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算是吧
我該死？十萬分的該！
杜村依舊沒有調查出來我們跟胡元的恩怨，但是依舊不重要了，後來很多事情早就埋下導火線，而其中我的罪責不可饒恕。
“事情未明之前不要往下結論！”杜村說道。
我抬頭頂著血肉模糊的臉，嘶吼道：“你就因為這個理由，這麽多年來不說，你故意讓我苟活那麽多年，你知道罪過有多大？”
“衝動隻會壞事兒，你的理智哪裏去了。”杜村罵道。
“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可以這麽隨意了。”我爆喝著，也許在杜村眼中我臉色很猙獰，跟個惡魔一樣。
杜村怒瞪著我，“誰說我沒發生過，不是隻有你才單身有原因好不好，想個男人行不行，出事情總是逃避，算個什麽錘子！”
我知道他話中別有深意，也知道錯不全在他，可我不管不發泄出來，我無法撫平內心的愧疚，我有多想拿起鉤子割裂自己的脖子去死，要不是這死器殺不死活人的話。
“冷靜點！”杜村爆喝。
我不理會舉起拳頭衝過去揍他，果然掩藏實力輕易閃開了，我內心對自己的無能更加鄙視，我不在執著揍他了。
我直衝衝過去，用拳頭一下一下擊打著的樹幹。
痛？不，比起我心裏的懊悔愧疚，就跟螞蟻撓癢癢，我的血液從拳頭蹦出來染紅樹幹。
這不是活人血而是汙血，是一個罪人的血液，他不值得同情寬慰。
砰砰砰……
我瘋狂的擊打著樹木，拳頭和木頭的碰撞，撞擊在我心靈，那些年的點點滴滴從腦海裏一一閃現。
不知道多久我停下裏，蹲在樹下抱著自己的腦袋，呆愣望著那一片沒有動靜，沒有綠蜘蛛的廢墟。
我很想走過去，可是我沒用勇氣踏過去，
杜村走過來擋在我眼前，我呆著沒有反應，他的身體雖然寬，卻無法遮擋我看到的世界。
“我不告訴的原因，其實是我發現一些別的因素，隻是一直抓不到具體，並不是怕你自責死。”杜村開口解釋，他的聲音非常溫和。
我呆呆望著沒有絲毫理會，他歎氣著又道：“當然不可否認我怕你知道後不想活，對不起作為兄弟，我不想你因為這樣的事情頹廢。”
“是嗎？”我冷笑了下道：“我果然正如別人的形容的一樣，崔子鍵他瑪德的就是一個懦夫。”
“是，就是這麽懦夫。”杜村點頭很是誠懇。
我揮手，“你走開，你擋道我的視線了。”
“不走！”
“走啊！”我大吼著。
“對我發脾氣有什麽用？難道不一樣起身去麵對？”杜村淡淡道。
“滾，你叫老子拿什麽去麵對她，你告訴我啊！”我爆喝著，背後那顆樹有些落葉飄落。
青色的葉子在我和杜村之間落地，那麽一刹那搖擺了下後陷入死寂，我和杜村也陷入沉默。
我靜靜看著葉子一片一片的疊在一起，真的刺眼，刺得我眼中有水跡，我的心髒急速的收縮著。
“痛，村啊，我真的很痛！”我哭著自語著。
唉！
杜村盤坐下來，伸手拍著我的腦袋道：“看來不給你說說我的事情，你總認為自己很悲哀，一聲都沒有好運氣！”
“你的事情我還有什麽不知道？”我蹲著手架著下巴冷笑看了他一眼。
“很多，如我不知道你很多事情一眼。”杜村聲音有些苦澀，我稍微關注了下又無視了。
他卻不在苦笑道：“其實跟你一樣，我生命中的那個人也遠離我而去，且是在我眼前就那麽走了，你知道嘛？車輪子滾過後，她腦漿飛濺血液漸染幾十米的水泥路，我最後連她的容貌都看不到了，隻留給我一個沒有腦袋的軀體，才殘缺著！”
杜村的聲音節奏很緩，從中聽不到他的任何一絲悲傷，但是卻有股淡淡的惆悵。
這件事情我既然不知道，我抬頭看著他，“什麽時候？”
“同一段時間！”杜村閉著眼道。
“為什麽你從來不說？”我問。
他答，“為什麽要說？我不認為這件事情有說的價值，至少在我找到那個行凶的人之前。”
“你這還是在編故事安慰我？在告我凶手都知道了我很幸運。”我說道。
“有必要？而且我說謊不說謊你也知道。”杜村睜開眼，盯著我又道：“你不過是不願意原諒自己，欺騙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不愧是宰相，說話一套套的。”我冷笑。
“算是吧！”杜村竟然承認了。
我完全措手不及一時語塞，就那麽靜靜的盯著他，其實他話中雖然多有選擇，不過那故事可以看出來不假，從說著的時候跳動的眉頭就可以看出來了，他內心的傷痛不必我小。
“說實話吧，當我知道我們珍惜的人出事的時候同一段，我是藏著私心去探查的，所以不要認為我是好人。”
“知道。”我隨意回應。
他又道：“自然知道了，你不打算自己來處理？”
“我有資格？”
“怎麽就沒有了，她現在的冤屈隻有你能揭開，老家夥答應你來這裏尋找，他實際上做到了。”
我被杜村的話驚到脫口而出，“這事情你在知道那麽清楚？那時候你可還沒出現。”
“你在大別山夢魘的中事情，沈溪大哥都跟我說過，而且很詳細！”杜村說道。
“狼狽為奸！”我冷哼。
“算是吧！”杜村又不在意的承認。
我起身拍拍屁股的塵土，注視著廢墟道：“結果到頭來還是殘酷，為何不如直接以死償命來得直接，何必費那力氣。”
“早這麽想就可以，為毛非要把自己弄得渾身血肉模糊。”杜村起身與我並排。
“三魂是他們，我們怎麽下得去手？”我心裏有些顫抖。
杜村搖頭道：“情況還不明等見到再說，也許還有意外呢！”
“樂觀還是無知的信自己。”我斜看了他一眼。
“算是吧！”
杜村又是那句話，然而他邁開步伐，向著廢墟走去，他的背影給我的感覺悲涼，不是末日英雄，而是一種哪怕世界再爛我也要活下去。
他是做給我看，無聲的鼓勵我活下去尋找真相，作為兄弟我姑且接受了這份不算安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