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傻瓜

  白雯穎滿心滿眼都是顧初易和他比給她的那顆心,周遭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個大漢如何接了沈碧青的電話,又如何讓駕駛員返回,直升機又是如何著陸的,她一概都不知道,隻知道直升機剛剛著陸,艙門打開,顧初易在外麵朝她伸出手。


  她瘋了一樣跳進他懷裏,眼淚糊滿他的襯衫。顧初易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輕喚她的名字,一遍遍確認她的存在。


  “不怕了”,顧初易抱著她坐進車子了,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這不是沒事了嗎?”


  白雯穎的淚水怎麽都止不住,抽抽噎噎地答,“我不害怕。”


  “不害怕還哭成這樣?”顧初易輕笑一聲,“其實你就算實說你害怕,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對了,葉四!”她緊緊地抓著顧初易的手,“葉四怎麽樣了?你們找到他了嗎?”


  “放心,他沒事,已經被救上來了”,顧初易說著笑一下,“這一次這小子倒是英勇。”


  “我都快嚇死了他竟然抓著直升機!”白雯穎想起來之前那一幕還是覺得心驚肉跳,“你以後別再欺負他了好不好?”


  顧初易很聽話,點點頭,“好。”


  白雯穎被他抱著坐在腿上,兩人姿態親昵,她第一次主動樓上他的脖子,“你怎麽那麽快就趕來了?我還以為這次我肯定要被扔進海裏了。”


  “這島上都是我的人,如果這樣都能讓他們把你劫走,那我也不要混了。”顧初易說著在她鼻尖上咬了一下,“知道是誰把你劫走的嗎?”


  “他們說是,夫人。”


  “嗯,顧夫人。”


  白雯穎盡管已經有了預感,可此時聽他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一跳,“你媽媽嗎?”


  “嗯。”


  “她……”


  既然是顧初易的媽媽,白雯穎就覺得自己不太好評價了。不過這位顧夫人做事情還真是狠絕,竟然想要在她兒子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用直升機偷走?幸虧她兒子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說這對母子,其實也挺像的對不對?


  “她可能明天會過來。”顧初易忽然低聲道出這樣一句,白雯穎聞言訝然抬頭,“她要過來?到這個島上?”


  “嗯,她想見見你。”


  白雯穎忽然就一陣緊張。


  顧初易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忍不住又將她摟緊了一點,“怎麽,害怕嗎?”


  “有一點。”


  畢竟這可是能用直升機將她劫走的女人啊,她能不怕嗎?


  “以後在我身邊,你什麽都不用怕。”


  兩人回到別墅,木熏熏和蔣曳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白雯穎被顧初易抱下車,木熏熏風一樣地衝了過去,“小穎你怎麽樣?”


  她衝過去一眼就看到白雯穎額頭上的傷口,於是立馬叫起來,“天啊都流血了!”


  “行了別嚎了,她沒事。”


  顧初易冷冷看了木熏熏一眼,抱著白雯穎上了台階。林醫生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了,給白雯穎做了下檢查,然後衝顧初易點點頭,“隻是額頭上有一點擦傷,其他都沒問題。”


  顧初易雖然一直都很鎮定,可白雯穎畢竟之前受過重傷,所以他的心還是提著的。此時聽林醫生這樣說,便鬆一口氣。林醫生為白雯穎消毒上藥,白雯穎心中還記掛著葉四和劉特助,“葉四和劉特助怎麽樣?他們是不是都受傷了?”


  “有一點,都不嚴重。那些人的目的就是你,所以對顧先生的人還算是比較手下留情的。”


  白雯穎放了心,如果因為她再讓葉四或者劉特助受了什麽重傷,那她可就罪過了。


  不過這顧初易的母親也是,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她怎麽說也是顧初易的親媽吧,哪有這樣搶自己兒子的女人的?

  “小穎幸虧你沒事,要不然我肯定要後悔死了!”木熏熏站在白雯穎麵前,心疼地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一張小臉滿是愧疚。


  “跟你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如果我沒有貪戀gay吧裏的美色,陪你一起看水母的話,那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木熏熏一本正經地說著,蔣曳秋上前來在她的腦袋上拍一拍,無聲安慰著。


  白雯穎搖搖頭,“你就算跟我去看水母我也一樣會被劫走,那些人早就計劃好了的,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所以這一劫遲早要發生。”


  “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劉特助不是帶了很多的人嗎?”蔣曳秋憂心地看著白雯穎,他也沒想到沈碧青竟然會這樣做。幾年前蔣曳秋在一個慈善舞會上見過沈碧青一麵,那女人看起來雍容典雅,一點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


  看起來果真人不可貌相。


  “劉特助帶的那些人,我讓他們守在門口了”,白雯穎說起這一點明顯底氣有些不足,“不過是有原因的,那個水族館不是家庭式的嗎?我聽到有小孩子在哭,怕劉特助他們嚇到孩子,所以才讓他們守在門外的。”


  “其實裏麵根本就沒有小孩子。”


  顧初易沉聲接了一句,“你們聽到的孩子哭聲隻是放的錄音而已。”


  白雯穎驚愕,愣愣地看著顧初易。這個人做事一向都很效率,他這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


  木熏熏聽到顧初易這樣說隻覺得略恐怖,於是不自覺地往蔣曳秋的方向縮一縮,“究竟是什麽人要放小孩子哭聲的錄音?這也太恐怖了吧?”


