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我,冰瀾!要開創聖地
玄武修士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資源。
而資源這東西,向來是僧多粥少,永遠都缺。
別看仙宮體量很大,彷彿資源無窮無盡一般,可那是就整體而言。
仙宮內部體系龐大,單單聖地便有十幾個,而每一個聖地少則七八脈, 多則十幾脈,每一脈內部還有更細的支脈彼此競爭。
因此,仙宮雖然是仙朝無數青年俊傑夢想的修鍊之地,但其內部競爭也是極為慘烈和殘酷的。
原本,他們內部彼此競爭倒也罷了,如今居然還外人想來分一杯羹,自然是惹起了亟冰聖地之人的眾怒和敵意。
「你們是東乾凌雲聖地的人?」章懷秉盯著房佑安和王宗盛等人, 眉頭直皺, 「東乾人現在竟如此之莽嗎?」
「東乾聖地?」王宗盛連忙搖頭, 認真給章懷秉解釋,「不,我們是東乾國,隴左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人。」
章懷秉的臉都黑了。
東乾的凌雲聖地居然都散裝成這般模樣了嗎?這一長串抬頭,一聽就是凌雲聖地支脈中的支脈的支脈。
這年頭,居然連這種小小的細支脈,都敢來仙宮亟冰聖地堵門了?他們亟冰聖地不要面子的嗎?
其餘亟冰聖地的長老和弟子們的臉色也是瞬間變了,一個個憤慨不已,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章師兄,這幫人太囂張了!」一個年紀輕的小弟子氣得臉都紅了, 「您一定要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
這要是不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往後他們亟冰聖地的面子往哪裡擱?
「行了。」
章懷秉抬手示意他們安靜,隨即瞟了一眼王璃慈和王瓔璇,這才看向王宗盛,淡然道:「看在你是璃慈師姐和瓔璇師妹族人的份上, 只要你們就此退去, 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章懷秉也是有些無語和忌憚。
真要把此人打傷了,保不齊王璃慈姑侄女兩個也不會善罷甘休。
王瓔璇還好些,她才剛剛晉陞紫府境,修鍊的還是戰爭寶典,主要擅長的是排兵布陣和破敵攻堅。惹了她,雖然也很麻煩,但自己大概率還是能打得過的,就算打不過了不起也就挨頓揍。
可王璃慈就有點兇殘了。
這一位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想當初,她為了讓自己把魷魚須貢獻出來,一口一個「懷秉師兄」,自己還真以為她比自己小,等接觸多了才發現她其實比自己大,只是因為血脈之力的影響才看起來嬌憨可愛,彷彿毫無威脅。
可事實上,這位不僅戰鬥力爆表,而且特別擅長「挖坑」。
想到這些年自己陸陸續續輸出去的食材,還有吞天聖地里那些輸掉了口糧的金鬃獅群,章懷秉心中就是一陣肝顫。
可惜, 章懷秉有心想大事化小,卻錯估了眼前的局勢。
「好大的口氣!」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房佑安便已經負手而出, 挑眉看向章懷秉,「聽說你就是亟冰聖地的什麼『小聖主』?就讓我房佑安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不過,我已經三百多歲,修為也達到了紫府境五層,你若不敢應戰的話,我也不會為難你。」
房佑安的實際年齡比瓏煙老祖都大,比王守哲更是要大上個一百十幾歲。放在當年的隴左郡,這差距聽起來很大,但在仙朝這地方,房佑安依舊算是青年俊傑。
此刻的他身姿挺拔,態度從容,一襲藍色的長袍隨風搖曳,一身的風采絲毫也不比章懷秉遜色。
「以你這年齡、能有如此修為,倒也稱得上一句不錯了。」章懷秉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傲然淡漠的模樣,「既然你想見識見識,我便讓你看一看,大天驕與絕世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說罷,他手腕一翻,那柄冰系的神通靈寶摺扇玄冰扇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隨著手腕一抖,便「嘩」一聲帥氣地打開。
他目光微凜,抬手一扇,便有漫天冰雪呼嘯而來。
亟冰聖地所在之地本就是冰封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巍峨雪峰,地下藏了不知多少條冰系靈脈,冰系靈氣充裕無比。隨著玄冰扇的扇動,無盡寒氣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
