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隻要一個死心塌地的結果
“不不!不是這樣,我還沒摸上慕小姐的臉,就被薄葉熙用麻藥針刺得短暫癱瘓了。”
刺青男驚慌解釋,他將今晚綁架季非凡一事一五一十的匯報,薄葉徹卻偏偏不痛不癢的抓住這麽個小問題盤問,這樣的反常讓他莫名恐慌。
“薄葉熙做事總是這麽無趣,既然都讓你癱瘓了,怎麽又讓你活過來?”薄葉徹慢條斯理的說,語氣那樣的毫無波瀾,卻叫人心驚膽戰。
“是靜明管教無方。”
站在一旁目光精銳的男子一凜,站了出來,這人正是小巷領頭的那個男人,他朝候在外麵的兩名下屬使了個眼色,狠絕吩咐,“給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不要弄髒了薄少的地盤!”
“是!”
那二人會意,立下將嚇得打顫的刺青男拖了出去,隻聽外麵一聲慘叫劃破天空,一隻血淋淋的手掌落地,刺青男便沒了聲,黑道上的處理手法向來幹淨利落。
“靜明,你這脾氣還是這麽暴躁。”薄葉徹淺淺一笑,似乎要砍下那刺青男的手並不是他的本意一般。
“惹薄少不高興,就是惹靜明不高興!”
靜明淡定的回,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位邪少的心思,多情溫柔是表麵,骨子裏流淌的血流從來就沒心慈手軟之說,他最不喜的便是別人玷汙他看上的東西,砍那人的手已算是最輕的處罰。
“我毀掉季氏企業,等著季非凡帶上那件禮物來賠禮,薄葉熙後腳就給了季非凡三個億,硬生生將那件禮物給搶走了,今晚我不過是想找季非凡來問問話,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出手。”
薄葉徹轉了話題,晃著高腳杯裏的紅色液體,俊眉微挑,“這幾年來,他跟我井水不犯河水,這一次卻非要跟我搶這件禮物。那個女人竟能讓薄情寡義的薄葉熙沉不住氣,我對那個女人的身份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再去把季非凡綁來問個明白。”靜明一臉的嚴肅。
“季非凡那個硬骨頭,今晚被你們這樣毒打的要死不活,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再抓來也套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薄葉徹好看的唇線微微一拉,那般的風華若妖,也那般的陰冷嗜血,漂亮的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上他親吻慕小落的那張照片,像是在跟照片上的人溫柔閑談,“寶貝,好戲開始了,薄葉熙總喜歡搶我的東西,這次就讓他嚐嚐被我搶的滋味如何?”
……
薄葉熙替慕小落處理完傷口,收拾完畢,打開車門。
“總裁,您親自動的手術?”
混戰結束,周密就迎了過來,見薄葉熙在脫沾著血跡的醫用手套,他一臉詫異。
薄葉熙就像是個腦子裏按著芯片的全才,是商業管理中的領袖巨頭,也是醫學科研中的佼佼者,用專業術語來說,他是Doctor’s doctor,醫生中的醫生,專門解答那些醫學博士的難題,他另一個隱蔽的身份是時下醫學界的熱門傳奇:薄教授。
他身邊聚集著那麽多崇拜他的醫學高手,慕小落這樣簡單的一個微手術也值得他親自出馬?
“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卻不肯死心塌地跟我,你說,該怎麽處理?”
薄葉熙褪去一身白大褂,又是一身一絲不苟的商業西裝,聲音淡淡,雖是問句,但言語之間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
“慕小姐的事,屬下現在就去辦妥。”
周密一凝,立馬應下,能被這神一樣的人物重用,周密自然不是什麽尋常之人,立下反應過來薄葉熙話裏的意思。
“我隻要一個死心塌地的結果!”薄葉熙閑適優雅朝勞斯萊斯副駕駛坐走去。
周密立下跟上打開車門,直到薄葉熙坐下,他才琢磨著開口,“其他事都好辦,隻是要慕小姐跟封總裁簽的那份合同作廢隻怕是為難,封總裁不會輕易跟薄葉徹翻臉。”
跟在薄葉熙身邊的人都是底細清楚的人,睡在枕畔的慕小落更是個透明的存在,她的事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封總裁八麵玲瓏,一般的利益誘惑怎會驅使得動他?”
