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又臭又硬的石頭
今天是雙十二,偉大的日子。
自電商把雙十一和雙十二定位成“購物狂歡節”後,這兩個日子給人們的標簽似乎隻有shopping,以致於都忘記了“雙十二”背後的曆史事件。
甚至在某闊少的女友粉眼裏,“雙十二”既不是shopping,也不是西安事變,而是她們一年一度向“國民老公”告白的日子。
慕斯並不知這個日子的意義,之前並未關注過某人的資料,也沒任何人給她提個醒……
所以今天,她橫豎都不會去關心某人的“狗屁派對”!
將妹妹送回家後,她沒開車,坐地鐵來到市中心的特色餐飲街。關於打胎藥一事,深知不宜去質問夏風,便約了劉毛毛出來午餐。
下地鐵時,看見某處最大的燈箱廣告邊,工作人員正在布置新的噴繪。慕斯瞟了一眼,那張新噴繪貌似是井炎的巨幅肖像,文字內容看不清,被工作人員的身影擋住。
懶得在意,猜想是炎焱集團旗下的某公司買下了這廣告牌,便在雙十二這天推出shopping的海報,用總裁的肖像吸引女粉絲瘋狂購物。
畢竟某男人的生意涵蓋輕奢消費品,而這個地鐵站是寧城人流量最大的一站,相當於上海的“人民廣場站”和西安的“鍾樓站”。這個廣告牌又是最顯眼的位置,其天價租金讓很多商家都望而卻步,以致於空了大半年。如今終於有了內容,嗬,也隻有炎焱集團能“壕”得住!
於是在這樣的心理中,慕斯跟廣告內容擦身而過。並不知那是井炎的女友粉送上的生日祝福和瘋狂告白。
——
市中心的某高檔中餐廳,第一次閨蜜倆吃飯的氣氛不太和諧……
劉毛毛一進門就借“井炎和慕語領證”的話題,假惺惺的說著安慰之言,並未提及和夏風和“婚事”以及那份禮物,打胎藥。
這種假惺惺的寒暄在她倆之間很罕見,無形中也讓慕斯感到和毛毛之間的距離遠了。作為幹脆利落的實誠人,慕斯不想浪費時間聽,便很不客氣的打斷,直入主題:
“那盒打胎藥,真是夏風的意思?”
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帶著赤果果的質疑。
這讓劉毛毛很不爽,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深知有些事躲不過,但絕不要慕斯進來摻和。於是,劉毛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昂起下顎眉毛一挑:
“不然呢?”
“那好,把他叫過來!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慕斯氣憤說著,拿起桌上劉毛毛的手機,佯裝準備給男人撥電話。
這是要逼她上梁山的節奏麽?!
劉毛毛頓時氣惱,一把按住慕斯的手,無限激憤的駁回:
“原因還用問嗎?!你妹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井太太了,難不成還想生別人的孩子?!”
“怎麽是別人?”
慕斯卻不急不惱,下顎一昂,麵無表情懟回,
“她肚子裏不是她老公的種嗎?”
這話深藏暗語,表麵在說井炎,其實那句“老公”暗指夏風。
作為姐姐,慕斯不可能看不出,妹妹的改變是因夏風的“狠心”所致。所以她能確定,慕語心裏有夏風。
但不確定的是,男人心裏有沒有自己妹妹?
可在劉毛毛看來,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謊言,也就慕語那白癡能拿來做擋箭牌,你慕斯居然也拿到我們閨蜜之間說?
鐵了心向著妹妹,舍棄我這個閨蜜是吧?
想到這裏,她連聲苦笑,激憤反問:
“斯寶,你我之間有必要這樣自我欺騙嗎?”
“好,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慕斯卻依舊不急不躁,放下手機,鄭重其事的告誡,
“毛毛,慕語想生下這個孩子,還請你高抬貴手,成全她一次!”
幹巴巴的一句話,著實有點傷感情……
劉毛毛頓時心一涼,幾聲冷笑更加苦澀了:
“嗬,這麽說來,你橫豎都認為這件事是我劉毛毛自作主張咯?”
“……”慕斯沉默。
難道不是?
“好!我暫且不辯駁,就當是我劉毛毛背著夏風幹的。可是慕斯,我做的不對嗎?!”劉毛毛語氣更激憤了,甚至眼眶也瞬間紅了。
“……”慕斯被噴住。
真的很難判斷好友此舉,是對,還是錯?
如果慕語和井炎沒有領小紅本本,慕斯此刻就不會有夾在妹妹和閨蜜中間的煩惱,橫豎都有理由去斥責劉毛毛的亂來。
可現在……
唉,一言難盡!
“你妹妹已經嫁人了,我有什麽理由讓她給我愛的男人留個孩子?!”
身邊劉毛毛的義憤填膺仍在繼續,紅紅的眼眶中透著滿滿的委屈,不再因男人而起。而是真真切切的在乎這份閨蜜情,期待慕斯能理解她這一次,成全她這次。
隻要慕斯不摻和,這事就算慕語去夏風麵前戳穿,跑去質問男人或向男人告狀,她劉毛毛都有辦法擺平夏風。
可一旦慕斯摻和進來,就對她很不利……
你懂的,姓夏的那男人優柔寡斷,慕斯又是他的克星!
所以在劉毛毛這裏,慕語肚裏的孩子橫豎都不能留!
