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煉妖壺,她曾在古籍上看過,古稱九黎壺,乃上古異寶之一,擁有不可思議之力,據說能造就一切萬物,也有驚人之毀壞力量,內部有著奇異之空間,空間之大似能將天地收納於內,壺內更是自成一世界,第一次見識到,確實滿足了好奇心,可她本體為九尾狐,獸化形,為妖也,興奮好奇之餘,煉妖壺這名字還是讓她有點畏懼。
“還是叫九黎壺好些。”她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聽去。
她向來隨心,不顧忌在意他人眼光,心念一動,便向少年撒起嬌來,聽到男子笑聲,她分出一縷視線看他,卻是依舊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何不妥,反倒有些迷茫,不明白男子為何突然發笑,聽聞男子話語,她莞爾一笑。
“多謝方師兄誇獎,方師兄不必在意。”
聽到男子後麵的話語,她點了點頭:“方師兄有神器在手,我們自是放心,先謝過方師兄了。”
她確實放心了一點,黃泉真水與軒轅劍肆虐人間,縱使君影找了幫手,卻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到萬不得已之時,還得君影出手,無法使用修為,又有諸多顧忌,她心不安卻又異常堅定,無論是何凶險,她都在,助他護他,卻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助力,煉妖壺與軒轅劍同為上古神器,即便無法製住軒轅劍,對付黃泉真水應當不難。
她指尖有意無意撫過少年胸膛,看似不合時宜的曖昧,卻更像在寬少年的心,在安撫她自己的心,聽到少年言有人來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風華絕代的少年郎,十指緊扣,緩步踏來,她心中不免感歎,好一對璧人,她朝二人微頷首後便收回視線,靜靜聽君影與紅衣少年商討如何收服軒轅劍與黃泉真水,話音未落,便見一道金光攜帶鋪天蓋地的靈力朝少年而來,見少年將她放下,獨自迎上,男子亦將她護在身後,她並未上前追少年,而是指尖凝聚靈力,蓄力待發,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這時候保護好自己,便是最大的幫助,做好準備,以防意外,亦是少年的後盾,她知曉軒轅劍自動認主少年,又恐有意外發生,才做好準備,隨時關注著。
見少年向她走來,她收起法力,嘴角輕勾,閉上眼,享受少年在她眉間落下的吻,她抬眸,素手輕撫過少年眉心:“夫君無羔便好。”而後看向男子,頷首道:“多謝方師兄。”關於男子詢問接下來有何打算,她卻是沒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少年,詢問他的意見。
少年看著東方冥將煉妖壺拿了出來,男子倒是不怕被他們奪了去,少年抬眸看了一眼魅影之處,隻見攜手的兩人隻是看了一眼這煉妖壺,而後目光便離去,少年嘴角浮起一抹不明之意,魅影行事向來乖張,若是其有心奪下男子的煉妖壺,怕是如今的少年無法阻止,幸好,魅影並沒有此想法,他亦是放下心,畢竟一個是他生死與共的兄弟,一個是他離殤宮之人,他幫誰都不好,一道金光而來,男子先一步擋在女子的身前,而且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少年眸底閃過一絲讚賞之意,男子的一句平安歸來,少年微微點頭,若是有修為在身,他也不會如此小心,魅影的出現,收服黃泉真水,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除了攜手的兩人,還有南宮雪和男子,無人知道黃泉真水之中還有上古神器軒轅劍,否則,對於無法使用修為的他來說,是個麻煩的事情,軒轅劍入體,帶來的乃是無盡的戾氣,為他護體的東方冥和站於東方冥身後的女子,兩人皆是發現少年眼底閃過的一絲戾氣,無盡的戾氣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少年,若不是他有存在的皇室血脈,怕是,已經被戾氣所控製。
少年睜開雙眸,還是有一絲戾氣埋在眼底,若不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也隻有魅影收服黃泉真水的帶著司馬逸澤離開的時候發現了少年的一絲異常,卻也是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和他傳言一句即將突破便離去,之後少年在女子眉心落下一吻,並不想讓她擔心,而後便是看向東方冥,“多謝方公子護住小雪兒”,少年素手將一枚令牌遞給東方冥,“若是他日需要在下的話,方公子傳言在下便好。”此令牌與男子的外門令牌極為相似,卻是更為精致,乃是長老的令牌,一如他也曾經給過女子一枚,有次令牌,可以直接傳信給他,聞到女子嘀咕了一局,還是叫九黎壺為好,少年開口道:“煉妖壺,也不錯”言語之間全然是笑意,女子乃是九尾狐,而煉妖壺,裏麵的空間,原是煉妖所在,內藏的奇異空間,曾經收服了許多的妖,聞得男子所言有何打算,他看著身側女子,而女子卻是看著他,想來,是想詢問他有何打算,“回天武大陸吧,不知方公子有何打算?”
