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別再折磨自己
木熏熏鼓起勇氣罵完那一句，一溜煙地跑了，速度那叫一個快。門口的小周他們隻覺眼前一花，再看，人已經跑出十幾米遠了。
劉特助就站在門口，將剛剛木熏熏罵的那兩個字聽得很是清楚，他看一看顧初易，又看一看白雯穎，再看一看沙發上的蘇哲，表情很有些尷尬。
蘇哲倒是沒什麽，依然坐在那裏吃他的巧克力。白雯穎覺得木熏熏罵的一點也沒錯，顧初易不就是一個渣男嗎？她挑釁地看著顧初易，嘴角挑著微微的弧度。
顧初易一臉平靜，走到白雯穎麵前，歎一口氣，“跟熏熏都談了些什麽？”
“你都聽到了不是嗎？”白雯穎含笑看著他，隻覺得他虛偽。這人肯定已經聽了很長時間了，要不然臉上怎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你要離開我？不管怎麽樣都要離開我？”顧初易表情依然平靜，淡淡地看著白雯穎，“我很好奇，你到時候會怎麽做。”
“怎麽離開你嗎？”白雯穎哈哈笑了兩聲，搖搖頭，“這個可不能告訴你。”
顧初易低頭笑了一下，笑聲沉悅，“你不會真覺得去法院告我，就可以逼我跟你離婚吧？”
白雯穎捏了捏拳頭，果然！這個人果然將她剛才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她臉上有些發紅，又是惱怒又覺得羞憤，對，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去法院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他是不是覺得她很可笑？都被逼到這一步了卻隻能想出這樣一個辦法？
“你是不是想笑？”
白雯穎的臉更紅了，越想越憤怒，忍不住便伸手指著顧初易的鼻子，“你肯定很想笑話我是不是？”
顧初易並沒有笑，他的目光輕柔，靜靜看著她，搖搖頭，“沒有，我沒有想笑你。”
“你騙人！你這個騙子！你心裏一定在笑話我呢，你覺得我就是個傻子是不是？”白雯穎覺得這人可惡至極，明明已經在笑話她了，卻又不肯承認！她的手指戳到他的心口，一下一下戳著，大聲道：“哼，顧初易，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我知道你一向都看不起我，你覺得我蠢，所以才會一直騙我。其實你的心裏一直都在笑話我對吧？你一直都在笑話我……”
她的情緒激動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是在喊了。顧初易朝門口遞一個眼色，劉特助趕忙將沙發上的蘇哲給領了出去，然後帶上房門。
白雯穎的手指還戳在顧初易的心口，她大力喘息著，剛剛的幾聲叫喊已經費了她不少的氣力。顧初易無奈地看著她，抬手握住她戳在自己心口的那根手指，輕聲道：“阿穎，你別這樣。”
“我怎麽樣了？”白雯穎怒氣衝衝地盯著他，“別這樣？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吧？你才是不要這樣！你別再抓著我不放了，你跟我離婚好不好？”
顧初易抓住她那根手指，捏一捏，然後狠狠甩開，冷笑一聲，“不可能。”
白雯穎踉蹌一下，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你這個人簡直有病！”
“有病的人是你吧？咱們兩個，誰在醫院裏住著？”顧初易閑閑道一句，眼睛眯了眯，“你懷疑我跟宮雅芸生了個孩子，現在孩子你也看到了，跟我不像是不是？所以你還在鬧什麽？”
“我在鬧？”白雯穎仰頭笑起來，“對，我是在鬧。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鬧，都是我不懂事，我配不上你行了吧？我不配做你們顧家的媳婦，所以你跟我離婚好不好？你把我踹了好不好？”
顧初易臉色冷沉，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白雯穎脾氣上來了，幾步邁到他的麵前，氣息都噴在他的臉上，大聲道：“你聽到我在說什麽嗎？我不配當你的妻子，你把我休了好不好？”
顧初易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挑唇笑一笑，冷酷道：“做夢都不要這樣想。”
白雯穎氣極了，揚手一個巴掌就要摑上去，被顧初易輕易捏住手腕，他搖搖頭，“你的傷還沒好，不要動氣。”
白雯穎狠狠瞪著他，“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不是？”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好吧，我不介意再回答一次”，他說著望定白雯穎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答，“是。”
白雯穎泄了氣，覺得全身都無力起來。每次跟他對峙都會這樣，總是以她一敗塗地收場，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呢。
她歎口氣，用力往回掙自己的手，顧初易抓著不放，她更加惱怒，狠狠往後一掙，忽然顧初易鬆了手，她重心不穩，身子向後倒去。
顧初易一把攬住她的腰，皺眉盯著她的眼睛，“你怎麽就不肯乖一點？為什麽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樣，讓我省心一點？”
他臉上帶著無奈，目光透出些許疲憊，白雯穎哼了一聲，站定身子，“像其他人那樣？你指的是誰？”
“隨便誰。”
“隨便誰是誰？你覺得誰乖巧？宮雅芸嗎？”她挑眉看著他，故意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顧初易臉色冷了冷，“沒錯，即便是宮雅芸，都比你要懂事。”
“你滾開！”
