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病倒
李淑芬從家到春風小區的路程，也就十幾分鍾。
到這兒後，她就開始等，等林峰下班，等他回來，等他給她一個交待。
什麽都沒有也敢禍害我寶貝閨女？老娘非拿笤帚疙瘩削死你！
李淑芬認定了，必須讓林峰從女兒身邊離開，思想有多遠，就讓他滾多遠，光速有多快，就讓他滾多快。
所以，一直等到晚上七點，才聽到樓梯下有噠噠的聲音。
李淑芬猛地一個激靈，她趕緊站起來，然後定睛一看，見來人是林峰，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揪住他衣領就罵：“你個小王八崽子！說！對我閨女下了啥藥？讓她這麽死心踏地跟著你？”
“阿……阿姨？您怎麽來了？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我好招待您啊。”林峰懵逼了，就這樣被李淑芬揪著衣領，傻呆呆看著她。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揪住了，而且不明不白，都不知道犯了啥錯。心說：阿姨今天怎麽了？火急火燎的？火燒屁股了？誒！莎莎不是回家跟她說那啥了嗎？怎麽在我家門口？
“你少來！你說！你跟莎莎是不是好上了！還和她發生……那啥！”李淑芬非常憤怒，如果不是刻意壓製火氣，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生氣女兒不懂自愛，就這樣把終生幸福交給一個靠不住的人，也生氣林峰大膽，連她閨女都敢動。
“這……阿姨？莎莎跟您說了？”見女人語氣不善，林峰預感有些不對勁兒。
莫非……她不同意我跟莎莎好？
林峰還真猜中了，李淑芬就是不同意他倆好，才主動找上門討說法來了。
“還跟我說了？你倆還有啥沒告訴我？”李淑芬快氣死了，都恨不得一刀捅死林峰。
“也沒啥了，就是跟您老說說，然後定日子，把婚結了。”林峰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
“你還想結婚？我告訴你！不可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做夢去吧！”李淑芬用力推開他，把他推到牆角。
“阿……阿姨？您先別生氣，我……我們是自由戀愛，怎麽不能結婚？”看女人的模樣，林峰真的懷疑黃花菜涼了。
“自由戀愛？現在的社會，沒金錢基礎你還想自由戀愛？想得美！一個結過婚的人，還想娶我閨女？憑啥？難道就憑你一個月幾千塊，沒車沒房沒存款，就想把我的大白菜偷走？”
“我……阿姨，我雖然沒錢，但我愛莎莎啊！我可以給她幸福！”林峰臉色很難看，沒錢，是致命的缺點，說再多也沒用。
“愛她？難道愛她，就讓她跟著你受罪？莎莎是律師，腦子好使，但她對愛情一無所知，對未來生活根本不了解！她不知道，難道你一個結過婚的人也不知道？”李淑芬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是……”
“你甭跟我可是，也沒啥好可是。你趕緊跟她分手，然後離開她，別耽誤她的幸福。”
“阿姨，你就別逼我了，我……我真的愛莎莎！”林峰臉色愈發難看，李淑芬的一番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讓他感到苦惱。
難道金錢真那麽重要？兩個人之間不能純潔一點？
“我逼你？我怎麽逼你了？是你在逼我好嗎？林峰。莎莎能找到比你更愛她的人，你何必占著茅坑不拉屎？算我求你，你高抬貴手，放過莎莎吧！”
“阿姨……我……”林峰不知道怎麽辦。
“你非逼我給你跪下是不是？行！隻要你放過莎莎，我給你跪下！”李淑芬說著，就準備跪下去。
林峰嚇一跳，趕緊扶住老人，說：“阿姨，您這不是要我命呢？怎麽能給我跪下？要跪也是我跪啊。”
“可別，你就給我個準話，能不能離開莎莎？”李淑芬啥也不顧了，為了閨女的幸福，準備跟林峰翻臉。
“阿姨，我……我真做不到。”林峰咬牙切齒地說。
“行你個小王八崽子！做不到是吧？我今天就死給你看！”李淑芬說著，就要往牆上撞。
林峰一看，這還得了？萬一老人撞出個好歹，他怎麽跟莎莎交待？所以，他趕緊去攔。
但李淑芬好像真抱著必死的決心威脅他，在門口推推搡搡，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地上了。
“阿姨？您沒事吧？”林峰嚇一跳，趕緊扶住老人。
“呼……呼……呼……呼……”李淑芬也嚇一跳，一緊張，胸口開始隱隱作疼，喘息不斷，弓著身腰呼哧呼哧喘粗氣。
李淑芬身體不好，被林峰一氣，再加上動作剛猛，有些受不了，直接導致舊病複發。
