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我不知道,隻知……”林薇薇故作茫然而無奈的語氣,歎道,“井炎對白玉琴的兩個女兒都不是真心,慕斯和慕語,都是他隨便利用的棋子。”
“這個我心裏有數!”
阮劭中勾唇冷哼,一句話堵住對方的嘴。
心想,我都在井炎麵前汙蔑慕誌國了,作為寧婧姍的好兒子,井炎又豈會對慕誌國的兩個女兒真心?
總之,白玉琴和她的兩個女兒不能跟井家“喜結連理”。否則,就便宜了張航那廝!
再說了,就算寧致遠那樁案子自己能昭雪。當年那個孩子,那個被他當做人質拐跑的孩子,在寧婧姍那兒怎麽都說不過去!
事已至此,他鍾劭遠這輩子和井家,沒有“握手言和”的那天!
但此時他不解的是,林薇薇說這話什麽心態?
所以阮先生順著她的話,不陰不陽的揭穿道:
“可我好奇的是,井炎的心態你憑什麽斷定?”
心想:你特麽是他什麽人!做了對方公司一年的練習生,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這似乎難不倒謊話連篇的林薇薇:
“因為……”
她說著頓了頓,故意裝作一副極度悲傷的語氣,
“康康是井炎的親骨肉,蘇寒已經知道了。”
“什麽???”
阮劭中十分吃驚,康康不是易蘇寒的種嗎?怎麽又變成井炎的了?
卻不知,這是林薇薇在得知易蘇寒昨晚用“篡改康康的血緣報告”,在慕斯麵前汙蔑井炎後,就決定助易蘇寒一程,也是助自己。
“是!我曾跟井炎好過,但也被他欺騙過、拋棄過。所以才能肯定他的目標是你、慕家和易家!”
“……”阮劭中沒接話,點根煙陷入沉思。
雖說他相信康康不是易家的種,但林薇薇說是井炎的,他也質疑。
就算井少在外麵的名聲再花,畢竟男人最了解男人,阮劭中雖隻跟井炎打過一次交道,卻能看出這是個很講究的人,不是那種“什麽洞都能鑽”的人。
(上帝表示對最後一句話咋舌……)
說井炎看上慕家女兒的任何一個,他信;
說井炎跟陰裏陰氣的林薇薇有過一段,他表示懷疑;
正如當年一樣,男人都對白玉琴動心;而林曉慧,注定隻能暗戀別人。
雖說林薇薇比母親有幾分姿色,但身上那股陰氣,很讓人排斥。
“爸,我和康康這輩子就這樣了,不管有沒有你橫在中間,我都不期望井家能負責。”
林薇薇說謊簡直不打草稿,但也知此時不宜過多糾纏這問題。不過是個煙霧彈,她要的,還在後麵,
“總之我有預感,井炎會教唆白玉琴說謊,給你致命一擊。爸,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故作語重心長的說完後,林薇薇掛斷電話,嘴角陰冷一笑。
沒錯,重點是那句:
井炎會教唆白玉琴說謊,致命一擊!
因為此刻換成任何一個人是阮劭中,都會想起手下的匯報:井炎把白玉琴單獨帶走,要幹什麽?
教、唆!
於是半小時後,在法拉利開往溫泉山莊的途中,井炎勸白玉琴給阮劭中打電話把慕斯的身世說明時……
阮先生壓根不信!
這本是能讓他欣喜的消息,可惜,白玉琴選錯了坦白的時機和地點!
不僅是林薇薇的一番心理催眠,已讓阮先生在思維混亂中先入為主了,更多是……
電話裏,他分明聽到白玉琴身邊有井炎的聲音!
所以“教唆”兩個字,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親生女兒?
哼,鬼才信!!
之前他不是沒問過白玉琴,關於慕斯的身世,可對方怎麽說的?
說恨透了他,死也不會生下他的野種:
“別亂猜了!斯斯是誌國的親骨肉!”
“若不是對這點有足夠信心,當年我和誌國也不會奉子成婚!”
“看不出斯斯的長相和性格都隨了誌國嗎?她身上連我的影子都找不到,又豈會跟你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相似?!”
“……”
那天醫院天台上,白玉琴的話仍曆曆在耳。
所以阮劭中隻能相信,白玉琴是對醜聞慌了神,被井炎蠱惑,以為醜聞的策劃者是他阮劭中。擔心他索把緋聞炒下去,得不到她,就搞臭她的兩個女兒……
這才衝他亂說一氣!
此時,阮先生的雙拳已握緊,表示不給井炎這小子一點顏色,他就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當年那大的難,老子都一步步踏過來了;
現在重出江湖,豈能怕了你井家的孫子?!
於是白玉琴的電話後,阮先生立馬給兩名雇傭軍下達明確指示:
“去裴家的溫泉山莊,讓井炎那小子嚐點皮肉之苦,然後給我活捉他!”
可最後,怎麽就變成楊東一夥人了?
這都要“歸功於”卑鄙無恥的易大總裁!
