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猶歌舞
一路無言,一行人緩緩的到了祥龍宮裏。
宮殿外,數千禦林軍守在那裏,手持弓箭蓄勢待發,仿佛若有一人發生異動,立馬就會直接被射成刺蝟。
宇文慎不動聲色的暼了一眼,守衛比自己離開之前更加嚴了,也增加了許多人。
若這些人,每一個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那的確是一件很好很樂觀的事。但若有人心生歹念,這也讓人防不勝防。
宇文慎也不及思索些什麽,快速的收斂了臉上的神色。
柳太醫從裏麵匆匆的跑了出來,看向宇文慎,看到他安然無恙之時,才忍不住鬆了一口冷氣。
“老臣見過四皇子,五皇子!”
他收斂好臉上的神色恭敬的行禮。
“柳太醫不必多禮,不知父皇現如今情況如何了?”
宇文野的視線一直看向宮殿裏,自從出事,他還從未見去過,看過他的情況。
柳太醫歎了一口氣:“皇上如今情況是穩定了,可一直遲遲沒醒,老臣愚鈍,實在查不出是何緣故,若秦小姐在此,恐怕能看出一二。”
柳太醫話落,在場的眾人誰也沒有接話。
其他幾位大臣也紛紛從一旁的屋子裏走了出來,快速的走向宇文慎和宇文野。
為首的秦騰起和司馬老將軍直接走到宇文慎的身邊,就連視線也沒有在宇文野身上停留,直接焦急的問道:“悅兒如今如何了?”
“兩位放心好了,悅兒已經醒過來,隻是身體依然有些虛弱。”
“既然她已經醒來了,那還等什麽,直接關起來。”
“就是,就是,居然敢欺君,這是重罪,必須嚴懲不貸……”
宇文慎話落,身後就傳來幾位大臣義憤填膺的聲音。
秦騰起冷哼一聲,直接看向剛剛說話的幾人。
“本將軍之前怎麽不見你們有這般大的能力?”
“既然有如此大的能力,敵軍來犯時,怎麽不上陣殺敵?隻會在這後方,耍耍嘴皮子,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你……”
幾人被秦騰起說的臉紅脖子粗,很想懟回去,可一方麵他說的是事實,另一方麵,秦騰起那暴脾氣和身上的氣勢,直接就鎮住了他們。
“你什麽你?”
“沒有能力就閉嘴!”
“我家悅兒,上陣殺敵,身處困境,九死一生時,你們在哪裏?你們在幹什麽?”
隨著秦騰起的聲音,眾人低垂著腦袋,鴉雀無聲。
“嗯?怎麽不說話了?”
“那好,本將軍替你們說。”
“當我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奮力殺敵時,你們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我們出生入死時,你們隻會站在朝堂上,耍耍你們的嘴皮子,一副大義凜然的嘴臉。”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現如今,南疆退敗了,你們就想卸磨殺驢,想要把保家衛國的人除去,你們的良心呢?”
秦騰起中氣十足,聲音極大。
每一聲,敲打在眾人的心上。
一些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和秦騰起對視。
他說的是實話。
他們的安寧,的確是他們用血換來的。
“可、可你們欺君?”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嗬,你是皇上?你能替皇上做決定?”
“下官自然不敢!”
那大臣一聽,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驚恐萬分,不停地磕著響頭。
無人理會,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秦騰起說的不錯,就算秦婉悅欺君又如何?這件事,他們不能妄自做主,就直接把秦婉悅關起來,一切都還得等到皇上醒過來再說。
秦騰起冰冷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勞資今日把話放在這了,誰要是敢打悅兒的主意,勞資必定鐵騎踏破他的府邸,滅之!”
“在加老朽一個!”
隨著秦騰起話落,一旁的司馬老將軍也緩緩開口,直接站在了宇文慎的身邊。
宇文慎低聲笑了笑:“嶽父,司馬老將軍,悅兒是我的娘子,我必定會護她一世周全,許她一世長寧。”
“怎會任由世人辱隻罵之?”
“五弟和秦小姐還真是情深似海,讓為兄好生羨慕。”
宇文野不冷不淡的說完之後,直接推著輪椅走向了宮殿裏。
眾人看著輪椅上的宇文野,一些大臣有些惋惜。
明明是一個驚才豔豔的男子,突然就半身不遂了,當他們得知消息的時候,還震驚了許久。
可太醫明夫在府邸裏進進出出,也沒有治好他的腿,到後麵,他們也不得不接受名滿天下的四皇子成了殘廢。
原因不詳!
隻能說造物弄人!
眾人收斂好眼底的神色,畢恭畢敬的跟了上去。
屋子裏寂靜無聲,太醫們立馬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宇文野緩緩的推著輪椅走向床邊,暼了一眼一旁的雪貴妃,緩緩開口:“辛苦雪貴妃了!”
雪貴妃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靜靜地坐在一旁。
眾人低頭看去,看著床上的皇上。
胸脯上裹著繃帶,麵色微微有些蒼白,呼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默默的站在一旁。
“父皇幾時能醒?”
宇文野視線掃向一旁的太醫,太醫低垂的腦袋更低了,微微搖了搖頭:“下官也不是十分清醒。”
“按理說,皇上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也沒有其他症狀,應該要醒了,可一直遲遲未醒。”
“這會不會是中毒了?”
一名大臣直接驚呼出聲。
“我等也仔細的檢查過了,可實在診斷不出皇上是否中毒。”
太醫話落,眾人臉色更沉了,這事,處處透露著一絲的詭異。
眾人也意識到,這件事的不簡單,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宇文野收回自己的視線:“還望各位太醫盡快!”說完,就直接推著輪椅離開了。
殘陽西照,拉長了他的身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後,眾人才看向一旁的宇文慎,在場的,除了剛剛被秦騰起怒罵的幾人之外,都是宇文慎這一邊又或者是中立的人。
這一切的矛頭,全部指向了宇文慎,讓他們有些擔憂。
宇文慎微微搖了搖頭:“無事,現如今,最重要的是父皇的安全,張大人,辛苦你了,你多注意一點。”說完,伸手拍了拍張大人的肩膀。
張大人眸光閃了閃,立馬雙手抱拳恭敬道:“保護皇上是臣的職責,必定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