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最後一眼

  聞言，馮曉曉還想勸說，可是，卻被沈鬱製止。


  “曉曉，就依她吧！”


  聞言，馮曉曉也不好繼續說些什麽，隻好攙扶著安歌，去了停屍間。


  須臾，在沈鬱與馮曉曉的攙扶下，三人來到了停屍間的門前。


  隻見，來到停屍間門前後，安歌則甩開了攙扶自己的二人。


  她向前買了兩步，然後，伸出了手，按在了門把手之上。


  此刻，安歌的身體在顫抖，緊握門把手的手，更是抖得厲害。


  她想立刻見到外公，但是，又害怕。


  然而此刻，沈鬱則發現了安歌在顫抖。


  他明白，安歌此刻的內心，是什麽心情。


  隻見，沈鬱上前了兩步，然後，伸出了一隻手，挽住了安歌的肩膀。


  隨後，另一隻手則伸向了安歌緊握門把手的手。


  “哢”


  門打開了，沈鬱握著安歌的手，兩個人同時按了下去，打開了門。


  停屍間內，隻停放了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正是薛萬懷。


  白色布，將屍體覆蓋，躺在冰冷的床上。


  安歌看到這一幕後，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


  沈鬱挽著她的肩膀，感受著她那顫抖的身體。


  隻見，安歌伸出了一隻手，將沈鬱挽著自己肩的手多挪開。


  隨後，她邁開步子，此刻，安歌覺得自己的腳很是沉重。


  沒邁一步，都覺的困難。


  但是，她還是朝著外公的屍體一步步走了過去。


  直到，她站在了屍體前，這才停了下來。


  她伸出了雙手，並且，瑟瑟發抖，貼近白布後，安歌猶豫了片刻，隨後，慢慢掀開。


  一張熟悉的麵孔，落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那裏。


  雖然，薛萬懷已經死去，但是，安歌還是清晰的看到，她的外公，比從前老了很多。


  她更加的猜得到，外公之所以會這麽老，一定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這樣的。


  安歌伸出手，慢慢地摸像了薛萬懷那滿頭的白發。


  “外公，您的頭發，已經全白了，是不是因為安歌的緣故，您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隨後，她的手，慢慢移向了薛萬懷的眉眼，臉頰。


  “您的眉毛也白了，還有，您的臉，也瘦了好多。”


  安歌就這樣，摸著自己熟悉的外公，並且，對著屍體說著話。


  站在一旁的沈鬱，還有馮曉曉，看到這一幕後，心中酸澀無比。


  然而，馮曉曉卻是忍不住，再一次地哭了起來。


  隨後，她則跑向了安歌，一把將她抱住。


  “歌兒，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這一個樣子，薛伯伯在天上，也會難過的。”


  馮曉曉看不下去了，她不想安歌在這樣下去。


  “曉曉，你瞧，外公在對我笑呢，他在對我笑呢！”


  言語隻見，安歌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臉上卻漏出了笑容。


  隻不過，那笑容極其難看。


  “歌兒，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要這樣。”


  站在一旁的沈鬱，無法在看下去，也無法在聽下去。


  隻見，他倏然轉身，走出了挺屍間，站在走廊，雙手緊握成拳，不停地敲打著牆麵。


  聞言，安歌則瞧向了抱著自己的馮曉曉。


  此刻，她的雙手，握緊了馮曉曉的雙肩，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曉曉，我想個外公單獨呆一會，你先出去好嗎！”


  “安歌……”


  “我沒事，你放心，我隻是想個外公單獨呆一會。”


  言語隻見，安歌竟對著馮曉曉笑著，隻是，這笑容，在馮曉曉的嚴重，卻是那樣的堅硬。


  語落，安歌鬆開了馮曉曉，目光則再一次落在了外公的臉上。


  而馮曉曉則按照安歌所說，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離開停屍間，馮曉曉則看到沈鬱在敲打牆麵。


  並且，看到他的拳頭，已經出血。


  馮曉曉立刻上前製止了沈鬱。


  “沈鬱，你不要這樣，你若這樣，安歌該怎麽辦。”


  沈鬱也不想這樣，他隻不過在發泄，如今，他也隻能這個樣子。


  房間內，隻剩下了安歌，還有薛萬懷的屍體。


  隻見，安歌一瞬不瞬地盯著薛萬懷，眼眶之中，閃著淚花。


  最終，淚花終於變成淚水，流了下來。


  “外公，這裏很冷吧，您瞧，您的臉，都白了，嘴唇也都紫了。”


  言語隻見，安歌則摸著薛萬懷那蒼白的臉，還有發紫的嘴唇。


  “外公，您知道嗎，自從安歌離開了安家，真的好難，好累，安歌真的好想您，好想外公陪在安歌的身邊，可是，安歌不能，因為，安歌不想您擔心，生氣，您在這個世上，是對安歌最好的人，也是最親近的人，如今，您也離開了我，您怎麽就舍得離開我，外公，安歌還沒有好好孝順您，您就這麽走了！”


