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禍得福
“好痛啊!”陸婉慈才想伸手在床頭櫃拿杯水,一抬手的瞬間,鑽心的疼痛無意外地襲來。
“活該啊!”杜嫣婷搬來藥箱坐在床邊,冷眼旁觀之後還不忘諷刺一聲。
“學姐!”她的小臉痛苦得糾結在一起。
可想而知,先前的那一聲尖叫帶來的後果有多麽的嚴重。
“嘖嘖嘖。”杜嫣婷一邊拆著她綁在肩膀上的紗布,一邊對著她的傷口發出感歎。“你到底是做了什麽啊?竟把手搞成這樣。”
“我不就是叫了一聲嘛。”
“就隻是叫了一聲?怎麽我聽說的不是這樣呢?”杜嫣婷曖昧不明地笑著。才剛起床就接到陸婉慈的電話,她便馬不停蹄地感到謝家別墅。一進門就見到謝斯危黑著一張死人臉,跟管家打聽了一番才曉得事情的始末。
“你聽說了什麽?哎呀,痛!”聞言,陸婉慈馬上挺直腰杆,一不小心還扯到自己的傷。
“我聽說的事多著呢。什麽春光外泄,英雄救美,怒趕狗血色狼醫生咯。唉,雜七雜八的,也就這麽多。”杜嫣婷一邊說著,手上的活也不停,在說話的空檔已經將陸婉慈的傷口包紮好。“好了。”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等著陸婉慈回話。
“什麽叫‘也就這麽多’啊?你聽到的估計已經是事情的全部了。”陸婉慈懊惱極了。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哦,難道我沒有聽漏些什麽嗎?”
“沒有啦!”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她一扯被子,將自己埋在薄被裏,不想麵對杜嫣婷的調侃,腦子裏卻不停播放著清早的那一幕。
大清早那聲怕痛的尖叫,讓她發抖得厲害,“不小心”將蓋在身上的被子給抖落了些許,讓自己美好的酥胸半露,熱情地展露人前。而那個年輕的黃醫生又“不小心地”看到了一丁點,不僅一時失神,還將針筒紮錯地方,接著非常非常“不小心”地在拔出來的時候給她白皙的臂膀增加了兩條血淋淋的劃痕。比起對打針的恐懼,這兩條血痕可是貨真價實的皮開肉綻啊!疼痛瞬間襲來,讓她更大聲地尖叫起來。
謝斯危幾乎是同時地有了動作,右手將黃醫生手中的針筒用力握住穩定,抽離陸婉慈的手臂,又反手一拳將黃醫生打落在地。
她永遠沒辦法忘記謝斯危當時那凶狠的表情,尤其是手裏還緊拽著正在滴著血的針管,像極了電視上警方正在通緝的殺人狂魔。她坐在床上,看著那血順著銀針滴落,一滴,兩滴。不多,卻足以讓雪白的地毯染上觸目驚心的汙漬。那是她的血啊,她心疼死了!
當黃醫生被林叔他們抬走的時候,他正惡狠狠地瞪著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就在她握著流血的傷口瑟瑟發抖,害怕得想要逃走的時候,他突然衝了過來,將她死死地摟住。
“你嚇死我了。”他沒有吼她,聲音裏有掩藏不住的顫抖。
“我沒、沒事。”盡管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她還是不敢說出來。這個緊貼著她的男人竟然在發抖。她伸出手想拍撫他的背,卻發現手染鮮血,隻好作罷。“你看,我就是流了點血而已,不疼不疼。”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他給你打針的。”他鬆開陸婉慈,牽起她受傷的手仔細端詳著,確定隻是皮肉傷之後,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也是想我的病好啊。”謝斯危的自責讓她愧疚了,他的關心也讓她的心暖意洋洋。
“我給你擦藥。”他讓人端來溫水給她清洗傷口和血跡,又拿出幹淨的藥棉,擦拭著流血的地方,動作輕柔。
“還好沒紮到什麽重要的血管。”陸婉慈暗自鬆了口氣。“不過我剛剛都被嚇出了一身汗,都沒有那麽燙了呢。”
“以後不可以那麽任性。”擦幹淨血之後,他又拿起一瓶消毒藥水,倒了一點在幹淨的藥棉上,往傷口上按去。
傷口隨即冒出一堆白色泡泡,看得陸婉慈眼直直。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刺痛。這一次她不敢再尖叫,隻能緊咬著下唇,忍住劇痛。
“不要咬傷自己。”黑眸掃來,盡是關心。
陸婉慈卻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眼睛不離那冒泡的手。這一次,她打死都不會再尖叫出聲。
謝斯危無奈地皺著眉,手腳迅速地上藥包紮,避免這個小妮子把自己咬傷,又要處理多一個傷口。
“你剛剛把醫生打暈了。”
“他傷了你。”
“是我過度掙紮,才把他嚇著的。”她小聲說道。
“他是看了你的身體一失神才……”
謝斯危還想說下去,卻被陸婉慈的手捂住了嘴。她一臉哀怨與尷尬。
“不要再說了,我很丟臉。”
“我承認,我有一半的怒氣來源於他看了你的身體。你的身體是我的,除了我,別人都不能看。”他的手指摩挲著她傷口周圍的皮膚。“但是我更多的是氣他傷了你。”
“意外的事情,誰都不想的。而且,你那麽打人也不對啊。你剛剛那一拳很用力耶,會不會把他打死?”她突然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
“林叔確定過,他還有呼吸。你擔心他?”