  顧初易淡淡看她一眼,“我媽。”


  “你媽這個人也太……”


  木熏熏大著嗓門正要罵,忽然意識到不對,立馬閉嘴了。她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一臉的驚疑不定。


  “你怎麽知道孩子哭聲是錄音?”白雯穎不解地看著顧初易,當時他們在場的人可都沒有發覺。


  “劉特助回來給我講了事情的具體過程,如果裏麵有小孩子,你們被那個老板領著上樓,怎麽會沒有見呢?”


  白雯穎回想了一下,立馬有些恍然了,“我當時竟然都沒有想到!”


  “其實一開始孩子哭的時候你們就應該覺得不對了,畢竟如果小孩子哭,身邊怎麽會沒有大人哄呢?如果家裏隻有那個老板一個大人,他就算不在孩子身邊,也應該喊上兩句的。而當時你們聽到孩子哭,那個老板什麽都沒做,孩子忽然就不哭了是不是?”


  白雯穎點頭,真是越想越驚心,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對勁了,隻是他們都沒有發覺。


  “也不怪你們,你們隻是去看水母的,根本就不會想那麽多。”


  白雯穎想到當時的場景,忽然就有些後悔了。當時劉特助堅持要將那些人也帶進去,可她卻非常反對。現在想想,如果聽了劉特助的話,所有的人都進去,或許她今天就不會被劫走了。


  “所以那個老板也是假的了?”


  “不,老板是真的,那家水族館就是他開的”,顧初易說著哼笑一聲,“所以說我媽還是很聰明的,她的人應該很早就在這島上潛伏下來了,知道你們要去看水母,也知道我讓劉特助去探查了水族館,所以便在劉特助走了之後,聯係那個老板,讓他來演戲。”


  白雯穎聽得心累,顧初易的媽媽為什麽要這樣做呢?設計了這麽多,隻是為了把自己給劫走?


  “幸好這次有驚無險。”蔣曳秋在白雯穎肩上拍了拍,“如果你有什麽事,我的良心肯定會很不安的。”


  “不要這樣說,其實都是我在連累你們”,白雯穎說著把頭低下去,“如果不是我,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不許你這樣說。”


  顧初易將她輕輕摟在懷中,蔣曳秋木熏熏看到這一幕,便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明明都是因我而起的。”


  “你這是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了?”顧初易揚眉,低頭看著她。


  “不是”,白雯穎搖搖頭,“我隻是覺得,我可能真是一個掃把星,無論走到哪裏都會生出很多事端。我這個人天生帶著黴運的,從來都不會得老天爺眷顧,他老人家總是特別喜歡玩我。”


  “怎麽這樣說自己?”顧初易摟著白雯穎躺在床上,輕笑道:“你怎麽會不得老天眷顧?老天爺都已經把我這麽優秀的一個男人給你了,你卻還要抱怨,老天爺可真是冤枉呢!”


  白雯穎一想也是,顧初易這麽優秀的男人,那麽多女人覬覦的男人,現在都是她的了,她還在這裏不滿什麽呢?


  她將腦袋在顧初易懷中蹭一蹭,“所以我總是擔心。”


  “擔心什麽?”


  “你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會是我的呢?你如果真成了我的,會不會有人再把你給奪走?”白雯穎撐起身子看著顧初易,目光中透著擔憂。


  “不會有人把我給奪走的。”


  “老天爺總是習慣把我的幸福搶走,所以,你是我的,這太不真實了。”


  “恰恰相反”,顧初易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我是你的,馬上就要成真的了。”


  這個人習慣說各式各樣的情話,白雯穎早就聽了太多次,所以也並未放在心上。她還是很擔心,抓著顧初易的手腕,“你如果被人搶走了怎麽辦呢?”


  “你就這麽沒用,由著別的女人把我搶了?”


  “但是如果你執意要走呢?我留也留不住啊。”


  白雯穎說得認真,顧初易聽得笑起來,“傻瓜,怎麽會說這麽傻的話?”


  他按著白雯穎的後腦輕輕壓向自己,雙唇相碰的一刻,鄭重低語,“隻要你還在,我就不會先走。”


  白雯穎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被顧初易輕柔地吻著,神經放鬆,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顧初易的唇印在她額上,“傻瓜……”


  第二天白雯穎睜開眼睛,金色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紗幔照進她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麽明媚美好。


  她莫名地心情大好,可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也可能是飄蕩的心終於有了港灣棲息,總之她躺在床上,幸福得不願意起來。


  外麵似乎很熱鬧,隱隱有她最愛的卡農小提琴曲飄進來,白雯穎聽得心中歡悅,在床上懶懶地翻個身,自言自語,“這首卡農,最適合做婚禮進行曲了啊……”


  誰知身子翻到一半,忽然看到自己床頭放了一件疊好的衣物。白雯穎好奇地將那件東西抖開,竟然是一條款式簡單的白裙子。


  她心中一動,起身就將裙子換上了。簡簡單單的款式,裙擺處綴有小小的山茶花,她在鏡中看一看自己,點點頭。


  很好,簡單淡靜,是她的風格。


  奇怪,外麵為什麽會有音樂聲?


  白雯穎滿心疑惑地打開房門,一步步走下台階,終於來到一樓,卻見大家都已經起來了,木熏熏和蔣曳秋居然還在跳舞。


  柔美的卡農曲從音響裏飄出,顧初易從門外進來,手中是一朵叫不出名字的鵝黃的小花,看到她,朝她伸出手。


  白雯穎走過去,顧初易吻一下那朵花,然後將它插在她的耳鬢。


  “今天大家怎麽都這麽奇怪?”


  白雯穎不解地看向他,顧初易朝她笑一笑,“因為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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