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去哪了
“你說什麽?”齊佑冷不防,竟真的被萍兒推開了。他看著萍兒用防賊似得表情看他,暮光一閃,頓時明白了萍兒的一絲,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萍兒問道:“你說什麽?我是色狼?”他又指了指季長清說:“你們家小姐和我比,應該是我比較吃虧一點吧,你”他說到這裏,忽然瞥了眼季長清梨花帶雨的臉,那摸樣,真是又可憐又脆弱,讓人有種隻想好好抱在懷裏憐惜,舍不得一點粗暴的對待的想法。
“算了,你贏了。”齊佑對萍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哼一聲,“不過,我要告訴你這個笨丫頭,你認錯人了,我是好人,那個家夥,”他指了指地上的李光宇,更正道:“他才是欺負你們家小姐的罪魁禍首。”
萍兒聽了齊佑的話,一下愣住了,奇怪的轉頭朝地上的李光宇看去。
此刻的李光宇,大約斷了三根肋骨,幾乎已經疼的昏死過去,被鵝黃衣服的侍女抱在懷裏,她一邊抱著李光宇的身體,一邊朝外麵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快找大夫。”
這樣的人,能欺負小姐嗎?萍兒有些不相信的想,隻是,想到之前李光宇對季長清的態度,萍兒又忍不住搖擺起來。她看了看文右,雖然這個色狼,哦不,是這個文公子不太靠譜,但除了第一次在城外的時候見他對小姐無禮之外,後來的幾次倒也規矩,上一次還幫小姐打架。而且,小姐好像還當這個人是朋友。
看來這個文公子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的,就算是他要對小姐無禮,無論是這樣的場合,還是現在是在別人家裏的狀況,恐怕,都不合適吧。那麽,真的是表少爺?萍兒忍不住再次將目光落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光宇身上。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了,那半死不活的廢物有什麽好看的。”齊佑的語氣頗不耐煩,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季長清身上。又對發愣的萍兒吩咐道:“還不趕快帶你們家小姐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哦,好。”萍兒竟然下意識的聽了齊佑的話,她小心的扶住季長清,低聲說道:“小姐,我們走吧。”季長清無意識的點了點頭,乖乖的被萍兒扶著朝外走去。齊佑則大搖大擺的跟在兩人身後,幾個人光明正大的出了李府。
回到季府,季長清讓萍兒帶著跟著進來的齊佑去前廳,她自己則去了沐浴更衣。在這個過程當中,慢慢的,季長清終於從那種恐懼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剛才萍兒問她,要不要將李光宇的事告訴季夫人,她拒絕了。
季長清知道,即便告訴季夫人,也不能將李光宇如何,畢竟他們兩家的關係擺在這裏,骨肉親緣是無法割斷的。而且,今天還是舅舅離家的日子,這件事隻會讓父母更加為難。今後隻有她自己更加小心才好,沒事盡量不要同李光宇單獨待在一起。
想到齊佑到後,對李光宇的教訓,季長清保住自己的季長清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蹲在浴桶中。希望李光宇接連受到曲臨江和齊佑的教訓,能夠自我反省,以後不再犯了吧。
“小姐,小姐?您在裏麵還好嗎?”門外傳來幾聲呼喊,伴隨著輕微的敲門聲。
季長清聽出這是萍兒的聲音,便打起精神,揚聲問道:“什麽事?”
“小姐,您把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趕走,一個人待在裏麵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我擔心您,所以過來問問。”
季長清愣了一下,原來已經過來這麽久了嗎?她想了想,又揚聲說道:“你進來吧。”
萍兒應了一聲,一陣輕微的開門關門的聲音過後,便來到了季長清麵前。“小姐。”
季長清抬頭看了萍兒一眼,低聲說道:“為我更衣吧。”
“是。”萍兒到衣架上先拿了毛巾過來,“小姐,我為您擦身子吧。”
季長清點頭,終於從浴桶中站起身來。萍兒觸到她的身體,手指一僵,有摸了摸水,“嘶,小姐,水都這麽涼了,您自個兒都感覺不到冷嗎?”
