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少俠是哪裏人,怎麽會來大漠這種既無山水又無美人的地方?”戲謔的問於他,畢竟對這麽一個在大漠上突然相識的男子還是抱有幾分好奇。


  向前走了不久,綠洲已近在眼前。邊緣拴著十幾隻駱駝,似是已有很多人在此地了,不過也猜測不出是否是商隊的人。


  駝鈴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大漠上,心倒也靜下來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商隊的人,我們先去問一問吧。”話落,邁著些許沉重的腳步往前走。


  眼神中滿是迷茫,眸子仿佛蒙上一層霧氣,看不真切。


  山水……美人……自己在乎這些東西嗎,不過自己出現在這大漠或許冥冥中應該自由安排。既然出現了,就應該找一找原因。


  微微一笑:“大漠風飛沙也算得一種景致,至於美人,誰說沒有,梁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頓了一頓,反問一句,“梁姑娘又是為何隻身一人遠赴大漠呢?看姑娘服飾是中原人士,離這大漠可不近呢?”


  不過看著這有人的地方,雖然可能是自己多疑,不過人心不可信,袖中扣住一把飛刀,嘴角微翹:“雖然說有人,可是梁姑娘還是謹慎些好,綠洲中不隻有商隊,也可能有大漠馬幫呢。”


  離開小屋後若有所思,那中年人眼中的敬畏及恐懼溢於言表,無法匹敵的力量徹底打消了他逃走的心思,現在,要想讓他離開此地,估摸著得也得拿刀架他脖子上了,更何況按他所說索要不多,大家擠一擠也便罷了。隻是近兩年江湖上似乎並無他所形容這般女子出現,這卻是有意思極了。


  已近黃昏,遠遠的一輪紅日映襯在這無邊沙土之上,此時已在沙漠中行了些日子,看到黃沙早已失去了興致,反倒有了膩味之感,唇間也幹燥的令人煩悶,自出生以來一向錦衣玉食,非甘泉不飲,非美食不咽,這次可真的是自討苦吃。一陣一陣熱風襲來,沙子回旋著卷向這邊,放眼望去,沙丘無邊無際,生生地就出了絕望之感,此時再想想江南的水氣,便如妙齡沒人玉體橫陳於眼前一般。再轉眼看看周圍的下屬們,臉上也都現了疲乏,雖有異事提神,但此時再折騰著趕路已是不美,這個小鎮雖破落,卻總算能夠提供補給,旁的都是小事,有幾方泉水卻是十分讓人歡欣。


  略略考慮之下拍了板,包了整個鎮上唯一的旅店,將身邊帶著的食材搬去廚房,讓隨從去處理烹調,香氣傳來時大大伸了個懶腰,挑眉對著夏時笑道:“以往隻覺流月做的東西粗糙的很,今兒卻突覺皇家美味不過如此。”


  夏時亦是點頭同意:“是這個理兒,也就是綠蕪姑娘有這個麵子,讓咱二爺來吃這一遭苦,也不知到底有沒有那勞什子花,要真有,我看到都想給他扯嘍。”


  “那不就虧大發了,爺辛苦那麽多日就給你小子撒氣兒用?好歹等爺哄了綠蕪再給你這個不懂風情的東西拿去玩兒,也好,也好去跟你家那小娘子交交差,別說這麽遠都沒見個物件回去,回頭又打的你幾日當不了值也是該當。”


  又喝了口水,略略正色“不過也總算有了點收獲,這傳言雖已沒了譜,剛那男子說的卻可聽信一二,正好去問問向導,周圍可還有可以歇腳的綠洲,左右無事,多去找找,爺倒是想見識見識這麽有個性的姑娘。”


  我接下去做啥

  看著兩人既然不在意,依念便也眉毛一挑未放在心上。想著這定是此番塞北之行的目的了,回想起從小姑娘那兒聽來的消息,當自己身處在馬車裏時,除了香味和美人,陳設與酒茶,似乎並無特別之處。更激起了依念的好奇之心,那些商隊究竟發生了什麽?

  別說依念是個姑娘,在外遊曆多年,也遇到過許多奇人異事了,雖然都是自己湊上去,也有過九死一生,但正因為這樣她的回憶如此精彩……當然也有不精彩的……


  回憶起屠村事件,依念胃腹還是一陣翻騰。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男聲,與那女子一陣對話後便也邀上了馬車。帷幔掀起,倒是依念心中詫異一番。


  太子?