總之,易蘇寒和林薇薇這對狗男女,今兒個勢必要把眾人玩得團團轉……
——
溫泉山莊大堂裏,眾人鬧騰之時,易蘇寒在第一次裝模作樣出門安慰白玉琴的過程中,那雙鷹隼的眼睛就瞅到阮劭中派來的兩名雇傭軍……
因為,那兩人“很不幸”的在山莊大門口和楊東一夥人撞上;
又“更不幸”的跟他們發生了口角……
楊東這白癡沒見過阮先生的秘密助手,加上他又慣愛鬧事,見不得臭屁的家夥。
於是,眼看兩撥人就要打起來,“良民”易蘇寒過去勸架……
得知兩人是阮先生的手下後,顧不上楊東一夥兒瞠目結舌開始冒冷汗,易蘇寒瞅準機會挑撥,冷笑道:
“怎麽,阮先生知道他小弟裴凱有難,便派你們來救駕?”
兩雇傭軍為老板著想,本就不打算坦白此番前來的目的,便敷衍點頭。
“我看這事不用勞煩二位,井炎今兒個沒帶保鏢!”
易蘇寒說著又轉向楊東,拍拍他的背,陰笑道,
“給裴太子壯聲勢,楊兄弟應該首當其衝、義不容辭嘛!”
“這……”
楊東為難,他是白癡,一時半會兒看不懂易蘇寒的心機。
可那兩名雇傭軍不同!
“這位易先生說得有理!”
這不,雇傭軍兄弟中的哥哥秒接話,一眼看穿易蘇寒是想讓裴家來為此番“活捉井炎”背鍋。正合他倆的意,不僅能順利完成阮先生交代的任務,還能把自己和老板都置身事外……
最關鍵,他倆不想對井炎動手。讓井炎吃點皮肉之苦這事,最好能交給別人辦!
於是,這位哥哥向易蘇寒使了個眼色,開始放餌釣魚,抄起手大言不慚道,
“阮先生要是早知井炎沒帶人馬,也不會輕易出動我們倆兄弟。所以,這件事如果是你們來辦,不僅會讓自己在阮先生麵前立功,還會讓裴太子沾光……”
暗想:等你們得手後,我們就來個黃雀在後,表麵是“救駕”井炎,實則請他去喝阮先生的茶。
可很遺憾,那夥人不是個個都和楊東一樣蠢。這不,已經站出來一個稍微聰明點的,為大家圓場:
“大哥,不是我們不辦。而是這趟純粹是來玩的,我們沒帶家夥啊!”
這理由找得還行!
可惜此人在裴太子麵前級別太低,對裴家不甚了解。
於是,易蘇寒秒接話:
“裴家的地盤,庫房裏還沒家夥?”
將那人的借口堵回去後,他又轉向楊東,湊到他耳邊低語,
“再說了,不抓緊機會立點功,你認為今兒個回去後,裴太子會給你好果子吃?”
隻能從這白癡入手,暗示剛才他在慕斯麵前不過腦子的破口大開,裴太子已記下這筆賬……
所以最後,楊東中招:
“好!老子豁出去了!”
實則單純又白癡的心想:反正有阮先生做後盾,怕啥?
於是乎,易蘇寒的離間計成功!
兩雇傭軍也回到車裏安心等待,準備瞅準時機“黃雀在後”!
就這樣,阮先生的“綁架”令,在易蘇寒和兩名雇傭軍的“聰慧”運作下,變成了“救人”……
上帝狂笑不已!
但又很難說“井先生的危機”,是因誰而起?
阮劭中?
白玉琴?
易蘇寒?
還是……
蠱惑父親的那個“女兒”?
*
不僅如此,林薇薇的陰謀還沒停,她要送慕斯一份“生日大禮”!
*
總之,世上很多事看似簡單,背後卻很複雜。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心魔,想太多,必然就使事情辦起來變複雜……
而且,此時溫泉山莊的那出戲,最後結局真能如兩雇傭軍的願嗎?
未必!
——
視線轉回慕斯。
周謙的車是一輛陸地巡洋艦,開出山莊之際,慕斯從後視鏡裏看到大堂門口的異常,像是楊東一夥人抄著家夥直奔大堂?
雖不確定這夥人是不是奔著井先生而去,畢竟她見識過楊東對井炎的犯怵;
雖好幾次想提醒周謙停車,把剛才他沒看到的場景說明,甚至提議回去看一下;
可就是話到嘴邊,開不了口?
也許,她今天恨透了那男人,想借裴凱楊東一夥人之手,好好報複下井炎;
也許,她對那男人的實力很有信心:到哪兒都帶著一票保鏢的井少,豈會讓自己吃虧?
但也許是,她突然想到,楊東一夥人或許不是衝著井炎,而是衝易蘇寒而去!畢竟今晚裴凱和易蘇寒之間,已被深深分化……
就這樣,慕斯在一路沉默中忐忑著。
而周謙的車也開得很慢,盡管剛才沒看到身後大堂門口的異常,但今天他也是心有千斤重。
“斯斯,其實井炎……”
終於,周謙吞吞吐吐的開口,正準備將今天新聞的內幕說出,可惜被慕斯打斷:
“他今天帶了保鏢沒有?”
女人突然瞪大眼睛,心慌慌的問道。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井炎會出事……
直覺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