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菲菲！你打不過她的
……
其實王璃瑤現在的資源並不缺乏。
畢竟她的身份乃是天河真人的大天驕親傳，在學宮內一眾親傳中，屬於級別待遇最高的那種。
不過，學宮也有學宮的規矩，每一份資源都是按照級別供應，自有定數。若想獲得更多資源加速修鍊，便得接一些學宮任務賺取額外學分。
此外，長寧王氏在璃瑤身上也會給予一筆不菲的補助，可助她儘快成長。
而漠南王氏擺出的態度也很明確，便是想長線投資一下王璃瑤。一旦她未來成長至神通境后，惦念著如今的情分，漠南王氏便也就多了個後台，屆時漠南王氏便有了更大的發展底氣。
王宗浩見得王守哲沉默不語，便繼續勸道：「守哲四叔對大天驕未來的成長速度可能不夠清晰，我與四叔詳解一番。絕大部分大天驕只要順利成長，都會在六十歲以內晉陞天人境，兩百歲以內晉陞紫府境。」
「但不同於一般的天驕紫府種，終極目標只是紫府境，每一個大天驕的最終目標都是晉陞神通境。因此，在前期自然是修鍊速度越快越好。否則，將來一旦有所耽擱或是發生意外，都容易影響其神通之路。」
「若是資源足夠充沛，璃瑤可在四十五歲左右衝擊天人境，一百五十歲衝擊紫府境。如此一來，她便有五百年的時間去衝擊神通境，成功率也會大大增加。」
「假設璃瑤在天人境前，一直以最快的速度修鍊，平均下來每年的消耗便得有十萬乾金，那便是一筆兩百幾十萬乾金的開銷。好在大天驕晉陞天人無需『升仙丹』，省了一筆。」
「天人境期間，平均每年耗資三十萬乾金資源，持續一百年，便是三千餘萬乾金。加上衝擊紫府境的六品靈丹--『通靈寶丹』，以及輔助丹藥等又是五百萬乾金。全部開銷加起來，得有四千萬乾金左右！」
「短短一百幾十年內就需要如此眾多資金，即便有學宮補貼，家族補貼，再加上她自己去域外戰場做任務賺得的學分，依舊是捉襟見肘。」
幾千萬乾金？
王守哲先前也估算過大天驕到紫府境所需的資源，這比他預估的要多了許多。
不過也是，玄武修士修為越高，日常修鍊的消耗就越大。在這方面，作為紫府世家的漠南王氏經驗肯定比他要豐富，估算自然也會更精準一些。
也是幸好，天河真人肯定會補貼一些，加上學宮和家族支持倒問題不大。
可令王守哲有些頭疼的是，家裡的大天驕可不是只有璃瑤一個……
瓏煙老祖目前已經十好幾萬一年的消耗，等她到了天人境中期、後期，各種開支便會水漲船高。
還有妻子柳若藍，嫡子王宗安，以及他王守哲……未來的修鍊消耗，光是想想，便覺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其餘族人的開銷其實也不低。族中可是有不少天驕族人，若想有很好的發展，資源供養是免不了的。否則的話，即便有天驕資質，最後也得廢掉。
眼見著王守哲皺眉，王宗浩以為他在擔憂璃瑤未來的發展，當即抓緊說服道：「咱們漠南王氏雖然不富裕，可再窮也不能窮了同宗大天驕啊？前期讓璃瑤妹妹東跑西盪去做學宮任務，也耽擱時間不是？」
見王宗浩說得頗為在理，王守哲本著能省一個是一個的道理，便應承了下來：「既如此，我便替璃瑤多謝宗浩族長了。」
「都是王氏同宗，理當互相扶持，何須多謝？」王宗浩臉色一喜，隨即又道，「至於璃瑤妹妹到了紫府境之後，想要衝擊神通境，消耗的資源更是海量。到那時候，即便合咱們漠南和長寧兩族之力，恐怕也是供養不起。守哲四叔，我建議您還是提前去一趟國都，想法子獲得主脈的支持。」
王守哲深以為然：「若有機會去國都，自然要去拜會一下大乾王氏主脈。」
其實王宗浩說得還是頗有道理的，家族有大天驕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將一個大天驕供養到神通境，也絕非是件容易之事。
類似這種幾個同宗家族共同供養一個大天驕的情況，雖然不太常見，但歷史上也曾出現過幾次。畢竟，每一個神通境強者都是國之柱石，這些投入都是值得的。
