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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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李傕跟郭汜怎麽想都絕對不可能想的到，馬騰居然會派自己的長子尾隨其後，更沒有想到馬超居然會大膽到翻越函穀關，還從嚴紹的手中得到了足夠數量的戰馬，使得這些徒步翻越過來的西涼鐵騎在戰鬥力方麵一點也沒有下降。
然而這一切，賈詡想到了。
好吧，其實他也沒有想到，賈詡確實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謀士之一，可是也沒有料事如神到這個地步的程度。
他隻是算到了，對麵的嚴紹跟曹操是絕對不可能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有那麽一點圖謀。
正是憑著這點算計，讓他事先作出了一些後手…
當然，這一切李傕跟郭汜還有其他的西涼叛軍是一點也不清楚的，麵對著從背後襲來的西涼鐵騎，他們除了陷入大亂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表現。
其實要是換做是數年前，可能還不會如此的不堪，那個時候西涼邊軍的戰鬥力驚人，不僅是作戰勇猛，其他方麵也一樣出類拔萃，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壓製著邊疆的那些遊牧民族不敢輕舉妄動。
可惜，這些年的情況他們的戰力大跌，麵對這樣的突發情況根本就沒有招架的餘地。
“該死的馬騰，今日之仇，我來日必報…放著狠話，李傕拽了一下韁繩，就要離開這裏。
事到如今一切已經是顯而易見了，假如是數年前的西涼軍，也許他們還有扭轉的餘地，起碼可以組織一部分的兵馬進行較為有效的抵抗，可是現在的西涼軍除了悍勇一如往日外，其他方麵都已經徹底的不行了。
憑著這些兵馬，根本無法抵擋馬超跟嚴紹、曹操的兩麵夾擊，既然如此，與其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的，到不如趕緊跑路再說，這樣將來起碼還有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是？
很快，就見大批的親衛將李傕簇擁起來，就要帶著他離開這個險境。
旁邊的郭汜似乎也是一樣的想法，他的一個子侄招呼著四周的親衛，示意他們跟上來。
然而就在兩人已經準備開始跑路的時候，旁邊一直顯得淡然的很的賈詡卻忽然開口道。“兩位將軍何必心急，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啊…
“啊？兩人全都愣住了，不明白賈詡為什麽會這麽說。
與此同時，賈詡卻是眺望著遠方，默默算計著什麽。
眼下的局麵，讓兩人心急如焚，恨不得賈詡立刻將自己的辦法給說出來。假如換一個人如此，恐怕兩人已經開始考慮酷刑了，即便不是如此，也未必會相信他的話，可是賈詡…
望著他，兩人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而賈詡就跟先前一樣，依舊是一言不發的，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麽。
也許是受到他們的影響，原本慌亂不安的士卒們在軍官們的組織下，也總算是有了那麽一點抵抗。對於普通士卒來說，既然帥旗還沒有動搖，就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假如李傕跟郭汜的帥旗動搖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勢，頃刻間就會垮塌下來，不過現在嗎…
望著仍舊在堅持著的李傕跟郭汜，本來還些得意的李儒微微皺眉。“奇怪，他們怎麽還沒有逃？
“怎麽，先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正等著對麵西涼叛軍崩潰的嚴紹主意到了李儒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主公，事情恐怕是有些不對勁…沉吟了一下，李儒直接開口道。“到現在為止，李傕跟郭汜的兵馬居然還沒有崩潰掉…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西涼軍畢竟是曾經名震天下的精銳，就算這些年過的實在是墮落了些，幾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徹底腐爛掉…
