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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守哲的反擊

  ……


  隨後,除了王宗安血脈的逐步改變之外,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依舊是每天兢兢業業地完成普通弟子的活計,該修鍊的時候去修鍊,只是抽空將多餘的「靈菇」收購了一番,然後通過五姑姑王珞靜的幫助,搗騰出了一個簡易的迷你冰晶鐵冷庫,並租了一架靈禽飛輦,載著這裝滿了靈菇的迷你冷庫跑了一趟平安鎮。


  而長生樹靈種的事情,在紛紛揚揚地鬧了一陣之後,終究因為沒有證據能證明誰得到了靈種而漸漸消弭了下去。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長生樹靈種的歸屬都成了未解之謎,並一度榮登了「紫府學宮的十大未解之謎」的榜尾。


  直到多年之後……


  算了,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說回現在。


  此刻,學宮內已經漸漸恢復了風平浪靜。可南六衛中,因為錢氏商行的一系列新策略,原本平靜的局面被打破,水面之下,開始頻頻有暗流涌動。


  這一日。


  平安鎮王氏主宅。


  一間專門待客用的偏廳里,長得頗有福相的前錢氏商行大掌柜錢學安,此時正苦巴巴地沖著王守哲大倒苦水:「守哲老弟啊~你說我錢學安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為家族創造了多少利潤啊?結果呢~那個二十來歲的小屁孩一來,就一腳把我給踹走了。哎~庶子難當啊~何況我還只是個直脈的庶子,誰都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太卑微了~」


  「錢老哥,莫氣莫氣。」王守哲笑著給他沏了杯靈茶,「你已經為錢氏辛苦了數十年,趁此機會,正好休息休息,出去玩一玩,散散心。若是盤纏不夠,我這有得是。」


  「夠了夠了~」錢學安急忙半起身,虛按著茶盅,表示對王守哲的尊重,「我之前在百島衛置辦了一處宅子,那裡風景秀麗,每日里還可以釣釣魚。對了,守哲你給我弄的那個釣魚竿,叫什麼路亞竿的,真不錯,頗有意思。」


  頓了一下,他又嘆息道:「守哲啊,實話實說,我老錢就是有點不甘心。那小子嘴上毛都沒長全呢,便想掌控南六衛的生意,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昏招,呵呵~~你王氏和姻親聯盟,恐怕……」


  「錢老哥,錢氏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我守哲也只認你。」王守哲漫不經心地笑道,「你放心,你先安心修養修養,趁著這機會也在修鍊上多花點功夫。以你的資質,總得沖一個天人境吧?未來日子還長著呢。區區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回頭我替老哥你出氣。」


  錢學安的血脈資質並不差,否則也不可能憑著區區一個直脈庶子的身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以他現在手中掌握的「資源」,還是有機會沖一衝天人的。


  「有守哲這句話,我老錢就放心了。」錢學安大喜過望。


  他特意來王氏跑這一趟,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十分顯然,王守哲是個念舊情之人。當初兩人在微末之時結下的情誼,在這一刻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區區錢學叡,怕是沒有領教過守哲的厲害。」回想起錢學叡那小子,他忍不住又冷笑了一聲,「如此,我倒是可以替他好好『造造勢』。正所謂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這一回,家族的臉面怕是要被他丟光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敘了一下舊情,王守哲便將錢學安安排進了貴賓樓住下。


  不多會兒,一位衣著華麗,氣度沉穩的中青年男子,便在侍女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他頭上帶著鼎玉冠,氣質長相頗為不俗,也就僅僅比王守哲差了一籌而已。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十八九歲的英武青年。


  這青年精氣內斂,修為不俗,眉宇之間竟與王守哲有那麼幾分相似。


  「修武拜見舅舅。」


  英武青年率先上前恭敬行禮,眼眸之中對王守哲似乎頗有崇拜和敬仰。


  這兩個男子,自然是東港陳氏當代族長陳方傑,以及少族長陳修武。


  三人見過禮后,侍女過來換好新茶和瓜果。


  「修武,看樣子你最近修鍊頗為用功,修為已經到了鍊氣境八層巔峰。」王守哲讚賞地看著陳修武,誇道,「好好努力,爭取在二十五歲之前踏入靈台境。」


  「多謝舅舅誇讚。」陳修武被誇得心頭暗暗激動。


  舅舅可是他從小到大崇拜的偶像。


  如今的陳氏,已非當年的陳氏。如今,族內光是靈台境修士,就有八位,其中就包括了王守哲的嫡親姐姐王珞伊,以及姐夫陳方傑。


  陳修武身為陳氏少族長,從小到大的修鍊資源自然不缺。這等修為進階速度,已經比一般七品世家的少族長都強了。


  「守哲,此番錢氏發難,欲圖將代售貨品的抽成從兩成,直接提高到五成,此事你怎麼看?」陳方傑「威嚴」的眉宇間,略帶著一絲憂慮。


  在隴左郡,紫府錢氏可是一個巨無霸家族。他們的商行遍布整個隴左郡,樹大根深,人脈廣闊。陳氏,王氏等姻親家族全部綁在一起,也遠遠不如對方。


  抽紅包!