瞬時間,小半個廣場都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冰雪。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在他身周環繞,可怕的威勢在這呼嘯的寒風中迅速醞釀,積累,眨眼間便拔升到了讓人心驚的地步。
伴著這呼嘯的寒風,他踏空而起,一身如雪的白衣在風中獵獵飄飛,一身的氣勢就好似他身後的巍峨雪峰一般磅礴威嚴,透著股讓人膽顫心驚的壓迫感。
周圍的修士見狀心中一凜,當即紛紛後撤,給兩人留出了足夠發揮的場地。
王瓔璇本來還在擔心佑安老祖呢,見狀不禁一拍額頭,又是無語,又是心累。
她怎麼忘了,整個仙宮若論耍帥,怕是誰都比不過章懷秉。
房佑安卻是目光微凜,神色一下子凝重了幾分。
雖然章懷秉這一套操作十分花哨,卻也展現出了他在冰系法則一道上的領悟。章懷秉這亟冰聖地小聖主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對冰系法則的理解便已經猶在他之上。
不過,房佑安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這麼些年來,他抱師尊大腿、抱王守哲大腿可不是白抱的。
靠著王守哲,再加上他師尊早年遇到的一處遺迹,他的血脈也早已在這一百七八十年裡完成了數次蛻變,如今已然達到了大天驕乙等的地步。
如此資質,雖然不如章懷秉,卻也並沒有差太多,何況他的修為還要比章懷秉強出兩層,作戰經驗也更加豐富,對戰之下,贏面起碼也有六成。
「哼說大話,也得等你贏了我再說。」
只聽得他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招,一柄冰晶似的神通靈寶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陣陣冰系玄氣激蕩開來。
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暴漲。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威勢也自他身上瀰漫開來,冰冷,霸道,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刺骨鋒芒,就好似那萬載不化的玄冰一般。
章懷秉匯聚而來的風雪,還沒等靠近他身周,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身的威勢,竟是絲毫不比章懷秉弱。
下一刻,劍光乍起,他整個人已經化為一道電光,沖向了天空中的章懷秉。
在萬眾矚目之下,兩人頃刻間就戰成了一團。
他們倆皆是冰系血脈,而這亟冰聖地最不缺的就是冰系靈氣,兩人在此地作戰,都算是主場作戰,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遠超別的地方。
兩人這一戰,打得是漫天風雪,威勢萬千。
劍意和法則的碰撞,小神通和小神通的碰撞接連爆發,強大的能量衝擊得周圍的空間都隱隱有些扭曲。
若不是亟冰廣場上布有防禦大陣,怕是連這廣場都已經保不住了。
在廣場上圍觀的玄武修士不得不一退再退,才沒有被兩人的戰鬥波及,同時心中也是暗驚不已。
章懷秉有此表現,那是在情理之中,可這房佑安居然也如此強勢,卻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就連王瓔璇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佑安老祖可以啊這些年不吭不響的竟然進步了這麼多。等回頭有機會,我一定要找佑安老祖切磋切磋。」
「懷秉這小子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作戰經驗明顯不足。」王璃慈托著有些嬰兒肥的下巴,老氣橫秋地指點江山道,「伱們看他那一招一式,都太過循規蹈矩了,好似在和師兄弟們切磋一般。但是佑安師兄卻不同了,他明顯常年和敵人廝殺,臨場反應十分迅速,對自身的要害護得密不透風,對敵人下手卻極為精準老辣。」
「我家佑安老祖一開始只是天驕,八十多歲晉陞天人境之後沒多久,他就去域外戰場輪值了。」王瓔璇感慨著說道,「這些年來,別看他不吭聲,但多半經常主動請纓去域外戰場賺功勛,換取各種資源。論戰鬥經驗,幾個懷秉小子也比不上他。」
說起來,她當初能成為大天驕,直接進入凌雲聖地拜入雲虛真君門下,佑安老祖弄來的那條嫁衣血蠱皇居功甚偉。據說,那條嫁衣血蠱皇便是他在域外戰場上弄來的。
「域外戰場啊瓔璇,要不咱們也去域外戰場轉轉吧。」王璃慈越琢磨越是感興趣,兩眼漸漸放出光來,「我聽說域外戰場有很多特色食材,還有許多有趣的玩意兒,好些都是仙朝弄不到的。」
「好哇好哇」
王瓔璇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當下便感興趣地連連點頭。
然而,才剛點頭點到一半,她的眼神便又黯淡了下來,糾結道:「可師尊和仙尊都說過,咱們的血脈天賦太高了,現在去域外戰場很容易被魔朝或是域外妖魔盯上,來一個重點剷除啥的。不到神通境,他們是不會批准我們去域外的。」