甚至，還曾經出現過好幾個同宗世家合力供養出一個神通境強者之後，直接合族歸宗，合併成一個世家，一舉躍升成為三品世家的例子。
不過，王守哲十分堅信，等家裡大天驕達到了紫府境，往神通境而行時，長寧王氏的年收益必然已經不止如今的數百萬了。
眼見著王守哲答應了提議，王宗浩與王定辛對他的態度一下變得更親近起來。
也是難怪。
有了璃瑤那根紐帶，雙方就等於有了共同的長遠利益，而非原本僅僅是同宗情誼了。
而隨著雙方關係的進一步拉近，王宗浩說話也愈發輕鬆隨意起來：「對了~守哲四叔，有一件事，我還需要向您問個清楚。」
「你說。」王守哲朝他點點頭。
「是這樣的。」王宗浩表情略有些嚴肅地問道，「守哲四叔，不知長寧王氏與漠南莫氏之間關係如何？」
「哦？」王守哲挑了挑眉，若有所悟，「你是想問，我們兩家之間是否有深層次的利益往來吧？先前看莫氏似乎有意挑撥隴左錢氏與漠南王氏之間的關係，意圖促使雙方發生嫌隙。這莫氏跟咱們王氏莫不是有什麼摩擦？」
聽到王守哲說「咱們王氏」，王宗浩會心一笑，坦然道：「只是有些利益衝突罷了。想必四叔也知道，漠南莫氏乃是祖產出礦的暴發戶出身，一身臊氣還沒洗乾淨呢，就迫不及待地舉族搬遷到了郡城之中，一會巴結這個，一會討好那個，妄圖在郡城內左右逢源~」
「不過老實說，挖礦是真的挺賺錢。因此咱們王氏和皇甫氏齊齊出動，在莫氏周圍的地盤中，也發現了一些隸屬於小家族地盤的礦區，並與那些小家族簽訂契約，合作採礦。」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端，莫氏認定王氏與皇甫氏，是聯手壓制莫氏的生存空間，打壓欺凌新興世家。這幾年，他們是到處造謠生事，還四處巴結討好外郡的紫府世家。」
「若是四叔與那莫氏關係莫逆，我自然是要賣四叔一個面子的。」王宗浩實話實說道，「倘若僅僅是萍水之交……呵呵，那便罷了。」
王守哲聽明白了。
這是漠南王氏再度向他示好來著，要對付莫氏之前，還得先聽一聽王守哲的意見，表示對長寧王氏的重視。
王宗浩不愧是嫡脈培養出的一族之長，做事情果然周全細緻，尤其是當他刻意地想要跟你交好的時候，真的是讓人如沐春風。
不過，他與莫氏哪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為他們去背書？
王守哲淡然一笑，坦誠道：「莫氏與我長寧王氏並無厲害關係，宗浩家主無須顧忌我的想法，放手去做便是。」
「既如此，宗浩明白了。」
王宗浩眼睛微微一眯，彷彿有了什麼決斷。
……
與此同時。
漠南郡城中，一座環境雅緻的酒樓包廂內，兩位年輕女子正對席而坐。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兩壺烈酒，以及一些無煙精炭炙烤成的肉串，辛香撲鼻，讓人胃口大開。
桌子左邊，坐著的是一個紅衣如火的年輕女子，模樣英氣不凡，頗有些女中豪傑的氣勢。
這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漠南皇甫氏年輕一代的天驕——皇甫菲菲。
桌子右邊坐著的，則是一位身穿冰藍色長裙的女子。
她腰間斜跨著一柄做工精美的靈器級寶劍，長發及腰，氣質不俗，只是精緻的俏臉上，彷彿有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涴秋。」皇甫菲菲舉著酒杯朝她示意了一下，「你這整日里悶悶不樂，問你為什麼也不說，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先前還以為是王氏那個二世祖混蛋欺負你呢，我還特地去揍了他一頓。」
原來，這身穿冰藍色長裙的女子，竟是莫婉湫。
「菲菲，我是為了一些私事，和王室海那傢伙沒有關係。」莫涴秋搖頭說，「這事你真的不用管了。」
