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正巧被前來祝賀的崔檀之瞧見了,崔檀之指著玉骨扇,痛心疾首:“這玉骨扇好像你以前不離身那把……就是你的吧!你看這桃花,分明是你畫的!”
顧皎“嘩”的闔上扇麵,以扇柄敲了敲崔檀之的肩膀:“我有點兒事,下次再聚吧。”
言罷,快步離開,留下崔檀之翻了個白眼。
一路到了鴻臚卿府外,顧皎做了件他以為這輩子都跟他搭不上邊的事——爬了鴻臚卿府後院的牆!
顧皎雖是個書生,更是一位世家公子,自幼苦習君子六藝五德四修。
所謂君子六藝,便是指:禮、樂、射、禦、書、數。
顧皎不說能上戰場,至少爬個牆什麽不值一提。
他不敢隨便亂逛,怕驚擾了內院女子,便在原地等了許久,直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才叫住了對方,正是齊姑娘身邊的小丫鬟。
折扇展開,遮住了麵容,也遮住了顧皎臉上的羞窘靦腆之色:“跟你家姑娘說:此次求賜婚雖然突然,但我……我會對她好的,請她安心……”
言罷,顧五公子幾乎落荒而逃,留下小丫鬟一個目瞪口呆。
少年出生於修真界百裏帝王之家,一出生便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止是他乃嫡長子,更是因為他的資質心性是當初百裏家最為出色的,他也是不負眾望在弱冠之年便是修煉至天人境界,父皇將皇位傳於他,他一心修行,本就不願意接受這皇位,奈何母後的以***才接下了皇位,隻待父皇母後雲遊之時,少年便將皇位給了他的弟弟,而後消失於百裏家族之中,隻是有人見到少年和另外一名男子進入了神荒山脈,便再也沒有回來過,而百裏家族的人都以為少年已經葬身於神荒山脈,這一去便是數十萬年,待得他回來,百裏家族已經傳承了不知多少代,而他的父皇母後以及弟弟早就沒有了任何消息,所以,少年並沒有再次回到百裏家族,怕睹物思人。
少年對於凡間,那是完全沒有了解,隻是聽過紅塵煉心一事,聞得女子所言,讓他選一,少年看向其中一處,那是數個下界之中最有靈氣的一處所在,而後聽得女子所言他會不會被凡間之人拐走,少年笑了笑,道:“夫人多慮了。”下界之時,少年將女子抱在了懷裏,怕結界傷害到了女子,轉眼間,少年和女子便出現在了凡間的一處無人之處,他和女子顯出身形,抬眸便見是凡間的皇城所在,少年拉著女子進了皇城之中,少年自是幻化了模樣,真實容貌並未顯現,雖是幻化了模樣,卻也是翩翩弱冠少年,隻是沒有那麽顯眼,隻因他怕麻煩,少年看著女子微微一笑,“如此,夫人看可好?”
修竹來說這事的時候,我正在整理江南那群人送來的添妝,至於京城不好意思我沒認識的,所以要像之前姐姐出嫁那樣一群好友來添妝那是不可能的,也就來年可能那群人會來京城看我,說起來我也是我們這些人當中出嫁最晚的了
聽完修竹的話我第一反應是修竹你看錯人了吧,結果修竹說那公子扇子上的扇墜是我上次送出去的那個,放下手中的東西回想起剛剛修竹說的噗嗤一下笑了起來這顧公子還真是好玩正和修竹討論著就看到嬤嬤進來了,立馬端正了態度繼續整理,不然嬤嬤的念叨一般人可受不起
時間如流水,瞬間就過,很快就到了我出嫁的時間,母親特意請了京城最好的全福夫人來給我梳妝,聽著那“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雖然在這個家的時間不久,隻是出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是讓我心裏有些害怕
花轎是哥哥背我上去的哥哥,沒事和二哥多陪陪母親,我和姐姐都出嫁了她一個人也挺孤單的聽到哥哥說受委屈了就回來,眼淚瞬間止不住了,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哥哥的肩膀上,沙啞著開口好啊,如果我被欺負了肯定回來伴隨著夫妻對拜送入洞房聲音,我被送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
聽聞女子不曾習得樂器,倒也不吃驚;“無妨,若是茗姐姐願意學,清商當然樂意之至,若是茗姐姐嫌琴瑟溫和了些,不妨試試秦箏,秦箏的聲音倒是與茗姐姐相配,不過箏之一技,清商的確不算精通,約莫是和琴相通的,倒是可以和茗姐姐一起學學。”
少女低頭思考了一下,女子的手是握刀的手,萬一不擅樂器,又該如何?