「怕什麼?」王璃慈卻沒這麼多顧忌,手一揮,氣勢非凡道,「他們不許,咱們還不能自己去了?最多,到時候咱們小心低調一些就好了,就是去看一看,逛一逛,提前熟悉熟悉氣氛。當然,最主要的是去找一些沒吃過的新鮮食材。」
一說到新鮮食材,王璃慈整個人都在發光。
吞天聖地雖然不缺靈獸肉吃,她二師尊元元真君還時不時特意獵頭作亂的九階、十階的凶獸回來給她和其他師兄師姐們打牙祭,可終究是品種有限。
她都已經好久沒遇到過新鮮的食材品種了。
「好!等過了這一茬,咱們就想辦法混進域外戰場去玩玩。」王瓔璇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當下就被說動了心思,跟璃慈一拍即合。
珺舞小姐姐說過,戰場才是最適合修鍊軍武寶典的地方。
以她如今的修為,修鍊到神通境起碼還得一兩百年,真要等一兩百年後再去域外戰場,她非得憋死不可。
兩人說話間,場中的局勢出現了變化。
只見房佑安假裝不支,露出了個巨大的破綻,拼著胳膊受傷引誘得章懷秉上當露了破綻,他順勢一波爆發,用一記殺招將章懷秉擊敗。
「小聖主,承讓了。」房佑安收劍,淡然朝對方一禮。
他的左手臂在剛才的對戰中受了傷,此刻仍舊結著一層白霜,連手指頭都難以動彈,他臉上的神態卻極其自然,就連行禮的動作也依舊行雲流水。
「你!」章懷秉臉色煞白,看向他的眼神驚怒不已,「你耍詐!」
其餘亟冰聖地的師兄弟們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紛紛出言斥責房佑安。比試而已,如此手段,未免過於激進了一些。
「耍詐又如何?」房佑安不以為意,「論血脈天賦和掌握的神通,『小聖主』的確要勝我一籌。可而今若是在戰場上,他此刻已然是一具屍體了。」
「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肯定戰勝你。」章懷秉神色不甘,捏緊了玄冰扇就想再戰。
然而,房佑安聞言卻是笑了:「我憑什麼要再給你一次機會?年輕人,如果是在域外戰場,面對魔朝的卑劣和域外妖魔的兇殘,你以為誰會再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這」
章懷秉一時語塞,即是不甘心,又覺得無奈。
雖然房佑安這麼說有點故意上綱上線的嫌疑,可對方說得其實也沒錯,的確是自己輕忽大意了。
「說得好!敗就是敗了,懷秉啊,你還是要感謝這位師兄的教導。」
驀地。
一道冰冷中透著威嚴的聲音在廣場上空響起。
與此同時。
天空中,漫天冰雪驟停。
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呼嘯的寒風都在這頃刻之間消失了。
一片寂靜之中,幾道人影自天空中漫步而來,眨眼間便「走」到了眾人面前。
這幾道人影高矮胖瘦全都不同,卻皆是氣勢不凡。
谷頌
其中為首的那一位身穿白色寬袍,一襲白髮恣意的披散在而後,就好似那高天之上呼嘯的風雪般洒脫不羈。
他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紀了,精氣神卻依舊十足,絲毫不見頹敗之氣,一身的威勢更是澎湃洶湧,遠比一般的凌虛境初期強者來得強橫,剛一現身,便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一位,便是亟冰聖地當代聖主——霜燃真君。
他的實力即便是在強者輩出的仙宮之中,都算得上是極為強橫的,也是仙宮如今的頂樑柱之一,其掌握的霜燃法則極其厲害,說是名動仙魔兩朝也毫不誇張。
「參見聖主。」眾人急忙躬身行禮,又和他身後那幾人一一見禮,「見過諸位真人。」
當著這位大佬的面,在場的無論是亟冰聖地之人,還是那些圍觀者的弟子,長老,皆是下意識地收斂了表情,表現得極為規矩。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章懷秉低著頭,表情又是尷尬,又是羞臊,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師尊,徒,徒兒給您丟人了。」
「丟人便丟人吧,總比丟命好。」
霜燃真君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後便將目光放到了王宗盛和房佑安身上,和顏悅色道:「好好好,沒想到區區凌雲聖地下轄的學宮支脈,竟然能培養出你們兩位青年俊傑,實乃仙宮之幸,人族之幸。」
「多謝聖主誇讚,弟子愧不敢當。」
王宗盛和房佑安可不敢在霜燃真君面前拿喬,急忙畢恭畢敬的行禮。
這可是人族大佬之一,幾千年下來不知道為人族立下多少功勛了。
「呵呵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就不必謙虛了。」霜燃真君沖他們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落到了兩人身後。
