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鹿柴
“你這小丫頭好大的口氣,我們今日要是非是不讓呢!”對方冷冷一笑,沒將青青放在眼裏。
秦婉悅皺了皺眉,伸手掀開轎簾一角,道路便已經開始有人群圍著,似乎打算看熱鬧,若是繼續這樣僵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決這件事。
吐了口氣,罷了罷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秦婉悅這般想著,正要喊青青,不想抬眸正對上對麵轎子也將簾子掀開。
什麽叫不是冤家不聚頭秦婉悅這下算是知道了。
鄭念晴見是秦婉悅也是一愣,隨後怨毒的眸光朝她發射過來,好似他們是仇人一般,若是眼神能化作利刃的話,秦婉悅絲毫不懷疑自己此時已經千瘡百孔了。
“原來是表姐啊,既然是這樣的話,都是一家人也沒什麽好爭搶的了,妹妹讓讓你便是了。”秦婉悅嗬嗬一笑,對著青青說了句話青青便讓轎夫抬著轎子往邊上靠了靠。
鄭念晴依舊拿眼神剮著秦婉悅,凶神惡煞的模樣幾乎要把她直接吃了。
秦婉悅送手坐回到轎子裏。
她心裏清楚為何鄭念晴會這般怨恨她。
鄭念婉走了,但是鄭家與丞相家的婚約不能隨便取消,鄭家便將鄭念晴送了過去,要知道,與鄭家聯姻的這個男子可是出了名的風流,哪個女人願意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而在鄭念晴想來,若不是當初秦婉悅隨口的一句話,她也不至於代替自己姐姐嫁過去。
說白了就是現在鄭念晴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所以將心裏所有的不滿都推到秦婉悅身上而已。
聯姻無法取消,怎麽可能隻是因為秦婉悅的一句話呢。
鄭念晴與秦婉悅擦肩而過,隻見她嘴唇緊緊抿著,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若是此時她手上有一把匕首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秦婉悅刺過來。
兩頂轎子距離越拉越遠,青青回頭看了一眼,“小姐,表小姐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能把人吃了一樣。”
要是可以,她絕對會把她一口吞了。
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般,鄭念婉也不可能與丈夫合離,要知道,合離的女人,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過錯還是夫家的過錯,都會被人非議,並且沒人願意娶一個合離的女人。
鄭念晴的這輩子算是毀了。
“走吧。”秦婉悅說不出有多感慨。
……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又過了三年。
秦婉悅拔高了不少,原本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此時也變得細長,柳葉彎眉,櫻桃小嘴,皮膚細嫩,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一般。
因為性格活躍,與別家女子不同,反倒是讓不少男子心生歡喜。
但是因為八歲那年太子向皇帝求了賜婚聖旨,雖然這件事並未成功,但是不知道哪個多嘴的傳揚出去,城中那些富家公子就算對秦婉悅有意也不敢表露出來,畢竟誰也不敢和太子搶女人。
這件事對秦家來說是一個麻煩事,可對秦婉悅來說卻是因禍得福。
她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也接受不了小小年紀就要嫁人這件事,既然沒人敢求娶,她樂得輕鬆。
書院內,秦婉悅拿著小紙團朝陳景爍扔了過去,準頭不錯,直接砸在陳景爍腦袋上,力度不大但是也會有感覺。
陳景爍轉頭看她,嘴角微勾,眼裏帶著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寵溺。
楊清容手中拿著書,一手背在身後嘴裏念念有詞,轉身見秦婉悅正在對陳景爍做鬼臉,眉頭一皺,手指在她桌麵上敲了敲,“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解答一下。”
秦婉悅僵硬的笑了笑,剛才她完全沒聽,連是那句話都不知道,更別說讓她解釋意思了。
視線求助的看向敏公主,她也是一臉茫然。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正在秦婉悅無奈感慨之時,陳景爍好聽的聲音響起,“夫子,由我來替悅兒解答如何?”
“空寂的山中看不見人影,隻是偶爾聽到來自林中的說話聲。落日的餘暉反照射入林海深處,又透過密林映照在幽暗的青苔上。”忽然,搶在陳景爍之前有人將詩句釋義說了出來。
原來是《鹿柴》。
秦婉悅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看見的是一雙冰冷冷的眼睛,眼底帶著不悅,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她不閃不避。
“很好!”楊清容對宇文慎的解釋十分滿意,也就沒再為難秦婉悅。
陳景爍淺笑拱手,換來的卻是宇文慎的無視。
課間休息。
宇文敏跑到宇文慎身邊,“五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某人不認真聽課之前。”他淡淡瞟了秦婉悅一眼,這某人指的自然是她了。
秦婉悅撇撇嘴不理他。
“五皇子學識淵博,景爍自愧不如。”陳景爍友好開口,麵對宇文慎不冷不熱的態度也不介意。
“嘁,德行!”秦婉悅見他這般傲慢冷嗤一聲,隨後拉著陳景爍的袖子就要去湖邊涼亭坐坐,腳步還沒邁開,宇文慎的聲音再次響起。
雖然也是冰冷冷,可相比之前溫度再次下降了好幾度。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喜歡?你管的著?”秦婉悅不服氣回嘴。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與宇文慎就變成了這般情況,以前小時候她還會甜甜的喚他一聲慎哥哥,可現在卻連最基本的稱呼都沒有了。
偶爾迫於秦家長輩壓力才勉強叫他一聲五皇子。
疏離的好似他們從來沒認識過。
宇文慎視線低垂,一絲落寞自眼底劃過,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秦婉悅拉著陳景爍坐在涼亭內,還未開口,便見宇文慎雙手背在身後也慢悠悠晃蕩過來。
“你來幹什麽。”秦婉悅問道。
“過來看著你。”他也不隱瞞自己跟過來的目的,直白的反而讓秦婉悅不知該怎麽接話。
陳景爍溫和笑笑,“五皇子對悅兒當真關心。”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婉悅頓時便尷尬了,坐在石凳上就好像屁股上抹了油一樣,怎麽坐都不是,但是若是忽然起身,卻又好像心虛一般,最後隻能低低開口,“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