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賠你洗衣費
白雯穎和木熏熏都吃了一驚,回頭去看,見一個白淨嬌小的女人站在她們身後。
這女人從頭到腳都被精心雕琢過,每一根頭發絲都服服帖帖的,乍然看上去簡直隆重過了頭。
她身上是一件純白的旗袍樣式的禮服,脖子上的藍鑽一看就價值不菲。腦袋高昂著,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看樣子像是助理。
白雯穎一看她這姿態就知道不是普通來參觀畫展的人,所以便含笑解釋,“原來是環抱主題,我們兩個還真沒有看出來。”
那女人之前的態度有些傲慢,等白雯穎轉過來看清楚她那張臉,目光忽然就閃了一下,麵上現出微訝的神情。
她這個表情極細微,白雯穎並沒有注意到。倒是一旁的木熏熏馬上接口道:“怎麽會是環保主題呢?一隻禿鳥跟環抱有什麽關係?”
她說話從來都是這樣,剛剛在白雯穎麵前說禿鳥就算了,如今在這個女人麵前竟然也直接就禿鳥禿鳥的叫,實在是有點難聽的。白雯穎注意到那個女人臉色變了變,就抬手在木熏熏的手臂上扯了一下,“熏熏,說話注意一點。”
“注意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這隻鳥又沒有毛,當然是禿鳥了。”
“沒有毛是因為大自然遭受了太多的傷害,所以以一隻沒毛的鳥兒來影射整個山林的破壞。你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那個白裙子的女人似乎聽不下去木熏熏的話了,冷冷地解釋了一句。白雯穎聽她口氣很有幾分傲慢,心中就有些抵觸了。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自然,從她那滿身過盛的行頭,到她看人的目光,都讓人很不舒服。
大概木熏熏也意識到了,於是她說話也開始不客氣了,“一隻禿鳥就能看到大自然的破壞?我隻看到了變態而已。大自然不管怎麽破壞,那隻鳥身上的毛怎麽會沒有?如果沒毛的話,狐狸或者貂,都可以沒毛的,但是人類要一隻鳥的毛有什麽用?難道這隻鳥很名貴嗎?”
木熏熏難得有這麽執著的辯論精神,說著說著還扭頭去看那隻鳥,大概是想要看清楚這隻鳥到底名貴在哪裏。
她剛剛的話讓這名白裙子小姐很是生氣,隻見她目光變得冷下來,盯著木熏熏看了看,輕哼一聲,“這就是藝術。如果直接用狐狸,你覺得會達到這種藝術效果嗎?”
木熏熏對藝術的理解並沒有那麽深,她隻是喜歡說出自己最直觀的感受,“藝術大部分都是給人以美感的吧?但是這隻鳥真的好醜,我簡直太奇怪畫家的想法了。用一隻裸奔的鳥來表現大自然的創傷,這腦洞也是夠清奇的。是不是小穎?”
木熏熏說著撞一撞白雯穎,白雯穎意識到那個女人的臉色已經大變,所以低聲衝木熏熏道:“熏熏,你閉嘴。”
“幹嘛要我閉嘴?難道我說的不對?其實不隻是這隻禿鳥,還有這裏的其他畫,我都覺得好奇葩啊。明明每一張都那麽難看,為什麽還要掛出來?”
“你懂什麽!一看就是個土包子,一點藝術鑒賞力都沒有,還在我的畫作麵前指手畫腳?”
忽然白裙子的女人爆發了,衝著木熏熏就是這樣一句。木熏熏當即愣住了,白雯穎也很震驚。原來站在她們麵前的就是這些畫的主人,鄭子菲?
木熏熏的眼睛眨了眨,在麵前這女人的臉上看了看,又眨了眨,然後張大了嘴巴。
白雯穎對鄭子菲原本就沒什麽印象,再說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就算是有什麽印象也早就衝淡了。所以現在場麵一下子尷尬起來了,白雯穎額上有些冒汗,“那個,鄭小姐是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兩個不懂畫。不過您剛剛的話是不是也有點不太合適?”
“我的話不合適嗎?我看是你們兩個出現在這裏不合適。什麽都不懂還學人家來看畫展,真是要笑死人了。”
鄭子菲的聲音並不大,看起來瘦瘦小小嬌嬌弱弱的一個人,說出口的話卻是那麽難聽。白雯穎忍不住皺起眉頭,“鄭小姐,既然你舉辦畫展,向公眾開放,那我們就可以來。所以現在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我原本還以為來看畫展的都是一些有自知之明的人呢。沒想到什麽都不懂的也要來湊熱鬧,湊熱鬧就湊熱鬧呢,居然這麽沒有教養,完全欣賞不動還評頭論足,我可真是開了眼界。”
鄭子菲上前一步看著白雯穎,身上的香水味越發濃烈了,白雯穎忍不住抬手捂了捂鼻子。
木熏熏卻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邊揉鼻子一邊對鄭子菲開口,“原來你就是這隻禿鳥的主人啊。怪不得剛剛跟我說話那麽大聲呢。哎我很好奇啊,你這隻禿鳥有沒有名字?”
“什麽名字?”