  沒錯,依念是見過這張俊秀麵容的。具體是在哪依念也記不清了,或許是在哥哥文案庫中的人物畫集裏,或許不知哪是偶然見過這麵容而身旁的人告訴自己他的身份。但不過也隻是見過並且知其身份罷了。


  樹影婆娑搖曳,伴著春煙嫋嫋升騰,熏得人麵飛紅霞,額蒸暑氣。春陽雖不如酷暑,卻也曬得人倦懶疲乏,心浮氣躁。陽關道邊,一座茶舍亭亭而立,隱在古木的蔭庇之下。老板娘一襲叫人眼目清爽的雪色衣袍,娉婷身姿倚在櫃台之後,柔荑打著一把小巧的香蘭團扇,不緊不慢地生著風。


  “小兄弟何處去?這天兒暑氣重,不妨來陋處歇歇腳。”


  “多謝多謝,那就叨擾了。小生久經跋涉,口幹舌燥,今借姑娘寶地稍加歇息,多謝姑娘收容。冒昧一問,落冕學院可在此地?”


  “正是此處,再往前十裏便到了。”


  少年雙目一亮,恭謙地拱手道過謝,便開始專心致誌地鑒起麵前的翠螺來。一旁的女子笑意吟吟地支著下巴不作聲,搖扇的手又慢了少許。


  室內焚著一爐安神香,輕煙逶迤繞欄,旖旎繾綣,徐徐而上。佐著鼻尖淺淺茶香,讓人心生“偷得浮生半日閑”之興。少年散漫地想著,腦子不禁生出幾分倦意,在閉眼前,他仿佛聽到老板娘輕輕笑了一聲。


  再度醒來,已是日暮,他臥在沐浴著夕陽的草地上,腦子有些混沌。但身旁的草簍包裹還在,他終於稍稍安心。莫問其他,還是專心趕路吧,離落冕還有幾十裏的路要趕呢。


  另一邊,茶舍。


  老板娘用粗布擦拭著案幾,幽幽一歎,近似呢喃。


  “這呆頭呆腦的小書生,當真是要敗光我的安神香才能走到落冕去啊。”


  玉瀧山巔,煙橫霧斜,山風凜冽。山壁是驚心的陡峭,青鬆是不屈的卓拔,蒼鷹是恃傲的桀驁,萬事萬物長到了這一覽眾山小的境地,都不覺染上幾分錚錚傲骨。千仞絕壁之處,枯鬆殘枝之下,築有一小亭,亭角翼然臨於險處,內設一方矮桌,兩個席團。


  一男一女二人影相對坐於亭內,女子烏發披散,麵靨姣好卻帶著幾分病容,男子玉冠束發,眉眼淩厲,恍若一柄待出鞘的利劍。二人麵前一局殘棋,風卷衣袍,獵獵飛舞,與墨發纏繞出細碎聲響。不時有幾隻白鶴掠過崖邊,飄散出幾片孤鴻羽,無聲落在人雪白長袍上,像是墨色點染煙塵。女子執子不語,秀眉緊鎖,男子輕挲下頷,似在沉思。片刻之後,女子放下手中墨子,麵上湧出一抹無奈笑意。


  “葉宗主,甘拜下風。”


  “這便認輸了?清鶴,依你以往性子,定是還要搏上一搏的。例如這子,尚有挾人之勢……”


  “夠了。”她虛虛握住對麵人指棋之手,笑著搖搖頭。“想得越多,錯得越多。如今我太過瞻前顧後,從一開始便輸了。那個和葉宗主棋逢對手的宋小霸王,從她升任為宋宗主的那一刻,便死了。”


  葉青眉目間情緒湧動,定定望著那略顯蒼白的麵容,頓了片刻,終是一歎。


  “走吧,山上風大,你身子骨尚未修養利索,不宜久留。”如果你生在落冕大陸,就一定不會對武魂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武魂的起源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遠到帝國的史官都難以考證它具體的起源,各種繁複的論著汗牛充棟,無數“正統”的史書自相矛盾,但都難以解決這個謎題。所幸,這個問題與平凡的人們無關,在大陸上生活的人們所知道的,不過是“每個人都會擁有武魂”這樣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實而已。每一個六歲的孩子都會懷著憧憬,獲得屬於自己的武魂。無論武魂是器還是獸,抑或是其他無法歸類於兩者的特殊武魂,都將伴隨著他或她,度過獨一無二的一生。農人的鋤頭,裁縫的剪刀,無不可能是他們所擁有的武魂,盡管這些武魂很普通,也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珍貴之物。


