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眼鬼嬰

  消停了幾天，可這塊佛牌的錢我還是不敢花，每天晚上都掀開針頭看看，數上一遍在睡覺。


  這天我剛數到第13張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打擾了我數錢的雅興，我接起電話就罵了一句，“誰啊，打擾老子數錢。”


  “老弟，是我啊，你王哥。”我聽著電話那頭的諂媚聲音，根本想不到這就是前幾天還衝著電話罵我的王守財。


  “哎呀，王哥啊，有什麽事啊。”我明知故問的說了一句，傻子都聽得出來，他這是跟我報喜來了，這聲音，跟貓叫，春似的。


  “哥贏錢了，今天頭一次贏錢啊，老弟這佛牌真靈驗啊。”我聽他說贏錢了，迎合的笑了幾聲。


  “哥啊，這還隻是個開始，別激動，穩住，這錢以後就像長腿了一樣，颼颼的往你口袋裏跑，甩都甩不掉。”我當然是挑好聽的說了。


  “借老弟吉言啊，哥今天我贏了整整500塊啊，你說牛不牛，你說牛不牛。”電話那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這笑聲讓我忽然想起了《封神榜》裏的哼哈二將。


  500塊錢，我在電話這頭緊緊地捂住嘴巴，怕笑聲傳過去，“哥啊，別激動，你隻要潛心供奉佛牌，你就是下一個馬雲。”


  “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笑個沒完，我也憋不住了趕緊掛斷了電話。笑的我肚子都疼了，好半天才喘過氣來。這個王守財，500塊錢給樂成這樣，以前得有多背啊，想跟他一桌打麻將的人都得排長隊吧。


  第二天早上，我心情大好，拿走了枕頭下麵的錢，自己去了當地最有名的飯店點了兩個菜，自己吃的正歡，電話響了，還是王守財，王守財樂嗬嗬的跟我說，“老弟啊，你這佛牌真的起作用了，哥今天打了四圈麻將，贏了3000塊錢。”


  我敷衍過去，掛了電話繼續享受我的美食。


  這樣的電話越來越多，王守財頻頻發來賀電，一次比一次樂嗬，我真怕他哪下子激動的酒樂過去了。


  他的生意算是做成了，我再也不願意聽他的匯報了，每次都是大同小異，他贏錢了，他要發財了，隻要是去賭博，就沒有輸錢的時候。


  周圍的麻將館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他玩了，他都到更大的地方賭博了。錢越來越多，玩的也越來越大。


  這附近的賭博場所都不願意讓他進來了，他就忽然想起了原來的鄰居二蛋，想起他搬走之前好像是去了一趟澳門。


  今天早上這個王守財給我打了6遍電話，我不得已隻好接了，“老弟啊，你哥我要發大財了，什麽馬雲什麽王健林，統統都不怕，哥攢錢呢，攢錢去澳門，等我賺了大錢一定給你分紅啊弟弟。”


  我當然是不會把他的話當真，如果他這樣的人都能成為馬雲和王健林那樣的人物，那中國不是遍地都是了，我掛了電話吃早餐去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王守財轉運了，而且是運氣衝天。


  我吃了一口煎餅果子，想想自己這樣的窮屌絲居然看著王守財發財了，笑的也是很無奈。


  過了半個月的時間，王守財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他還鍥而不舍得給我發了短信。


  “哥從澳門回來了，真的發達了，500萬啊，你說老弟你有什麽願望，哥一定幫你達成，哥這軍功章可是有你的一大半功勞啊。”


  我看見短信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是好事麽，還軍功章，我可不要這一半功勞。至於願望，老子想睡林誌玲，你也辦不到啊。


  我打了電話過去，“大哥，你回來啦，恭喜恭喜，什麽我的功勞，不敢不敢，願望啊我也沒有，我就祝大哥你繼續發大財吧。”