“嗯?”季長清訝然,頓了頓才道:“我不覺得,沒在意。”
萍兒歎了口氣,“我的小姐,您真是,讓我怎麽說好呢?”萍兒終究是沒有說什麽,手下的動作卻快了很多,快速的給季長清擦了身體,然後又迅速的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一身幹淨衣服。
主仆兩個走到門外,季長清抬頭看了看頭頂高懸的太陽。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已經快要午時了。
萍兒說道:“小姐,午飯您是準備在自己屋裏用,還是去老爺和夫人那裏。”
季長清腳步微微放緩,從浴房出來的時候,她其實是沒有方向的,此刻兩人走到庭院的梨花架下,已近五月中旬,長長的花架長滿了綠色的葉子,將耀目灼人的陽光牢牢的擋在頭頂上方。
她不想去父母那裏,想了想便回道:“去我自己房裏吧。”
“好,那我讓她們把飯菜送過來,今日可要點什麽菜嗎?”萍兒盡職盡責的問道。這幾日,季長清都沒有好好吃飯,眼看著人又瘦了下來。
“沒有,隨便吧。”季長清其實並沒有什麽胃口,尤其是上午又經曆了李光宇那一出事,心情越發晦暗。但她又不想讓萍兒太過擔心,若是她太反常,萍兒可能會因為害怕而告訴季莊主和季夫人今天的事。季長清不願事情鬧大,而且,她下意識的不想這樣的事情被父母知道。
心中隱隱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猜測,若是父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直接把他許給李光宇?一想到那種可能,季長清就感到不寒而栗。之前她對李光宇隻是抗拒,如今卻因為看到了他瘋狂的一麵,對他產生了無法磨滅的恐懼。想到今日,實在是驚險萬分,若不是被人及時救些,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如何了。
想到這裏,季長清的麵色忽然變了變,一下停在了原地,正正停在院中一棵石榴樹下。萍兒正跟著季長清往前走,毫無防範,這一下差點與她撞上。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扶住季長清的肩膀,這才手忙腳亂的停住,抬頭便見季長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小姐?您怎麽了?”她抬頭看看石榴樹,試探問道:“您是想摘花嗎?”
季長清此刻的眼神十分奇怪,也不說什麽。萍兒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再次小心的問道:“小姐,您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我有點害怕。”她心中忐忑,難道自家小姐是被李光宇刺激的不正常了?不會吧!
“萍兒,”就在萍兒各種糾結各種猜測的時候,季長清忽然說話了,“我不是讓你陪著文右在前廳喝茶嗎?你來找我,他呢?”
萍兒:“。”小姐,他當然不能跟我一起來找你。
“我們先去前廳吧。”季長清忽然說道。
“等等,小姐,我們去前廳做什麽?”萍兒緊緊跟在季長清身後,同時問出心中疑惑。
季長清:“去找文右。”
“您找他做什麽?”萍兒的聲音似乎有些糾結。
“找他問點問題,你不用管,到了就知道了。”季長清不願多說,此刻她心中確實疑惑。今日她去李家,連她的父母都不知道,齊佑怎麽會知道呢?而且,他恰好在關鍵時刻出現,那之前的發生的一切,他也看見了嗎?雖然這些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意義,但她不親自問一問總覺得心頭不安。
“可是,小姐,文公子現在已經不在前廳了。”萍兒終於決定說出實話,之前不說是覺得季長清已經忘記那個人了,既然如此那她還是不要在她麵前提起,畢竟,齊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屬於是上午那件事的間接代稱。還有一點,便是萍兒對齊佑有種莫名的抗拒,總覺得他不像好人。
好吧,忠心的侍女在做自己認為忠心的事情時也是會犯錯的,比如現在。季長清一聽萍兒的話,立刻再次停住腳步,皺著眉問道:“不在前廳,那他去哪裏了?”
“不知道,”萍兒眼中有些閃爍,猶豫的回道。
季長清想了想,又問道:“他有沒有說去哪裏,是離開了嗎?”
“應該沒有吧,”萍兒的回答有些模糊。
“應該是什麽意思?”季長清奇怪的看著她。
“剛才我聽了小姐的安排,請他在前廳喝茶。但是,他隻喝了一會兒就說煩了,要到處走走。我攔不住,所以,這會兒他大概在府中的什麽地方吧。”
“在府中走走,這裏有什麽好走的?”季府雖然不小,但好像也沒什麽好看的吧。季長清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興致。況且,齊佑看起來就是那種見過無數美景的人,怎麽會在乎小小的季府呢?若要看景致,郊外現在應該還好,繁花綠柳,河水悠悠,那才是應該欣賞的美景吧。
萍兒見季長清皺著眉十分不解的樣子,想了想又遲疑著說道:“文公子說他以前都是天黑的時候來過府中,現在好不容易白天來上一回,他要好好看看,這府中到底有什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