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麵對
玉姨娘在府上一直都是恪守本分的存在，她記著鄭氏對她的恩情，若不是鄭氏將她提為姨娘，恐怕她與秦雅在府中會受人欺淩，因為她沒有身份地位，就相當於秦雅沒有身份地位，這樣的兩個人，就算丫鬟們不敢動她們，之前的柳姨娘也不會讓她們太好過。
而現在，柳姨娘雖然已經被趕出去了，可鄭氏的恩情，她還是牢牢記著。
“給我！”玉姨娘第一次這般嚴肅的與女兒說話。
麵色陰沉，兩邊嘴角平平，不見一絲一毫望日的溫婉。
“娘，我……”
“啪——”
秦雅不敢相信，一直溫柔的玉姨娘，竟然這次二話不說給了她一記耳光。
火燒火燎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秦雅的臉一直側著，一動不動，眼中淚水漸漸凝聚，可也是一直徘徊的眼眶中，久久不落下來。
玉姨娘咬著唇，將心疼壓抑，“我說過多少次，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屬於我們的就不該妄想！”
就如同她與秦騰起。
他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怕她為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
玉姨娘眼底帶著淡淡的哀傷。
“娘，我不奢求什麽，隻要以後悅姐兒出嫁，能讓我跟隨左右，哪怕做個丫鬟都行，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秦雅繼承了玉姨娘軟糯的性格，自小也被娘親言傳身教，遇事不能強出頭，不和別人爭搶，所以現在她就算意識到自己對陳景爍有感情，也不敢表露太多。
“閉嘴！以後這話不能再說，若是別人聽了，傳到了夫人耳中，我們豈不是變成了忘恩負義之人！”玉姨娘怒斥。
秦雅咬著唇不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玉姨娘的臉色才緩和過來，不管怎麽樣，秦雅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說不心疼怎麽可能。
可她不願秦雅走自己的老路。
富貴人家的小妾並不是那麽好當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到時候怎麽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倒不如一開始便找一個普通人家，男耕女織，日子過得雖然平淡，但也愜意。
“雅兒，不是娘不心疼你，隻是咱們得身份，容不得你這般。”玉姨娘語重心長的拉著秦雅的手說道。
秦雅也不是秦連那種自命清高的人，隻是遇到了心儀的男子卻不能擁有，總是會難過的。
沉默了好久，她才低低開口，“娘，孩兒知道。”
“嗯，知道就好，這東西以後萬萬不能被人看到，否則後果很嚴重。”
“嗯，女兒會藏好的。”
既然無法在一起，那麽這個荷包就留下作為一個紀念吧。
玉姨娘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荷包毀了，可是見秦雅現在這般模樣，最終還是於心不忍。
留著便留著吧。
“娘，孩兒先回房了。”秦雅緊緊抓著荷包低聲道。
“嗯。”
秦雅轉身的瞬間，淚水一下就落了下來，肩膀微微的顫抖，是她在忍著心痛的感覺。
過了幾日，陳景爍約了秦婉悅出門遊湖，敏公主近日被關在宮中出不來，據說是因為隨著年紀的增長，也差不多到了議親的年紀，但她現在卻依舊跟小孩子一般喜歡玩鬧，一點兒女孩子該有的樣子都沒有，所以現在皇上特意吩咐了嬤嬤，看著她學規矩。
秦婉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心虛。
這些年她和宇文敏一起，不是逃課就是爬樹下河，的確與深閨大小姐幾個字沾不上一毛錢關係。
既然宇文敏出不來，秦婉悅單獨與陳景爍出去影響不好，便想到了好些日子沒出院子的秦雅。
自她回來之後，已經好久沒見到秦雅了，聽下人說她晚上受了風寒，一直沒好。
“雅姐姐，雅姐姐你在嗎？”人還未到，聲音便先傳來。
她忽然意識到陳景爍還跟在自己身後，瞬間覺得尷尬，聲音也是戛然而止。
回頭見陳景爍正含笑看著自己，她扯了扯嘴角，也回了一個尷尬的笑。
“悅姐兒來了？”玉姨娘聽見動靜忙出來，看見秦婉悅與她身後的陳景爍，表情微微變化，不過很快就恢複。
“玉姨娘，雅姐姐身子好些了嗎？”秦婉悅關心問道。
“好些了，多謝悅姐兒關心。”玉姨娘低聲道，餘光看了看陳景爍，心裏計較這什麽。
“今日我要與陳公子一同遊湖，想叫雅姐姐一同去。”秦婉悅說明了來意。
換做之前，玉姨娘定是滿口答應下來，但是這一次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悅姐兒，不是姨娘不讓雅兒出去，隻是她現在寒氣未去，怕感染了悅姐兒就不好了。”玉姨娘為難道。
秦婉悅毫不介意，“哪有姨娘你說的那麽弱，我從小頑皮也是出了名的，身子比一般女子好多了，沒事兒的。”
“這……”
“娘，我沒事兒，身體已經好多了。”秦雅不知何時出來，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精神好像還不錯。
“雅兒……”
“娘，我自己的事兒自己清楚。”秦雅看著母親說道。
玉姨娘猶豫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一直讓她待在房裏也不是回事兒，有些事總該麵對的。
“那好吧，記得多照顧著悅姐兒，知道嗎？”
“姨娘，都是一家人，什麽照顧不照顧的。”秦婉悅挽著秦雅的手。
玉姨娘會心一笑，“一家人”三個字讓她心裏一暖。
秦婉悅讓青青準備了轎子，三人一同從將軍府出發，朝湖邊而去。
直到看不見身影，玉姨娘才轉身回房。
剛抬腳，便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疑惑轉身，鄭氏正朝她走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秦雅的心思而心虛，玉姨娘竟然都不敢看著鄭氏，心跳也隨著她的走進越跳越快。
“夫人。”待走到麵前，她輕輕喚了一聲，不再說話。
“怎麽在屋外站著呢？你身子本就不大好，快快回屋。”鄭氏催促道。
這樣一番關心的話，讓玉姨娘的心放下不少。
跟在鄭氏身後回了屋，命下人將最好的茶葉拿上來，又端出了自己剛做好的糕點，放在鄭氏右手手側，“夫人，我這兒也沒什麽好吃的，這是我剛剛做的，您嚐嚐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