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不覺得可恥嗎？
第481章 不覺得可恥嗎？
林倩倩一怔，疑惑地皺起眉，自言自語：「這麼晚，誰會過來？」
若是認識和熟悉的人，肯定會打電話，或者摁門鈴了。
「我去看看。」林倩倩說著就走出了客廳。
劉博幫她打開院大門，路燈下，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外面，光看車身，林倩倩看不出是誰的，窗戶關著，她無法看清裡面的人。
繞到車前，她才看到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的臉型她太熟悉，就算她戴著一副墨鏡，周身都縈繞著陰霾。
她冷笑，唇角掛著鄙夷，冷冷地睇了裡面的女人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
封雅迅速開了車門，跨步上前攔在了林倩倩面前，脫下墨鏡，她頭髮一甩，面無表情地望著林倩倩：
「讓我見他一面，我有話說。」
林倩倩目含冰霜，冷笑：「現在來糾纏他，你不覺得可恥嗎？」
封雅一滯，眸孔縮了再縮，吸了口氣，她忍受住林倩倩對她的不屑，拔高音量恨恨地說：
「我不是來糾纏，我是來……是來道歉的！」
「道歉？呵呵……」林倩倩依然冷笑，推開她，「用不著！」
她又朝大門走，封雅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咬著牙很生氣地說：
「臭女人，別以為你自己很乾凈，嫁給了季天磊就了不起！要不是我放開了他，還有你的今天嗎？」
驕傲被林倩倩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踩在地底下，真的讓封雅惱怒了。
「我不幹凈？」
她的話像一根刺扎到了林倩倩的心窩，她瞪著慢慢泛紅的眼睛，憤然道，
「封雅，我告訴你，就算我的身子臟過，可我的心卻乾淨清透，我對我丈夫的愛純結無比，自從我愛上他，我什麼都是乾淨的！可你呢？你還配跟我講干不幹凈嗎？」
封雅被她說得後退一步，眸光在她身上掃視著，真沒看出來，這女人跟以前的那個怯生生，悶聲不響的黃毛丫頭不一樣了。
原以為那天街上遇到，她只是戒備她才那麼厲害，而現在聽了她的這席話，她才明白，現在的林倩倩早已不同往日。
她已從青澀走向了成熟，成了一個知性，睿智的女人。
看來，她不能對她再輕視無理。
「好好，那麼……」
封雅語氣軟了，斂了倨傲的神情，帶著一絲祈盼說，「什麼都過去了，季夫人，我們不談，但今晚我過來，真的想跟你丈夫說清楚一件事的。」
「沒必要！」林倩倩態度毅然堅決。
「難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封雅奇怪了，自己已經退了一步，放低了態度，為什麼她還這樣？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只知道，你與我丈夫早已離婚了，現在沒必要跟他來說什麼。」
她說完要走，封雅又拖住了她，語氣懇切：「季夫人，我對你用了尊稱，就想讓你明白，我不會再在感情上糾纏你丈夫，但是，我有一件事我不能讓你們都誤解我，我不想讓你丈夫恨我一輩子。」
林倩倩慢慢轉過頭，冷冷地盯著她的臉說：「我告訴你，他不會恨你！」
封雅一頓，隱在暗影中的臉有些蒼白……
是啊，自己竟然還想著季天磊會恨自己？
沒有了愛，讓一個男人恨，不也是貪戀他能記著自己嗎？
既然要貪戀他的「恨」，又何必來解釋？想證實他是不是真的恨自己嗎？
答案有了，他夫人那麼明確肯定地告訴自己——
他不會恨！
封雅的手緩緩鬆開，林倩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大步走進了院子，一直站在門邊的劉博同樣丟給封雅一記冷漠，很快關上了大門。
聽到大門「咣」的一聲響，封雅才心裡一顫，慢慢轉過身，盯著透出一絲光線的門縫，眼底的惆悵濃郁得快要溢出眼眶。
她今晚猶豫了這麼久，她徘徊了這麼久，終於把車開到這裡，只想跟季天磊說：
「我沒有參與我哥哥的計劃，我沒有想過要你們破產，我真的沒有！」
到了環海，她才知道，季氏集團已成了米思蝶的，只是米思蝶依然讓季崢輝管理經營，且讓季家佔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她成了季家的「救世主」。
而她封雅則成了季家人最最憎恨的女人！
她了解了所有情況之後，大罵了封力新，說他欺騙自己！
可封力新卻說：「你不是默認的嗎？你不是很恨季天磊嗎？為什麼現在要後悔！」
是的，她恨過，真的恨！
可他也夠可憐了，為什麼在他殘疾之後再捅上他一刀，如果沒有米家姐妹，或許他已不在世了吧？
他季天磊是自己除了聶宇霆之外，真正愛過的男人，她怎麼能讓他在痛恨之餘，把她看成是卑鄙無恥的蛇蠍女人？
