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的好冷
煌裙路有雙向八車道,加上輔道是十車道,向來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主幹道之一,堵也是這條路的常態,司機的話並不稀奇,然而對我來說是晴天霹靂。
此刻我屁股下的車是在移動著,速度非常快,即使少去一個車道變成七車道,車還非常繁多,但是依舊流暢無比。
而且沒有所謂的紅綠燈,外麵也不是烈陽高照,而是陰鬱的可怕,街道上的行人也像極了地獄的場景。
“遇陰事了!”
我腦袋從打結的狀態清醒過來,這顯然就是傳說的鬼打牆,雖然這是大白天的情況發生,但是我認為絕對沒有錯誤了。
可怎麽辦?要知道即使我知道佛牌有怨靈,我也不認為那是鬼物,而是特殊東南亞巫術而已,我才交易三票而已,對於這類傳說的事情,完全摸不知道頭腦。
“師傅我要在這裏下車!”我能想到隻有這個俗得不能再俗的辦法了。
司機搖搖頭,道:“你這小夥子說什麽話,路上哪裏能停車,這是要讓我被扣?”
“我不管,我就是要下車!”我很是堅定,我肯定下這車後世界就是正常的世界。
司機很是不悅,扭了下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似乎要打人一般,道:“不要胡鬧,幾歲的人了。”
“你大爺的,老子現在要下車!”我鎮定心神怒瞪著司機,我才不管他扣什麽分,畢竟命比較重要。
“這不是你要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司機顯然對我的任性非常生氣,語氣非常重,那特有南方軟軟的口音,都有些聲調了。
我承認我又慫了,半響不敢回話,可是想到外麵世界,和車內那冷冷的空調,還是忍不住開口,當然這次幾乎是用乞求的口氣,“大哥,讓我走吧!”
“你這小夥子說得的是什麽話。”司機的口音消失了,變得如機械一般,側頭露出那口大黃牙,道:“黃泉路上寂寞如斯,一起做個伴吧!”
“啊,鬼啊!”
我徹底下懵,這個司機已然不是那個司機了,那黑帽子寫著一個“單”字,歪歪扭扭像是一個瘋子書寫,而且是用毛筆墨水寫出來。
“鬼,什麽鬼啊!”司機側頭回去,口音又非常正常了。
“握草!”
我真的眼中有淚水溢出來,這他媽的真遇到鬼了。
“相伴吧!”司機又變成機械一般的語調了。
“伴你大爺!”
我已然被嚇到極致後轉為無視了,門打不開我就抬腳使勁踹,我才不管事實上車到底動還是停止,反正我這一刻一定要離開這車。
“年輕人!”司機用正常語調嘶吼著。
嘭嘭……
我背對著一腳又一腳踹這車門,我沒有理會背後的“人”,也無視越來越冷的溫度。
“你走不了!”司機又變成機械哢哢的聲調。
“不要踹了,我這車雖然不值錢,但是好歹也是賺錢的飯碗啊!”
“一起啊,小夥子!”
“……”
我背後司機兩中語調互相輪轉著,此時的我聽在耳裏嚇在皮膚上,那雞皮疙瘩就如海浪一層又一層。
由於車內溫度太低,其實我的動作已經有些遲緩了,不過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拚命,咬破自己的嘴唇,讓鮮紅的血液腥味和疼痛刺激著神經,怕自己的意識模糊過去。
因為司機那機械的語調,充滿這誘惑的意味,我心裏似乎有兩個自己在掙紮著。
“黃泉路上有伴不寂寞,你好我好大家好……”
司機南方軟軟的口音不見了,用著機械的語調,哼著古怪的音律,讓我整個人幾乎要崩潰,精神被拉扯到極致,感覺有針不斷的刺著頭皮。
門被我用盡全力踹了好幾十腳,卻是完全紋絲未動穩如磐石,踹顯然我是踹不開了,無奈加驚懼之下我破罐破摔了。
我準備與這司機來一場人鬼之間的爭鬥,當轉身後我驚得頭發倒豎,這位司機哪裏是司機,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一半臉都見骨,眼珠子被神經吊著晃悠,哪裏還有手的存在?方向盤自己在轉動。
我這驚嚇的過程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司機嘴巴已然不存在了,這聲音又是從哪裏發出來。
忽然我感覺腳下有些濕噠噠,強忍著害怕抬腳一看,全是嫣紅的血液,非常粘稠和冰寒。
“相伴有緣,路上不寂寞哦……”
司機機械般的語調最後的字,更是顯得有些怪異,讓我不寒而栗,更別說腳下血液傳來的絲絲冰冷了。
當司機把這歌曲唱完轉頭的刹那,我又被嚇得肝膽俱顫,另外一邊的眼還在,但是被破開成為兩半,裏麵血液不斷溢出來。
這瞬間我是又恐懼又產生一絲同情,這奇怪的感覺我自己的都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走吧!”
司機忽然變得非常柔和,像是父親對待迷失多年兒子一般,情感讓即使我已然心緒不穩都能感應出來。
“好!”我回憶到父親身影後,木納的點點頭。
呼呼……
車子呼嘯而過,車內有股寒風刮起,我耳邊全是風聲,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倒水!”
忽然在即將沉淪之前的一瞬間,腦海中冰棍老爺那冰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忍不住的大吼道:“你大爺的就那麽難伺候,小爺不幹了!”
話音一落我瞬間清醒過來,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已然超過正常人範疇了。
這一刻,腦中冰棍老爺的聲音還一直在盤旋著,我卻沒有像之前那般生氣,反而非常感激,剛剛我顯然是被這位司機迷惑了。
“你才難伺候,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這輛車才剛剛接手三日,你是第七個客戶,卻也是最難搞的一個。”
司機聲如洪鍾,震得我耳膜生疼,也讓我腦中“倒水”兩個字徹底消散了,精神當然也徹底回來了。
“冷,真的好冷!”
這一刻我還是感覺非常寒冷,那種怪異溫度附著皮膚並沒有消失,而司機也臉也變化無常,讓我很是陌生。
雖然事實上我與司機也是陌生人,但是變來變去間其中有一張與惡心人不一樣,也與帶著帽子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