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阿明應該打理好了吧,招呼小二帶上飯菜一起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然後接過小二手點的托盤。
阿明,你打理好了嗎?我看你這幾天都忙著煉丹也沒怎麽好好吃飯,特意去給你點了些滋補的飯菜。
收拾妥當後,東方明打開了房門,南宮姑娘恰好端來了飯菜。
東方明側過身體,請南宮姑娘入內,幫著南宮姑娘將飯菜擺桌。
其實,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舊疾也未複發,完全可以下樓去吃。
但是南宮姑娘不經意間展現的溫柔體貼,卻讓他不忍拒絕,甚至有些貪心。
除了親人外,還是第一個人對他如此之好。甚至,他的父親不願意為他廢半分心思。
品嚐飯菜時,東方明低語:“暖衣,我們明日便出發前往離殤宮試煉之地吧?”
細長微勾的眉眼彎成了月牙:“除了紅燒魚外,你還愛吃什麽?我們可以先備好,你想吃什麽我都能做,不會的可以跟客棧大廚學……”
雖然東方明不認為客棧大廚廚藝比他好……
“算是……”東方明抬頭,“算是這幾日照料的些許報答。當然……我也想照顧你……”
最後一句話,低不可聞。
第二日。
經過一夜修整,朝霞渲染山林時,東方明與南宮姑娘同行,前往離殤宮。
路過集市時,東方明雖然並無失態,眸光卻明亮了一些,像是看到一副美味見過的美景圖的孩子,不經意間泄露一絲新奇。
他挑了些許當地獨特的香料調料和食材帶上,偶爾會同南宮姑娘說說閑話。
麵對新奇的東西時,他總是以“哥哥阿娘說過”“書上寫”開頭。
買了些許桂花糕、棗糕、蜜餞等據說姑娘家會喜歡的東西,還遞了兩根糖葫蘆給南宮姑娘。
途徑一處小樓時,東方明微微停頓,多看了一眼。
小樓前擺著時季的花草盆栽,幾串紅燈籠從二樓掛下,纏著適當的紅綢。
看起來像家茶樓酒樓,然而大白天的卻大門緊閉,隻有仆從模樣的人進出采買。
東方明不恥下問,虛心求教:“暖衣,這是酒館?”
一腳踏上去,卻仿若沒入沼澤一般,與先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南宮雪心一沉,已知結果,轉瞬間,她已身處三千印證梯之外,南宮雪抱著自己蹲下來,拿著折扇在地上畫著圈圈,初嚐失敗的她悶悶不樂。
確實,剛開始她是不願意走這階梯的,可是在走的過程,她的想法也發生了改變,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努力的去做一件事,第一次想要開始好好的修行,學習,豈料第一步便以失敗告終。
“咕……”
久未進食的肚子,適時發出抗議聲,仿佛要轉移她的注意力一般,若是以前,南宮雪一定會去找吃的,好好安慰她的肚子,現下她卻沒心情了。
“叫什麽叫,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嗎?”