在兩人身後,正站著數位和他們一起前來的「東乾一行人」。這些人中,正低調地站著一位披著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她身上穿著一身簡單的淺藍色劍袖長袍,一身的氣質冷漠而疏離。哪怕她一身的氣息已然收斂,但霜燃真君依舊能判斷得出來,這必然是一位神通境強者。
他看著她,笑道:「這位真人想必就是隴左學宮宮主吧?」
然而。
他話音剛落。
那位女子便解下了斗篷,露出了戴著面紗的臉龐,以及一雙冰冷深邃的眼眸,朝他施了一禮:「本座冰瀾,並非是學宮宮主。見過霜燃聖主。」
她語調冷漠至極,顯然對霜燃真君並不怎麼尊重。
「是,是冰瀾上人?」王璃慈震驚不已,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她老人家不是紫府境么?怎麼一下子突破到了神通境?」
紫府到神通可不是那麼好突破的,首先是血脈資質最低要到大天驕丁等,其次便是需要與血脈相契合的神通傳承。
而後者乃是非常重要的緊缺資源,傳承一次便是價值五百萬仙晶,而且往往是有價無市。
「原來她就是冰瀾上人啊。」王瓔璇也是感慨不已,「我記得小時候還見過她老人家一面,聽說是咱們瓏煙老祖宗的師尊。沒想到,她老人家居然已經成神通境了。不過,我記得咱們凌雲聖地沒有冰系的神通傳承之地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她老人家也不熟。」王璃慈壓低了聲音,「我一入學宮就跟著雲陽師尊出門歷練了,沒怎麼在隴左學宮待過。」
就在兩人議論之時,霜燃真君倒是又驚又喜,反而沒怎麼在意冰瀾真人的不禮貌:「竟然不是學宮宮主,那豈不是說我人族又額外多了一位神通境?」
到了神通境,已經算是人族的中堅力量了,此等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對仙朝九州來說,每一州都會設有一座聖地,而聖地又會在各郡開設學宮,以選拔培養人族精英,並鎮守天下。
正常情況下,每一座聖地都會有凌虛境鎮守,而每一座學宮都會由神通境擔任學宮宮主。
「僅僅是神通境么?」冰瀾真人嗤聲一笑,隨即便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連眾位弟子都沒有怎麼見過的絕美而冷艷的臉龐。
她向霜燃真君身後看去,冷冷道,「玉曜師兄,你可還認得我?」
玉曜師兄?
眾人一愣,下意識看向了如今冰魄峰一脈的掌脈真人玉曜真人。
這位玉曜真人是一位面若冠玉,長相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諸多神通境之中算是相當年輕的,說是青年也不過分。
他年齡並不大,是亟冰聖地的後起之秀。
玉曜真人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一愣神后便仔細端詳起了冰瀾真人,隨即臉色大變:「清瀾師妹,怎麼可能是你!你當初不是已經」
瓜!大瓜!
王璃慈和王瓔璇等人頓時精神大振,各自拿了凳子和烤肉出來,在角落裡尋了個「風水寶地」擺好,邊吃邊看大瓜。
「玉曜,你認識她?」霜燃真君臉色微沉。
憑他這把年紀,已經看出今天的事情似乎不簡單了。
玉曜真人臉色憋紅,眼神複雜難明地行禮:「啟稟聖主,這位是翟清瀾師妹,與我是綏雲州的同鄉,並且還是冰魄峰一脈的核心弟子。」
在各聖地之中,能成為核心弟子的都是妥妥的天驕。但是對於霜燃真君這等聖地之主而言,區區一個天驕自然不會受到太多關注,只有大天驕才能入他眼,受到重視。
「僅僅是同鄉和師兄妹關係么?」冰瀾真人冷笑不迭,「玉曜,你今天不說實話,老娘便讓你亟冰聖地永世不得安寧!」
實話?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冰魄峰玉曜真人似乎和這位女性真人恩怨糾葛很深啊。
「真刺激。」王瓔璇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著,開始各種腦補起來。
「這」在眾目睽睽之下,玉曜真人臉色有些蒼白,只得說道,「這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冰魄峰的神通傳承之地正好攢滿了一次傳承能量。」
「而當年冰魄峰並沒有大天驕親傳弟子,因此我們冰魄峰便按照慣例開始了親傳選拔。我與清瀾的血脈都是天驕甲等,都想贏得最終比賽,獲得比賽獎勵的一枚天脈聖丹,而後憑此跨入大天驕行列。結果」
結果不言而喻。
最後玉曜真人贏了,最終他得到了神通傳承!
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可王璃慈和瓔璇她們,因為內心立場都是站在冰瀾真人那邊,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冰瀾真人乃是瓏煙老祖的師尊,並大力庇護過老祖和王氏。此等人物,豈會僅僅因為競爭失敗就記恨至今?
