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准道子！嬴靈竹
…… 掌柜默默往後縮了一步，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他見機的早，沒有對那小姑娘動手動腳，否則這會兒自己怕是沒法收場啊~
他就說嘛，這小姑娘這麼莽，肯定是有後台的。只是沒想到，後台來的那麼快，這麼猛~
一片寂靜之中，被擊飛之後整個呆住，宛如龍雕般的真龍龍傲天忽然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飛了起來。
才飛到一半，他身上就光芒一閃，瞬間化為了一個長相憨厚，渾身都是肌肉疙瘩的中年男子，屁顛屁顛地湊到了雲海聖尊面前：「傲天見過聖尊。」
他的臉上帶著熱切的笑容，看起來完全沒有被打了一巴掌后應該憤怒一下的覺悟。
其實雲海聖尊剛才那一巴掌雖然看著威勢很強，但還真沒下重手，否則龍傲天也不會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連血都沒吐一口。
「你堂堂一條真龍，竟然以大欺小，欺負我徒弟?我徒弟才是個四百多歲的孩子啊~~」雲海聖尊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你說，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
「這個.……」龍傲天摸了摸後腦勺，表情尷尬，神色發苦，「聖尊啊，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小龍我在嬴氏混口飯吃吃也不容易。」
看著這個臉皮厚度不下於自己的龍族，雲海聖尊心中一陣無語。
他怎麼覺著這小子是在裝傻呢?
算了~管他是裝傻還是什麼，他本來也不想和古聖族撕破臉皮。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帶著你們家少爺趕緊滾吧，少在這裡礙眼。」
「謝聖尊，小龍這就告退，告退。」
龍傲天如蒙大赦，立刻麻溜地驅起一道颶風卷上了贏玉安等人，重新化作真龍之軀凌雲而上，眨眼間就往高空的雲層中衝去。
那匆匆忙忙的架勢，就彷彿是怕雲海聖尊反悔一般。
贏玉安倒是還不服氣地想要掙扎，奈何他的實力不過天人境，龍傲天鐵了心要把他帶走，他根本就反抗不了。狂暴的颶風一卷，他就被強行捲走了。
颶風中，眼看著自己和迎仙樓之間的距離被迅速拉開，贏玉安不死心地沖王璃慈喊道：「那個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他稚嫩的少年音透過颶風遠遠傳來。
王璃慈挑了挑眉，叉著腰一臉驕傲地吼了回去：「本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王璃慈是也。以後你再敢在外仗勢行兇，本大小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璃慈……哼，我記住你了!」
隨著距離的迅速拉遠，贏玉安的聲音愈發越來越弱。
迎仙樓內的眾多客人見狀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這位小少爺走了就好。
不過，就在他們以為這場風波就要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時。
驀地。
迎仙樓內猛地盪起了空間漣漪。
漣漪之中，有恐怖的威勢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洶湧澎湃的能量也從虛空中洶湧而出，眨眼間便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道人形虛影。
那是一位身穿貴氣華服的中年男子。
他看起來已經算不上年輕，卻也絲毫不見老態。比起年輕人來，他身上更多出了一抹成熟男人特有的韻味，內斂，剋制，帶著股時光和閱歷打磨出的深沉感和故事感。