「你是我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誰不知道我皇甫菲菲一向最講義氣！」皇甫菲菲驀地眼睛一動，恍然道，「莫非，是隴左學宮裡有人欺負你了？難怪你不讓我管，是怕我管不動啊？」
「嘿嘿，上一次在漠南學宮找人打架打得不過癮。也罷，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陪你去隴左學宮玩一玩。順道……」
「不要！」莫涴秋急忙攔住她，「你別亂來！你不是她……」
「你想說我不是他對手？」皇甫菲菲俏眉一挑，一臉不信，「那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她雖然自負，但是也知道學宮內藏龍卧虎，高手如雲，一些年長的天驕她自然是打不過的。
「是一位女子，才二十歲……」莫涴秋無奈道。
「二十歲的女子？」皇甫菲菲冷笑不已，「那豈非比我還小三歲？涴秋，你竟如此看不起我……認為我會打不過年齡比我還小的？」
「不是……你誤會了。此事並不怪璃瑤小姐，要怪只怪涴秋資質駑鈍，連做她追隨者的資格都沒有。」莫涴秋俏臉低垂，眼神黯淡無光，「菲菲，真不是我小瞧你。璃瑤小姐乃是大天驕~~我曾親眼見過她與天人境中期的長老交鋒，雖然最後還是敗了，卻也讓長老受了傷。我便是被她當日的風采折服，才想當她的追隨者，可惜……」
大天驕？和天人境中期交鋒？
皇甫菲菲表情一滯，彷彿有些震驚，可數息之後，她的眼神就亮了：「原來是大天驕，難怪如此牛皮哄哄。本小姐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大天驕呢~~~這一次我送你去隴左學宮，順便見識見識大天驕的厲害~涴秋，你什麼時候回隴左學宮？」
「唉~我這一次拍賣會後便回學宮，你要陪我去就去，可千萬別惹是生非了。」莫涴秋嘆息。
她就知道皇甫菲菲不是個安生的主，這才一直不肯告訴她真相。她十分清楚，菲菲雖然厲害，可是和璃瑤小姐的差距還是很大。
「拍賣會後？涴秋，你是有相中了什麼寶物嗎？」皇甫菲菲好奇地問道。
莫涴秋略一猶豫，隨後正色說道：「我父親已經說服了長老會，決定動用家族庫存資金為我拍下無極寶丹，助我提升天驕血脈。」
「按理說，家族發展還遠未到能培養紫府境的程度，出一個天驕也浪費。不過父親認為，若我能成為天驕，便能設法成為璃瑤小姐的追隨者。有一個大天驕作為主上，漠南莫氏便也算是有了後台，可令一些豺狼之輩忌憚些許。何況我是學宮弟子，有了天驕待遇加上家族資源支持，可以提前為家族趟一趟紫府之路。綜合考慮下，家族認為值得搏上一搏。」
「無極寶丹啊，那可是好東西。」皇甫菲菲也是雙眼放光，「只可惜價格太貴，而且對我的血脈提升也有限。涴秋，沒想到你莫氏竟然在發展迅速的同時，還能攢下如此一筆巨資~」
越是規模大的家族，每年的收入增大的同時，各種開銷也會隨之暴增。巨大的開銷下，世家每年實際上能攢下的資金並不多，而且，這些資金也不能輕易動用，得積累起來，用在諸如天人交替，紫府交替等等的大事上。
「無極寶丹。」莫涴秋眼眸中，露出了一絲興奮和痴迷，雙頰隱隱有了些潮紅之色，心中呢喃呻吟，「璃瑤小姐，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再失望的。」
……
時光如梭。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了。
這幾日間，漠南郡郡城裡肉眼可見地漸漸熱鬧起來。不少像王守哲一樣從旁郡趕來的世家代表，都陸陸續續抵達。
這些世家代表，最差的都是來自於六品世家，而且，還不是那種僅有三個天人境的弱六品。
百寶閣這一次拍賣會的規格檔次，由此可見一斑。
長寧王氏，大概是這次唯一的一個七品世家了。
很快，時間就到了百寶閣召開拍賣會的日子。
這一天。
風朗氣清，萬里無雲。
