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站場
我開始有點明白了，其實原本就很容易明白，樊辣椒一早已經設計好準備把藍貓從飛雅搶過來成為她的個人財產，原本計劃是一步步慢慢蠶食。現在計劃更狠，直接弄糟，然後以最低價格搶過來，最後再把它修複，可是……這麽整法藍貓不會元氣大傷？到時候醫不回來不是得不償失？
剛離開樊辣椒辦公室，梁佳立刻把我扯進茶水間。
“喂，幹嘛啊你？很多人看著呢！”確實很多人看著，還露出一臉驚訝。其實我也驚訝，一向斯文的梁佳居然做出這種拉拉扯扯的舉措，要說在外麵還行，在辦公室裏，被樊辣椒看見分分鍾要掉腦袋。
“幹嘛這麽久不給我電話？”梁佳一臉質問。
“要聽實話？”
“你試試說假話。”梁佳聳聳拳頭，她這個行為讓我充份感覺到她的變化。
“我那不是忙嗎？”看梁佳瞳孔越放越大，我立即飛快補充道，“佳佳，你此刻的表情很好的詮釋了這個世界的一條真理。”
梁佳一臉我不說出個之所以然就割我脖子的模樣！
“說真話永遠沒人相信。”
“討厭。”
“我確實很忙，非常忙。”我歎了口氣，“你看我那那都不行，智商不行，個人魅力不行，又沒殺氣又沒經驗，樊總還非得弄個老總我當，要是家好公司也算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隨便坐坐玩玩就等著收工資，問題那家破公司亂成一鍋粥，不是我在算計你就是你在算計我，淨是每天想著怎麽生存下去就足以殺死幾百萬個腦細胞，我要有空打電話我直接打殯儀館了，我還……”
“沒這麽誇張吧？”梁佳讓我逗笑了，“戰場啊你那裏？”
“比戰場還戰場。”
“那是什麽？”
“魔鬼戰場。”
“胡扯，騙人。”
“騙你幹嘛？”
梁佳還想往下說，冰冰忽然急忙忙衝進來。
“不好意思。”冰冰尷尬一笑，“梁秘書，樊總找你。”
梁佳哦了一聲立刻隨冰冰跑出去。
嗬嗬，解放嘍……
我老是覺得飛雅不太安全，反正就是有幾分心虛，害怕看到梁佳，更害怕看到張定軍。梁佳會影響到我的情緒，讓我痛恨自己，悔不及初。張定軍則會影響我的工作，令我進退兩難，我真不知道自己那天會被這幫大人物一刀喀嚓了。哎，其實最明智是先撈一筆，家裏有錢，死也心安。
打算乘電梯，看見樊辣椒與黃小淑站在電梯門口，稍微想象一下與她們同乘一輛電梯的情景我就犯惡心，所以偷偷溜進了傍邊的樓梯。可是走樓梯也並非一個明智選擇，碰見了剛好在樓梯間抽煙的白洋，這沒心非肺的家夥。
“真巧啊寧總。”白洋洋一臉壞笑迎了上。
“你什麽意思，諷刺我是吧？”
“不敢。”白洋給我遞了一根煙，又幫我點上，“你現在是正牌老總啊。”
“正個屁，又管不到你頭上。”
“要管我頭上可以啊，不過要先爬過樊總，樊總現在是我頂頭上司。”
“算了吧，咱小人物一個，爬個一百年估計也爬不到那高度。”
“那也得爬。”
“爬個毛，你聽說過螞蟻跟大象幹架能幹贏麽？你聽說過大象讓螞蟻懷孕麽？”我真是有神經病了，我跟這家夥在這裏亂七八糟扯什麽大象螞蟻，趕緊走為妙。
“嘿，你幹嘛跑啊？”
“忙，趕時間。”
“你是領導，領導知道不知道？”白洋一副教育我的口吻，“領導是啥啊？領導是領著別人幹事，光明正大給自己找閑……”
“你倒很會給自己找閑啊。”樊辣椒的聲音忽然平地響起。
“啊，不是，對不起樊總，我馬上回去幹事。”
“遲了。”樊辣椒冷笑，“梁佳……給這人記一下，這個月獎金扣一半。”
離開飛雅總部，在停車場被張定軍攔住。
“跟我來！”張軍定上了他自己的車，飛快啟動，駛離停車場。
我詛咒了張定軍一句，上自己的車，跟著他。
張定軍駕駛車子在馬路上左穿右插，最後停在一個飯莊門前的停車場，他並沒有急於下車，而是等我到。我到了，把車停在隔壁，張定軍按下車窗玻璃，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目光之中有點兒小憤怒在躍動。
