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大姐,你在這裏多久了,顧不孤獨啊”
敲敲隔壁的牆,叫來那位金鈴鐺的少女,想來竟然能佩戴金鈴,一定不是等閑人,想必是某些原因牽連進來,多多交樓恐怕也算是在監獄裏能做的一點事情了,畢竟方才閑著,早已經梳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看花燈的時間也將要來不及了,看著黃土牆的硬度,自己一拳大致也可以打碎,隻是動靜太大,隻怕是會驚動所有人,而有力氣一起跑出來的隻怕也沒有誰,若是掀起暴動,隻怕也是十分不利,沒辦法了,再靜等等,該出來的會出來,不該出現的求了也沒用,不過既然是趙國……想必也不用太過擔心
雲誰之思:聽聞你呼喚,女孩怯生生探出頭來:“哥哥,什麽事?”
“你來這裏多久了,想家嗎……沒事,就是比較閑,找你聊聊天,你小小年紀是為什麽進來啊”看著少女星辰一般都眼眸發問道,即使隔著牆,少女的眼神也無比熾熱,似乎能洞穿自己的想法
小女孩還想繼續說,就被哥哥捂著嘴巴拖了回去,然後換上青衣小童的腦袋,“咋的,想當我妹夫啊”
當他嫂子也未嚐不可”被小孩的話逗笑了,便也開玩笑回去,便又道“大哥你別這麽見外啊,說說,你是咋回事,為什麽進來的,看你們小小年紀,也不應該會犯什麽打入大牢的罪啊”
“我呸,休要占老子便宜!”青年小童罵罵嘞嘞,他生的好看,嘴上卻不怎麽幹淨,各種地方俚語張口就來,“我告訴你幹嘛?你是我未來媳婦?給我生個孩子我就認你這個媳婦。”
看到師兄臉上幾分戲謔神色,邃無端點了點頭,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在隔壁的牢門上抱胸而立,細聽師兄與李青山的交談。見獄中那人似乎還很是自在,講話風趣瀟灑,也對留他在放了心。此間聽他提及“大哥”,不由看向身後的牢房。隻見自己所靠的鐵柱牢門下,一麵色枯槁,披頭散發者猙瞪著一雙與他的麵色極不相稱的、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他,並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腿。
邃無端被這突來的舉動驚得差點魂飛魄散,急急後退數步,方勉強咽下都到嘴邊了的一聲慘叫。在這陰暗潮濕的走廊,一絲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至清晰可聞。但見牢內囚犯聽了聲響,一雙雙帶著不同情緒卻同樣陰森的眼神射向他,加上此番進來本就做賊心虛,縱使知道這隻是囚犯,邃無端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再聽師兄喚他離去,頓時如獲大赦,來時還隻穩重行事的他如打了雞血,一躍衝到了最前頭,就差一句拜拜了您嘞。
離開牢獄後,曉霧負手走在路上,雖然相信青山兄弟有能力出來,但是還是不得不擔心一些,青山兄此人做事過於激進,但願不要再做出什麽危險舉動來。
突然被一個白衣劍客攔下來,幾番對話中,居然得知是師父的故人,要來報恩?!師父這是給他徒兒留了一個寶藏嗎?!曉霧雖然吃驚但也理解江湖人士的義氣和誠信,既然如此曉霧恭敬不如從命,“如此多謝這位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師承何人?”
雲誰之思:劍客微微頷首:“賤名不足掛齒,蓋聶,先生有事盡管吩咐。”也不言不語,就跟在你身後。
“好吧,反正也是牢底坐穿,那也罷,告辭了”
說著用手掌默默監獄的圍牆,肩膀帶動手臂上抬,力道仿佛遊絲一般纏繞,猛的呼氣下推,將力崩出,把正堵黃土牆打碎後,之前的缺角更大了些,便對著隔壁的兩位小童道
“大哥大姐,想出來時候就叫小弟一聲,想吃什麽喝什麽也告訴小弟,監獄裏幾日,承蒙二位照顧了”
說著便飛身離開,聽曉霧說要去看風月戲,這樣的好事自然不能少了自己,不顧身後的獄吏追趕,一股腦的穿巷子,專找狹窄小巷躲,令追兵也跟不上,跟上的多半也被卡住,利用自己嬌小的身軀,與其打遊擊戰,一時間大鬧了各個巷子
“你們膽敢惹江家人,命不要了!”
