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帶路
幾分鍾後葉天又回到隔間,手中拎著一個超大號的注射器,注射器中裝著一管墨綠色液體,其前端是一根橡皮軟管。
他將器具遞到了陸星的手中,然後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橡皮塞子,“待會你自己弄吧,把這管藥劑全部打入,然後再用這個塞子塞住,你的治療就大功告成,休息兩個小時,最後放出那些藥劑,就可以重新擁有一個健康的屁/股。”
說罷葉天向椅子上的陸星投去了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陸星拿著器具深呼吸了幾口,上下顎一使勁,鋼牙猛咬,把心一橫,不成功便成仁……
走出隔間的葉天摘去了口罩和手套,洗了幾分鍾手後才停了下來,他擦幹淨雙手,看向門外,身著護士裝的吳仙瑾正默默坐在長凳之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塑,看起來是那麽的完美。
葉天歎了口氣,慢慢走了出去,推開門後他感覺到了外麵清新的空氣和嘈雜的環境,春季午後耀眼的陽光打在身上十分暖和,他在吳仙瑾的身旁坐下,瞬間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兩個多月前的某個晚上,朋克酒吧外麵,他就是如此坐在楊燕一的身旁,一時間恍如隔世,歲月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逝。
“說說吧。”葉天首先說話。
“說什麽?”旁邊的吳仙瑾木然回道,“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為什麽對陸家有那麽強的敵意,不要說不是這樣,你的表情逃不過我的眼睛。”
吳仙瑾扭過頭來,表情有些驚奇,“你怎麽看出來的?”
葉天嗬嗬地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得意忘形,許久之後才慢慢恢複平靜,“我怎麽看出來的?我有這方麵的天賦,類似於讀心術,所以不要在我麵前藏小秘密,任何人在我麵前都是赤果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我隻消一眼,對,就一眼,麵前的人立刻就無所遁形,就那麽赤果地立在那裏,毫無秘密而言,很恐怖對嗎。”
吳仙瑾的眼睛開始慢慢睜大,大到眼珠看起來都快滾落出來,“這是真的嗎?”
葉天憋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假的。”可最終還是憋不住了,大笑起來,笑的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你居然會相信……,哈哈,讀心術,實在是太扯了。”
“一點都不好笑。”吳仙瑾板著臉,語氣聽起來非常厭惡,厭惡葉天那無聊的幽默感,在別人的痛處上大笑,無異於在墳頭蹦迪,滿滿的黑色幽默,荒誕至極。
“我嗎要死了。”她突然吐出了這句話。
葉天愕然,臉上的笑容如掉在熱鍋上的水滴,瞬間消失不見,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固起來了,他覺得胸口有些悶。
“什麽病?也許我可以治好。”葉天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吳仙瑾抬起了頭看著葉天,眼神中淚光婆娑,片刻後搖搖頭,眼角變得有些濕潤,“沒用的,肺癌晚期,差不多還剩二十天,如果早幾年碰上你可能有救吧。”說完她就將目光移到了麵前的大馬路上,車流不斷,大概都是趕著去吃飯的吧。
“晚期。”葉天搖搖頭,歎了口氣,“肺癌晚期確實是絕症,不過可以配點藥緩解阿姨的疼痛和咳嗽。”
“真的?”吳仙瑾迅速扭過頭來問道。
葉天點點頭,立刻就站了起來,回到了醫館的藥方中,鎮痛止咳平喘強化機能,他按照這個思路選了幾種藥性溫和的中藥,然後切碎研磨,團成小丸,一共二十五顆,花了將近四十分鍾。期間小隔間中傳來陸星那小子的聲音,讓葉天忍俊不禁。
“陸星,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待會弄好之後就打掃幹淨,然後鎖門走人,知道了嗎?”葉天對著隔間的門簾大聲喊道。
“明白了,葉大哥,你就放心吧。”陸星尖著嗓子氣息低沉地說道。
葉天拿著裝有藥丸的塑料盒中就走出了醫館,“仙瑾,我們走吧,你家遠嗎?我們打車去吧。”
吳仙瑾站了起來搖搖頭說:“不必了,不遠,走路大概就十分鍾的樣子,過一個街區就到。”
“好的,你帶路。”
於是兩人就並肩而行,正午頭頂的陽光略顯強烈,好在春風和煦,拂過路旁的樹木,綠葉摩挲,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一切似乎都在努力地展現著其美好之處,但兩人的終點卻是一個隻有二十天左右壽命的女人,就如一隻點燃了引線的爆竹,其實每個人都是如此,生命就是一場通向死亡的旅程,不同的隻是沿途的風景,和看風景的心情。
“阿姨的精神狀態還好嗎?”葉天用餘光掃了一下旁邊的吳仙瑾,她的側臉很漂亮,和正麵一樣漂亮,甚至可以說比正麵更加漂亮,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尖翹的下巴讓側臉非常立體,但又沒有那種突兀的感覺。
吳仙瑾苦笑了一聲,“她倒是很樂觀,從來就不會害怕死亡,你知道陸羽是誰嗎?”
葉天點點頭,“湘城陸家現在的家主,陸家集團的董事長,算得上是湘城最有權勢的男人,剛才醫館裏那個中學生就是陸羽的小兒子,難怪你會用那麽憤怒的眼神看著他……”
“我嗎年輕的時候在超市工作,認識一個男人,起初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後來兩人交往了,然後又同居了,發現懷孕了我嗎非常開心,她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那男人,那個男人聽了臉色立刻就變了,要我嗎打掉,當時我嗎就明白這個男人肯定有問題,在她的再三逼問下男人才說自己叫陸羽,是湘城陸家的唯一繼承人,而且已經和湘城的豪門定親了,所以是不可能和我嗎結婚的,也不可能允許私生子的出現。”
“然後陸羽就派人抓我嗎去醫院做流產,不過在手術前我嗎借口上洗手間逃走,然後她就一個人躲起來,靠著之前的積蓄生活著,然後八個多月後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可由於積蓄快花光了,不得已隻能將一個女兒忍痛割愛,送入福利院中,這就是我為什麽恨陸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