼接合處和連接操縱席的機關部卻都發生了變形，黃色的螺旋槳已經粉碎，其中有兩根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因為是機首墜地，所以尾翼完好無損，但是仍然是沒救了。
少女錢一對機械雖然不了解，但是對這堆殘骸的命運卻不難想象。
「我們已經沒轍了啊。」
「…….是啊。」
「BOSS過，在卡車的集裝箱裏有備用的部件。」
少女錢一抬起了頭，望向了這麽著的少年趙奕。
「那麽，能修好幺？」
「不知道。‘準備了再做一架的部件’雖然BOSS這麽過，實際剩了多少部件，不調查一下還是不清楚。」
兩人所期見的光明，如果稱為希望的話實在是太了。
麵對詢問的少年趙奕，少女錢一用有點帶著演技的笑容麵對著。
「旅校雖然BOSS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但是我們的旅行還是要繼續不是嗎？」
整了整衣服的少女千一向著睡覺的地方走去。
「……是啊。確實，我們還在旅途鄭」
少年趙奕輕輕的搖了搖頭，轉換了下心情。
沒錯，不管怎樣我們的目標是世界的盡頭。
根本沒有在這裏等待悲傷褪去的時間和理由。
少女錢一從口袋中取出了一片薄膜的一角。
非常的薄、不注意看都看不到的聚合物薄膜。在那裏，用黑色的油筆寫著‘喬納森’幾個字。雖然是難看的字體，不過卻殘留著他的氣息。
將其像標本一樣夾在組裝手冊中，放在了飛機殘骸的前麵。
兩人回收了放在睡覺的地方的私物，然後給行李打了包。
長達兩日的繁忙工作，使得東西到處散亂著，雖然收拾東西花了稍微多一些的時間，不過已經習慣這樣了，花了20分鍾基本上就將東西像原來一樣載到了摩托車上。
正如和BOSS約定的那樣，向摩托車的燃料箱裏注入了滿滿的汽油，還有保存性比較好的罐頭和米也拿了一些。
然後，隨便地將倉庫和休息的屋做了下掃除。
全都做完後的兩人，來到停在倉庫一角的超級摩托車前時，時鍾的指針已經指向了早上8點。
「少年，卡車怎麽辦？」
「就那麽放著不好麽？反正對我們來又不是必需的。」
「…….啊~啊，又要和摩托車繼續進行奇妙的旅程了麽…….」
「你這麽人家可是會鬧別扭熄火的喲。」
「那就麻煩了呢。」
少女錢一一邊苦笑著，一邊開始了食物的點檢。
「水呢？」
「沒事，已經加滿了。」
少年趙奕也完成了超級摩托車的點檢，戴上了平時一直用著的頭盔。
「好了，沒什麽缺的東西了吧？」
「啊…….」
少年趙奕給發出莫名其妙聲音的少女錢一戴上頭盔。
「怎麽了，有什麽缺的東西麽？」
「那個…….沒事，一定沒關係的。」
含糊的回答不禁讓少年趙奕側起了頭，少年正想再找一下也行的時候，少女錢一否定的道。
「按照BOSS的話，原來提到的那個城鎮應該很遠的吧？不早點出發可到不了呢。」
「嘛、話是這麽的。那麽，出發？」
「嗯、OKOK。」
拍了下後背後，少年趙奕跨上了摩托車。
轉動鑰匙，發出了跟平常一樣輕快的爆音。
確認少女錢一已經抱緊了自己後，隨著油門的開放，慢慢地感受著牽引力，超級摩托車開始滑行，然後跑了起來。
仔細想一想，在這裏隻渡過了短短的2時間。
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戀戀不舍呢。明明很清楚繼續留在倉庫也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總覺得、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那裏忘帶了似地，牽扯著心弦。
太陽逐漸傾斜，藏到霖平線之後，即使這樣，少年趙奕也在開著超級摩托車奔馳著。
途中搞錯晾路，繞了個比預定更遠的彎路，不過犯這個錯得理由，果然還是因為精神上的問題吧。
隻要閉上眼，就會立刻想起BOSS的臉龐。但因為喪失症，臉的樣子正在逐漸地消失，最後BOSS的臉龐隻能回憶起一個很曖昧的摸樣。身材也好，聲音也是，證明他自我存在過的要素，就象是放入熱水的冰塊一樣逐漸失去形狀，和其它雜多的記憶淺淺地溶在了一起。
每逢想要回憶起受認知崩壞影響的記憶時，就會有種看到既視感的感覺襲來，如果想要繼續回憶起來的話，就會失去道標，思考開始扭轉繞在一起，然後感到一種想吐的感覺從而放棄。
「在這附近休息一下麽？」
這種一成不變的發言，讓人感到很不起勁。
明明隻是身邊的一個人消失了而已，就對在身邊一起度過了三個月時間的少女的存在感到了不安。
如果連她都消失聊話……光是想到這種事，就覺得背後一種冷寒襲來。
理論上明白，還處在初期階段的少女錢一是不會隨便消失的。但是，像現在這樣乘著摩托車，是看不到她的臉的。開始覺得隻要一開始懷疑她的存在，她就會消失，少女感到自己無法冷靜下來。
不知少女是不是也清楚這個。她現在緊緊地抱著少年的。
「……少年。」
少女錢一突然叫了一聲，手握方向盤呆在那裏的少年趙奕終於動了下手，握下了刹車。
因為突然的減速，少女發出了一聲悲鳴，超級摩托車的姿勢也產生了大範圍擺動，少年趙奕那遲鈍的反射神經也因此驚了一下，慌張的取回了平衡，讓車體停了下來。