自從和姬月離開城主那裏以後在一次出來時在於街上了,雨雅看了看周圍的人流壓低了聲音“我聽說那位城主有一位女兒,今天真好會路過這裏。”
“……所以這就是你讓我穿女裝的原因嗎?兄長!!!”在雨雅身旁的紅色舞衣看起來十分妖媚的女子直接有了一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軒,多多諒解了!姬月姐接下來你就看我們兩個的表演吧。”雨雅淡笑一身白衣似是儒雅的公子她拿出了腰間的長笛。
雨軒看見她這樣撇了撇嘴也跟著她上前,悠揚的笛聲瞬間想起一會歌聲與舞蹈也緊跟著開始了。
嘲笑誰恃美揚威沒了心如何相配,
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
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沒了你才算原罪沒了心才好相配,
你襤褸我彩繪並肩行過山與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開筆墨染我眼角珠淚,演離合相遇悲喜為誰,
他們迂回誤會我卻隻由你支配,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苦樂都跟隨舉手投足不違背,將謙卑溫柔成絕對,
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揚湯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麽暖你一千歲,
風雪依稀秋白發尾,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煙波裏成灰也去得完美,
風雪依稀秋白發尾,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裏成灰也去得完美。
說一句實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雨軒和雨雅比起來更像是一位女子,妖媚,柔氣,一顰一笑之間蠱惑人心。一曲牽絲戲卻也不知為何也唱出了如同妖精一般妖媚挑逗人心。
第二曲是雨軒吹簫雨雅放下了笛子上前,簫聲不似與笛聲的悠揚卻又平添幾分悲壯的色彩。
“定不會讓老婦人您失望,我們姐弟一定會盡力的”雨軒拘禮看著那個小姑娘眼中有一些些思慮。
雨雅也是點了點頭走到小姐身邊“放心,我不會讓大家等太久的記得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她淡笑著從新把幹糧放在小姐的旁邊轉身看著那位老婦人拘禮“既然這樣了,還望老婦人可以多少讓小姐吃一點東西十分感謝。”說完她就道別和雨軒姬月離開了那裏。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
“的確如此,不過麻煩的不知如此軒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兩個當時決定用陰陽之力時師傅說的話了。”雨雅看起來要淡定了不少喝著茶水慢悠悠的提醒一下雨軒同時還不忘給姬月道謝。
雨軒聽後笑了笑看著雨雅眨了眨眼睛“當然還記得了,不過雅你是不是忘記我們是墨家的掌門弟子了。我可是記得墨家有一個法器是可以轉換法力的。”
“……軒那個法器是有但是沒有那麽容易好不好啊!先不說別的就說時間也不夠啊。”雨雅看起來十分無奈的樣子扶著頭有一點點的無語,但是她似乎思慮了一會會說到“或者用祭神舞吧可能會好一點。”
“不可以,祭神舞你不要命了嗎?雅”雨軒一下瞪大了眼睛“更何況師傅也警告過我們的”
雨雅沒有吭氣看了看雨軒歎了口氣“你也不會再有更保險的方法了吧,軒”
滿身英氣一身白衣腰間的長劍似是為她增添了幾分淩厲卻又似乎十分溫暖人心,雨雅給人最為直接的感覺可能便是十足的安全感然後便是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這樣的她雌雄莫辨一曲傾盡天下也唱出了一種悲壯之色。