“若是茗姐姐不愛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便彈琴為茗姐姐助興。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料想茗姐姐舞起長刀來,應是不遑多讓的。”
少女接過風中吹落古樹葉子,在手中把玩:“文心蘭嗎?倒是沒了解過,不過既然是蘭花,大抵是高潔之花吧!襯茗姐姐正好。”少女沒聽說過什麽文心蘭,不過秉承一個原則,誇就對了。
女子梳好妝後,便撲向少女,少女唯恐女子跌倒,上前接住女子,卻和她一起在漫天落葉中緩緩落地,恍若起舞。
聽聞女子的話,少女渾身一僵,不過片刻就調整好呼吸,輕輕扶起女子,替她整理好弄亂的衣裳,拿下女子頭上的落葉,便牽著女子的手,低聲問道;“茗姐姐,我還是想禦劍飛行,我們是去租一把還是買一把呀?又或者茗姐姐煉一把,不過倒是有些費工夫,茗姐姐你覺得呢?”
轉眼便到了吉日,顧皎早早起床穿戴上紅色婚服。
雖然說他平日裏常穿朱紅錦衣,但是沒有哪套衣服能像這套婚服一般,襯托著他長身鶴立,意氣風發。
這套婚服是齊姑娘親自繡的,送過來時,母親直誇心思玲瓏,繡技高超。
唇角笑意壓不住,顧皎騎上駿馬,領著一堆起哄的親朋好友前去迎親。
到了齊府,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方才成功通過大舅哥們的考驗。
此時,顧皎慶幸起自己自幼勤奮好學,拿了個新科狀元,並非浪得虛名之輩了……不然真過不了大舅哥這關。
見到鴻臚卿以及齊夫人時,顧皎慎重道:“嶽父嶽母,我顧明月發誓,定當令儀為掌中珠,心頭血,珍之重之,絕不相負。”
鴻臚卿道:“我虧欠小女良多,希望你說到做到,以後夫妻一體,相互體諒。”
鞭炮鑼鼓相伴,顧皎迎親回府。
牽著一隻青蔥如玉的手,前往婚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握著秤杆挑開鴛鴦蓋頭,顧皎看到了一張盛裝打扮後,美得驚人的麵容。
修眉鳳眸溢開笑意,心中情動,他的聲音比之春風更加柔和,仿佛能催人醉:“令儀……”
喜娘念了一堆吉祥祝福的話,最後道:“請新娘新郎喝合巹酒……”
聽著那一堆吉祥話,耳邊隻聽到顧公子說的名字,第一次發現單單令儀兩字也能讓我麵紅耳赤,隨著交杯酒入喉喜娘做完最後一步就離開了,獨留我和他在屋子裏許久我才咬咬牙低聲道相公是不是該出去待客了
思索了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所以還是定下了相公二字,想著已經出嫁這兩字也沒什麽問題,見他離開才鬆了口氣,忙叫修竹她們進來把頭上的鳳冠摘下,戴了一天脖子好生酸疼,去內室泡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整個人舒坦了,成親給我的感覺就是累
嬤嬤準備了一些易消化的菜色讓我先吃幾口填下肚子,隨後又把母親準備的一本書塞進了我的手裏,隨著侍女們都離開了我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看的我臉色通紅,連忙合上書本找了個箱子把這本書放到最下麵
沒過多久就聽到門外有聲響,侍女打開房門把顧家公子扶了進來讓他躺到床上,讓人打了水親自動手擦拭他的臉,又讓人備了醒酒湯,剛拿了酒湯就發現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放下湯碗伸手想扶起他道相公你醒了正好,我備了醒酒湯你起來喝點
“姑娘美則美,隻可惜缺了點東西,不如拿來胭脂與筆,我幫姑娘畫個妝。”