與此同時，他那通身的貴氣，以及那一股自然而然展露出的王者氣度，更是讓人見之心折。用王守哲的話說，這就是年輕小姑娘們最喜歡的那一款「大叔」長相。
「明皓聖王。」
「見過明皓聖王。」
酒樓中看熱鬧的真
仙境食客們大多都認識他，見他現身，連忙起身行禮，態度很是恭敬。
此人，便是洛京大名鼎鼎的閑散聖王——明皓聖王。
他也是這家迎仙樓真正的幕後東家。
迎仙樓能夠屹立多年不倒，與他自是脫不開關係。
作為幕後東家，一般的小事自是驚動不了他，可這迎仙樓內有聖尊現身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很快便得了消息，這才特意凝聚投影過來看看情況。
「諸位客氣了~不必如此多禮。」明皓聖王含笑看向四周，一一頷首應對。
三言兩語招呼完在場的真仙境食客，明皓聖王的眼神便落到了雲海聖尊身上，笑呵呵地拱手說道：「雲海兄，上次一別，已有千年未見了吧?」
「見過明皓殿下。」雲海聖尊也客氣還禮，「此次在貴酒樓出手，擾了客人們的雅興，雲海慚愧慚愧。」
一番寒暄之後，明皓聖王投影便將酒樓掌柜拉到一邊詢問了起來，並很快弄明白了這場衝突的前因後果。
「雲海兄啊，如此得罪古聖族，可不像是你平日里的穩健風格啊~~」他回到雲海聖尊身邊，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挪揄。
「我就是帶徒弟出來見見世面，總不能見徒兒被欺負了還無動於衷吧?」雲海聖尊笑道，「此事你就別管了，贏氏若要為他們的紈絝少爺出頭，我雲海悉數接著便是了。」
很顯然，雲海聖尊和明皓聖王之間關係不錯，話語間頗為熟稔。
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
見他們一時半會聊不完，王璃慈便也沒管他們，轉而將自己救下的翼人族美女白羽朝露拉到了一邊，低聲安慰起來：「白羽小姐姐，你不用怕的。像那種自以為是的小屁孩兒，我見的多了狠狠地打一頓就老實了。若是還不老實，那就再多打幾頓。」
「多謝璃慈姑娘相救。」白羽朝露感激地沖王璃慈鄭重一禮。
方才若不是王璃慈相救，她怕是已經被那惡霸似的小少爺強搶回府，被迫賣身為奴了。那之後會發生什麼，她簡直不敢想。
一入豪門深似海，這是很多翼女先輩們的血淚史。
不過，感激之餘，她心中卻也有著深深的憂慮。
她可不像王璃慈這般身份高貴，且又無牽無掛，一旦惹怒了古聖族贏氏，恐怕真的會連累得整個白羽氏在中土都沒有立錐之地。
而且經過這麼一鬧，她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甚至於其他酒樓肯不肯簽她都不好說。往後族內後輩們的修鍊資源，她可怎麼掙?
心中憂慮之下，她的臉上難免就帶出了那麼些許。
「白羽姐姐吃飯沒?不如一起吃點。」王璃慈看出她臉色有些不對，只以為她是還沒從之前的事情中緩過來，便勸說道，「我也會有心情不好和煩惱的時候，只要大吃一頓，就會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白羽朝露略猶豫了一下，目光觸及到王璃慈真誠的表情，不由自主便點了頭：「還沒呢，那就一起吃一點。」
她盤算了一下囊中錢財，心中略有了幾分底氣。
這段時間來倒是賺了些錢，一會兒吃完飯後她便悄悄去找掌柜的結一下帳，也算是小小的報答一下璃慈姑娘的恩情。
兩人正說著話呢，不遠處傳來雲海聖尊的聲音：「璃慈，過來拜見一下明皓前輩。」
王璃慈「哦」了一聲，立刻屁顛屁顛地湊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行禮：「璃慈拜見明皓前輩。」
「這丫頭，倒是挺憨厚乖巧的，也挺有正義感。」明皓聖王打量了一下王璃慈，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誇讚道，「雲海兄，你倒是收了一個不錯的徒弟。」
「哪裡哪裡~我們