  武魂覺醒便覺醒了吧,大多數人都隻是興奮一陣子,然後便繼續他們平凡的一生,然而在覺醒武魂的過程中總是有一些特例,為他們帶來截然不同的選擇。武魂力——簡稱魂力——是一切武魂的伴生品,也是人通過武魂發掘潛力的最好工具。優秀的武魂往往會伴有更高等級的魂力,而人們則可以通過先天的魂力來進行修煉,這樣的修煉者被尊稱為魂師,他們是整個大陸最受尊敬的存在。


  相應地,魂師也是整個大陸難度最高的職業,普通人幾乎連魂力都無法擁有,而有資格成為魂師的大都是各大宗門的傳承者。他們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然而也不得不去承擔這力量帶來的沉重。無論是強大的宗門傳人還是顯赫的皇室貴胄,都在出生的那一刻被迫卷入了爾虞我詐、心計算盡的權利鬥爭之中,為了自己所處的勢力而不斷奮鬥。有的人從漩渦中掙紮出來,接過上一任勝利者傳下來的東西,更多人則是悄無聲息地湮沒在漩渦中,成為默默無名的存在乃至沒有溫度的軀體。毫無疑問,魂師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謂高貴,但在魂師的世界裏,他們連一點風浪都無法掀起。三大帝國,七大宗門,穩穩地壓在魂師界的天空。在這片豐饒的大陸上,三個國家三足鼎立,數個宗門枝繁葉茂,在它們之中,時時刻刻上演著驚心動魄的利益角逐。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其人風流倜儻,瀟灑淡雅,端的是副謙謙君子的清高風骨。不管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有股出塵的氣質,內斂敦厚,露而不顯,含而不發。若不是那雙清澈優雅的眼眸中偶爾露出的微微寒芒,怕是無人能看出他是那高坐龍椅之人。常年浸潤在權謀之爭中讓他養成了深藏不露的性子,也並不如表麵上那般溫和怯懦。相反,他極有自己的主見,也深諳規勸言辭的藝術,常常在杯酒輕碰間便叫朝下權臣不自覺落入了他的圈套。


  良好的教養和恰到好處的寒暄讓他極為擅長朝廷中的周旋應對,對於經營勢力關係頗為老道,也是因此朝野上下權力製衡完善。


  通音律,善書畫,喜舞樂,曾於長水皇宮中私設妙音閣供宮中小宴觀賞,後因開銷過大,民間議論紛紛,眾臣上書要求廢除。走墨守中庸之道,對於經商方麵有著開明的政策,在位期間鼓勵農商並行,輕徭薄賦,大力發展國內經濟。由於生在太平之際,習慣於既定的局勢,再加上溫雅的性情不喜軍爭,也沒有足夠的軍事天賦。與千翎白鶴宗宗主相交甚好,也一直以財力支持的方式暗中資助宗門,同時也常給予勢力壯大的宗門不同程度的資助。[南閩帝國是三個帝國中最為神秘莫測的一個.它地處沙漠邊緣,終年炎熱少雨.部分國民信奉神明,且流傳有有巫術蠱術等術法.但南閩帝國同樣經濟實力雄厚,且因為人民擁有信仰緣故更具有凝聚力,各民族團結統一.現任國王慕桀與華夏門門主有秘密交往,有段時間盛傳皇室被華夏門操控,但由於沒有鐵證,輿論漸漸平息.南閩國民靠經商為生,故工商業十分發達,且人流量巨大.皇室會定期舉行盛大的祭祀,也設有祭司一職.相傳南閩國民中有一支民族擁有預言的能力,但今已難尋蹤跡.]“神秘莫測“


  這個詞可以說很好概括了他的外在表現.作為一個台麵上的帝王,一個國家的主人,他的神秘自然不同於傳說流言中的隱士高人那般,而是其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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