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有緣
“誰說我怕了？”季長清臉色越發紅起來，白了萍兒一眼，嗔道：“你這丫頭，也敢調戲起我來了！”
“我哪兒敢啊？”萍兒求饒，笑道：“奴婢純粹是為了小姐的身體著想，忠心日月可見。”
“行了行了，這些好聽的話就放著以後慢慢說吧，一次說完了，看你以後還說什麽。”季長清伸出青蔥玉指，輕輕點了一下萍兒的腦門。
“小姐，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萍兒始終沒忘了正事。
季長清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似得說了一個字：“去。”
“那好，小姐，我們現在就走吧。”萍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見季長清同意，連忙扶著她便要往外走。
“等等，”季長清叫住萍兒，頗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疑惑的問道：“萍兒，你今天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麽怪怪的？”雖然以前萍兒也經常叫季長清出府，但都沒有現在這麽熱心。現下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自己有事要出去辦似得。
“小姐，我沒事啊？您怎麽這樣問？”萍兒也站住，看著季長清說道。
“萍兒，你若有事要出去，我是不會攔著你的，如果需要我幫忙，我也都會幫你。隻有一點，”季長清看著萍兒的臉，認真說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
萍兒目光閃了閃，輕聲說道：“小姐，我真的沒事。我是怕我們去的晚了，錯過了午飯時間，到時候，很可能就遇不到江公子。所以，才會想要早點去。”
竟然是這樣，季長清愣住。看來，萍兒真是為她盡心盡力了。半晌，季長清才低聲說道：“我們還沒拿銀子，你想出去吃白食嗎？”見萍兒也是愣愣的，季長清又輕笑著說道：“沒事，到時候如果沒錢，就把你放在那裏抵債。你這般如花似玉，想來老板勉為其難一會收下的。”
“小姐！”萍兒跺腳，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季帆，一轉頭朝房中跑去：“小姐稍等，我去拿銀兩。”
季長清站在原地看著萍兒的背影輕輕搖頭，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她的風範了。
“小姐，”身後突然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季長清轉頭，目光落在季帆身上，“帆哥哥，怎麽了？”
季帆表情十分嚴肅認真，鄭重其事道：“讓我跟著您出去吧，至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不用了吧，帆哥哥，其實也沒什麽事。”季長清十分猶豫。
季帆卻堅持道：“前幾次小姐出去，也沒覺得有什麽事，後來不還是發生了？有季帆在身邊，總是好些吧。”
“這，”季長清臉上的神色有些動搖，但還是遲疑道：“會不會很麻煩，你今日沒有別的事要做嗎？”
季帆麵上略略一頓，果斷回道：“沒有，莊主現在親自坐鎮莊中，基本沒有什麽人敢隨便在季劍山莊撒野，即便，”想到剛剛齊佑在莊中隨意行走，他便想說就是齊佑那樣武功高強的人，在季延手下恐怕也走不過多少招。不過，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來，隻淡淡道：“左右我現在沒什麽要緊事，正好也可以借著保護小姐的名義出去走走。”
季長清抿唇一笑，若白蕊梨花，清盈姣姣，巧笑嫣然，“帆哥哥現在也喜歡出去玩了？那為什麽以前我叫你，你都不去呢？”
季帆被她說笑，七尺男兒忽然呐呐不能言，隻覺臉上一片發燙。不過，多虧了他的膚色古銅，才沒有讓季長清看出來，便低下聲音道：“以前，我要練功，所以——”他抬頭，對上季長清清澈如水的眼睛，忽然有種錯覺，好似這世間的所有光輝，全部都匯聚在了那燦爛顧盼的明眸中。
“小姐，您就讓季護衛去吧，有他在，我們可以多一份保障啊。”一個聲音忽然插入兩人的對話中，季長清轉頭去看那，正見萍兒向這邊走來。
季帆聽見，對萍兒感激的點了點頭。萍兒見到，下意識的低頭，隨即將視線轉到了季長清身上。
“哦，”季長清將剛剛兩人一瞬間的互動看在眼中，忽然意味深長的對萍兒說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如此害怕，那就讓帆哥哥跟我們一起去吧。”她故意將害怕兩個字的音節咬重，似乎實在提醒什麽。
萍兒越發低頭不語，臉色卻漸漸紅了起來。
季帆聽了季長清的話，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跟在了兩人身後。長及地麵的寶劍牢牢懸在腰間，錚錚鐵骨男兒，挺拔如青鬆柏樹。有這樣一個優秀的跟班，的確是勝的上帶十個護衛了。
