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殘忍的考驗
這一刻，張爺爺關心的不是錢的多少，不是錢的來曆，而是關心困擾雨夜了幾近半年的奇怪之病，關心雨夜的瘦弱身體，這半年來因為雨夜的這個病可把這幾位老人家折騰的夠嗆，折磨的很是痛苦。
尤其是心靈的折磨，更是無以複加，可以說每天隻要一見到雨夜都有濃濃的愧疚之感、有濃重的內疚之心。
終於現在有了解決的辦法，有了看病救命的錢，他們心中的那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頭頂高懸的道德之劍也能夠歇歇。
趙爺爺握住胳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臉部的肌肉更是震動不已，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羊癲瘋呢？要知道趙爺爺一向是口齒伶俐、成熟穩重的代表，但此刻他卻有些結巴，滿臉不敢置信的問道：“小夜，你說的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他們雖然知道昨天雨夜讓他們收拾東西是為了賣錢，但怎麽也不會想到那點裝備竟然能夠賣出四百萬的天價，他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那麽多的錢啊，心裏不由的有些犯嘀咕。
趙爺爺剛問完，還不等雨夜回答，孫『奶』『奶』便繼續問：“小夜，實話跟『奶』『奶』說，別騙『奶』『奶』，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爺爺也不甘示弱，終於極其鎮定的發出了今晚第一道聲音：“小夜，這些錢你存在哪裏？你有銀行卡嗎？有支付寶嗎？還是說別人待你保管的。”
李爺爺一口氣問出了幾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但歸根結底，隻是一個問題：錢在哪？以此來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假。
雨夜無奈隻能一一進行一番解釋之後，眾人紛紛從雨夜的身上下來，圍在桌子旁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氣氛很是融洽，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凝重，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沉悶：
幸虧雨夜沒有告訴郵寄給張老頭的那身裝備價值幾何，不然的話，張老頭非得嚇死不可。
“小夜，按照老夫、也就是你張爺爺我的推斷，我們應該走偉大領袖的道路：農村包圍城市，先找一個大一點的縣城安定下來，然後在徐徐圖之，如果日後錢更多的話，我們慢點在前往大城市，你們覺得怎麽樣？”
他的這一番論點，有人同意有人拒絕，趙爺爺作為保守派自然而然投了張爺爺一票，建議先找個縣城安定下來徐徐圖之，而李爺爺和孫『奶』『奶』則發表不同的意見：
“不，不行，小夜的病拖不得，必須趕緊去治，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小夜剛才的話都是在騙我們，我的孫子我了解他一直是在強撐著，我建議直接前往省會城市的大醫院，請專家診治。”孫『奶』『奶』分土必爭寸步不讓的說道。
李『奶』『奶』的印象中最好的醫院便是大城市的省會醫院，最好的醫生便是專家，那還是她的兒媳『婦』得重病那年她有幸去過一次，見過一次那專家，那人山人海的場景，那賓至如歸的服務態度，除了貴之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而現在貴不是問題，能夠治好雨夜才是問題的關鍵。
“對，我讚同孫大媽的看法，先去給小夜看病，其餘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隻要小夜能夠活著，我的心才能夠活著。”李爺爺義正言辭大聲吼道言語間沒有一絲商量的說道。
四個人，兩種想法，哪一種都有道理，不過卻有可能帶來兩種不一樣的結果，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爭吵已經沒有意義，吼叫更是解決不了問題，每個人都沉默寡言，思考著對方的論點。
張爺爺的論點偏向保守，也偏向實際，畢竟總不可能六口人住在醫院裏吧，而孫『奶』『奶』的論點則更加偏向於雨夜，偏向於親情，兩者都沒有錯，
沒等多久，張爺爺便率先說道：“小夜，爺爺錯了，這錢應該先給你看病，拖不得了，再拖的話，爺爺怕.……。”
雖然張爺爺說的很含糊，但每一個人都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趙老頭抬起頭，渾濁的雙目之中充滿著深邃，看著雨夜安詳的閉上雙目說道：“老李頭和你孫『奶』『奶』說的對，先給雨夜看病，隻有人活著，才能有希望，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算是一致通過，小夜，你說呢？”
雨夜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講話，並且再次拉著輕柔護在身後也不讓她講話，為的便是看爺爺『奶』『奶』們的表情，看爺爺『奶』『奶』們的決定，看他們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當成親人。
近八年的相處，讓雨夜很依賴這種親情，很享受這種感覺，但從小到大他聽過太多的關於錢親情分崩離析的故事，關於錢兄弟、父子反目成仇的事情，村子裏剩餘的這些老人便都是真是的寫照。
他知道考驗爺爺『奶』『奶』對他的感情，對他們不公平、甚至於說很殘忍。但為了輕柔的未來、為了日後輕柔能夠省心，他隻能如此，他不能給輕柔留下隱患，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這份感情靠不住的話，或者說摻雜其餘東西在裏麵的話。
那麽等他死後，他辛辛苦苦賺的錢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而且還會將輕柔『逼』上一條絕路。
壞人由他來做，壞事由他來做，而且這僅僅是第一重的考驗。
此時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確定之後，雨夜總算是放下心來，小臉之上浮現出笑意說道：“爺爺『奶』『奶』們，我讚同張爺爺的說法，我們先找個縣城定居下來，然後在徐徐圖之，至於我的病，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爺爺『奶』『奶』們不用擔心的。”
聽完雨夜的說法，四位老人和輕柔臉上頓時浮現出很豐富的表情，有震驚、有憂傷、有喜悅。
還是小輕柔年紀輕輕的反映快速，一把拉住雨夜的的手借力從身後來到身前，小臉之上滿是驚喜的說道：“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找到治療病的辦法了嗎？太好了。”
小輕柔開心的都快要蹦起來了，拉著雨夜的手緊緊不放開，一雙水靈靈的烏黑大眼睛中滿是希望、滿是對未來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