「果然。」冰瀾真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曜師兄還是和當年一樣,依舊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為了贏我,暗中給我下了葯,以至於令我比賽現場發揮失常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有震驚者,也有不敢置信者。
不過畢竟玉曜真人是出了名的君子,平素也一向表現得風度翩翩大多數人第一念頭是不信的。
唯有王璃慈和王瓔璇憤慨不已,當下便唾罵了一聲:「太卑鄙無恥了。」
「清瀾師妹,此等污衊之事,沒有證據還請莫要信口開河。」玉曜真人氣得臉色漲紅,厲聲斥責道,「我與你既是同門,又是同鄉,豈會下藥害你?而且我事後還幫著你一起去北冰荒原尋求機緣,是你一時不小心跌落了冰雹懸崖。」
他當時做得極為小心,當時的清瀾都沒有證據,更別提已經過了五百載,怎麼可能還會有證據?
冰瀾真人冷冷道,「你莫要忘記了,當初是你說自己有一張藏寶圖,在北冰荒原中有一枚冰魄靈珠,服用后可改善冰系血脈資質。當初我信了你,結果是你故意瞎指揮,讓我跌落冰雹懸崖。」
「師妹!」玉曜真人痛心疾首,「你跌落冰雹懸崖我也很傷心,但真不是我故意的。指控別人,都是需要拿出證據來的!」
「證據,我拿不出來,不過真相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數。」冰瀾真人冷聲道,「你若是當真問心無愧,我認為此時可以請出仙尊本尊,讓他施展仙術來問心!」
「你胡說什麼?」玉曜真人臉色微變,怒斥,「仙尊本尊如今正在域外戰場坐鎮,豈能為了這種沒影的事情輕易回來?清瀾師妹,你如今也是神通境的人了,莫要再胡鬧。」
仙尊本尊挪動位置是何等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自不可能為了此等「小事」而隨意回歸。
說穿了,就是不夠格!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鬧了!」冰瀾上人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一抹戲謔,身上也有一股浩瀚的威勢逐漸升騰而起,「玉曜,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有神通傳承吧?那可是蒙你所賜!在那冰雹懸崖下面,正好有一座上古遺迹!也是那遺迹,讓我活了下來。」
「當初的我不敢聲張,只得暗自積蓄實力,直到我現在已經全盤接受了遺迹之饋贈,才回來找你算賬。」
她每說一句話,氣息就更加狂暴,冰系的天道神通作用下,天空中竟然出現了巨大的玄冰風暴漩渦!
好厲害的天道神通!
便是一直不方便發表意見的霜燃真君,見狀都忍不住側目。
這個冰瀾真人似乎不簡單啊,這神通的掌握程度,遠不是尋常真人可比難道!?
「昂!要開打了?!」
這時,一聲激亢的龍吟聲響起。
冰瀾真人的靈獸袋中,忽然飛出了一頭玄冰罹龍,嗷嗷叫著耀武揚威。
它一身的氣勢威嚴而霸道,竟然已經達到了八階。
八階的龍,在仙宮當然沒有資格囂張。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冰瀾真人的靈台中飛出了一本書,那本書古樸而呈玄冰色,撲棱撲棱間她開口道:「冰瀾姐姐,你和這偽君子廢什麼話,不承認的話,打到他承認就好了。」
「凌虛寶典!?」
周圍一聲齊呼。
「怎麼可能?!」玉曜真人更是被嚇得面無人色。
「」霜燃真君也是表情一滯。
難怪她的天道神通如此深邃玄妙,竟然是一位繼承了寶典的絕世啊!
在眾人或震驚或側目的眼神中,冰瀾真人懸空而立,聲音鏗鏘有力:「我冰瀾今日回亟冰聖地,一是找玉曜清算清算舊賬。二是,我要從亟冰聖地分家,開創冰瀾聖地!」
「我要求不高,只要亟冰聖地三成的資源。不給的話,我就按仙宮規矩,堵住亟冰聖地大門開啟挑戰,同輩強者,來者不拒!」
她的聲音猶若冰爆雷音,炸得人耳膜生疼。
王璃慈和王瓔璇兩個自認為膽大包天的主,都看得是目瞪口呆,熱血沸騰。哇哇哇這也太酷了,居然直接分家!
總結就是一句話。
我,冰瀾!打錢。
尤其是王瓔璇,她的心情更是激動不已,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繼承了凌虛寶典后,居然還能直接要求分家的?
這倒是給她指了一條明路,等她到了神通境后,也可以大喊一聲!
我!瓔璇!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