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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火炎丹

  曲臨江聽到奔堯的喊聲,心中陡然一緊連忙朝季長清看過去,然而,這一分神,一股清冽的危險感霎時迎麵襲來,他一驚,忙收回心神,這才險險的避過了黑衣人掃過來的腿風。


  黑衣人一邊同他打,一邊用那種難聽刺耳的聲音說道:“曲臨江,再打下去,先死的是季長清,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奉陪到底。”他的話音還未落,曲臨江已經飛快的收了招式。黑衣人一見他停下,也收了招式,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曲臨江冷冷道:“你想怎麽樣?說吧。”他的目光落在正在和奔堯對戰的季長清身上,眉頭緊皺道:“你把季小姐怎麽了?”


  黑衣人轉頭看他,低低笑道:“你關心她?”


  曲臨江神色淡淡,語氣孤冷淡漠:“與你無關。”


  “嗬,”黑衣人又笑了笑,眼中似瀲灩著莫名的光亮,隨性的低頭想了想,說道:“的確與我無關,她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


  “怎樣才能救她?”曲臨江的語速加快,他發現,季長清現在的身體已經微微開始搖晃,似乎是體力就快透支的跡象。


  黑衣人也看到了季長清的情況,也許是還需要用季長清的命來做籌碼,他也沒有廢話,直接說道:“紫薇玄鐵,你將紫薇玄鐵老老實實交給我,換季長清的命。”


  遠處的季長清似乎終於體力透支,對奔堯再次刺出一劍之後,支撐不住,口中忽然噴出一大口鮮血。曲臨江臉色大變,不假思索的立刻飛身而上,接住季長清的身體。隨著曲臨江將她的身體撈在懷中,季長清手中的長劍,終於因為力氣不支拿捏不住,被奔堯一劍挑飛出去。


  接住季長清的瞬間,曲臨江立即伸手去那季長清半包懷在裏的古樸木盒。一扯之下,竟未扯動。曲臨江忍不住愣了愣,即使在半昏迷,如此虛弱的情況下,季長清也依舊在執行黑衣人的命令,死死抱住盒子不肯鬆手。曲臨江墨玉般的眸子微微凝沉,然後又用了大些的力氣,終於從無力的季長清手中將盒子拿了過來。他甚至沒有仔細看一眼,便直接扔給黑衣人,冷冷道:“玄鐵給你了,立刻給她解藥。”


  他不是不在乎玄鐵,但他有更在乎的。這次的主要目的,的確是紫薇玄鐵,但那些身外之物,同季長清的命比起來,顯然還是微不足道的。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做一件事。而這件事,曲臨江現在十分清楚,他要救懷中的這個女子,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讓她活著。


  什麽帝王星運,什麽得紫薇玄鐵者得天下。虞國的江山,他會命去守護,皇帝的寶座,他會竭盡全力保住。但此刻,他隻想讓季長清活。若連想要保住的人做不到,又何必要相信這虛無縹緲的天命所歸?

  奔堯在看到曲臨江毫不猶豫的,將紫薇玄鐵扔給黑衣人後,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們為了它做了這麽久的努力,如今已經到手,卻又輕飄飄的送給了別人。可是,這是曲臨江的決定,他什麽也不能說。


  黑衣人伸手接過盒子,輕輕掂了掂,又打開看了看,重新合上,低頭道:“不錯,就是它。”


  曲臨江道:“解藥呢?”


  黑衣人道:“什麽解藥?”


  曲臨江額角微微跳了跳,咬牙道:“救季小姐的解藥。”


  “這個啊,”黑衣人若無其事的指了指曲臨江,理所當然的說:“你不是已經在了嗎?趕緊救她吧?”


  “你騙我!?”曲臨江的眯了眯眼睛,身體散發出來的寒氣,瞬間席卷開來。祠堂內原本就冰冷的溫度,現在更是下降了好幾度。


  “你先別生氣。”黑衣人的聲音十分難聽,但曲臨江卻忍耐的聽他說下去:“我確實沒有騙你,季長清身上的藥性隻有一次,現在被激發出來,基本已經算是解了。但她因為透支太多,體內靜脈錯亂,淤堵滯澀,你現在必須馬上運功,幫她調整錯亂的經脈。”他說完,又頓了下:“但速度要快,晚了的話,就算你再想給她運功,都已經沒用了。”


  曲臨江漆黑的眸中,似乎翻湧著無數破碎的冰晶,聲音冷凝,沒有任何溫度:“你究竟給她吃了什麽?”


  “火炎丹。”


  短短的三個字,卻讓曲臨江有立刻殺了他的衝動。火炎丹,藥如其名,性烈如火,服下之後可在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潛能,哪怕是普通人,也會變成一個絕頂高手,但會失去一切意識,病受投藥之人完全支配。副作用極大,若是沒有內功深厚的人為之調息,輕則終身癱瘓成為廢人,重責立刻暴斃。


  “你竟然給她吃這種東西!”曲臨江眼眸冰冷,似乎想要立馬將黑衣人的性命結束。但懷中的季長清卻忽然咳了一聲,臉色越來越白。


  奔堯也十分震驚,火炎丹他聽說過,據說以前以為醫術十分了得的民間郎中經過多年研製才配出來。後來這個人因為精湛的醫術名聲遠播,被先帝招入了宮中,再後來,他因為沒能隻好貴妃的病,被皇帝下令處死了。從此之後,火炎丹便失傳了,沒想到,這個黑衣人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奔堯心中驚疑不定,這個黑衣人,難道是那個太醫的傳人?那麽,他搶紫薇玄鐵是因為先帝殺了那個太醫,他要為那太醫報仇嗎?