爛船還有三分釘呢，沒錯這些年西涼軍確實是有些不成氣候，可是也不可能區區數年的功夫，就讓他們徹底的腐化。而且長安過去是帝都，現在不過是一個巨型的廢墟而已，裏麵什麽也沒有，就算是他們這些當兵的，假如不想餓肚子，也給自己努力找些吃的才行。
真要是指望上麵發下來的那些糧食，就算不至於餓死，怕也很難填飽肚子。而且在占據長安期間，那些西涼軍的軍閥們可是沒少內訌，平時經常火拚，也絕對不缺少作戰的經驗。
所以數年下來，盡管西涼軍疏於操練，實力的下跌到不是特別大。
就連剛才，數萬西涼軍也是幾乎壓著嚴紹他們打，要不是馬超忽然領著兵馬從背後襲擊，恐怕現在嚴紹他們的形勢是要相當不妙的了。
現在這些西涼軍的人，稍微堅持的時間久了一些，在嚴紹看來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當然，他也不覺得這些家夥究竟還能再堅持多久…
然而李儒卻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對這兩個人很了解，這兩個人在身陷絕境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繼續留在原地掙紮，隻會選擇逃跑，現在我們與馬騰的軍隊兩路夾擊，他們的軍隊已經瀕臨崩潰，按照兩人的性格，這個時候應該會放棄軍隊，直接逃回長安才對…
當年李儒在董卓帳下可是最親信的一個，同李傕跟郭汜也是有著相當多的接觸，對兩人的性格可謂有著很深的了解。甚至可以說，當年的李儒在西涼軍中地位比二人要高的多，畢竟他可是董卓的智囊。同時也是最受董卓信任的。
自然，平白無故的，李儒也是不會得罪此二人的。他是受到董卓信任不假，但是會如此，一方麵是因為他是董卓的女婿，再一個就是他對董卓沒什麽威脅。
別看他是西涼軍中有數的頭麵人物，可是他的一切卻是源自於董卓。換句話說要是董卓死了，他很快就會變得什麽都不是，因為他隻是董卓的女婿，是他的一個智囊，是所有人都敬重的謀士，可是他的手裏就連一點兵馬也沒有。
反觀李傕跟郭汜？雖說董卓對他們並不是特別信任，可是他們卻是董卓帳下的重將，手中握有重兵，這一切都不是李儒可以比的。
就算是李儒，要是跟這兩個人起了衝突，也隻能是暗中做一些手腳，至於正麵衝突？他可不敢賭自己跟這兩個家夥，誰在董卓的心底最重要。
不管怎麽說，憑著過去對這兩個人的了解，李儒設下了計謀，先是讓他們出了函穀關，而後又是讓馬超帶著兵馬從背後襲來，最後更是兩麵夾擊，讓兩人的兵馬大敗，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讓他們在眼見無望的情況下，舍棄自己的兵馬逃走。
這樣雖說是不太可能取走兩人的性命，可是卻可以讓他們的勢力受到沉重的打擊。
而在失去了手裏的絕大部分兵馬之後，就算是兩個人能夠逃回長安去，對嚴紹他們也不可能在有什麽威脅了。
什麽？東山再起？
拜托，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長安本來並不是什麽貧瘠的地方，相反，豐腴的很，這也是為什麽當年的劉氏江山會選擇長安作為帝都。
但是這些年來，先後經曆了董卓跟李傕、郭汜等人的糟踐，長安早就沒有了當年的景象，許多居住在城中的百姓都已經逃難去了，還存在的數量很是稀少。再加上其他各方麵的問題，即便是兩個人跑回去了，也很難恢複實力。
“怎麽，這位先生難道對李傕跟郭汜二人很熟悉？
嚴紹跟李儒的對話並沒有過於刻意的隱藏，曹操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的，聞言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於李儒，他其實也是羨慕的可以，畢竟曹操一直都是一個很愛才的人。而這一路上李儒表現出來的智謀，可以說一點也不遜色他手底下的那些謀士們。
不過更讓他好奇的，還是他說自己對李傕跟郭汜很熟悉的那段話。當年他在洛陽任職的時候，都不敢自認跟兩人相熟，李儒卻敢這麽說…
他到是沒有想過對麵的人時不時就是李儒，因為在世人眼裏李儒早就已經死了。
“在下曾經在洛陽城中擔任過一個尋常的小吏，因為經常要同西涼軍接觸，所以同西涼軍的許多人都比較熟悉，尤其是此二賊，在下的這個容貌，也是當年洛陽大火時，逃離的過程中不小心弄的…見曹操有些懷疑，李儒不緊不慢的解釋了一下。