家璃慈還有待成長。」雲海聖尊嘴上謙虛著，可那股子自得志滿之情卻是溢於言表，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你們這飯還沒吃完吧?」明皓聖王也不戳破他的得意，笑著說，「相逢便是有緣，本王讓后廚再給你們多上點菜，你們繼續吃，這頓飯我請了。」
「這個，不太好吧?」雲海聖尊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臉上卻是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們家璃慈太能吃了，怕是會讓明皓殿下破費。」
「能吃?能吃好哇~我這開飯莊的，還怕大肚漢么?」明皓聖王大笑著不以為意道，「一頓飯而已，多少我都能請得起，隨便吃，敞開了吃，吃飽為止。」
「多謝明皓前輩。前輩真是個好人。等我將來發達了，我一定會好好回報的。」王璃慈眼睛中露出了感激之色。
說話間，她熟練地掏出了個小本本，鄭重其事的把明皓聖王的名字記了上去。
王璃慈感覺自己很幸運，一路走來，不知多少貴人競相相助。
「行，那我就等著你來報答了。」明皓聖王哈哈大笑。
心情大好之下，他乾脆也沒急著回去，就用這尊投影落座相陪，讓掌柜在旁邊重新開了一桌，好酒好菜儘管上，不一會兒就堆了滿滿的一桌。
「那我就不客氣了。」王璃慈眼睛大放光采，當即便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
自從修為突破神通境之後，她的體內便多出了一個特殊的吞噬空間，可以將吞噬的能量和食物暫時儲存在裡面，就像是體內多了一個胃一樣。
這個吞噬空間非常大，但又和儲物空間不一樣，任何東西一旦被吞噬進入其中，便會進入一個被緩慢消化的狀態，時間久了也就被消化殆盡了。即便是魂魄、礦石之類的被吞噬進入其中，後果也是一樣。
而倘若能夠將吞噬空間全部填滿，之後就算不吃不喝，也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身體消耗。如果省著點消耗的話，這個時間甚至可以持續幾年。
作為代價，一旦停止進食，王璃慈便會一直處於「飢餓」狀態，餓極了甚至可能會變得神志不清。
但即便如此，這血脈優勢也已經十分強大了。
舉個例子，倘若她因意外被困在某個遺迹、洞天、或者虛空中的某個虛空生物巢穴之中，同等情況下，她可以比別的修士多堅持幾年，自然就更有可能等到救援，從而活下來。
等她將來晉級了凌虛境，真仙境，能夠控制身體進入沉睡的話，甚至可以將這個時間延長到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
饕餮血脈之強悍，由此也可見一斑。
但也正是因此，王璃慈自晉陞神通境之後，想要真正吃飽就變得十分困難，這些日子她跟著雲海聖尊在中土遊歷，吃東西一直都比較克制，不敢敞開了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能盡情吃喝的機會，她頓時就放開了肚子。
一時間，整個席上就跟風捲殘雲一般，就只見到一盤又一盤的食物不斷消失在王璃慈的肚子里。而王璃慈的肚子就跟個無底洞一樣，彷彿根本填不滿似的。
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桌子上就已經堆起了一堆的空盤子。
見得如此這般誇張的吃法，白羽朝露咽了口口水，默默低下了頭，悶著頭繼續吃。
先前準備悄悄結賬報恩的心思，也被她悄悄按熄在了心底。
開玩笑，就這吃法，這恩怕是得把她賣了才報答得起了~
「喲，這孩子果然能吃，天生吞噬血脈吧?」明皓聖王財大氣粗，不以為意道，「讓廚師接著上菜，都按最大量來，咱餓誰也不能餓著孩子。」
然而，這話說出口才一個時辰，明皓聖王的臉色就開始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這具投影怎麼回事?額頭怎麼還流汗了~
兩個時辰之後。
后廚過來稟報掌柜好多食材都已經告罄了，問是不是要讓供貨商送新食材來。
「買!」明皓聖王大手一揮，「咱不能餓著孩子。」
又過了兩個時辰。
明皓聖王這具投影已經有些維持不住了，身形越來越虛幻。
雲海聖尊頓時心生警惕。
這明皓兄該不會是要逃單吧?