林峰更害怕了，趕緊說：“阿姨？你是不是哮喘又犯了？帶藥了沒？我進屋給您拿水！”
說著，他就準備扶老人進去，可門沒打開，老人身子一咧，摔地上了，昏迷不醒。
“阿姨！”林峰趕緊蹲下去，然後伸手晃兩下，見老人不醒，直接給120打過去電話：“喂？急救中心嗎？快來春峰小區3號樓302！這裏有人病倒了！”
他管掛斷電話，又趕緊給莎莎打過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住：“喂？林峰，我媽不同意咱倆的事兒啊，怎麽辦啊？她軟硬不吃，我一點辦法也沒了。”
“你先別管這些！趕緊來醫院，阿姨哮喘犯了！”
“那我媽呢？她怎麽樣了？”王麗莎嚇一跳，臉色一白，急出一身汗。
“在我家門口……不說了，救護車來了，你趕緊來醫院吧。”李峰說著，就把電話掛了，然後迅速跑下樓，把李淑芬交給救護人員，接著上車去醫院。
王麗莎也急得不行，掛斷電話，就伸手敲門，叫道：“爸！我媽又犯病了，你快讓我出去！”
“什麽！？”王忠冷不丁落下一身冷汗，接著說：“你怎麽知道的？”
“林峰剛才給我打電話說的，他已經去醫院了，你趕緊給我開門！”
“你媽沒給我鑰匙！”
“爸，你直接砸開。”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王忠不顧李淑芬留下的警告，就跑到廚房拿出錘子，咣咣兩下砸開了門，趕緊問閨女：“你媽在那個醫院？”
“我問問林峰。”王麗莎一邊說，一邊給林峰打電話，了解人在285醫院後，趕緊打出租車過去了。
“林峰！林峰！我媽怎麽樣了！”按照電話中的指示，王麗莎到醫院就見林峰在走廊上來回徘徊。
“阿姨進了急救室，情況還不知道。”林峰很煩躁，都是因為他才發生這種事。
如果當時拉住李淑芬，結果，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媽怎麽忽然犯病了？”王麗莎一臉急切。
“都怪我不好，不該惹阿姨生氣。林峰滿臉自責。
“到底怎麽回事？我媽找你了？”
“恩……”隨後，林峰便把當時的情況給他們父女倆敘述了一遍。
“糊塗！這娘們，沒事瞎操心！”王忠聽後，忍不住罵一句。他也明白，無非就是李淑芬不想讓林峰跟莎莎好，就上門找事以死相逼，結果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爸，你別生氣，先看看情況，等我媽出來，再教訓也不遲。”王麗莎趕緊說好話，不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現在李淑芬為了她和林峰的事兒，已經進了急救室，她不想讓王忠再因為這事兒大發脾氣，這樣，不僅對老媽不好，而且對她和林峰的未來也不好。
三人瞅著急救室的門，心裏卻生出一陣無力，老人就在裏麵，可隻能眼睜睜看著。
寂靜的走廊裏，仿佛能聽到三人勻稱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麗莎逐漸變得煩躁，站起來，在走廊上來回徘徊。
距離李淑芬進去已經兩個小時了，她愈發感覺，事情比想象的嚴重。
“嘀！”一道輕微的開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見醫生出來，三人趕緊跑過去，問：“醫生？我媽怎麽樣？”
“我老婆子怎麽樣啊？”王忠也焦急難耐。
“是這樣的，老太太的情況不太樂觀，需要馬上動手術。”醫生扶著眼眶，抬頭看了三人一眼。
“手術？我媽隻是哮喘，怎麽要做手術？”醫生的話，讓王麗莎詫異不已，也驚訝不已，更恐慌不已。
現在的社會，但凡說起手術，就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慌。
“根據我們檢查報告顯示，老太太不是哮喘，是……肺癌。”
兩個字，就好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王麗莎跟王忠的腦海裏。
王麗莎腿一軟，“啪嘰”一聲跌倒在地。
王忠的情況還好，多年的磨煉讓他站住了腳，但臉色蒼白無力，極為難看。
因為誰都沒想過，李淑芬得了癌症，還是肺癌。
“醫生？阿姨的肺癌，是早期還是……”林峰臉上冒出了汗水。
此時，林峰還僅剩下一絲理智，他將父女二人的身體扶好，趕緊詢問醫生。
“呼……唉，晚期。”醫生歎了口氣。
他的話，無疑給李淑芬宣判了死刑。
王麗莎眼睛裏的淚水，也如決堤的大壩，頃刻間淹沒了臉頰。
“怎麽可能是這樣？”她跌在地上嚎啕大哭，就仿佛那麽一瞬間，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