他很清楚，很多時候越是躲躲藏藏，越容易引來他人的懷疑，相反，要是一開始就坦然的很，對方就未必會瞎想了。
而且他也不相信，經過華佗整容過的臉，曹操還能看的出來。
講道理，他這張臉，哪怕是已經用麵具遮擋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也是無論是誰都不願意去認真細瞧的那種。
除此之外，他的聲音也用華佗提供的某種藥粉弄了一下，讓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除此之外，他的鞋底也弄了一個至少有一寸高的內增高，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生活很好，整體身形跟原來比要有很大變化，現在即便是他當年的妻子站在麵前，恐怕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聽了李儒的解釋後，曹操總算是釋然了那麽一點。
隻是…
就跟李儒一樣，他也在奇怪著，奇怪著為什麽李傕跟郭汜會不跑。他對兩人也是十分的了解，清楚這兩個人絕對不是那種身陷絕境還會死撐著的人，如今這個樣子，讓人不得不心奇。
隻有賈詡…
望著遠處的某個方向，輕聲的呢喃著。
“該到了…
戰場上，趙雲還在領著兵馬奮力衝殺，他自己衝在最前麵的位置上，期間有不少的西涼叛軍將領要想阻止他，卻幾乎全部被他的銀槍挑落馬下。
到了現在，死在他手裏的西涼軍將領已經部下二十多人，這樣的戰績讓對方膽寒不已，到了最後根本就沒有人還敢上前阻攔。
隻是…
強弩之末，麵對著厚實的軍陣，趙雲也有些無能為力。
太還沒有厲害到，可以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殺穿一支軍隊的地步。別說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了，就是呂布自己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這樣應該也夠了吧…望著已經混亂的叛軍，趙雲心地道。
他還記得出發前李儒曾經對他說過，等到馬騰的兵馬從背後突然出現時，絕對可以讓西涼軍混亂起來，如此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來擊潰這支兵馬。
如今西涼軍已經徹底混亂了起來，一切也都按照李儒的計劃進行著。
隻是…
“為什麽他們還在堅持？
不僅是趙雲，幾乎許多人都在納悶著，不明白為什麽西涼軍還能堅持下去，如今的局勢很明顯，他們已經沒有翻盤的能力了，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撤退。哪怕是拋棄掉大部分的兵馬，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對，而隻要主將跑了，剩下的人也不可能會有信心繼續打下去，他們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
其實不僅是他們，就是李傕跟郭汜兩人也一樣懷疑著，看著旁邊的賈詡不停的追問。
“先生，現在形勢危機，若是先生有什麽妙計就快些說出來吧。
“是啊，先生，現在我們的兵馬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先生就不要再掖著藏著了…
然而麵對著兩人的追問，賈詡依舊閉口不言，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望著賈詡，兩人也有些無奈，他們到是想敲開賈詡的嘴巴，卻還是放棄了，最後隻能告訴賈詡，他們堅持不下去了，要盡快離開這裏，說著就要帶著自己的親衛離開這裏。
就在兩人就要離開的時候，一直閉口不言的賈詡，忽然開口道。
這次兩位將軍已經是輸的一塌糊塗，手中半點兵馬也無，就這麽走了，兩位將軍將來難道還指望著東山再起？或者是覺得****的天子還會放過兩位將軍，讓兩位將軍在西涼做個富家翁？若是當年或許還有可能，可是現在，就算是天子記不起二位將軍，恐怕馬騰也不會放過二位將軍吧…“
二人聽了，麵若死灰…
確實，就算天子忙著振興漢室的事情，馬騰也不可能會放過他們的，畢竟這些年來彼此時常會發生衝突…
就在二人都有些絕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賈詡忽然看向遠方。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