女子起哄很快拿來胭脂與筆,南宮雪玉手執筆,蘸上一點胭脂,在女子眉心畫一牡丹花型的花鈿。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姑娘絕色,配上這牡丹當真世上無雙。”
話雖這樣說,可她心裏想的卻是君影,眼前女子真是不及他的萬分之一,那女子嬌笑著,柔若無骨的身軀倒在南宮雪懷中,其餘女子見狀,搖晃著她的手臂也纏著畫花鈿。
“好好好,都畫,一個一個排好隊,不過你們可要使出渾身解數伺候本公子,公子我開心了,通通有賞。”
她心中盤算著,回去後便有樣學樣,依葫蘆畫瓢用在君影身上。
顧皎側著身子,手肘抵著床榻,掌中托著下頜,目光盈著晨曦光輝,落在自己的新婚夫人身上。
他怕驚醒令儀,並未洗漱,隻著幹淨的寢衣,因為睡了一晚,領口微微敞開,滿頭長發自肩頭垂落,中間也是他打下的那個“發結”。
瞧了許久,顧皎闔眸休憩。
手指挑起發結,顧皎笑道:“這是“結發”!”
若不是有人經過,少年也不會在此地要了女子,畢竟,他的女子可不能讓他人看了去,女子的修為在凡間和少年一致,卻是沒有他靈敏,還未得到女子提醒,少年已經帶著女子離開了此地。再次出現便是一處幽靜的宅子,男子剛開始也不相信少年之言,直到,少年揮手間成陣,男子才相信少年不是凡間之人。
少年便帶著男子離去了,若不是少年,怕是男子不一定能飛升成功,男子的飛升倒是耽擱了許久的時間,也是在少年的想助之下才飛升成功,待著少年再次回到宅子,已經不見了女子,看到桌上她留下的紙條,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也拿了些銀兩去了剛才之處,找到攤主,將錢給了攤主,而攤主告知少年,已經有個男子給了錢,而說什麽也不收他的錢,少年便也作罷,而是在攤主轉身間,放下了銀兩,攤主轉身,看到銀兩,已經不見了少年的身影。
荷包上麵繡著比翼雙飛鳥,用的是師父教的慧紋,仔細看紋理還有我和他的表字,自古以來結發是一個男子對女子最好的承諾,思及此心中不禁微熱。
抬眸收起臉上的笑意,把這個荷包遞給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夫君,我把阿宓交給你,好好的交給你,請一定要珍重啊。
看了看時辰,天色也不早了,也該洗漱去給公婆敬茶了,搖了搖床邊的鈴鐺,侍女們聽到聲音列隊進來,手上拿著洗漱用品。待洗漱完坐到梳妝台前,拿起眉筆比劃了幾下,轉頭看向那邊正在洗漱的相公。
口中喃喃自語的喊著他的名字,期待他的回複。
“你要帶我去哪?”
私奔…她想過…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了,沒過一天她都期盼著能與他長相廝守一生不離不棄。如今他來了,很快便在沒有可以將他們分開了
他微微一笑,也是,原本住在此地的也是修仙之人,想來也是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廚房雖無東西卻也幹淨整潔,少年回到房間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女子,而後走了出去,少年的容顏極美,一路上引來了許多目光,而少年並無對誰露出笑容,買好材料便回到了住處,少年從未下個廚,看著買的材料若有所思,指點人修煉都沒有難倒少年,隻是這下廚倒是難倒了少年,少年一股腦兒把買的東西扔在了鍋裏,點燃了火,隻聽到砰的一聲,聽到聲音而出來的女子,見到的便是被炸了的廚房,和一個被炸的黑乎乎的少年,原本絕美的容顏上,幹淨的衣衫上,全是灰塵。
少女才轉過身把手搭在女子的皓腕上,把著脈,見女子確實無礙後,才決定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