本來她想找機會暗中下藥,但冷靜下來一想,這種卑劣的手段一旦被揭穿,她劉毛毛就會被貼上“低級毒婦”的標簽。而慕語在夏風那裏就成了很無辜的可憐妃子,男人今後橫豎都會對慕語更心疼、更嗬護……
此種宮鬥劇中惡俗低級的手段,最後結果顯而易見:為慕語做嫁衣。
所以劉毛毛果斷棄之,她要做得更高級,便選擇“幫男人送禮物”的戲碼。分化兩人的感情,打好前奏,逼慕語主動墮胎;或把夏風架到台麵上,讓他再無理由讓慕語把孩子生下來。
為此,昨兒白天她還特地去“公關”了夏家父母。成功說服對方,在緋聞的節骨眼上,務必給兒子弄個訂婚的喜訊……
劉毛毛步步為營,可誰又曾料到白癡女竟在關鍵時刻聰明了一回?抬出井炎的名號來保護孩子?
當時的她隻感惱怒,可又束手無策。孩子不生下來,誰能證明這野種到底是哪個男人的?
事後她也想過,既然你慕語說孩子是井炎的,那我索性暗中下藥,然後栽贓慕斯?或者借口說,老娘我是在幫閨蜜除掉她和井先生之間的障礙?
但終是做不出來……
在和夏風、慕語這輪三角戀上,劉毛毛表示再也不想連累她的斯寶!
*
可以看出,劉毛毛對慕斯的看重,遠比慕語對姐姐,來得誠摯、也成熟得多。所以按常理,慕斯應該更珍惜和毛毛的閨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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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終是讓好友失望了……
垂著眸,慕斯頓了老半天才抬眼,義正言辭的駁回:
“毛毛,你可以維護你的愛情,但你沒權利扼殺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對,就是這個理!
孩子要不要生下來,隻能由親生爹媽決定,任何人都無權幹涉。打胎藥若真是夏風的意思,那這事就跟你劉毛毛無關,我去質問男人便是。
不得不說,慕斯最大的缺點就是幹巴。以致於越是對親近的人,她說話越不顧忌,無形中也總是在傷害真正愛她的人。
“沒權?”
劉毛毛按捺住內心的悲涼,抄起手一聲傲嬌的冷笑,
“我就要成為夏太太了,你說我有沒有這個權利?”
“……”慕斯雖沉默,但並沒被噴住。
因為對夏風要跟劉毛毛訂婚,她基本不信。
不是對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認為男人心裏還有她;而是她了解夏風:在婚姻和感情上,這是個十分講究的男人,寧缺不將就。
劉毛毛卻以為閨蜜是鐵了心寵著妹妹,而犧牲她,便滿腔激憤劈裏啪啦而來:
“在你慕斯心裏,我們十幾年的閨蜜終究抵不過一個慕語,對吧?”
“她是我親妹妹,你是我……”
“她是你情敵!!”
劉毛毛突然抬高聲調打斷,惡狠狠逼近她,
“慕斯,她搶了你男人!你最愛的男人!!”
“……”慕斯怔住。
眼前的閨蜜仍是最懂她的那個人,可為毛欣慰不起來?
心裏還五味雜陳,隻感一言難盡……
“嗬,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放著情敵不去對付,跑來跟我這個一心為你和井炎好的閨蜜鬧??慕斯,你缺心眼麽?!”
不,你不是缺心眼,而是城府極深。
從頭到尾你都在維護自己那“聖母瑪利亞”的人設,看似對妹妹無條件無底線的寵,甚至不惜跟我這個閨蜜翻臉,為了什麽?
哼,不就是想讓慕語肚裏的那個孩子橫在她和井炎中間,以便將來你能搶回男人嗎?!
劉毛毛偏激的這樣想著,可慕斯壓根沒“悟”到這層。
本來對慕語要不要生下夏風的孩子,她持“尊重當事人意願”的中立態度,因為這根本不關她的事。
但慕語醫院裏那一番拙劣的謊言,說對外已放話,這孩子就是井炎的,看誰敢動手?
無疑又將慕斯架到台麵上,讓她莫名其妙的認為自己該管……
所以此刻,慕斯是傻乎乎的被妹妹當槍使了,心裏壓根就是一團亂麻:
“毛毛,不是這樣的!我和井炎已經分手,而且他和慕語領證是……”
“他們領證是事實!”
劉毛毛再度激憤的打斷,喉頭蠕動著,她哽咽道,
“不管井炎是出於什麽樣的動機,都改變不了那個小紅本本是事實!”
這話雖自私,但仍堅持著對慕斯的幾分真誠。
劉毛毛並沒有像虛偽的心機婊那樣,在好友麵前汙蔑井先生已變心,勸慕斯放棄之類雲雲,而是用一句“不管井炎出於什麽動機”來概括。
畢竟站在她的角度,此刻很希望慕語能真的被井炎抱走,別再對夏風“藕斷絲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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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從頭到尾慕語都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橫在慕斯和井炎中間;也橫在她和劉毛毛中間。
最關鍵,你特麽還不能說她做錯了啥!
生活中往往就是這樣的人難對付,因為你放不開手腳,做不到像對付婊子薇那樣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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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此刻一樣,慕斯再度被狠狠噎住,突然覺得她和閨蜜之間也特麽是一團亂麻,理不清對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