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落水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她現在這個年紀,還不著急考慮這些事。
她還小呢。
“好了,量好了,冬天用著幾種料子應該就夠了,讓嬤嬤帶你出去玩兒吧。”鄭氏收起最後一塊布料,好不容易老來得女,就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女兒的衣服量完了,就該兒子們的了。
大兒子去年的衣服還能穿,今年再備兩身就好了。兩個雙胞胎兒子,個子長得也是飛快,還有五皇子宇文慎,玉姨娘所生的庶女秦雅,還有秦霜,秦文守。
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家裏就是孩子堆,一群小孩子花銷也不少,她有的忙的了。
將軍府種著不少的銀杏樹,還有楓樹,金燦燦的,紅彤彤的十分好看。
嬤嬤帶著秦婉悅來到樹下撿樹葉子,秋天到了,很多馬齒莧都已經焉了,在民間,很多買不起藥的窮人,一般都認識幾種藥,在生病的時候,自己采點馬齒莧清熱解毒,散血消腫用,和黃連,木香配伍,還能治拉肚子。
可在富人家看來,就是普通的雜草。
“悅姐兒你看,這片葉子好看嗎?”嬤嬤撿起一片通紅的楓樹葉,還有黃色的銀杏葉,“你看紅色的叫楓樹葉,黃的是銀杏葉,像不像一把小扇子。”
對於她一個穿越之魂,自然認識這些東西,還是跟著嬤嬤讀了一遍,奶聲奶氣的學著,“楓樹葉,銀杏葉。”
“對,悅姐兒真聰明,說一遍就會。”
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隻黃色的狗,看著不咬人,嬤嬤怕它嚇著秦婉悅,就拿起樹枝趕著狗。
“嬤嬤,我想給娘摘朵花。”
“去吧。”
整個園子,就水池邊上還長著一朵粉色的月季,長在水池壁上。
她夠了半天都沒有夠到,正在苦惱之際,秦文軒從橋那邊下來。
“二哥哥,幫我摘朵花,我要送給娘!”秦婉悅衝著那身影喊道,可能因為風大,他都沒有聽見,秦婉悅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才聽見。
乍一看,秦婉悅站在水池邊上,周圍都沒有個人守著,秦文軒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跑過去,可是已經晚了。
刮了陣風過來,秦婉悅一個重心不穩,加上地麵不平,一下子掉下去,“二哥哥!”
“悅姐兒!”
晚秋快入冬了,水池裏麵特別冰,刺骨的寒冷迅速奪走她身上的溫度,冷得她打顫,接連的嗆了幾口水,嗓子疼得厲害。
完了完了,不會就這麽掛了吧!
秦文軒不會遊泳,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思考就跳下去,將她抱在懷裏,慌忙之中也喝了不少水。
“悅姐兒,你去哪兒了?”嬤嬤把狗趕走回來就不見人影,那邊就是水池,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她慌忙的跑過去,看見在水裏撲騰的兩人,魂都快嚇飛了,聲音都變了調:“來人呐!嫡小姐落水了,快來人了呀!”
鄭氏正在收拾衣裳,下人猛的推開門進來,把她嚇一跳,剛要嗬斥,下人大口喘著氣,“夫人,不好了,嫡小姐和少爺落水裏麵了!”
“什麽?”鄭氏一下變了臉色,抓著下人的都手都在抖,“你說什麽?悅姐兒怎麽了?”
“嫡,嫡小姐落水裏了,您快看看吧。”
鄭氏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倒去,下人也被嚇得不輕,“夫人,你怎麽了?來人啊,夫人暈倒了!”
鄭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猛的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眼神空洞
“夫人,你醒了?”貼身嬤嬤素芬上去,用浸濕的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
“素芬,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悅姐兒掉水裏麵了,一個勁的喊著娘”想想那一幕,現在還覺得後怕。
素芬看著她,似有不忍,“夫人,您沒做夢,嫡小姐和二少爺一起掉水裏麵了,還在都還沒醒過來,老爺子他們都在小姐房中。”
竟是真的!她的姐兒!
鄭氏感覺周遭的溫度都被抽走,猛的掀開被子,外衣也顧不得穿就往秦婉悅的房中跑。
一路上燈火通明。
鄭氏從來沒覺得這一路上這麽漫長,秦婉悅的院子裏站著很多人,鄭氏都沒看,徑直跑進屋裏。
由於是背對著,秦騰飛感覺身後飄過一陣風,素芬提著鞋子緊跟其後,“夫人!”
他夫人醒了?
秦婉悅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牙關緊閉,小臉燒的通紅。
這一幕,讓鄭氏直接崩潰,哭出聲來:“悅姐兒…你睜開眼看看娘!”差點就要摔倒在床前。
秦文博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才發現他娘沒穿鞋子就跑過來,趕忙安慰道:“娘,悅姐兒掉水裏,江太醫說寒氣入體,已經喂了藥,等燒退了就安全了,別擔心,姐兒會沒事的。”
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鄭氏哽咽道:“怎麽能不擔心,我就這一個女兒…”
回過神來,才道:“軒哥兒呢?怎麽樣了?”
“軒哥兒身體硬朗沒事,喝了薑湯睡下了。”
一旁的秦嘯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原本還很生氣為人母為人父,連個孩子都看不好,見鄭氏發髻淩亂,鞋子都不穿赤著腳,想來是剛醒就跑過來,語氣不禁放軟幾分,“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在姐兒麵前哭,多喪氣,趕緊回去收拾好再回來。”
“爹…”鄭氏淚眼婆娑的看著秦嘯天,她想在這裏陪著悅姐兒,直到她醒來。
“快回去,你是孩子們的母親,不能姐兒還沒好,你就把自己弄病了,到時候太醫還得分神給你看病。”秦嘯天虎著一張臉。
一段話將她欲說出口的話堵回去,素芬連忙上前給她穿上鞋子。
鄭氏道:“謝爹在這裏守著悅姐兒,兒媳馬上回來。”
“這是什麽話!”
鄭氏連走路都覺得沒力氣,由素芬扶著回去,剛才跑的太急,現在才後知後覺頭暈目眩。
在外院裏,她看到跪在地上照顧秦婉悅的嬤嬤。
見到失魂落魄的鄭氏,嬤嬤狠狠的磕了幾個頭,額頭一片血肉模糊,也不哀求:“夫人,奴婢該死,沒盡到責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鄭氏沒理會,繞過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