他當即暗中踹了一腳王璃慈：「璃慈啊，吃差不多得了，吃撐了影響身材。」
「哦。」王璃慈摸了摸略有些小鼓起的腹部，舔了舔嘴唇，有些戀戀不捨地說，「我吃飽了，多謝明皓殿下招待。」
「吃，吃飽了?」明皓聖王露出了牽強的笑容，習慣性地客氣了一句「不再多吃兩口了?」
「好吧，那我就再吃點兒。」王璃慈頷首感激道。
「.……」明皓聖王的心情一陣激蕩，久久不能平靜。
好半晌后，他才看向雲海聖尊，語重心長道：「雲海兄，你這師尊，當得可殊為不易啊。」
******
差不多同一時間。
以贏玉安為首的紈子弟們，也已經回到了古聖族贏氏位於洛京的主宅。
不過，由於贏玉安如今年齡還小，還跟父母住在一起，並沒有屬於自己的院子，這群人也不敢去贏玉安父母那邊打擾長輩，便聚在了偏門附近一處偏僻的角落裡。
這地方已經是主宅邊緣了，距離最近的一座院子都有遠的距離，又因為靠近宗祠，周圍遍植松柏，乃是主宅中最安靜的地方，平日里也罕有人至，也就負責打理主宅中林木的靈植師偶爾會過來一趟。
也是因此，這地方在被嬴玉安發現之後，就成了他和小夥伴們時常聚會的地方。
這會兒他們才剛被龍傲天從迎仙樓回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一個個全都模樣狼狽。但他們卻絲毫不在意這些，正聚在一起悉悉索索地商量著什麼。
「老周，你們家那個堂兄不是很能打嗎?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神通境後期，還選拔進了御林軍將官預備營中!」贏玉安頤氣指使著說道，「把他給叫來，替我揍那王璃慈一頓出出氣。」
那姓周的年輕人當即臉色一虛，擦著汗說：「我堂兄最近要封閉式訓練，恐怕出不來。」
嘴上說著託詞，他心中不由暗罵。
開什麼玩笑，他堂兄是家族裡的天之驕子，老祖宗們捧在手心裡的寶，家族未來的希望，身份地位與他不可同日而語。平日里他與堂兄見面，都是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哪有資格叫他出來打人?
「老吳，你們家……」
小夥伴們你一言我一句，開始推送報仇的人選。
可惜，被推出來的人要麼是實力不夠，打王璃慈多半是自取其辱，要麼是已經超過了五百歲，即便打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再要不然就是在「閉關」，或者出門「雲遊」了。
總之，偌大一群小夥伴們，竟然找不出一個能替他們報仇的人來。
「哼，你們這幫廢物!」贏玉安非常不滿「平日里一個個吹噓自己門路廣，碰到打架隨便搖人。關鍵時刻，卻沒一個靠譜的。」
眾人噤若寒蟬。
唯有那個姓周的年輕人，弱弱地回了一句：「贏少，你不是說你姐姐回來探親了么?要不，叫你姐幫你拿個贏?」
贏玉安眼底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旋即又掩飾性地昂起了頭顱：「放你的屁，我姐是什麼身份?那王璃慈是什麼身份?還給她臉了是吧?」
他正待再說幾句
長長自己的威風，好顯得不那麼氣虛。
驀地。
本該在外面望風的龍傲天一個閃身到了眾人身邊，低聲在贏玉安耳邊稟報道：「少爺，小姐讓你去一趟。」
「.……」
嬴玉安渾身一僵，額頭上頓時有冷汗滲了下來。
他緩緩扭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龍傲天，幽幽道：「龍傲天，你究竟是我姐的龍，還是我的龍?你居然這麼快就把我給出賣了?」
「龍傲天自然是少爺您的龍，誓死守護少爺。」龍傲天忙不迭表忠心，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但旋即臉色又瞬間垮了下來，「可您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違背小姐的命令啊~~咱們府里上上下下，除了有限的幾個老祖宗外，誰敢和小姐較勁啊?」
「即便是老祖宗，也多半是順著小姐的脾氣來。」
贏玉安僵著身體，臉色變來變去，猶豫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喪氣地擺了擺手：「你們先散去，等我搞定了我姐再來找你們。」
