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煞白
“芊芊，下班沒？”撥通陳芊芊電話，打算和她去奢侈一番，吃高級西餐？能花大錢就行。哦，首要任務是先把助學貸款還上，那死利息太嚇人，這幾年算下來買毒藥的話能把某某島國毒滅族。
“想約會我啊？”
“芊芊，沒上班兩天你就學壞了啊，矜持點。”陳芊芊的工作是樊辣椒介紹那一份，腦袋拆線以後陳芊芊才去報到，聽說辦公環境和各項待遇都不錯。
“嗯，請問這位公子，打電話給小女子所謂何事？”巨汗，矜持過頭了吧？
“想請你吃飯，陳姑娘賞臉麽？”
“半小時以後下班！”
“沒關係，等你是我的榮幸，我在你公司樓下。”
“那，本姑娘勉強接受邀請。”
開著車，看到一個商鋪招牌上寫著某某駕校，反正有錢沒地花，下車跑去報了名。
在陳芊芊公司所在的大夏樓下等了一支煙左右的時間，一身職業裝扮的陳芊芊款款而至，那步韻、那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成熟莊重的迷人氣息以及魅力，這還是我認識的土裏土氣的陳芊芊麽？如果我現在還說陳芊芊土裏土氣，估計得讓路過那些盯著陳芊芊看的甲乙丙丁給五馬分屍。
“幹嘛了？不認識？”陳芊芊拿手在我眼前晃。
“芊芊，你真迷人。”這話會不會太輕薄？
“現在才發現啊？”陳芊芊把我推進駕駛座，“哎呀，快點走啦。”
確實要快點走，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一個個都惡毒的瞪我，無謂影響社會和諧嘛！
車子在馬路上亂竄，我其實沒想好要去什麽地方治肚子。如果放在以前，我會隨便挑個大排擋，可是自從那次在大排擋吃過虧以後我就產生了心理陰影，自己一個人還可以，和陳芊芊就萬萬不敢。況且我現在腰包鼓脹，不義之財得大大揮霍，否則會慘遭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芊芊，有什麽特別想吃又沒吃過的？”拿不定主意，隻好問陳芊芊。
“很多。”陳芊芊一臉歡快，“是不是任我挑啊？”
“行。”
“哈，我沒吃過的有越南菜、泰國菜、印度菜、韓國料理、法國菜、意大利菜……”
“都沒吃過？”其實我也沒吃過，“日本料理呢？你剛剛沒提到，吃過了？”
“我家記得吧？”
“提你家幹嘛？現在主要研究吃的問題。”
“知道我們鎮直屬那一個市麽？”
我搖頭。
“南京。”
“明白。”陳芊芊很愛國，當然我也很愛國。
“我想吃意大利菜。”陳芊芊稍微帶點撒嬌，“行嗎？”
“好，不過我不知道那有意大利餐廳！”
“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許久都想不起那有意大利餐廳，最後隻能硬著頭皮給樊辣椒打電話。我所認識的人之中就數樊辣椒最有錢最有品位，當然我沒問錯人，樊辣椒一共告訴了我兩個意大利餐廳的具體位置，外送一個成語：附庸風雅。
把車子停好，和陳芊芊步進意大利餐廳。
“唷，這不是芊芊麽？怎麽也上這種地方啊？傍大款啦？嗬嗬，俗話說一朝得道雞犬升天，真讓你懶貓碰著死耗子碰上啦？”剛進餐廳，一個女人長得不怎樣打扮妖裏妖氣的女人叫住陳芊芊，言語間盡是諷刺，她傍邊還有個男人，看上去也不怎樣，屬於走進人海一下被淹沒那種。
“哦哦，真巧。”陳芊芊臉色煞白。
“確實巧，幾乎沒想過能在這種地方見到你。”妖裏妖氣的女人繼續話裏藏針。
“介意一起坐嗎？”我插口道。
“不介意，請你們都沒問題。”妖裏妖氣的女人爽快答應。
我心裏冷笑，正合我意啊！
“寧浩，我們還是走吧！”陳芊芊拉我，在耳邊小聲道。
“沒事的，相信我。”我給了陳芊芊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祖母的，敢羞辱我們家芊芊，不給她上點顏色真以為我們是布塊了。
坐下以後，陳芊芊顯得極不自然，很慌張的樣子，我在桌底下抓住她的手她才稍微鎮定一些，但叫東西的時候還是口吃吃的，與平常簡直不是一人。我不清楚陳芊芊為何忌憚這個女人，這不重要，無論陳芊芊過去與這個女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有何過節，我都認為是這個女人先挑起的，我必須給陳芊芊報一箭之仇。
“今天這麽……高興，要來瓶紅酒麽？”妖裏妖氣的女人問陳芊芊。
“隨、隨便。”陳芊芊聲音很小。