  我當然不是什麽清高的人，我看他發財也眼氣啊，500萬啊，別說500萬了，50萬也不是我敢想的啊，但是林大兵已經告警過我了，買家和賣家要保持距離，不能走的太近，我當然是聽林大兵的話啊。


  我想從今往後我過我的普通人生活，他發他的橫財，從此生活沒有交集，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王守財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粘上我了。


  過了一陣子，他打過來電話說，“老弟，最近我好像有點不對，打牌開始輸了，運氣不旺了。”


  他一邊咂摸著舌頭，一邊和我抱怨。我不愛聽他匯報輸贏情況，比看新聞聯播還磨嘰，我就隨便安慰他幾句，“哥啊，你說這誰還沒個頭疼腦熱呢，老話怎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輸還不正常麽，你經常玩這個道理還不懂？”


  他掛了電話，我都要煩死了，想著怎麽才能甩掉他呢，實在不行就換個電話號。


  電話號還沒換，催命似的王守財又來電話了，我不耐煩的接起來，“我說大哥，能不天天跟我匯報麽，我也不是你領導，你……”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王守財那邊說話戰戰兢兢的，“崔老弟，佛牌是不是出問題了啊，我現在隻要是賭博就是輸，不管玩什麽，我輸了好多錢。”


  “輸多少啊，一場沒贏過？”我意識到了問題不對，仔細的問了一下。


  “輸的不多，就50多萬，主要是現在一場都不贏啊。”他聲音很焦慮，很疲憊，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一聽50萬，我的媽啊，能娶一個媳婦回家了，這還是小錢。


  “老弟，不贏我都不在乎，醫生診斷我是神經衰弱，整晚整晚的睡不了覺。”他和我說著他最近糟糕的近況。


  “怕錢丟啊？誰不讓你睡了，你拿錢砸死他。”我開玩笑似的逗著王守財，可他卻生氣了。


  “砸死他，我倒是想，沒有人啊，我不敢睡，就是做惡夢，這噩夢都神了，說了你都不能信，這夢都能連起來，跟電視連續劇一樣，還他媽的是個韓劇。”他帶著哭腔跟我說他現在的狀況，可我聽了覺得他應該給郭德綱當徒弟去。


  “我說也是邪門，從我輸那天開始，我就夢見黑洞洞的一片，走哪都沒有一點亮光，感覺像是沒有空氣一樣，我就被憋醒了，然後我再睡著了，就覺得天上有東西在盯著我，死死的盯著我，我抬頭一看，兩個紅色的光柱。”我被他的夢吸引了仔細的聽著。


  “再往後更可怕了，光柱小時了，然後我就覺得後麵有東西在追我，我就使勁的跑，還是跑不動了，你猜我回頭看見了什麽？”他們我個措手不及，我急忙問，“看見什麽了？”


  “是個長著紅色眼睛的嬰兒，這嬰兒樣子太可怕了，幹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架子了，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好想動不了一樣，他就走到我麵前，用那幹枯的手指掐我，掐的我直喊疼。”


  “大哥，整的這麽神秘，說相聲呢，就掐你兩下子你疼什麽啊，一個大老爺們的。”我說了他兩句。


  “我去，老弟，你不知道啊，那指甲比女人的都長，硬生生插進我肉裏，他那不是掐我，他那是摳我肉啊。更詭異的你都想不到，我醒來之後想去廁所，我媳婦看見我嗷的一聲，跟看見鬼了一樣，我兩眼烏青，身上全是青紫的印記，和被人掐的一模一樣。”


  我聽他一說一個激靈，嚇得我說話都有些結巴，他夢裏夢見的那個不就是紅眼鬼嬰麽。


  “大……大哥別怕，夢都是反的，不能信不能信。”我說的話我自己都不信，更別說是王守財了。


  “老弟你結巴什麽。”他問我這個，我隻能轉移話題了。


  “哥啊，沒事，好好祭拜佛牌，隻要你按照約定辦事，它肯定會保你平安。”我想到了那個嬰靈，便讓他好好祭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