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楊應朝
宋統殷帶著錦屏山的八千精騎走了,他沒有把那份羅列新任官員名單的奏折拿出來,也沒有上交給朝廷。
他另外寫了一份奏折,上疏言民窮之故,皆因官貪軍腐。
整頓貪官汙吏,嚴查克扣軍餉,虛報兵員吃空餉等事。
崇禎帝允,下旨嚴查。
一時之間,朝臣皆驚,邊關武將俱怕,滿朝風聲鶴唳。
恰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福
文官武將開始頻繁私通信件,他們打算狼狽為奸,瞞過海。
整個下的文官武將從這一刻,開始合起夥來對付皇帝。
至於大同府空缺的那些位置,已經沒有人再去管了。
這也是宋統殷的目的,他要給王則之爭取一個機會。
他想看看,在王則之的計策之下,大同府會走到哪一步,山西會走到哪一步。
宋統殷走了,王承恩還沒走。
王則之一時猜不準王承恩是什麽意思,不過禮數卻是不能少的。
魁星樓頂層,王則之,王承恩兩人在此宴飲。
魏雲中初任宣大總督,需要熟悉的本職工作很多,他喝完酒的當日就走了。
“哦喲,夠了夠了,滿了滿了。”酒桌上王則之親自給王承恩倒酒。
王承恩虛扶著酒盅示意可以了。
“吃好,喝好,隨意,隨意。”
“嗬嗬.……王大夫實在是太客氣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著一些廢話。
王則之內心中疑惑不已,這王承恩到底要幹什麽。
“大人是否有事要與末將聽?末將洗耳恭聽。”王則之不想再打太極了,率先開口。
王承恩把酒盅放下笑了笑。
“你呀你,不知王大夫可曾聽聞過毛文龍的大名啊。”
“皮島守將,平遼總兵官,左都督,賜尚方寶劍,此人大名鼎鼎,末將怎會不知?”
“他已經被皇上賜死了。”王承恩隨意道。
王則之聞言,假裝震驚,謔的一聲站了起來。
毛文龍被袁崇煥斬了,這個曆史事件王則之早就知道了,隻是那裏太遠了,王則之也管不著。
“他所犯何事?”
“通敵背主,私開馬市,資敵叛國,假捷冒功,縱部搶掠,禍國殃民。”
王承恩慢悠悠的一字一句的道。
“通敵背主,資敵叛國,大人有話不妨直,何必拐彎抹腳。”王則之眯著眼睛,神色不善的盯著王承恩。
“哼,王則之你好大的膽子,但凡我朝邊關軍中,必有監軍,你竟敢把皇上派來的監軍給送回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王承恩把手裏的酒盅狠狠砸在酒桌,酒水灑了一桌子。
“大人何出此言呐?不就是監軍嘛,朝廷派了,末將求之不得,怎麽會給送回去呢?這期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王則之突然想起來,年前朝廷確實派過一個監軍,被他糊弄回去了,時間太久他都快忘了這茬事兒了。
王承恩聞言,眼珠子一轉,王則之確實沒有明著把監軍給送回來,那監軍好像是被什麽事兒給糊弄回來的。
時間太久,王承恩也不敢確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啊,嗬嗬.……原來是個誤會,誤會好啊,皇上新派了一位監軍給你,我順道給帶過來了,你看看怎麽樣?”王承恩奸滑的道。
王則之是不是把上一任監軍糊弄回去了,一試便知。
“好啊,人呢?”王則之假裝高心問道。
“楊應朝,還不上來。”王承恩來到魁星樓頂層的窗前,對著樓下吆喝了一聲。
樓下和錦衣衛呆在一起的太監楊應朝聞聲,立刻夾著屁股跑著上來了。
楊應朝,原本是派去給五省總督做監軍的。
原本陳奇瑜是有機會全殲被逼入黃龍山的賊寇的。
可是在沒有糧餉支援的情況下,他麾下的將領收了賊寇送上的銀子開始為賊寇話,希望陳奇瑜能夠納降。
奈何陳奇瑜主戰,死活不同意。
楊應朝身為監軍也收到了銀子,而且他收到的銀子還不是一筆數目。
他告訴陳奇瑜朝中傳來招撫的消息,楊應朝身為監軍代表著朝廷,他的話陳奇瑜不得不聽。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禍事。
楊鶴繼任五省總督,在楊鶴推行邊剿邊撫計策的時候,他也是大力支持的。
後來,五省總督一職被撤,楊應朝回到了宮鄭
沒想到這個禍害被崇禎派到他這裏來了。
王則之內心深處歎了口氣,崇禎到底還是信任太監了。
“來,快快見過王大夫,你以後就跟著王大夫。
到了王大夫的軍中,你什麽都不要管,隻管喝酒吃肉睡覺,如果有空啊,賭個錢,釣個魚什麽的,實在沒事做,找塊地種點菜也行,知道了嗎?”
王承恩就像長輩教訓晚輩似的,對跑上來的楊應朝叮囑道。
楊應朝點頭如搗蒜,隻管答應。
王則之聽了王承恩這陰陽怪氣的話語,眼角直抽抽。
“大人這是的哪裏話?監軍代表朝廷協理軍務,督察將帥,怎麽能如此作為呢?
真是氣煞末將了。
來人,將四州七縣新編的兵馬,調三千給楊監軍統管。”
王則之漲紅了臉,佯裝憤怒。
王則之收編的四州七縣兵馬當中,有三千餘老弱病殘,王則之把他們新編成一營,打算把他們調到後勤去。
羅聰看著對他猛眨眼睛的王則之,思考了三息,就明白了王則之的意思。
羅聰領命,調新編營的老弱去了。
“大人此言,是在羞辱某,某咽不下這口氣,大人今日如果不賠酒三杯,就別下酒桌了。”王則之把酒桌拍的啪啪響,這一下他是真怒了。
他一想起崇禎派了個太監來他軍裏做監軍,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尤其這家夥還是個禍害。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這三杯罰酒,就由的代勞吧。”楊應朝躬著身子,心翼翼地對王則之道。
王則之看著他,隻覺胃中一陣翻騰,他的內心在想,你算個什麽東西。
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替我喝罰酒。”王則之沒表現出來,王承恩先怒了,他狠狠扇了楊應朝一個耳光。
事實上,王承恩也瞧不起楊應朝。
王承恩挾製錦衣衛,要他不知道楊應朝受賄,那是不可能的。
王承恩從頂層的房間裏拿出三個酒盅,一杯一杯倒滿。
全部一飲而盡。
“是我猛浪了,我不該懷疑王大夫對朝廷的忠心,這三杯酒該罰。”王承恩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王則之聽他這樣,也不好過火,臉色緩和下來。
一旁捂著臉的楊應朝低下頭,以仇恨的目光瞥了一眼王則之,心翼翼的給二裙起酒來。
王承恩把話開了,這下喝起酒來也暢快了許多。
他告訴了王則之很多他不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