白雯穎聽了這個簡直怒火中燒，他抱著她，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禽獸的懷裏，渾身都恐懼地戰栗起來。她在他懷中大力掙紮，顧初易緊緊抱著她不肯放手，看她惱成這樣便笑起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阿穎，我都已經把那孩子帶過來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那又能說明什麽？什麽都說明不了！”
“你不是已經問了他嗎？他的父母在澳洲，他不是宮雅芸和我生的！”
“我不信！你安排的一切我都不信！誰知道你有沒有跟那孩子交代什麽，你覺得隻憑一個孩子的話，我就會相信你跟宮雅芸沒有關係了嗎？”
白雯穎大聲嚷著，簡直聲嘶力竭。顧初易抱著她不肯放手，他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低頭看她的臉，“好，你告訴我，要怎麽樣你才肯相信我？隻要你說，我就能做到。”
白雯穎一下子安靜了，仰頭看著顧初易。要怎麽樣才能相信他嗎？
她看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用力地思考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有答案嗎？她要怎麽相信顧初易？
她盯著他的臉看一看，然後搖頭，“我不知道。”
顧初易捏著她的下巴，“為什麽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白雯穎嫌惡地甩甩腦袋，“我已經不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了，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再信你……”
顧初易眸色沉了沉，緊接著搖頭笑起來，“這樣嗎？那真是要委屈你了，要跟一個你並不信任的男人過一輩子。”
“我不會跟你過一輩子！”
“你會的，你隻能跟我過一輩子！”
顧初易惡狠狠地道出這一句，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巴。白雯穎大力掙紮，被他捧住了腦袋按在牆上。她氣得哭出來，卻沒力氣推開他，隻能任他發泄似地強吻。
她的眼淚流出來，濡濕了兩個人的臉。顧初易喘息著停下來，鼻尖挨著她的鼻尖，低聲懇求著，“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你不開心，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心，隻要你別再說跟我離婚……”
“隻有離婚，我才會開心。”
白雯穎打斷他的話，看到他眼中湧起的失望和憤怒，忽然有種報複般的快感。
他放開她，任由她的身子因為脫力滑落到地板上。顧初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著癱軟在地上爛泥一樣的白雯穎，就那樣看著，一個字都不再說。然後他轉身離開了，背影挺得筆直，瀟灑又冷硬。
白雯穎坐在地上，男人走了，她的淚倒是也止住了。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輕輕地歎了口氣。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也不想站起來，就這樣坐著吧，這樣就很好了。
顧初易離開時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已經對她失望至極了？嗬，她巴不得他這樣呢。這人不是覺得她好玩嗎？那麽她放棄掉自己，變得不好玩了，那個男人會放手嗎？
地板上很涼，坐得久了涼意一點點地浸入她的身體。很快她的手腳都冰冷了起來，白雯穎卻覺得無所謂。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離婚，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外麵很安靜，大概顧初易已經走了。如果他走了再不回來就好了，那她一定會高興地去買鞭炮的。
她在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敲門聲響起來。白雯穎用手搓一搓自己的臉，看向關著的房門，沒有開口。
不一會敲門聲又響起來，緊接著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姐姐，我可以進去嗎？”
白雯穎聽到這個聲音，精神才又一振，“可以。”
房門打開，蘇哲邁著短短的腿走進來，一看到地上的白雯穎就撲了過來，“姐姐，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就坐在地上歇一會。”白雯穎拍拍他的臉，然後勉力從地上爬起來。
蘇哲扶著她坐在沙發上，又給她倒了杯熱水，“姐姐跟顧叔叔吵架吵累了嗎？”
白雯穎將水杯接過來，點點頭，“對啊，吵架很累人的，以後再也不想吵架了。”
“姐姐，你剛才真厲害，居然敢對著顧叔叔大吼。”蘇哲一張小臉上盡是崇拜，白雯穎聞言搖搖頭，“不，姐姐一點也不厲害。如果厲害的話，就不會待在這裏了。”
蘇哲眨著大眼睛，還是一臉的崇拜，“不是啊，我覺得姐姐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了。在我認識的人裏麵，隻有姐姐敢跟顧叔叔那麽大聲地吵架。”
“是嗎？”白雯穎有些失笑，“那是因為你見過的人太少了吧。”
蘇哲並不否認這種說法，他點點頭，“因為我很小，所以見的人自然就少。等我長大了，就會見到很多很多人了。”
“你想快點長大嗎？”
“想”，蘇哲認真地看著白雯穎，“我想快點長大，找到全世界最厲害的醫生，把我媽媽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