  ……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安歌就這樣，眼淚不停地留，嘴中不停地說。


  此刻，安歌跪在地上，雙手緊握薛萬懷那冰冷的手。


  須臾，當她再一次站起來時，看向了薛萬懷的嘴唇。


  這個時候，她在發覺，外公嘴唇的顏色有些不對勁。


  從小打到，她見過兩次屍體，一次，是自己的母親，薛婉清，不過，那是很小的時候。


  記得那個時候，安歌的年紀還很小，隻是，她依稀記得，母親死後，嘴唇的顏色也不對勁。


  然而，現在，她看到外公的嘴唇，竟顏色也不對。


  起初，因為傷心的緣故，安歌並未在意這些。


  現在，當他仔細瞧後，這才發覺到。


  她看著外公的臉，嘴唇，越發覺得不對勁。


  在她看來，外公的嘴唇的眼色，如同中毒一般。


  隻見，安歌突然跑了出去，然後，拉起了沈鬱。


  安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門外的沈鬱與馮曉曉有些吃驚。


  “怎麽了？”


  沈鬱詢問。


  隻見，安歌二話不說，拉著沈鬱則再次進入到房間內。


  隨後，安歌指著外公的臉說道：“外公的嘴唇怎麽會是這個顏色！”


  沈鬱被安歌拽進房間後，馮曉曉覺得不對勁，則立刻跟了進去。


  聞言，沈鬱麵色一沉，同樣，馮曉曉也是如此。


  安歌望著沈鬱，見他不出聲後，隨後，則望向了馮曉曉。


  見二人都不言語，安歌更加肯定，這其中一定有事情。


  “沈鬱，到底怎麽回事？外公確定是發病過世嗎？”


  安歌追問這，沈鬱則垂著頭，還是不言語。


  沈鬱不是不想說，隻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他不想讓安歌失望。


  薛萬懷的死，的確是認為，隻不過，凶手還未查明，沈鬱如何告知安歌。


  一旁的馮曉曉，見安歌追問沈鬱，不得到回答，不罷休的樣子。


  於是，她則走了過來，拉住了安歌。


  “歌兒，你先冷靜一下，你不要問沈鬱了，還是我來說吧！”


  馮曉曉看的出，沈鬱在猶豫，也知道，他在擔憂什麽。


  於是，她則選擇了親自來說，告訴安歌是怎麽回事。


  聞言，安歌立刻鬆開了抓著沈鬱的手，隨後，則一瞬不順地盯向了馮曉曉。


  然而，就在馮曉曉剛要開口是，沈鬱則拉了一下他。


  隻見，馮曉曉對沈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沈鬱，這件事情，安歌遲早是要知道的，既然她已經察覺出不對勁，那麽，我們也不要在瞞著她了。”


  聞言，沈鬱也不在製止。


  馮曉曉拉起了安歌的手，語重輕長地說了起來。


  ……


  須臾，馮曉曉將一切，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安歌聽後。


  隻見，安歌身體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


  沈鬱見狀，則立刻將她扶住，生怕她站不穩，摔倒。


  隻見，安歌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低下了頭。


  此時，她的眸子在不停地閃爍。


  “不，不會的，不可能，外公是何等人物，安若雅與外公，想來不接觸，她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安歌低著頭，不停地自言自語。


  她不相信，安若雅會這麽大膽，做出這樣的事情。


  安若雅，雖然與自己不合，並且，處心積慮地找自己麻煩。


  但是，不論如何，她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安歌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這一切不可能。


  她沉默了，站在那裏，不在言語。


  這時，沈鬱開了口。


  “安歌，這件事，我還在調查，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給你一個交代，也讓薛伯伯可以安心地走。”


  聞言，安歌緩緩抬起了頭，深邃的眸子，看向了沈鬱。


  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後，安歌不是不想事情。


  她又想過，自己發生這些事，既然是安若雅一手所為，那麽，她做出殺人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她對安若雅，已經不再有從前的姐妹情，但是，她還是不願相信，這一切，丟失她做的。


  可是，隻要想到，自己的外公，若是這樣不明不白死去，她又該如何安心呢！

  沈鬱的話，安歌置信無疑，隻要他說的出，那麽，他就一定會做的到。


  可是，安歌的內心，卻不想沈鬱參與。


  畢竟，這是她的事情，可是，她又沒有能力去調查。


  無奈之下，也隻好聽從沈鬱訴說。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而沈鬱與馮曉曉又瞞著她很多事，這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沈鬱，曉曉，我希望，以後，不管什麽事情，你們都不要在瞞著我。”


  安歌之所以這麽說，是希望，什麽事情都告訴她。


  同樣，不要在把她當成溫室裏的花朵。


  因為，現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無憂無慮的安歌。


  她已經長大了，也不想每日生活在溫室之下。


  他們何嚐不明白，安歌的話意。


  聞言，沈鬱與馮曉曉同時點了點頭。


  得知了一切後，安歌再一次來到了薛萬懷的麵前。


  她拿起了白布，緩緩為他蓋上。


  她的動作很慢，因為，她想在好好看一看，深愛，疼愛自己的外公。


  就當白布馬上將薛萬懷全部蓋上的時候，安歌再次流下了淚水。


  “外公，安歌一定會為您找出凶手，您安息吧！”


  語落，手中的白布已經將將薛萬懷完完全全地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