她寧肯讓他恨自己無情無義地拋下了他。
「嘎吱……」
一輛計程車忽而停下，封力新下了車，計程車倒退，轉彎離開。
封雅靠在門柱上，抬眼淡淡地睇著他走進，封力新掏出煙，慢吞吞地點上，然後懶散地站在她跟前。
「你還要不要自尊了？」他問。
可她不說話，橙黃的燈光下，眼裡爍著怨恨的光。
封力新吸了兩口煙，無奈地笑了笑：「是我錯了，快跟我回去吧，不要在這兒惹人家笑話。」
「笑話？哥，我們早被人笑話了，你還怕這一點？」
封雅終於開了口，嘴角噙著悲愁的笑意，凄然然的哽咽，「我恨他不愛我，所以在他殘廢后，我扔下了他，可我……可我並不想他一無所有，走投無路的。」
封力新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妹妹，你讓哥怎麼說你好？你所有的不幸全是季天磊造成的……真是的，你們女人怎麼到頭來就是心軟？」
「我不恨他。」封雅抽了一下鼻子。
「沒出息！」封力新猛吸兩口煙，然後扔下煙蒂，狠狠地踩了幾腳。
「他要去M國了……」
封力新一頓，抬起頭來，蹙緊了眉頭：「誰告訴你的？」
他真懷疑封雅這次來環海純粹是來找季天磊的。
一年前，她找了個外國老男人，起先還好，可後來天天打架……
那男人是不是把她打得頭殘了？哪有女人回頭還來找前夫的？
真是腦不靈清，這個前夫本來就不愛她！
要不是他當年威脅，他怎麼會娶她呢？而她又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拋棄了他，這不是更讓他看不起她嗎？
她還涎著臉過來，封力新對這個妹妹真的無語透了。
「你以為你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了？這個環海市裡，到處有我的朋友。」封雅瞪了他一眼。
「那你想怎麼樣？」封力新苦惱地問。
「不想怎麼樣，只想告訴他，害他們季家的事……我沒有參與。」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表情極為委屈。
「好好，我清楚了。」
封力新拉起她的手，把她塞進了小車，坐進駕駛座，他又繼續哄她，「今晚季天磊的手機打不通，我哪天找個機會單獨告訴他，以前的事都是我乾的，與你無關，OK？」
封雅聽了閉上了眼睛，良久，她才喃喃出聲：「給我買張機票，明天我要回家。」
「好。」封力新巴不得她不要呆在這，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也要去M國。」
「嘎……」正在開車的封力新猛地剎車，瞪大了眼睛，很氣憤地斥道，「你瘋了？」
封雅的身子搖晃了兩下后，又閉上眼靠到椅背上，削薄的唇揚上一抹苦澀的弧度：「只是想去有他的地方，別無他意。」
封力新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重新啟動車子，又側過頭看她一眼，低聲告誡：
「去M國可以，但別去找他……已經沒意思了，他現在非常愛這個跟米雪莉差不多家庭背景的女人，感覺他就像找到了第二個米雪莉，所以，他會很珍惜了，你別去自討恥辱，你還很年青，又漂亮，好好再找一個吧。」
「……」封雅身子側轉，面對車窗，她微微睜開眼睛。
一盞盞路燈飛速掠過窗玻璃，紅點閃閃，滑過她眼角的一顆晶瑩。
……
臨海灣別墅，米思蝶把收拾好的一個拉杆小皮箱拎下了樓，剛剛練完功進屋的聶祈盼忙跑到她跟前。
「媽媽，你要去哪裡？」
「去滬市，四五天就回來。」米思蝶摸摸他的頭，微笑著說。
「是不是趕在我開學前回來？」
「當然啊，媽媽要親自送你去學校。」米思蝶把皮箱放好，俯下身子抹了一下他的額頭，「這幾天在家好好帶弟弟，沒事不要跑出去曬太陽。」
聶祈盼點點頭，又看了看樓梯問：「爸爸呢？」
「爸爸昨天加班很遲回來，我讓他再睡會，媽媽是下午的飛機，到時候爸爸會去送我。」
米思蝶邊說邊朝餐廳走，聶祈盼跟上。
「媽媽，下午我也去機場送你吧。」
「不用了，你與弟弟在家。」
「可黃嫂和韋師傅都不在呢，就我們倆人啊。」
米思蝶恍然地停下腳步，是啊，這兩天黃嫂請假呢，明天才回來，而韋一峰因為老婆生孩子，已回家一個月了……
要不然，請白小玫或姐姐幫忙照看一下他們？
「媽媽！」正思忖著，門口又響起了聶明睿甜潤的叫喚，小腳步清脆地傳過來，米思蝶望過去，看到了小兒子身後的教練鄭濤。
他體格健壯，人又高大，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此時的他穿著一件白背心，脖子上掛著白巾，雖然汗流滿面，可深邃的五官更讓人覺得俊朗陽剛。
「鄭教練，你辛苦了。」
米思蝶有禮貌地招了聲，側過頭對大兒子說，「盼盼，快拿飲料給叔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