末了,她悠悠歎了口氣。
“知道你許久未進食,可是我現在真沒心情吃東西,心情不好,味同嚼蠟,糟蹋美食而已。”
“兩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兩千九百九十九步……”
可以啊,那等下我去退房這裏離離殤宮得招生地還是有點距離的,當初沒有直接去一是因為阿明受傷昏迷,二是因為剛從秘境出來也要鞏固下修為,現在都解決了也是該去找姐姐和弟弟了,順便可以可以把阿明送去他哥哥那裏
我除了香菜不吃,其他都可以聽到阿明說他做第一反應不是有吃的而是他的身體能受的了嗎,直接拒絕也不太好想了想道可以啊,那路上吃的就交給阿明你了大不了到時候多幫點忙,雖然廚藝沒嚐試過但是看著也不是很難的樣子,應該不難學
第二日,天光乍曉就出發了,路上閑聊每次聽到他提到哥哥,母親,書上就知道阿明應該很少出門,我不出門是因為我懶的出門,阿明的話大概是因為身體原因沒法出門,怪不得這一路上對什麽都好奇
抬頭看像阿明說的地方,越看越覺得那個地方怎麽像是三弟說的花樓啊額,阿明那個地方應該是花樓,具體做什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家裏人不讓我去,說好人家的姑娘都不適合去那裏,你要喝酒的話要不下次有空我給你釀吧
說完不等他回答,拉著他就準備離開這裏
不多時又是一人越過三千台階來到頂部,聽到少女自報家門,他不禁眉頭輕挑,上官家可真是人才輩出。看到了二公子向他微微低頭,他也輕輕回了個禮,心下感歎,也不知道上官家二人對他是否也有家族之間的怨念,如果有,那可對他不太好。
抬手接住橙色的令牌,沒在意上官二公子說了些什麽,低頭打量了一下令牌的模樣,紋路雕刻精致無比,離字刻於令牌中央,既然令牌給了他們,那麽令牌代表的應當是他們的身份。正猜著這令牌的妙用,突如其來的一陣笑聲,把他嚇了一跳,下一刻感覺身側的二公子閃了閃不見了身形,回頭看見了二公子被扔下山的模樣。
待他反應過來後,眸中一縷驚愕被笑意代替,真的是說扔就扔啊,上官秉澤好歹也是辛辛苦苦爬了三千台階,成為了離殤宮的核心弟子,這樣被扔出去,也不知心裏會不會留下影院。再者,魅影也真是不客氣,手腳真夠利落的。
正想著,不知不覺忘記掩飾嘴角勾起的幅度,聽到玄衣少年的話語,下意識看向魅影,想說他打算和魅影一起下去。可話到嘴邊的瞬間,他猛然回過神來,這話要是說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來一次突然墜落,立刻強行壓下嘴角揚起的幅度,努力恢複著麵無表情的模樣。
“咳…不用了,謝謝前輩。我可以自己,再慢慢走。”
上來數月,下去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他要自己走,當然是自己慢慢走了!像上官秉澤那樣的飛落有點太過刺激了,他寧願慢慢來。
將令牌在手中轉了個圈,收進了袖口,辛辛苦苦爬上來,又要辛辛苦苦爬下去,他不久前還在想踏上三千台階後可以好好換身衣服呢。
“前輩…我還有個問題…我自己下去要多久?”
聲音頓了頓,瞥了眼紅衣少年,又瞥了眼一望無際的階梯,數月的不吃不喝,外加不知道下去的時間,迫使他問了個剛說出口就後悔的問題。
“還有別的走法麽……”
見男子睜目醒轉不由一愣,任由男子骨骼分明的手掌揉亂長發並未反抗,也許我方才鬼使神差做的一切便是他感受過的所有溫柔。
聽聞男子話語微微仰頭對上男子鋒利的視線,男子已經盡力讓自己語調溫柔雖是有些生硬,但已經表明一片赤誠之心,微微頷首低聲回應
“東方公子心意小女子心領了,但家父有訓不可無故受他人恩惠。”
我與男子方才相識並無深厚交情,又怎可隨意便接受他贈予?且不說男女有別,方才縷縷冒犯窺探他心思便已是大大的不敬。
攏了攏被揉亂的長發梳成發髻別在腦後,我苦練刀術已十載有餘,就是為了這主管殺伐的兵器磨去這溫和的性子,最起碼在戰鬥中斷斷不可心慈手軟,唯有殺伐果斷方可在一念之間決斷生死。
“此刀名為黑瞳,長三尺七寸,寬一寸,主殺伐,可以此磨平你軟弱的性格”
腦海中回想著幼時首次執刀時父親的話語,素手高抬至腦後於刀柄上虛握又放下,數次欲持刀供公子一觀卻最終隻化作一聲長歎
“唉—”
東方公子隻知我此刻溫柔若水,又怎會明了我若手持黑瞳便會殺意加身與君相同?雖說血氣之上遠遠不及男子但肅殺之氣別無二致,最後隻是無奈地撫了一下光潔的玉頸放棄了拔刀的想法。
“多謝公子關心,隻是小女子執刀多年,再難回頭。”
猶豫再三,抬手解下頸間吊墜,前踏一步,男子熾熱的呼吸便噴薄在我額間,踮起腳尖雙手環過男子脖頸,整個人幾乎要靠在男子懷中,一臉認真地將項墜係在男子頸上,事畢連退三步別過目光,麵紅耳赤已難以形容此刻的模樣,臉頰飛紅如同元夜的燈籠
“此物名為夜幕,二品靈器,灌注靈力便可張開護盾,請東方公子切莫嫌棄收下此物,也算小茗的一份心意。”
至剛則易折,隻是不希望這如同利劍般鋒芒四射的男子受傷罷了。
東方連城輕揉上官茗的秀發,隨即便放下,臉上神色出賣了東方連城的內心,如此竟有些慌張,東方連城心裏竟掀起了巨大波瀾。
剛剛自己是摸了一個女孩子的頭嗎?