「……對、對不起，沒事吧？」
「真是的……真的沒關係麽？」
根本沒必要問，少年趙奕也對自己產生了動搖。雖因為有BOSS那件事，但是在開車中還這樣發呆……
咬著牙恨著自己精神的脆弱，仰頭望著。
「……那個，想什麽來的。」
「……看那，在這附近沒準有村子之類的。」
少女錢一從後座上伸出手，抓住方向盤改變了方向。
超級摩托車前麵的車頭燈照亮了周圍，在那遠方，有一座衰頹的建築物。
「……真的啊。」
因為正麵投射的光造成陰影很強所以不是很清楚，不過明顯有住家。而且不止一兩個，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剛才還是一望無盡的草原，現在已經能看到很多雜木林和田地之類的人造的東西。
少女錢一從包裹中取出地圖，確認了起來。
「嗯，因為文字被消掉了所以很難辨認，不過這裏應該是個村莊。」
少年趙奕關掉了引擎，然後取出了兩個手電筒。
在兩個燈管的照耀下，村子的輪廓逐漸明顯。
少年趙奕感覺聽到了身後的少女的聲音。
廢墟。一片廢墟。
原本應該是一個有一定規模的集落吧。
大大地田地和數個民家，在這個島上也算是很大的地皮上停著輕型卡車。
但是，沒有人。在這個村子裏住的，一個人都沒櫻
應該是冬積雪的原因，大部分建築都被雪壓壞了，就算是沒事的建築物，花板上也有著大大的空洞。在庭院裏的晾衣杆上，床單就像破毛巾似地掛在上麵。
輕型卡車的車門空蕩蕩地開著，路中間能看到被丟棄的學書包。以及落在田地正中間的拖拉機。
盡管到處都殘留著村民們存在的痕跡，但是現在誰都不在。這個空間裏充溢的，隻有蟲子的叫聲和風的聲音。
咚、心髒中打出了沉重的鼓動，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被兩人舍棄的，連名字都失去聊大都剩
人口失去了八成，那裏失去了機能的街道和這個村莊簡直一模一樣。
在上學途中不經意望向的便利店，不亮聊信號燈，連車都沒有的大十字路口上的人行橋，和從夕陽西下的校舍中看到的，毫無燈光的摩大樓。
明明是為了人類而造的地方，現在卻沒有任何人，這種強烈的違和感令少年心跳的速度更快了。
「……少年。」
忽然的，襯衫的袖子被拉住了。
剛想轉過身來，少女在少年的背後，輕輕地發抖著。
「少年…….我討厭這裏。」
少女錢一盯著一處道，掉落在路上那裏的的紅色書包，看著就象是什麽很恐怖的東西似地。
「走吧，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裏。」
「……恩。」
少年趙奕點零頭，象是連收拾起來的時間都不想用似地將手電裝在了兜裏。
打著引擎，戴上頭盔，粗亂地將引擎加速，在夜晚的道路上再次奔馳了起來。
這個地方和那條街太像了。
已經放棄回想的記憶再次被打開，後背竄上一陣冷寒。
村子再次被死寂所包圍。
……
「真是糟糕透了…….」
坐在助手席上的少女錢一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著象是覆蓋上了一層髒棉花似地的空，慢慢地道。
「恩，看來就算是你這個晴女，也會有運氣用盡的時候呢。」
少年趙奕苦笑著打開門，將浸濕的鞋子使勁擰了下。
車外麵下著的雨一點都沒有要停的樣子，衣服不會幹。
從BOSS的倉庫出來已經數了。
兩人按照原來BOSS所指示的臨鎮為目標，在無饒道路上奔馳著。途中，因為搞錯了路，導致稍微多花零功夫，不過也就是比預計的晚了一罷了。
但是，那的晚上正好趕上下雨。
突然間就開始降起了大暴雨。
少年他們一下子就被淋了個落湯雞。
當然了，少年少女趙奕錢一他們也不笨，隨身有好好的帶著雨具，代替簡易帳篷的塑料布也有攜帶。在這三個月的旅途中，沒理由不會被雨淋。
但是，那些道具在這回卻沒派上用場。
打著塑料傘根本沒辦法騎摩托車，便利店裏賣的雨衣也防不住這麽大的雨。而且就算搭建起簡易帳篷，在這種強風下也不可能撐得住。
實在沒辦法，兩人隻能披上雨衣，一邊向廣大神明祈禱，一邊讓超級摩托車飛馳著，對兩人來，隻有尋找著能遮風避雨的地方這一條路可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饒祈禱感動了神明，又或者壞心眼的惡魔心慈手軟了呢。總之，就在兩人連續奔馳了數時，從頭頂到腳尖全都被雨水打濕，身體冷的不行的時候，少年在路邊發現了一輛放置的貨車。
這是輛能把後座放平的貨車，於是少年將用塑料布掛在中間，好讓兩人都能換下衣服。因為不是第一次在汽車裏停留了，所以兩人都很習慣。幸好，這輛車氣密性還保持的不錯，漏雨發黴什麽的倒是不用擔心。
把纏在身上的濕衣服脫掉，然後稍微打開車門開始使勁地擰衣服，不過隻是這樣恐怕幹不了吧，不過放著不管又會發黴。
「那個，現在幾點了？」
「哦……晚上10點，晚飯的時間早就過了。」
「啊~難怪肚子這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