就在雨雅剛剛想說什麽的時候結果簫聲再一次想起一點點也不一樣的曲調雨雅看向雨軒似乎有一點點驚訝卻又開了口。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也不負卿,
反省凡心損梵行,從來如此莫聰明,
既生苦難我西行,何生紅顏你傾城,
如何抹去你身影,如同忘卻我姓名,
然後便是雨雅吹湊雨軒上前開口兩個人如此以往可以說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在和唱的時候兩個人同時看向了對方兩種不同的音色慢慢在融合一般,蠻無任何違和感。就如同他們兩個人除了相貌以外明明十分的不配卻又那般契合。
說什麽王權富貴,世上安得兩全法,
“姐姐……他們有人嫌我是傀儡”“你不是傀儡你是公孫雨軒是我公孫雨雅的親弟弟墨家的掌門弟子”
怕什麽戒律清規,不負如來也不負卿,
“你們不許再罵我姐姐,否則他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誰再膽敢欺負雨軒,就休怪我公孫雨雅不講情麵了”
心戀我百轉千回,反省凡心損梵行,
“雅,你知不知道照護下自己注意一點休息啊!”“真是的,軒你真是不會照護自己呢。”快帶我遠走高飛,從來如此莫聰明,
“姐姐我下一次不敢了。”“真是的,給我記住了不準再犯了這次就算了。”
念什麽善惡慈悲,既生苦難我西行,
“雅,真是的呢!幸好我還在你身邊”“軒,要是我不在了誰還能幫你善後啊?”
等什麽望穿秋水,何生紅顏你傾城,
“雅,這時候你還逞強什麽啊!”“不可以這樣麻煩大家。”
任來世枯朽成灰,如何抹去你身影,
“明明這樣也還是很好看嘛,雅”“都是軒的主意了,真是的明明很不想穿的”
換今生與你相隨,如同忘卻我姓名。
“姬月姐你認錯人了,她才是雨雅”“江小姐你認錯人了他是雨軒我才是雨雅。”
兩個人的過往,每一次的一點一滴互相信任相互扶持相互照護明明應是最為親近之人卻又似乎相離甚遠。不可能的即使再是如此他們也不可能真正相伴永遠畢竟公孫雨雅是人總有一天會死,這一點他們兩個人都知道。
雨雅輕聲歎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看了下周圍都在為他們歡呼的人群淡笑“不知各位可否認識城主家小姐我們兄妹找她有事,希望各位多多幫忙我等感激不盡。”在她這樣開口時雨軒的眼裏有著絲絲苦意卻又收拾好情緒以後也在幫腔。
帶著兜帽走串街巷也找不到什麽起身之所,路過梨園,卻看見曉霧等人在看戲,雖不能連累他們,但也確實不能讓他們擔心,便瞧瞧混入人群,聽著唱腔著實不俗,一上來開片定場的折子唱完,就該是真正的那曲釵頭鳳了,也不知是哪位有興致的爺,點了好不豔俗那麽首詞,隻聽那憐花用撥板橫敲著琵琶打拍子,隨後一掃弦,直唱起
人年少,春光照,春閨好景憑柵笑。
笑櫻桃,金連翹,明豔良宵,流光飛拋,錯,錯,錯!
青寒茂……
“這唱腔,倒是當真不俗的……”
幾經周折終是逃出了那是非之地。對於被留在那裏的李青山,邃無端隻能在心中為他默默點支香。師兄到是好不緊張,甚至想借此機會去玩樂一番,邃無端本想借修煉之故離開,見師兄盛情難卻,便不再推辭。行至中途,師兄還順手撿了一個報恩來的。邃無端幾番打量,隻覺此人鋒芒內斂,深藏不露,想來定不簡單。但既為師兄而來,邃無端也不願過多注意。
一路被師兄引至西市。雖是正值大旱,但人民逛街的心情卻仍是不減,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邃無端一向醉心於劍,鮮有來此的經曆,對著一切也是隻覺新鮮。被師兄拉著到一出梨園,招牌很是耀眼。自家師兄興致高漲,指著那《釵頭鳳》揚言要他開眼。邃無端對此事全無了解,但看師兄信誓旦旦的神情,想來定是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