鄭子菲不知道木熏熏問這個幹什麽,一臉的警惕。
“就是名字嘛,我看你對它愛得很深沉,簡直就像是對待自己養的寵物一樣,所以這隻鳥應該也有名字的對吧?”
木熏熏從來想法奇葩,沒什麽心機的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她看鄭子菲對她們兩個很不爽,所以她對鄭子菲也不爽了起來,說出口的話也不怎麽客氣了。
“你!”
鄭子菲氣得眉頭皺起來,怒瞪著木熏熏。白雯穎卻是忍不住想笑,鄭子菲剛剛對這隻鳥的解釋確實不能讓人信服,還有她這種對人的態度,實在是讓人討厭,所以木熏熏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我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其實如果你還沒有給它起名字的話我可以幫你的,你看它全身上下都光禿禿的,不然就叫禿禿,怎麽樣?是不是也挺萌的?”
木熏熏說著便呲牙笑起來,笑的很是暢快,白雯穎也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聲,饒是她立馬抬手捂住了嘴巴,也已經將麵前的鄭子菲給得罪了。
隻見她臉色大變,扭頭去找助理,“門口做事的是怎麽回事?怎麽能放這種人進來?這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那個助理唯唯諾諾的,小聲地道:“鄭小姐,今天的畫展的確是開放的,什麽人都可以進來的。您剛從荷蘭回來,不是說要大響知名度嗎?所以對來參觀畫展的人並沒有什麽限製。”
鄭子菲聞言更加生氣了,抬手指著白雯穎和木熏熏,“她們兩個剛剛的話你聽到沒有?為什麽還不去找保安?”
白雯穎聽到她說要找保安,眉頭便揚起來了。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這麽小氣?她們不過是對這隻禿鳥討論了幾句而已,她這個主人就要找保安趕人了?這個鄭子菲也真是夠可以的啊。
鄭子菲氣得不行,但是那名助理明顯有些遲疑,隻見她低頭對鄭子菲耳語了幾句,聲音很低,白雯穎並沒有聽清楚,隱約聽她說的是:“……先生,馬上……到了……”
鄭子菲聞言,臉上的桀驁表情收了收,怒氣似乎也消減了一些。她點點頭,衝木熏熏和白雯穎冷哼一聲,“我這會正忙呢,就不跟你們兩個鄉巴佬計較了。”
“哇!剛從荷蘭留學回來果然不一般呢,多洋氣啊,洋氣的我都快哭了!”
木熏熏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女人猖狂的話,說她一個是鄉巴佬就算了,她家的小穎明明那麽美那麽氣質還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這個鄭什麽菲的怎麽連小穎都說上了?
木熏熏實在是氣不過,便對著鄭子菲冷嘲熱諷起來。鄭子菲原本都要走了,聽到木熏熏這一句,便又停下步子看著她,“對,我就是剛從荷蘭回來,你知道荷蘭在哪嗎?”
她整個人都倨傲地不行,下巴高高抬起來,不屑地看著木熏熏。白雯穎眉頭皺了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跟木熏熏過來就是為了玩,如果再鬧出事情來那就太不好了。所以便拉著木熏熏的手臂,“好了熏熏,咱們快點出去吧。”
木熏熏的脾氣也上來了,一把將白雯穎給甩開,衝著鄭子菲道:“我這樣一個鄉巴佬,怎麽會知道荷蘭在哪裏?難不成是在火星上?”
“哼,土包子!”
鄭子菲鄙夷地瞪了她一眼,那種驕傲的態度簡直像是一隻珠光寶氣的大公雞。
木熏熏故意逗她,繼續道:“難道不在火星上?那是在木星上?”
“熏熏,走吧。”
白雯穎又去拉木熏熏,可木熏熏的戰鬥情緒已經上來了,這個鄭子菲這樣過分,她怎麽可以就這樣走掉?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土鱉快點滾出去吧,繼續在這裏也是丟人。再不滾,我就讓保安來趕你們了!”
鄭子菲似乎已經不耐煩了,衝著木熏熏大力揮手。大概這女人的香水都灑在了手腕上,所以她這一揮手,木熏熏便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因為她正好站在鄭子菲的對麵,所以這個噴嚏等於就是對著鄭子菲打的。鄭子菲嫌惡地不行,覺得木熏熏就是故意的,所以抬手便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土包子,你惡心死我了。”
木熏熏是個炸毛的貨,剛剛被罵已經夠憋悶了,此時竟然還被她推,簡直就是不能忍。
於是想也不想伸手便在鄭子菲的身上也推了一下,“香菜精,你才熏死我了呢!”
鄭子菲大概是沒料到木熏熏竟然有膽子推她,不禁愣住了,低頭看一看自己矜貴的白裙子,上麵赫然有兩道黑印子……
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指著自己的裙子,“你這個髒鬼!你賠我的衣服!”
木熏熏倒是沒想到她這一推竟然有這樣的效果,詫異地低頭去看自己的爪子,上麵的確是有些髒黑的東西。大概是之前在遊樂場玩沒有把手洗幹淨?
她一向不在意這些東西,此刻看到鄭子菲身上的黑印還覺得很開心,大聲笑道:“哈哈,賠,賠你洗衣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