漠南地區地勢高，氣候乾燥，天空中少有水汽集聚，便也就嫌少能看到雲層。天氣晴好的時候，天空更是藍得透徹，如同寶石一般，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百寶閣便位於這一方天空之下，單獨佔據了郡城靠北的大片地方。
不同於漠南地區常見的低矮建築，百寶閣的高度比周圍的建築明顯高出了一大截，氣勢也更加恢弘，宛如鶴立雞群一般。
今天是拍賣會舉辦的日子，百寶閣內外更是裝飾一新，比平時更添了幾分隆重，充分彰顯了百寶閣非同一般的地位。
這一天，王守哲等人都是提前就到了拍賣會會場。
此等高檔次的拍賣會，自然每一個世家都分配了一個包廂。
長寧王氏和漠南王氏一個七品，一個五品，也不是來自一個地區，自然是分開在不同的包廂。
王室海作為「陪侍」，則是與王守哲、瓏煙老祖、以及天人境傀儡王守主在一個包廂。
百寶閣的背景來歷很大，這一次拍賣會，也有展現底蘊和實力的打算。除了「無極寶丹」外，這次拍賣的物品之中還有晉陞紫府境的必備丹藥「通靈寶丹」，後者的價值比之無極寶丹猶要超出一截。
總之，這一次百寶閣拿出的東西都頗有吸引力，各世家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而無極寶丹雖然珍貴神妙，卻也不是每個世家都想要的。
隨著王守哲等人坐定，其他家族也陸陸續續到了。
有資格進入到這拍賣會的家族，幾乎每一個都是坐鎮一方的霸主級家族。
長寧王氏，若非王守哲賺錢能耐很強，花錢能力更強，怕是還沒有資格進入拍賣會。
「四爺爺，那是來自嶺北郡的王氏，屬於六品世家。」王室海因平台起步高，眼力見識也十分不俗，與王守哲介紹道，「不過雖然大家都姓王，但是嶺北王氏與咱們大乾王氏一脈並無關係。」
王守哲暗暗點頭，他也聽說過嶺北王氏。當年，還曾經胡謅過一個叫「王子騰」的名字，冒充嶺北王氏成員參加過拍賣會。
「那是遼遠曹氏，是遼遠郡的五品紫府，此家族底蘊渾厚不容小覷，有衝擊四品世家的氣象。」王室海又指著另一撥人介紹道。
王守哲聞言不由多看了那邊包廂幾眼。
先前與王氏有過嫌隙的聖地天驕曹幼卿，便是遼遠曹氏之人。
對於那曹幼卿，他一直沒有放棄追蹤和調查，只因以他的直覺判斷，那個曹幼卿應該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在王氏吃了大虧后多半不會善罷甘休。
「咦？天府公冶氏也來了？」王室海忽然訝異地抬了抬眉，隨即跟王守哲介紹道，「公冶氏擅長煉器。大名鼎鼎的『天工坊』便是大乾三品世家公冶氏的產業。不過，天府公冶氏僅僅是五品，乃是大乾公冶氏的分支家族。」
公冶氏？
王守哲眼睛一眯，那可是一個巨有錢的家族。
想當初，他光是在「天工坊」修一個天人境傀儡，便花了八十萬……
「那是……慶安左丘氏！」
驀地，王室海瞪大了眼睛，聲音陡然間變得驚訝不已。
「左丘氏可是四品世家，在慶安郡幾乎是一手遮天般的存在。難不成，他們的目標也是『通靈寶丹』？」
這一次漠南王氏的目標，便是拍下「通靈寶丹」，算是提前數十年給紫府種王定辛準備晉陞資源。
畢竟，晉陞紫府境可是一件大事，提前數十年籌備資源乃是常態。
聽得此言，王守哲微微皺眉，他顯然也是聽過安慶郡左丘氏的大名，慶安郡乃是大乾腹郡，開荒較早而歷史悠久，著實不容小覷。
他將注意力投放在了幾個左丘氏來人身上。
為首者，竟然是以為看起來很年輕的公子哥兒，他衣著奢華，腳踩劍履而頭戴著玉冠，腰間掛著寶劍，一副容貌俊朗不凡的模樣。
只是他顧盼之間，眼神彷彿有些倨傲，橫掃全場時隱隱透著一絲輕蔑。
可見此子在左丘氏的身份，恐怕不低。
在他身後，有兩位華服老者護衛兩側。他們亦是身姿挺拔，氣度從容而不凡，一身玄氣修為更是如千載寒潭一般深不可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