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夢
或許,她真的將一切想的太過美好。
她以為隻要自己努力,就可以給自己創造一個堅強的後盾,讓自己能在這個城市裏掙紮下去,可以活得更好。
可跟薄一風這些處在社會頂尖的人來說,她再努力十年,或許也達不到他們的程度。
也隻能一次一次的被他們羞辱。
既然這樣,努力還有什麽意義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肯真心對她,除了媽媽將她當成世界上的唯一。
可媽媽也不在了,便在也沒有一個人肯為她留燈,也沒有一個人肯為她做一頓飯,更沒有人在意她好不好。
她永遠永遠都隻有一個人。
那冷冰冰的家裏,沒有一絲煙火氣的溫度,幾乎讓她覺得冷入骨髓。
薄一風也被夏初雪身上的濃重哀傷的氣息給驚到了。
他似乎剛才真的說了很過分的話,竟然惹得她這麽傷心。
薄一風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特別是在看到夏初雪那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的眼眶時,心已經痛到不能呼吸的地步。
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隻是有些嫉妒夏初雪對慕天淩的維護,才口不擇言的說了那些傷她心的話。
此時,薄一風連抬起頭看夏初雪的勇氣都沒有,隻覺得心裏發慌,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接近極限。
然而夏初雪身上還是沒有絲毫的波動,直視特別平靜的看著他,嘴裏喃喃低語的重複著一句話。
“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薄一風是真忍不住了,她發紅了眼眶,轉過頭,雙手擒住夏初雪的肩,很是鄭重的跟她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薄一風一把將夏初雪攬在懷裏,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那淚珠子也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夏初雪的脖頸上。
夏初雪依舊是動也不動,對薄一風的態度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麽任由他抱著,也不動手推開他。
整個人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噩夢中一般,像是個提現木偶,失了靈魂。
許久不見夏初雪的動靜,薄一風這才急了。
看著失了魂一般的夏初雪,他一邊道歉,一邊抓著她的手痛揍自己,卻依舊沒有讓夏初雪提起半點反應。
薄一風的心更慌了,他使勁的搖晃著夏初雪的身體。
“夏初雪,夏初雪,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呀,你到底怎麽了?你要是生氣了,你就直接說出來,要打要罵我都由著你,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看著好心慌。”
終於,薄一風將他的擔憂說了出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怨恨當中,始終不肯在夏初雪麵前低頭,不肯說出一句關心她的話。
更加不願意讓夏初雪認為,他還留戀這個傷了他的心,拋棄他的女人。
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薄一風是真的痛心。
此時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不管丟多大的臉,他也願意承受,隻要能夠看到一個完好無整的夏初雪。
他真的見不得夏初雪變成這個樣子,見不得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可是她現在受到的這一切,卻是他親手帶給她的。
薄一風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
恨他的口無遮攔,竟然將夏初雪逼到了這個地步。
不管他怎麽刺激夏初雪,夏初雪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走不出來。
無奈之下,薄一風隻好打電話給蘇霖,讓他準備私人醫生。
蘇霖過來後也不敢亂瞧,直接坐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
從始至終薄一風一直抱著夏初雪,始終都不敢鬆開。
蘇霖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回家,卻在心裏祈禱,希望夏初雪不要出事。
他跟在薄一風身邊這麽多年,自然看得出來薄一風對夏初雪的不同,若是夏初雪真的因為薄一風出了事,那薄一風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隻希望,無論是Boss還是夏小姐,都能夠得到幸福。
雖然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可通過他上車瞧的那一眼,便知道夏小姐的情況並不好,路上是不敢耽誤片刻。
夏初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整個腦袋都有些放空。
她徘徊在噩夢裏,在薄一風對她的嘲笑,慕天淩對她的利用,李穎對她的背叛,夏茉莉對她的算計,慕天愛對她的恨。
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電影一般在她眼前一幕幕的閃過。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在歡迎她。
這讓夏初雪一度以為,她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不然為什麽就連她的家人,她的父親,都對她那麽狠心,想要將她賣個好價錢。
夏初雪越來越糾結,她甚至想不到,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
沒有人關心她,沒有家,沒有一個真心在意她的人,她就像是一個旅遊的人,漂泊在這孤獨的城市,始終都達不到天空的城堡。
在她的四周,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無論哪個方向,都沒有路可走。
她隻能糾結的在原地打轉,一直奔跑,累了便休息,休息夠了繼續奔跑,卻沒有一條路能夠讓她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每次她一停下來,耳邊閃過的都是薄一風的那些話,一直在她耳邊重複,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夏初雪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就在她已經狂奔到筋疲力盡,以為再也走不出去的時候,那熟悉的微弱聲,似乎從天邊響起,帶著些許的心疼跟焦急。
夏初雪下意識的以為她精神恍惚到聽錯了。
直到那呼喊聲越來越貼近,她才意識到這是誰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辨別聲音的來處。
可一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夏初雪便再也開心不起來。
能被他誤會到這個地步,也是她自作自受的不是嘛!
可他卻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她,這件事情也不單單是她一個人的錯,是他自己不想聽她的解釋。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自作多情的解釋。
夏初雪幹脆不去搭理一聲聲的呼喊,權當什麽也沒聽見了。
那聲音卻一次次更加的焦急,幾乎到了崩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