  “我也是無意中才得到這麽一顆,看來用上的效果還不錯。”齊佑語氣涼薄,“你再不救她,她就要死了。”黑衣人冷漠的看了一眼曲臨江懷中的季長清,淡淡道:“到時候,可別說我不講信用。”說罷,他將一個黑色的藥丸直接扔了過來,這是凝血丹:“你給她吃下之後,立刻運功吧。”


  信用?奔堯嘴角一抽,冷笑,這可真是諷刺,這個黑衣人用如此卑鄙無恥的行為得到紫薇玄鐵,害死季延,害的季長清變成這個樣子,還好意思在這裏談信用?

  曲臨江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壓下心中所有情緒,將接過來的丹藥直接放入季長清口中,修長手指一點她喉嚨,幫她吞下。隨即,他盤腿坐在季長清身後,沉聲道:“奔堯,幫我護法。”


  “是。”奔堯立即站在曲臨江身後,抱著長劍,十分戒備的注視著黑衣人。雖然他知道曲臨江在還未恢複內力的情況下,再次給季長清度內力有多危險,可是,這是曲臨江的決定,事關季長清的生死,他隻能選擇服從。


  黑衣人幽幽的看著曲臨江,忽然在曲臨江要為季長清運功之前,饒有趣味的問道:“曲臨江,你就那麽相信我給季長清的藥是真的,不怕我再次誆你?”


  曲臨江的怒氣此刻已經漸漸消了下去,恢複了平時的鎮定,他知道,生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也不能救季長清的命。相反,他還會因為生氣而氣息不穩,到時候,於救治季長清百害而無一例。


  麵對此刻黑衣人的再次挑釁,曲臨江隻是眉目淺淡的瞥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三個字:“別廢話。”


  黑衣人:“。”


  奔堯:“。”他家公子終於算是扳回一局。


  季夫人抱著此刻已經停止呼吸的季延,抬頭看向不遠處唇角滿是血跡的季長清,眼淚不受控製的若泉湧一般滑落下來。她的丈夫死了,即便季長清活下來了,她又該如何麵對這一切?若是她清醒之後,知道自己殺了自己的父親。與她來說,又該是怎樣痛徹心扉,和難以接受?一想到這些,季夫人就恨不得自己現在立即死去。可是,她看了看懷裏的季延,緊緊抱住他的身體,無聲落淚。


  房中一時間十分安靜,黑衣人竟然真的聽了曲臨江的話,乖乖閉上了嘴巴。奔堯的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生怕他什麽時候趁人之危撲上來。黑衣人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但卻全然不顧,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曲臨江和季長清兩人。


  安靜下來之後,奔堯忽然發現外麵的撞門聲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消失,轉而變成兵器的碰撞聲和喊殺聲。正在他疑惑的時候,黑衣人忽然說道:“這有什麽奇怪嗎?李耀成不了氣候,自然是被季府反應過來的人給擒住了。”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沒想到季延還能躲到這裏來,”他似乎有些不屑一顧:“不過還是死了。”


  季夫人似乎已經心如死灰,哪怕聽到了黑衣人的冷嘲熱諷依舊無動於衷,隻是緊緊的抱著季延逐漸冰冷的身體流淚。奔堯看不下去,冷冷回道:“你是殺死季莊主的凶手,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冷嘲熱諷?”


  “我殺了季延?”黑衣人冷笑:“你怕不是瞎了吧,剛才女兒嗜父的戲碼,你沒有看到嗎?”


  奔堯被他這句話懟的臉色漲紅,怒道:“季小姐失去意識,才會失手殺了季莊主,而你,這個害她如此的人,就是罪魁禍首,季莊主等於是間接被你殺死的。”


  黑衣人一攤手:“我可沒讓她殺了自己的爹。”


  奔堯怒道:“你不用狡辯,你就是凶手!”


  黑衣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奔堯一眼,卻意外的沒有說什麽。忽然,他站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奔堯立刻一驚,下意識道:“你要做什麽。”他低頭看了看曲臨江和季長清,此刻,似乎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曲臨江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貼在季長清脊背上的手掌開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很明顯,幫幾乎成為廢人的季長清重新打通經脈並不是那麽輕鬆的事,何況,他上次幫季長清驅毒的內傷還沒好。


  麵對奔堯明顯的警告,黑衣人不為所動,依舊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奔堯一下拔出長劍,站在曲臨江和季長清身前,說道:“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黑衣人在奔堯麵前站定,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要攻擊的姿態,他伸出修長白淨的手,指了指曲臨江,輕蔑道:“你家主子好像快不行了吧,再這樣下去,非但救不了這位大小姐,連他自己的命也得搭進去。”


  奔堯立刻轉頭,赫然發現剛才還算勉強穩定的曲臨江,此刻臉色一片蒼白,抬起的手指貼在季長清的背上,也蒼白到近乎透明。“怎麽回事?”奔堯有些慌亂,現在也顧不得什麽黑衣人了,放下劍就要坐在曲臨江身後幫他運功。


  黑衣人卻忽然好整以暇道:“你家主子的內功非常人可練,你確定這樣冒然給他輸送內力,不會加快他的死亡速度嗎?”


  奔堯的手立即一抖,轉頭看向黑衣人。他現在真是覺得火大,曲臨江和季長清處於生死邊緣,他竟然還站在一邊說風涼話。奔堯滿臉敵意的怒瞪著他,沉聲道:“如果你不是來趁人之危的,就請你閉上嘴,不要妨礙我。”


  “好啊,”黑衣人竟然十分配合,轉身往回走,口中一邊淡淡道:“你盡管給他輸內力吧,我看他待會兒怎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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