一眾小夥伴們頓時如蒙大赦般的哄然散去。
唯有嬴玉安。
被龍傲天引領著，惴惴不安的一路去了他姐的院子。
【玉竹院】
玉竹院乃是贏玉安姐姐的院落。它位於主宅核心區域，和贏玉安隨同父母一起住著的【葭蒼院】也就隔了一座院牆。
這座院子的佔地面積極廣，但院中的人卻不多，院中大部分地方都被各式各樣錯落有致的靈竹佔據了，說是靈竹遍地也不為過。
風一吹，竹葉婆娑作響，顯得十分幽靜。
贏玉安跟在龍傲天身後，順著院中的小路往裡走，很快便來到了玉竹院深處的一片仙靈紫玉竹林前。
竹林中，一位背影婀娜的女子，正拿著一柄玉鋤在刨仙筍。
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一鋤頭下去，便刨出來一顆尚且埋在地下深處的嫩筍。嫩筍不大，連筍殼在內也就半條胳膊大小。
她便是嬴玉安嫡親的姐姐，【贏靈竹】。
贏靈竹性子恬靜，平日里最愛吃嫩筍火腿羹。
不多片刻，她便刨出來了五六株嫩筍，而後滿意地收了工。
一回頭，她就瞅見了站在不遠處，縮手縮腳好似做錯了事情一般的弟弟贏玉安。
嬴靈竹放下筍簍蓮步而去，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玉安啊，強搶民女好不好玩?」
「不，不好玩。」贏玉安把頭搖成個撥浪鼓，然後流著汗強自分辯道，「不不不，姐姐您誤會了。我就是想給您買一個侍女，沒打算搶。」
「嗯，看樣子你挺乖巧的嘛~」贏玉竹笑了笑，「聽說，你被打的很慘?要不要姐姐去幫你打回來?」
「要……不要。」贏玉安被嚇得後背直發涼，趕忙搖頭，「姐姐是何等尊貴身份，怎麼能和一個野丫頭去動手呢?」
「很好，趴下吧。」贏玉安翻手取出一條長凳放在地上，柔聲朝其指了指。
「啊?」贏玉安臉色發白，急忙求饒，「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傲天。」嬴玉竹輕喚了一聲。
「是，小姐。」龍傲天上前一步，一臉痛苦和不忍地將贏玉安摁在了長凳上，扭過頭去不敢看他，「少爺，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龍傲天，你這吃裡扒外的叛賊!」
「少爺，傲天這也是為了您好。」
「我要見爹娘!」
「今兒個，你就算把老祖宗搬來都沒用。」贏玉竹的臉色終於一點點冷了下來，眼底露出了一抹厲色。
她
素手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根紫竹棍，一棍子朝贏玉安厚實的臀部抽了下去：「我叫你不學好強搶民女!」
「哎喲哎喲，我錯了。」
「洛京四少!我呵呵，我幾年沒回來，你就變成四少了?」
「姐~~嗚嗚，我要被打死了。」
「王璃慈是野丫頭?一個被我師尊看好，有機會和我爭道子的聖女，在你眼裡就是個野丫頭?那你姐成什麼了?」
「哎喲哎喲，啊~~我不知道啊!「
贏靈竹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猛抽，下手比王璃慈還狠。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得贏玉安被抽得出氣多入氣少了，她才停了手，對龍傲天吩咐道：「傲天，帶他去簡單治療一番，然後再給我拎回來。我要帶著他去向璃慈姑娘賠罪。」
「姐，沒有必要吧?」趴在長條凳上的贏玉安捂著屁股疼得淚流滿面，卻還是有氣無力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就算那王璃慈有資格和你爭，咱們也不用怵她吧?」
「這是怵不憂的問題么?」贏靈竹怒道，「我們古聖族贏氏不會怵任何人，但是做錯了事情就得認。以後我會常年在道宮閉關不問世事，你如此頑劣不堪，惹是生非，我怎能放心?」
「更何況，那王璃慈的來歷很神秘，咱們可未必惹得起。」贏靈竹眼波閃爍，漂亮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慮之色，「我師尊懷疑她來自隱世古族。」
「隱世古族?」贏玉安一臉莫名，「那是個什麼東西?」
贏靈竹瞥了眼自家的蠢弟弟，心中不自覺浮現出一抹憂慮。