榮泰客棧與季府著實有一段距離，為了快點到達，季長清並沒有如往常在街上閑逛一般隨意行走，而是坐了馬車直達目的地。
正午時分，安泰客棧開門大吉。正是飯點兒，盡管這裏的飯菜味道十分一般，但勝在對身體健康有特別的功效，所以，當季長清帶著萍兒和季帆到的時候，一樓已經沒有空桌子了。季長清目光在廳中來回巡視了幾圈，都沒有發現有空位置。不由得有些灰心，沒有位置了，難道，要離開這裏嗎？
“季長清，這裏！”正在季長清心中糾結失望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季長清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怔，轉頭便見到不遠處一個靠窗的位置處，剛剛和她分開不久的齊佑正在向她揮手致意。
季長清愣了下，再次環顧四周座無虛席的實況，終於不清不願的邁著緩慢的步伐，心情沉重的走了過去。齊佑見她過來到是十分開心，笑著說道：“季長清，你還真來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
季長清十分不願相信文右在騙她，而且的目就是約她出來吃飯。可是，眼前這種狀況卻讓她不得不懷疑。她幾步走到齊佑身邊，皺眉問道：“文右，你認為這是巧合嗎？”
齊佑聽了她的話，也轉過臉去看她，漂亮的桃花眼無辜的眨了眨，側臉精致的如同一副絕倫的水彩。
他對麵的一個衣著華貴年輕男人，不經意間抬頭的時候正巧看見齊佑笑的迷人的側臉。當即驚的連夾入口中的菜都掉了下來。年輕男人對麵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五十左右，大概是他的父親。見此情景，還以為那年輕男子挑食，便教訓道：“阿緒，不準挑食，這裏的菜雖說味道一般，但對你的病卻很有效果，今天你得把這些全吃了。”
年輕男人滿臉通紅，當即掩飾性的低頭猛扒麵前的飯菜。看到兒子如此聽話，那父親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是十分欣慰。
一直安靜站在齊佑身邊的洛熙見此情景，忽然忍不住扼腕歎息，自家門主真是太不注意形象了，看把人家小哥嚇的，估計這病是好不了了。
齊佑並沒有注意到他本身禍水特質給別人帶來了怎樣的特殊效果，依舊對季長清賤賤的笑，仰著臉問：“季長清，我怎麽故意了？你給我的錢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我來這裏吃一頓益壽延年的飯，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季長清其實並不在乎齊佑在哪裏吃飯，吃什麽，她在意的是曲臨江為什麽不在，而且，她剛才站在堂中尋找空位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一點曲臨江的影子。她開始懷疑，齊佑說曲臨江在這裏是不是真得，隻是，礙於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好直接問出來。若是就此走了，肯定又要被齊佑嘲笑一頓，所以忍耐著做了下來。隻是，臉色卻並不十分好看。
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覺得自己被騙了，卻又不能直接說出來，或質問騙人者，心情能有多好？
季長清一言不發，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一杯，拿在手中剛要喝下去，忽然又低頭仔細去看，當看到杯中有一片碧綠的葉子漂浮的時候，這才一口飲盡。便在這時，聽到齊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在看什麽，不會以為我的極品桂花釀是隨便在哪裏都能喝到的吧。那種高雅的喝酒方法，也隻有我能想出來。”
高雅？季長清放下被子，白了他一眼，“齊佑，你到底想幹什麽？”她是真的不明白，齊佑就像個小孩子，似乎比她還要任性。她自己要做什麽還有跡可循，可是齊佑，是完全按照喜好，根本猜不到他到底要做什麽。
“吃飯啊，還能做什麽嗎？”齊佑說的理所當然，頓了頓，又湊近季長清，曖昧的說道：“季長清，你是不是想讓我對你做什麽？”他理她很近，兩個人本身就是坐在一麵，加上齊佑故意的靠近，幾乎已經臉貼著臉。
“齊佑！”靠的太近了，近到季長清能清晰的感覺道齊佑散發出的熱度。他的耳根出倏的一下紅了起來，驚嚇似得站起來便往後退。
因為動作的突兀，季長清甚至帶翻了椅子，並且驚慌之下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當即一個站立不穩，朝後栽去。
萍兒驚叫一聲：“小姐！”
季帆的注意力放在齊佑的圖謀不軌上，季長清過於突然的反應，讓他一時間也沒能反應過來。
齊佑卻紋絲不動的坐在凳子上，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似乎對季長清的狀況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