“waiter。”妖裏妖氣的女人招來侍應，對著酒牌一點，“要這個。”
我留意到，點酒的時候那男人眉頭大皺，一副痛心狀。
很快，侍應把紅酒端了上來，打開，給我們每人倒出一杯。
“芊芊。”妖裏妖氣的女人端起酒杯，“喝一口。”
“對不起，我未婚妻酒量不太好，我替她喝。”我說出未婚妻這個稱謂，陳芊芊一愣，我則裝得很恩愛的模樣刮刮她鼻子，端起酒杯與妖裏妖氣的女人碰了一下，然後又與那男人碰一下，輕輕抿了一口，“95年的拉菲雖然不及82年的好，但同樣是精品。”我剛剛偷瞄了一眼瓶身所以知道紅酒的名稱，另外我還知道82年的拉菲特別貴，剛剛那男人應該就是痛心這個。
“嗬，原來你也懂酒！”妖裏妖氣的女人諷刺我。
“稍微喝過一下。”
“哦，喝過一下。”妖裏妖氣的女人挑眉，“請問在那高就？”
“無業。”
“哦，無業好，自由。”妖裏妖氣的女人一臉鄙夷。
一頓意大利餐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完成，我知道陳芊芊吃的很不滋味，因為妖裏妖氣的女人總是不停拿些損話擠兌她。我沒發怒，隻是看著妖裏妖氣的女人淡淡的笑，笑她無恥，笑她那賤到極至的人品！
酒足飯飽，該買單了，妖裏妖氣的女人笑容滿臉喊來侍應，侍應把消費單往桌麵一放她那張臉立刻僵呆，嘴巴張大了一倍有餘。
“這麽貴？”
“不貴了，95年的拉菲11000塊，其它食物2100塊，折後價格12800塊。”侍應耐心而禮貌的解釋了一番。
“哦，這樣啊！”妖裏妖氣的女人尷尬一笑，碰碰那男人，“買單。”
“我、我沒那麽多……沒帶夠現金。”那男人更尷尬，除了尷尬還有幾分憤怒。
“能刷信用卡嗎？”妖裏妖氣的女人問侍應。
“對不起小姐，我們的刷卡機今天剛好壞了！”
“那怎麽辦？”
“付現金。”
“誰會帶那麽多現金在身上啊？”
“倒不一定。”我對侍應笑了笑，“我買，不過我沒有人民幣，今天剛從美國飛回來，身上隻帶了美金，你們這收不收美金？”
“收的，先生！”
我取出那疊美金，數了二十張遞給侍應。
“請稍等。”
“不用了，我對你的服務態度感到非常滿意，剩下的當小費。”
“謝謝！”侍應離開，離開前鄙視了妖裏妖氣的女人一眼。
我拚命憋住不讓自己笑出聲音，因為妖裏妖氣的女人那張臉又綠又紫，精彩之極。不過這女人賤到了骨子裏，到這地步了還沒放棄擠兌陳芊芊，一出餐廳門又開始顯擺抬高自己踩低陳芊芊。
“芊芊啊，你走路來的吧？我們有車，要不要捎你一程？”說著，妖裏妖氣的女人快步走到一輛豐田傍邊，按了一下手中的感應器。
“不用了。”陳芊芊挺直腰身，“我們自己有車。”
“哦，什麽車？”妖裏妖起的女人整個停車場望了一眼，指著一輛奧拓，“那輛吧？”
“對不起，是這輛。”我也拿出感應器按了按，挨在豐田隔壁的寶馬立刻響應起來。
“嗬嗬，你不是剛從美國回來麽？租的吧？”
我笑了笑，沒回答。
“在國內，無照駕駛是要……
“閉嘴。”那男人忽然吼了一聲，猛地從妖裏妖氣的女人手中搶過車鑰匙，然後粗魯的把她塞進車廂內，“你還嫌臉丟的不夠是不是？你這個愚蠢的女人。”
回家路上，陳芊芊把眼淚都笑了出來，那樣子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
“寧浩，謝謝你，你讓我第一遍在這個女人身上取得快樂，感覺自己比她強。”
“芊芊，你任何一點都比她強，要自信。”
“嗯！”陳芊芊點頭，“要自信。”
樊辣椒對我說過：氣勢來自自信、氣質來自自信、成功也來自自信。我覺得很有道理，不自信肯定氣勢不起來。不自信倒不至於沒氣質，但肯定很柔弱。而成功，除了需要一定的能力、機遇，就是自信了，這話或許未必精準，可也沒聽說過缺乏自信能取得真正的成功。
“你剛剛那麽多美金……？那來的？哇，你花公款？”陳芊芊幾乎沒跳起來。
“你傻啊！”
“那來的？”
“賺的……業務提成。”這錢太髒，我趕緊扯開話題，“那女人誰啊？”
“同學。”
通過陳芊芊闡述，我知道妖裏妖氣的女人是陳芊芊大學的同班同學，陳芊芊人長的比她漂亮，人緣比她好，學習成績比她好，軟件設施樣樣比她好，因此她就看陳芊芊不順眼，有事沒事喜歡找陳芊芊麻煩。陳芊芊為人善良，能忍則忍，可是越忍讓那破女人就越得寸進尺，陳芊芊已經盡其量躲開她來避免麻煩，那破女人無恥到主動上門挑釁，久而久之形成陳芊芊一碰到這破女人就不自然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