就這小子這副德行，家族的重擔將來真的能交到他手上嗎?就他這捉襟見肘的腦子，怕不是要把家族帶進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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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另一邊。
被懷疑成隱世古族的王璃慈，已經拉著白羽朝露回了自己臨時下榻的客棧，為了加大「感情聯繫」，她還拉上了藍宛兒、包子她們，一起陪白羽朝露徹夜聊天。
白羽朝露感覺到她們的真誠，心態也漸漸放鬆下來，跟她們說起了翼人族以及自己的一些情況。
「白羽姐姐，原來你們白羽族生存環境那麼惡劣啊?」王璃慈聽完之後，不由得震驚不已，
雙杏眸瞪得圓溜溜的。
「唉，我就說嘛，白羽姐姐您可是真仙境戰力，竟然還要出來受人盤剝，更可惡的是唱個歌賺點小錢，要被抽九成五!」
王璃慈越說越憤怒，連請她吃飯的明皓聖王都被她碎碎念吐槽了好多遍。
白羽朝露見她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忍不住被逗笑了，心頭卻是一陣發酸。
她混跡洛京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遇到過，見過追捧她歌喉的，也見過對翼人族不屑一顧的，見過種種異樣的眼神，卻從未見過有人如此真情實感地站在她的立場上替她考慮，甚至於幫她罵人。她如何能不感動?
更別提王璃慈的年紀還是如此之小。
四百多歲的年紀，在翼人族都還是個被族人護在掌心裡的小孩子呢。她對著王璃慈，就彷彿是面對族中的小娃娃一般，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她沒忍住，親昵地拉著璃慈的手告誡起來：「璃慈妹妹，這些話你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再在外面隨便罵。這樣不但起不到幫助，還會給姐姐的白羽族拉來仇恨。」
「不罵了，我不罵了。」王璃慈急忙住嘴，然後弱弱地問道，「白羽姐姐，既然你們在中土那麼慘，為何不搬遷呢?」
「搬遷?」白羽朝露露出了無奈之色，「東霞神洲疆域雖然廣袤，但哪一處不是有主的?我們白羽氏總共才三名堪比真仙的族人，勢單力薄，又
能搬到哪裡去?到了中土外圍，那邊對我們的排擠力度只會更大~~~」
「在中土生存雖然艱難，但工作機會也多，總還能吃飽飯，讓白羽氏能艱難的維持下去。」
「可是如今出了這麼一樁事情，你工作肯定不好找了，白羽氏的情況肯定更難維持了。可惜這種事情我實在不擅長，要是我四叔在.……」王璃慈忽而眼睛一亮，「對啊，你可以去找我四叔。我四叔一定會幫你們白羽族安排得妥妥噹噹。」
「你四叔?」白羽朝露一臉莫名。
「對啊，我四叔可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天底下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王璃慈拉著白羽朝露的手，開始添油加醋的吹噓起了王守哲的豐功偉績。
不過她從小離家，很多豐功偉績都是道聽途說而來，本就是被「藝術加工過」的橋段。再被她如此一渲染，倒是把王守哲描繪的就像是無所不能的偉大聖人一般。
白羽朝露聽得是心神震動，眼眸失神，心中充滿了無數驚嘆號。
這世界上，竟然有像璃慈四叔那般的神人?怕不是璃慈妹妹編出來的吧?
然而聽璃慈妹妹言之鑿鑿，對其中細節如數家珍的模樣，又不似是假的。難道，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驚才絕艷之人?
「白羽姐姐，我跟你保證。」王璃慈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你們白羽氏只要跟著我四叔混，肯定比窩在這中土好上一百倍。」
聽著這話，白羽朝露的腦海里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了璃慈四叔那個光輝四溢的神人形象。
她心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