  「此事莫急,等咱們幾個盟友家族來了,再一起進行討論。」王守哲淡然一笑,彷彿心中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眼見著王守哲如此態度,陳方傑也是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暫時按下心事,跟王守哲聊起了家事。


  陳方傑與王珞伊成婚多年,目前已經生了三個孩子,除了長子陳修武之外,長女也已經十四歲,此外還有一個六歲的幼子。


  他們現在都在王守哲的院子里,由柳若藍作陪。


  王珞伊原本的閨院,王守哲也一直替她保留著,以便她每年都能帶著孩子們回王氏小住一段時間。只是姐夫陳方傑,就不一定有那麼多閑暇時間了。


  陳氏一直處在飛速發展之中,他如今是陳氏族長,方方面面事情都需要他處理,閑暇時間自然也就沒那麼多。


  王守哲早就已經安排了人去請,隨著一番閑聊等待,王氏相關利益聯盟的一些成員代表,也陸陸續續進了偏廳。


  他們之中,有山陽公孫氏的族長公孫焱,山陰柳氏的族長柳遠輝,映秀盧氏的靈台境「長老」盧笑笑,長寧徐氏的家主徐安邦,天人雷氏的家主雷陽雨,以及金沙徐氏的家主徐安澤。


  因王守哲年輕有為,崛起迅速,很多姻親家族的老一輩,便都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年輕一代,如此,也好和王守哲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和交集。


  盧氏的盧笑笑,雖然不是家主,卻也因為和王守哲乃是血緣關係非常近的表兄妹關係,因此經常代表盧氏和王氏進行溝通聯合。


  所有家族都與長寧王氏有姻親關係,並「隱約」一致對外,形成同盟關係。


  不過,此刻,大家彼此寒暄著,氣氛卻隱隱有些壓抑。


  顯然,此番錢氏的舉措給姻親聯盟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


  雷氏雷陽雨「牌頭」最大一些,他喝著靈茶,面容中有些惱怒道:「守哲,錢學叡那小毛頭算個什麼東西?在我們的地盤上也敢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若非他背後站著錢氏,老子定讓他有來無回!」


  長寧徐氏家主徐安邦也是憂心忡忡地說道:「守哲,咱們的聯合絲綢產業,本就是走的低價傾銷路線。這些年市場鋪開很大,若是錢氏從兩成抽水一下子漲到五成,咱們的利潤會變得非常微薄。」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金沙徐氏家主徐安澤怒聲道,「就怕有些人貪心不足蛇吞象,今日咱們忍氣吞聲答應了五成抽水,過幾年,他就又漲到六成。難不成,咱們這些家族辛辛苦苦做產業,最後卻成了為錢氏打白工嗎?」


  「但是諸位,若我們不答應錢氏,又能怎麼辦呢?」公孫焱聲音有些低沉,「我們在洋灰和洋玻璃上,對錢氏的依賴還略小一些。但是在糧種,絲綢,以及其他各種材料的採購和出售上,卻需要仰仗錢氏的渠道和人脈。若是銷售不出去,豈非貨物堆積如山?」


  王守哲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連眼皮子都沒有跳動一下,繼續聽著諸位的發牢騷。


  「守哲表哥。」如今已經三十幾歲,已是一位成熟大美人的盧笑笑嬌聲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盧氏都跟著你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了姻親聯盟的靈魂人物——王守哲身上。


  一直以來,王守哲都是一個擅長製造奇迹的人。


  也正是有他這個主心骨在,姻親聯盟這些年來才發展的如此順利,共同致富。


  這一次,他們也希望王守哲能夠想想辦法,通過人脈關係與錢氏高層去溝通一番,重新回歸一下以前的合作模式。


  「其實說起來,錢氏有自己獨到的平台和銷售渠道。」王守哲淡然一笑道,「商人本就逐利,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也無可厚非。」


  「表哥的意思是,妥協?」公孫焱的眼眸中,微微露出了失望。


  不過這也是無奈之事,錢氏乃是堂堂紫府世家,誰能懟得過他們?

