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你能做到，我就放你走

  那天，她很想跟他說些什麽，哪怕是說些奇怪的話都好，她都覺得很好。剛想開口的時候，羅妍出來了，最後她還是沒有對他說什麽。那一幕在心裏不斷的滑過，那時的感覺也很清楚。


  她知道這些日子想離開，完全是那天在醫院看到了那份報紙，報紙上兩人站在一起登對的模樣，以及文字上的報道，對她而已都是很大的刺激。她試著讓自己去接受他的選擇，也知道他的生命力可能有其他的女人代替她，她一直都知道。以為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不去做什麽，隻要帶著孩子離開，不去破壞掉他的幸福就好。


  當時她真的以為可以做到，祝福他和其他的女人，因為是她放棄了到手的幸福，選擇了去做那件事，所以沒有理由去質問他，問他為什麽和李茜在一起。因為害怕受傷，所以躲了起來。隻要不麵對他就好了，這樣她就有足夠的勇氣離開。


  聽著他對李茜的絕情，害怕著這個人會這樣做，厄運會降臨，與其那時候受傷，更痛，不如現在她就選擇放手，離開他身邊，離開這個有他的城市。這樣想著，就不斷的抗拒著與他接觸。那種心理有點可怕，變得有點不像她，銀子月不該有這些情緒，從小她就沒有這種情緒存在，沒有嚐試過，就已經開始脫羧，這樣的事情真的沒有嚐試過，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這些天她還是避著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不要那麽奇怪，那些奇怪的想法在腦袋裏不斷的回轉，見了他會遭受怎樣的待遇，先丟下了他現在又回來，真的以為他很珍惜她，非他不可嗎？擔心被他說這樣的話。


  他是真心的吧？好幾次這樣的問自己，腦海裏浮現了商場的那一幕，那時候的心情，覺得很對不起他，就這樣和他和好吧。她有遮掩的想法，可是事情過後，她就又開始害怕了。


  不斷的糾結著這些問題，懷孕的人都是這樣的心情嗎？心裏不斷的亂想，不斷的害怕著去麵對，選擇逃避。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她一個人而已，還是所有孕婦都會這樣，所以就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說清楚，還是繼續這樣？


  想來想去，她還是在逃避著他，甚至是知道他在家之後，連房門都不踏出，也不讓人送飯進來，逼著他離開這裏。


  晚上，她出來喝水的時候，發現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帶著一身的酒氣，他的靠近讓她下意識的後退，酒味太刺鼻了些，隻是這樣才後退，但是在他眼中這就是躲避，所以他突然露出了類似於哀傷和自嘲的微笑，沒有再靠近。


  她有種想哭的衝動，看著這樣的他，覺得太過分了，對他太過分了。明明做得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折磨他，就因為心裏的想法，就要否定掉他說做的一切，真的是很殘忍的做法。


  “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才能不要躲避，才能好好的去麵對，不要一味的拒絕。他也會覺得累，也會覺得這樣下去，會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不想放她離開，可是她每天的不高興聽著別人說起，都覺得罪孽深重。自私的將她困在別墅裏，自認為能夠挽回她的心，所以不斷的出現，結果全部都是她的反感，隻能遠離她。


  離開又覺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很難受，即使知道她還在別墅裏，卻是覺得好遠好遠，她離開了他的世界，不會再回來。隻能選擇不斷的喝酒，來麻痹內心的痛苦。心裏叫囂著忘掉她吧，這樣就不會痛苦了，所以第一步就是放她離開。


  “你想離開，好，我成全你，跟我走。”他突然拉過她的手，拉著人往外麵走去。


  最後一次，他賭了，輸了他就放手。


  一路狂飆，到車流量比較多的地方，車停靠在路邊，看著來往的車流。


  就是這裏！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不得不看向他，眼底隻能看著他。“我很想知道那天你不讓我去救桑城，執意去救他的原因，你不說話，所以我問不出答案，不管是我自作多情都好，我認為你是在乎，可是你卻是一味的逃避。”


  “兩人是什麽關係，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嗎？你還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說想要屬於我們的家嗎？這些我都很想知道。可是你一直在逃避，把我推開，和我話也不說，見麵更加不想見，同一個屋簷下，這個星期，我們連一麵也沒見到，這是你的態度。”