“我是擔心你!”話剛出口,她立馬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的黑眸因為她的關心而充滿笑意。“擔心我什麽?”
“擔心你打死人要坐牢啊!”
“如果我坐牢的話,你會不會難過?”
“當然……”陸婉慈故意說一半,惹得他挑眉。
“不會!”
“為什麽不難過?”他咄咄*人。
“你要是坐牢,我就自由了,不怕有人來追債。沒錢吃飯的時候,我就去找另一個金主賒賬。”她晃著小腦袋,一臉未雨綢繆。
“你敢?”謝斯危凶狠地瞪著她。即使知道她隻是玩笑話,但這些話卻讓他格外不悅。一想到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他心裏憤怒的火焰就不斷地燃燒著。
“你說我敢不敢?”知道他凶狠的外表下有顆疼惜她的心,她就不再戰戰兢兢地偽裝自己,反而調皮心性增強,不斷地挑戰他的極限。
“我不允許。聽到沒有?”他靠得很近,不許她看向別處,*問著她。
陸婉慈對他的*問置若罔聞,反而好奇地提出問題。
“如果我真的喜歡上別人了,你會怎麽做?”
“我很歡迎他死在我的手上。”黑眸注視著她,篤定的語氣宣告著這句話的可能性。
“那別人喜歡上我,我總不能控製吧?”
“照殺。”
他的答案霸道得讓她怔愣,幹笑幾下之後,她驀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個……”
“你想說什麽?”
“你之前說我乖乖打針,你就陪我演場戲給我媽看的。現在還算不算數?”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沒有乖乖打針。”他道出事實。
“所以你不肯去了嗎?”欲哭無淚啊。
“要我去也行。”他開始發揮商人本色。“有什麽好處?”
“我還能給你什麽好處?”她挑眉。
“這個應該你來說。如果你沒有籌碼的話,我想你很難說服我。”
“就不能通融一下?”她雙手合十祈求他。
“沒得商量。”
“不要這麽沒有同情心。你看,我還受著傷呢!”她伸出脆弱的手,希望博得他的一點同情。
“裝可憐對我沒有用。”他笑嘻嘻地對她擺手。“好處,不然免談。”
“剛剛你救我,還幫我上藥,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呢。”她撇撇嘴,挖苦他。“看來你也不是好人。”
“你第一天遇到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不是好人了。”他捏著她小巧的鼻子,然後看著她痛得皺眉。
“可惡!”如果不是手痛,她一定會一巴掌呼過去。偏偏有求於人,讓她隻能委曲求全。
“不然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答應你,陪你演場戲,你答應我三件事。”
“一件。”她討價還價。
“不行。”
“兩件。”她再接再厲。
“一件不少。”謝斯危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
“為什麽一定要是三件呢?看電視劇都這麽說。”她就是不喜歡“三”。
“那也可以四件。反正有增無減,你自己看著辦。”他完美地發揮了商人談判的精神。
“不行不行。事不過三。三件就三件。”陸婉慈拒絕他的得寸進尺。
“好,成交。你定好時間跟我說。”他端著那盆水出了房門,替她張羅早餐。
“三件事?是什麽事?我是不是又上當了?頭好痛啊!”
陸婉慈又開始哀嚎了,謝斯危這個奸詐鬼一定有人收的。至於她,她還是繼續病著好了,生病的人比較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