  「妥協也沒什麼。」盧笑笑說道,「也許這會咱們姻親聯盟發展慢一些,但總比直接斷了財路好。妥協的同時,咱們也可以拓展一下新的渠道,慢慢擺脫對錢氏的依賴。」


  王守哲讚賞地看了一眼盧笑笑。


  這個表妹小時候雖然是個嬌嬌女,但是隨著年齡漸長,逐漸挑起家族重擔,思維也越來越成熟了。


  盧笑笑的話,引起了姻親聯盟們其他家主的贊同。


  說實話,他們都沒有去和錢氏硬懟的資本與底氣。


  「我也說過,逐利無可厚非,畢竟我王守哲也是逐利之輩。若是沒有老錢頂在前面,老實說,那兩成營業額的抽成,我早就不想讓錢氏賺了。」王守哲表情漸漸嚴肅,「大家想必也都看出來了。無論哪個師姐,都是渠道為王。甭管你產品多好,若銷售渠道被人壟斷,你再好的產品也賣不出去。」


  「守哲的意思是……」柳遠輝眼睛爆亮,「你是準備撇開錢氏單獨干?好主意,錢氏抽的那兩成可是營業額,數目不菲。」


  「守哲三思啊~」雷陽雨雖然之前跳得很急,但他畢竟是老牌天人世家的家主,對紫府世家的強大更加清晰,「錢氏商行遍布隴左,且所有衛城與他們的關係都極佳。此外,他們的運輸渠道經過了數百年的經營,其門道和優勢不是我們能學到的。況且,陸路運輸的話,往往會途徑鄉野僻路……你這一點懂吧?」


  要想在運輸業上與錢氏相拼,雷陽雨根本不看好大家。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能在短時間內建立一個脈絡遍布隴左郡的商行。


  雷陽雨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思。


  錢氏是何等家大業大,一些地方稍微卡一下,便能讓姻親聯盟難上加難。


  最重要的是,想要打造像錢氏這樣的重型運輸渠道,涉及到的資金和人力都是海量的。他們如何能比得過錢氏數百年的經營!

  「諸位,開會累了,先嘗一嘗靈菇湯。」


  王守哲卻沒有正面回答這些問題,而是放下茶盞,拍了拍手。


  少頃,便有侍女們送上了熱氣騰騰的新鮮靈菇湯,裡面還放了一些靈臘肉提提鮮味。


  眾人雖莫名,卻還是依言開始喝湯。


  靈菇湯一下肚,頓即眾人都嘆贊不已:「好湯,好靈菇。此乃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靈菇,鮮美濃郁,氣血都一下子旺盛了起來。」


  「喜歡喝的話,就多喝點。這可是紫府學宮長春谷一脈的特產,只生長在那一顆長生樹下,而且只在靈潮時才有。」王守哲笑眯眯地說道,「這可是宗安特地採摘了寄回來,專門孝敬我們兩口子的。」


  「竟是長生樹下的靈菇?難怪如此鮮美,靈氣渾厚。」


  「原來是宗安寄回來的……這孩子有孝心。」


  「等等……」徐安邦說道,「我也聽說過學宮長春谷的靈菇,此菇鮮美異常,可採摘下來的保質期極短。哪怕用冰窖冷藏,也難以撐過半個月。可此菇極為新鮮,仿若剛採摘下來不久。」


  眾人一聽,一瞧,果然如此。


  從長寧衛去紫府學宮,哪怕是靈台境修士用寶馬晝夜趕路,也得八九天至十天。


  一時間,眾人心中都滿是疑惑。


  莫非,這是守哲培育出來的新靈菇品種?可冒充學宮靈菇?


  「此菇的確是學宮靈菇,採摘下來迄今不過三日時間,一直用冰晶鐵冰庫保存,由此極為新鮮。」王守哲也不賣關子了,笑著說道,「宗安想了個妙招,用冰晶鐵打造了冰庫,並用學宮的靈禽飛輦星夜送回。這一次送回來的數量較多,回頭大家一起分一分。」


  「這個……據說學宮飛輦,雇傭一次價格非常昂貴……」徐安邦皺眉道,「再加上冰晶鐵冷庫,這些靈菇價值不菲啊。」


  「自然是不便宜。」柳遠輝說道,「先前聽萱芙老祖說過,雇傭飛輦一天得十個學分,價值上百乾金,這一來一回怕是數百乾金砸進去了。便是萱芙老祖當年都捨不得乘坐……她寧願騎馬來回。不過現在,萱芙老祖倒是乘坐了兩次。」


  也是,數百乾金豈是那麼好賺的?在王氏最窮的時候,一年能額外攢下數百乾金就不錯了。山陰柳氏雖然略微富裕些,當初也是捨不得。


  「來回一趟數百乾金,的確非常昂貴。」王守哲也是贊同道,「但是,倘若去郡城一趟,只需要十五個乾金。然後無論什麼時候回,也只需十五乾金,你們坐是不坐?」


  「去郡城十五乾金?好像飛輦只需要飛一天多吧?」公孫焱眼睛大亮道,「坐,當然坐了。我老早就想去郡城玩玩了,就是坐馬車來回太久了!就算是騎馬,所需時間也不短,而且星夜趕路太累了。」


  「守哲你的意思是……」眾人眼睛中,露出了希望之色。


  「我已計算過,學宮約擁有靈禽飛輦三十餘架。因為價格昂貴,大部分時間都是空閑。」王守哲迅速計算道,「因這些靈禽飛輦,學宮每年要虧損約三十萬乾金!我們可以將其都承租下來,打造空中冷鏈運輸系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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