薄葉熙一手支著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下一下緩慢的敲著膝蓋,那是他慣有的沉思模樣,周密不敢打攪,恭敬的等著他下文。
他冷目一斜,“許封總裁一個承諾,合同作廢,薄教授就欠他一個人情,就說這個人情能讓他控製那個女人。”
……
城堡裏。
養傷半個月的慕小落快要煎熬死了,她現在十足十是隻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她的主子薄葉熙賜予她最華麗的籠子,天下間最奢侈的生活,但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薄葉熙再沒出現過,連帶最粘人的薄言歡也離開了城堡。
這就是薄葉熙對她的處罰吧,用最溫柔的方式活活將她悶死?他會對季非凡出手嗎?慕小落心下正是忐忑不安,舅舅慕玉打來了電話。
“舅舅,有事嗎?”慕小落接起電話。
“我……我就是……哦,也沒什麽事,隻是聽小年說你受傷了,現在都好了嗎?要不……要不你回家來,讓舅舅看看。”電話裏舅舅的聲音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小傷而已,舅舅不必擔心,我已經康複了,不用特意回來的。”慕小落沉吟出聲。
被寄養在慕家,她就是個人憎狗厭的存在,跟了季非凡兩年,慕家沒人再邀請她回家。外婆是怕她受委屈,舅舅雖或多或少也會關心她,但舅舅是個妻管嚴,沒有舅媽的允許,他可不敢輕易開口讓她回家,為避免惹得慕家雞飛狗跳,她很自覺的不去打擾。
“小落,你很久沒回家了……”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廢話,就非得等蹲了監獄,見了棺材才掉淚是不是?”
慕玉的話驟然被舅媽謝悠那潑辣的咆哮聲打斷,那樣尖銳,刺得慕小落不由的將電話拿遠。
“你舅舅被人告了,慕家現在一團糟,你快回來!”謝悠奪過電話,言簡意賅,那命令式的話語說完,電話“啪”一聲被掛斷。
慕小落聽得“嘟嘟”的忙音,不由皺眉,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天性仁厚懦弱的舅舅是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的,舅舅究竟做錯了什麽事,居然到了要蹲監獄的地步?
她揉了揉發脹的眉頭,終是放心不下,去找周密,請求出城堡一趟。今天的周密倒是好說話,放了行,並派了一名司機將她送到慕家。
這種被放出來的感覺讓她隻金絲雀有些雀躍,可剛進到慕家客廳的時候,她的心緒又變得鬱悶起來。
客廳裏,雷厲風行的謝悠坐在上位,臉色緊繃,慕玉焦頭爛額搓著手,不停的走來走去,便是一向跋扈活潑的慕小年也一臉憂鬱沉悶,沒生氣的耷拉在沙發。
“還杵在哪裏做什麽?”謝悠是慕家做主的當家人,一貫強勢,許是煩躁,見了不討人喜歡的慕小落,她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慕小落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冷言冷語,掃了一眼玄關處的鞋架,上麵早就沒了自己的拖鞋,客廳鋪著雪白的地毯,她也不好穿著髒鞋子踩上去,默然擰出一雙外婆的舊棉拖鞋換上。
“小落,快來,坐這邊。”慕玉像是見了救星一般,有些喜出望外的招呼著慕小落坐下。
“我長話短說。”
謝悠將茶幾上厚厚一遝文件往慕小落麵前一擱,仍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們跟N.K集團合作的那批藥材被發現摻了假藥,N.K集團要起訴我們,上億的數目,如果真上了法庭,慕氏負責人,也就是你舅舅,至少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不懂。”慕小年將文件推回去,澀然一笑。
“你這個豆腐花腦袋,究竟什麽時候能開竅?”
慕小年搖了搖頭,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鄙夷,“媽不是指望你看懂深奧的文件,而是把事實擺在你麵前,如果N.K集團這次不肯放手,我爸就得坐牢,慕家也跟著完蛋。說的直白些,就是讓你跟薄總裁求求情,懂了嗎?”
“我不懂!慕氏藥業一向是舅媽做主,如果沒有舅媽的同意,舅舅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藥材裏摻假,為什麽坐牢的變成了從來不插手公司的舅舅?我不懂,舅媽這麽英明,會不知道藥材摻假是知法犯法,既然明知故犯,就該明白遲早會有被揭發的一天。”
慕小落條理分明,絲毫沒有理會慕小年,不是她看不懂深奧的文件,而是她不懂他們的作為,明明犯了錯,卻絲毫不知悔改,反而是想著旁門左道的法子去敷衍。
“這些年如果不是我弄虛作假賺利潤,慕家早就喝西北風去了!還能將你養大,讓你好命的成為薄總裁的情人,跟我頂嘴的這一天?”謝悠權威被挑釁,目光淩厲一抬,氣勢逼人。
“這麽說,舅媽讓我做了別人的情人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慕小落不知該哭還是笑。
“放肆!”謝悠大怒一拍桌子,“你現在後台硬了,要造反不成?”
“小落,長輩說話,你怎麽能頂嘴呢?快跟舅媽道歉,讓她消消氣。”眼見氣氛僵硬,慕玉連忙勸說,充當著和事老。
慕小落苦澀一笑,似乎從有記憶起,舅舅跟她說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舅媽生氣了,要她道歉,表妹不高興了,要她道歉,親戚朋友嘲笑她了,要她道歉……
舅舅是個懦弱的人,所以他的教育理念就是,凡事跟別人道歉,讓別人高興,可她偏偏是個是非曲直太過分明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所以她總討不了大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