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哲龍抬頭,停止了進食,“見笑了,中午沒吃飽。”
櫻璃亦放下了調羹,看向了周賓,頰畔忽綻了一朵笑容,如千樹萬樹梨花開,誇張的豔麗,令人來不及看清楚就迷了眼睛。
“你們的廚子挺好的,菜的口味也不錯。隻不過,吃飯,要講究心情,要看跟什麽人一起吃,跟朋友同桌吃飯食欲就是好,吃嘛嘛香、喝嘛嘛甜;麵對看的不順眼的人呢,就什麽都吃不下了。”
黃哲龍心中暗笑,被她拿來擋刀子了。
周賓翻了個白眼兒,徹底無語,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再針對他了,非禮她的人是齊立浩,又不是他周賓,老盯著他不放有什麽用。
這時,周賓的手機裏來了一條短信,他看完了之後就站起身,“我的車洗好了,助理已經在樓下等我了,告辭了,你們慢用。”
黃哲龍起身讓坐在裏側的周賓走出去,並客氣的把人送到門口,“慢走。”
劉莉莉蹙了蹙細眉,難掩失落,聽周賓的話,沒有順路捎她的意思。
若是沒有礙眼的一男一女在這裏,她就好意思開口讓周賓送她一程,現在兩盞高瓦數大燈泡在場,這些話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口的,萬一被人拒絕了多沒麵子呀。
她隻好賠著笑臉,貼心的叮嚀道,“路上小心點兒。”
櫻璃頭也不回,揚聲道,“拜拜,不送。”
周賓走了之後,黃哲龍和櫻璃的午餐也解決差不多了,一邊飲著餐後的半價果汁,一邊閑聊了起來。
“櫻小姐,八月份我們公司店慶,想邀請一些明星來走秀,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價格方麵都可以慢慢談。”
“是一場,還是好幾場?”
“一共就半天的時間。”
貝齒輕咬了咬吸管,櫻璃笑的燦爛明麗,“你約得這麽早,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我得回去確認一下檔期,就這幾天給你答複。”
一旁靜坐著,被冷落了許久的劉莉莉,忽然開了口,“我想八月份我也有空……”
黃哲龍不是說邀請“一些”明星嗎,這樣的好機會,劉莉莉也不想錯過。
黃哲龍微微一怔,如果他沒有邀請櫻璃的話倒是好說,劉莉莉的名氣也是足夠響亮的。
可是現在這兩個女孩子明顯不對盤,櫻璃已經答應在先了,再把劉莉莉拉進來,貌似不太好吧?
正在他躊躇不決,不知道如何接話時,櫻璃掃了一眼擱在桌台上的手機,低聲呼道,“呀,都快三點了,我要趕緊回公司了,黃總,您繼續陪劉小姐聊著……”
她是個何等剔透的人精,不想因為私人恩怨,影響了黃哲龍在公事上的判決,還不如回避一下呢。
誰料,這恰好替黃哲龍解決了難題,順著話茬說道,“你不是沒開車嗎,我送你。”
“也好,又給你添麻煩了。”
於是,櫻璃和黃哲龍雙雙離去。
留下了一臉不甘心的劉莉莉,獨自坐在包間裏生悶氣。
黃哲龍走到收銀台前,打算買單,卻被告知周賓已經買過單了,隻好作罷。
司機開著A6送櫻璃去星科影業大廈,黃哲龍在後座陪著美人兒,禮貌十足的周全,一米八高的維尼熊玩偶,則塞在了副駕座椅上。
他猶豫了半晌,開口道,“你跟劉莉莉好像……”不合?咽下了太過直接的兩個字,改口為,“不大對勁?”
櫻璃抓起了來的路上,喝了半瓶的礦泉水,擰開了蓋子,對著柔唇潤了潤,別有深意的說道:
“說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對夫妻,丈夫人很粗魯,對妻子也不好,常年都是非打即罵。他們的三個兒子,就在這種畸形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大兒子覺得媽媽太可憐了,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他結婚了,一定要把妻子當成寶貝來寵愛,舍不得動妻子的一根手指頭。
“二兒子悲觀的認為,婚姻實在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要結婚,寧可一個人孤獨到老。
“三兒子的想法更是不同,他想,原來男人還可以這樣打女人呀,等他結婚了,老婆不聽話,也這麽教訓才好。”
他問的是兩個女孩子是否不合,她答非所問的講述了一個寓言故事,莫非是指劉莉莉人品不良?
“你的意思是……”
櫻璃小臉兒上笑容凝結,布滿了濃濃的正義之色,“一樣是逆境中成長,有的人積極健康,有的人就長歪了,所以,人的際遇和性格,怨不得環境。”
黃哲龍會意的一笑,“你說她長歪了?”
凝望著身側的美人兒,周身上下都散發浩然的正氣,如冰雪般高潔,如山泉般凜冽,為她的美貌平添了幾分聖潔,他竟是有些移不開眼睛了。
她輕輕一笑,“嗬嗬,故事罷了,聽聽笑笑就算了。”
說到長歪了的人,不僅僅是劉莉莉一個。
如今的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歪瓜裂棗,隻是有些歪瓜裂棗壞得太明顯了,一眼就看出長歪了。
而有一些果子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隻要會做戲、會做人,照樣贏得滿堂喝彩。
手機忽然振動了,櫻璃拿起來看,是新郵件提醒。
纖長素指劃拉著,打開郵箱粗粗瀏覽了一遍,是司空雲翔發來的,虹宇冠集團的股東、高層們的資料。
這麽快就查好了,舅父的效率挺高的嘛。
平宇購物中心門口,周賓一進了副駕位,就問身畔的助理兼心腹,“小於,查好了嗎?”
小於一邊啟動了汽車,一邊滴水不漏的陳述道:
“已經查清楚了,星科最近最大的兩項計劃,一是在南郊興建一座影視城,以他們去年拍下的19號地作為影視城的第一期。
“另一個項目是西江片區的13號地,那塊地皮月底開拍,郝氏與平宇都入了圍,不過圈子裏的人都在傳,內定是郝氏拿到地皮。
“星科的這兩項計劃,合作方都是郝氏,主要負責人都是櫻璃。”
周賓沒有說話,臉色嚴肅,黑眸深了深,陷入了沉思中。
不就是個女人嗎,除了稍微漂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