  他這樣說著，仿佛每個字都在控訴她的行為，在懊惱自己的無用，那種很清楚但是又很模糊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安。她隻能看著他，聽著他說著，不斷的說著，甚至感覺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卻又知道他說了些什麽。


  “你和桑城離開，你把戈氏的機密文件和我的行程全部給了桑城，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我想相信你，相信你會留在我身邊，你走了。然後你又出現了，身體不好的跟在桑城身邊，甚至你懷孕了我也是最後知道的。”雙手捧著她的腦袋，不讓她逃避他的眼光。“看著我，我隻說一遍，我想和你還有孩子在一起，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現在你的想法是什麽？”


  她根本就沒有想法，他真誠的說著，夜色下燈光在他身後亮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手傳來的感覺，全部都能感受得到。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表達現在的感受，甚至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回答他的話。那麽簡單的問話，那麽鄭重的問話，她還可以擁有他說的那些嗎？他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做的嗎？

  還沒等到她回答，他就打開了車門，沒有關上車門，在外麵站著說：“你想離開，我給你機會。”然後走開了車邊，往馬路上走去。


  打開車門，看著他在眼前走到馬路上，然後停住，那一刻她的心跳好像也停住了。


  他站在馬路中間，張開雙手，也不管不斷來往的車子，就攔在了馬路中央。


  望著在馬路邊的她，認真的說道：“你能做到，我就放你走。”


  她能看到他這樣做而沒有任何的感覺，能不管他，他就放她離開，這樣證明她真的不在乎他了，所以他留著她也不過就是折磨自己而已。


  “現在選擇權在你手裏。”離開了你就自由了。


  霓虹燈閃爍著光芒，車流還在不斷的行走，對於馬路中間的人，沒有人會撞過去，就算是對方自己站到那個位置，大家還是不想背負著撞人的話題，所以被撞的幾率不大。


  手邊還放在車門上，她就站在那裏沒有動。


  這算什麽選擇？她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有話不能好好說，要這樣逼著她選擇，看她的態度。戈艾凡明明你是那麽驕傲的人，卻是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要低頭呢？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不了解戈艾凡這個人，她認識的戈艾凡，那麽的驕傲，那麽的冷酷，有原則，不會為了任何人兒改變自己，即使是親生父親也不可能，這是她認識的戈艾凡。可是眼前的戈艾凡，好陌生，陌生到她覺得快不認識了，用著極端的做法，隻是為了一個答案和態度，就要這麽極端的站到馬路中央。


  “沒有第二個選擇嗎？”用另外的方法。


  “沒有。”已經給過機會了。


  人生中，他第一次覺得生活是痛苦的，是因為她，第一次覺得失去什麽人可以，那個人是她，他給了她太多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他放不下的原因。或者說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如果她蠻橫的要他道歉，如果她沒有在他想清楚之前，就做了老頭子的情婦，他們之間可能就真的走不到這一步。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和或者，這些不確定的詞語，所以最後他們還是不斷糾纏。


  冷靜思考下來，她不走就能代表她是在意的了嗎？難道不可能是不想有人因為她出事，他這個方法真的行不通，所以做了也是得不到答案。


  關上車門，站在他的對麵，既然是交給天意決定，那她也賭一把。


  “我閉著眼睛，如果能安全的走到你那裏，我就留下來。”是的，就像是他做的方法一樣，既然他要賭，那麽就陪著他賭一次。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就閉上了眼睛，踏出了第一步，看著來往的車輛，覺得這個方法就像是他的方法一樣，他這樣逼著她選擇，她也為難的不知道該怎麽決定，所以陪著他賭了。


  緊張的看著走過來的人，看著兩邊的車子，擔心著會出意外，腳步不受控製的往前踏出。


  “你不要動。”他走過來的話，還有什麽意義，就要這樣看看上天的決定是什麽。


  在偷戈氏機密的時候，她感歎過上天的不公平，沒有給她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現在她把這個不看好他們的上天，作為決定的決裁者，想要看看到底他們能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