這要是師傅他老人家知道不得打斷自己的腿,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
東方連城很詫異為什麽這個小女子會拒絕一個煉丹師的饋贈,眾所周知煉丹師在修行領域是最吃香的職業,無人不奉為座上賓。
這小女子當真是令人有些好奇,東方連城眉頭又緊鎖了起來,隨即心底仿佛想到了什麽,而又決定了什麽,眉頭旋即又微微解開。
“原來如此,此刀凶煞。但卻是一把好刀。”
上官茗既已使此刀多年,東方連城也不好建議對方去改變她努力走了多年的修行之路。
沒有預兆的,那小女子竟前踏一步,踮起腳尖將一串項墜係在自己頸上,一陣溫和的靈力從那項墜中傳輸到體內,周身舒爽,上麵還殘留著一絲溫熱。
東方連城第一次裏離一個女孩這麽近,對方的額頭靠近在自己嘴邊,一股少女的幽香兀自衝向鼻官,東方連城竟出現一陣恍惚,連忙定了定神,係好後女子滿臉嬌羞地向後連退數步,兩抹紅霞飛上對方的臉上。
“居然是靈器麽,夜幕,我記住了。既然能保護身體,為何你……”
東方連城剛想開口質問女子並想連同夜幕一起歸還,但看向女子那純淨到毫無一絲雜誌純潔的眼神,東方連城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如何知道我會不會負你,我自小便是為修行而生,我自己不能夠去想未來之事,你為何如此毫不猶豫。
我怕你等不起……
東方連城臉上恢複了那冷傲的神情,心照不宣地摁下了心中快要噴薄而出的情感。
。他朝對方點了點頭,輕聲說:“我會守護它的。”
它,無需指出它有很多。
“你我身處內外門,凡事多加小心,我可能不會時時在你四周護你周全,萬事小心。”
說完,東方連城抬頭向遠處張望,一道身影緩緩走過來,一位女子,杏眼柳眉,五官極為精致,氣質頗冷較為獨特,一身青衣,氣質頗為出塵,似一位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子。
“姑娘想必也是離殤宮新屆弟子,一起同行如何?”
司馬清商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極限,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模糊了雙眼,司馬清商的視線逐漸模糊。
司馬清商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有心無力不過如是。
少女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資質不算上乘,也沒有一股拚勁走到最後。
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而有些事兒並不是司馬清商可以掌控的,譬如資質,譬如毅力。
就到這裏為止了吧,司馬清商緩緩的放下努力抬高的腿。
好像這樣會輕鬆一點。司馬清商已經不大靈光的腦袋這樣想到。
放棄嗎?
放手一搏還是……
可是一旦停下,疲憊委屈排山倒海呼嘯而來。
司馬清商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向前一步了……
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尋仙問道一事不慌考驗資質,還要看緣分。
約莫自己與離殤宮的還差些緣分,少女沮喪地想。
放棄有時候似乎很簡單,少女想通後,便不再執著於爬梯子,而是環顧四周,倒也發現了不同的風景。
四周雲霧繚繞,隱隱有仙鶴長鳴傳來,雲霧掩映下的鬆柏奇花異草傳來陣陣幽香。
忽然,司馬清商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