少年言語落,便看到一輛牛車經過,也沒有放在心上,這凡間之事,他並不想多管,想來這囚車之中的男女犯了什麽事情被抓了起來,正當少年準備轉身之際,忽然看到囚車之中女子懸掛在腰間的一枚玉佩,這女子,是百裏家族的,少年看下囚車上的女子,似乎,和他弟弟有幾分相似之處,難道是弟弟的後人,可是為何,會落到如此境地,少年看向身側女子,素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為夫去去就來。”少年似是和兩名官差說著什麽,而後給了兩人一袋銀兩,而官差看著少年非富即貴,同意將囚車中的兩人給少年,少年仔細觀察著救下的女子,“你是百裏家的何人,為何會在此地。”他並不知,如今的女子已經記憶全失,少年帶著兩人來到了南宮雪和東方冥的身側,“方公子可認識他們。”而後看向南宮雪,言道:“這女子,是百裏家的人”
女子本想好好享受這難得自由,看著身前的人也是一臉疑惑,她也失了興趣。街上車水馬龍好生熱鬧,本想閑來逛逛說不定能打探一二,怎知還沒走了兩步,便被身後的衙役又給抓了進去。
“啊……”
大牢裏的女子看著那個惹事生非的家夥真是又氣又恨,怎奈此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大哥,你是哪位啊?我們萍水相逢,你幹嘛要害我啊?您自己要把牢底坐穿,別帶上我啊!’’此前無論跟衙役如何解釋,自己跟這個怪人沒關係,可他們就是不行,說我們來曆不明居心叵測,很有可能是敵國暗探,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一想到如此女子甚是為難,一睜眼便被抓來,還沒弄清楚緣由就要身首異處了。
這次牢頭也甚是謹慎,將二人押解到別出關押,上了囚籠女子一路環視等待時機,奈何看守甚是嚴謹無從逃脫,原以為就此蒙怨,怎知峰回路轉有了生機。
被前來的人三言兩語便洗清了嫌疑,無罪釋放的女子看著身前的人,似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多謝…多謝恩人相救…”
聽人言語說起百裏家,女子也是一頭霧水,帶有諸多疑問答道“百裏…百裏家…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視線掃過少年雙眸,眉心微蹙,少年氣息變了,雖隻是一瞬,可東方冥還是察覺了些許,大概是收複神器的緣故,想到此前少年與自己身邊少女提及的軒轅劍一事,也是因此東方冥才斷定這兩位是天武大陸的人,想來少年收複的便是這軒轅劍了,然而軒轅劍雖然是帝王之劍,劍氣凜然卻殺伐極重,一般人怕是在接觸到的瞬間便已惑亂心神了,更何況在凡間修者皆被壓製修為,少年僅僅隻是泄露分毫氣息,已屬不易,由此可見少年的修為究竟精妙到了何種地步。
未入離殤宮之前,自己還能稱得上天之驕子,入了離殤宮,整日裏費盡心思修煉,在外門也算小有名氣,可比之內門弟子也實在是差的不少,如今得遇少年,心中情緒複雜難平,有些慨歎又有些羨慕。
收回視線,耳邊少女輕靈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東方冥平複下情緒,搖搖頭對少女道:“不必,我既然答應了你們,自然要做到,何況我也並沒有出什麽力。”一邊說著,一邊將煉妖壺收入識海,隨後思考了一會兒,對少年說道:“我也要回天武大陸了,家弟兩百年前在冰宮裏不知所蹤,而我在冰宮裏受了傷,遇到怨靈趁虛而入,不得不閉關百年,此次來到凡間隻是恰好出關之日收到了師門任務,不得不將自己的事放下,匆匆趕來凡間執行任務,如今事畢,我實在放心不下家弟,想去尋一尋他,大概會在天武大陸遊曆一番。”
三人剛交換完消息,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東方冥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見一旁的少年,不由分說的走上前去,眉目間似乎顯露著不同的情緒,這還是東方冥第一次見到除了少女之外能讓那少年有情緒波動的另一人,隨著少年離去的方向看去,見少年將囚車中的一男一女帶了出來,拎到眼前,東方冥瞧了瞧兩人麵容,見他們雖一身狼藉,眉目間卻難掩貴氣,卻不知何故淪落至此,聽少年詢問自己是否識得他們,東方冥收回打量的視線回道:“不曾見過,他們是何人?你為何就他們。”
要知道天武大陸的修者雖不至視凡人如螻蟻,卻不會高看他們一眼,凡人生死自有定數,一般修者是不會沾上這因果的,又聽那被救的女子一副迷惑的樣子,思維混亂,話也說不清,想來是意識出了問題,便顯得少年這一番作為更加奇怪了。
少女的蕭聲與遠處的歌聲激戰在一起,不分彼此……
少女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自己,可少女隱約記得有人在等她。
玉簫冰涼的觸感將少女迷失的神誌喚回,少女回眸,深深地望了眼身後的女子,女子連皺著眉的樣子都美極了,少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雙水波粼粼的杏眸欲語還休,安撫好女子的情緒,少女回頭,眸中的戰意愈發地濃了,蕭聲愈來愈急,音波踏著浪,將真水攪得翻天覆地,而在浪濤中央的女子神色卻平靜得可怕。
此刻的少女宛若一把出鞘的劍,鋒芒畢露,樂聲就是他手中的劍氣,攜裹著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勢不可擋。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一曲畢,少女平靜的眸中溢出點點笑意,在回首看到女子的一瞬間笑意仿佛要溢出眼眶。少少女一個飛身,幹淨利落地落在女子身旁,握住女子因為擔憂而有些發涼的手:“贏了~”
少女邀功似的說道,仿佛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得到女子誇獎的刹那,本不明豔的臉龐綻放出動人笑意,安靜地靠在女子的肩上感受著女子輸過來的靈力。
半晌,少女的力氣恢複了,才絮絮叨叨地開口說道:“這次的確是我托大,嗯,下次不會了,但是……我也想像茗姐姐保護我一樣,保護茗姐姐一次。”少女說完,便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堅定,“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好在這次我贏了。”
少女的靈力恢複完畢,便借著女子的力,站了起來,眺望遠方:“準確地來說,不是我贏了,而是有人把黃泉真水收服了,而且……我好像感應到我哥的氣息了……”少女回頭望了望眼前的女子,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刻,少女將思念小心的藏好,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朗聲說道:“茗姐姐,既然真水的事兒已經告一段落了,我們不如再去遊曆一番?我好像喜歡上這煙火氣的凡間了呢。”少女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低不可聞。
少女說不清是貪戀的是這紅塵千丈,還是什麽,隻是固執地不想回到那個冷冰冰的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