“老弟。”硬邦邦的語氣，“樊辣椒想要藍貓對不對？”
“啊？”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吃了一驚，張定軍居然知道的如此之快。
“不承認？”
“我有什麽不承認？是，她想要藍貓。”
“你覺得樊辣椒能得到嗎？”張定軍若有深意道，“樊辣椒確實很聰明。”
“張總，你這話什麽意思？”
“藍貓確實能賺錢，不過我猜你的任務不是幫助藍貓賺錢，而是把藍貓弄垮，對不對？”
“對。”我覺得沒必要隱瞞，別人什麽都知道，到此地步隱瞞非明智之舉。
“飛雅的戰爭今天正式拉開了序幕，我知道很多被拆解的公司都被別的老總收購瓜分，尤其梁正華那個老不死的家夥。我還奇怪精算如樊辣椒為何不運作，原來胃口更大啊。”張定軍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從你去藍貓的第一天，哎……被樊辣椒奸計得逞了。”
“張總，你大可以拉開架勢和她爭。”我諷刺了一句。
“爭？爭來有何用武之地？我在藍貓連塊小角都占不到，爭來也不一定能把藍貓做起，如果放在幾個月之前或許存在一線生機，現在一切為時已晚。”
我沉默！
“或許你可以幫忙。”張定軍忽然來了一句。
“哈哈，張總你太抬舉我了，你覺得我能怎樣？藍貓本身問題多多，水深而混，稍微一捅就能風起雲湧，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輕易可以把它弄垮，你別指望我能把它弄好。而且……你沒看見？藍貓多了一位副總，你就知道那位副總不是樊辣椒刻意安排？或許她正懷疑我呢！”我露出一臉冤屈的神情。
“還有秘書……樊辣椒原來的秘書。”張定軍補充。
“這個你也知道？”我再次驚訝。
“老弟，你太小看老哥了，老哥想知道的總會有許多辦法。”張定軍打開車門，走下車，“公事就不多說了，先填飽肚子，民以食為先嘛！”
這家夥變話題變的夠快。
吃中午飯的時間，張定軍依舊令人不得安生，我在這邊猛吃，他在那邊猛說，都是圍繞飛雅目前的一些問題在吐沫橫飛，按他自己的說法，現在已經到了總決戰的最後關頭，各自的生死存亡雄起滅亡就看這一仗了！
“老哥，你知道不知道你偷那份銷售資料是假的？”
我正在吃一塊雞腿肉，張定軍此言一出雞腿肉立刻掉到桌麵上，嚇的，夾不穩。
“別慌。”張定軍笑，“做大事要有無賴精神，第一條是不能慌。”
“我不想慌，可是……”
“放心，沒讓你退錢，那點小錢老哥還不放眼裏。”張定軍以為我在考慮錢的問題。
“那……你不懷疑我？”
“開始的時候懷疑過，後來沒再懷疑。”
“什麽原因令你排除了懷疑？”我鬆口氣，剛剛那會兒冷汗都流了下來！
“我假設自己是樊辣椒，然後我就想明白了。”
“那，你下一步？”
“下一步？哈，要搶就搶整個飛雅。”張定軍大言不慚，“看著吧，飛雅遲早屬於我。”
我無語，這些個大人物每個都是超級自大狂，每個都覺得或認為飛雅屬於自己，每個都想把飛雅據為己有，每個都虎視眈眈、明爭暗奪，無所不用其極，損人利己，這一個個都是無可救藥的瘋子。
與張定軍分別後一個人開著車滿城瞎逛，給黃小淑打電話，黃小淑沒接聽，過了十多分鍾才回複了一條短信，說要傍晚才能回去。哎，落下人家總不太好吧？隻有等，我現在正想辦法度過這個無聊的下午……
“芊芊，在幹嘛呢你？”我打通陳芊芊的電話。
“上班，有事嗎？”老是這一句。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能，不過我現在沒空，不說了，上頭找我……”電話中斷。
好吧，陳芊芊沒空！
“混蛋，在幹嘛呢你？”我打通蔣亮的電話。
“睡覺。”
“大白天你睡什麽覺？”
“大白天憑什麽不能睡覺？”
“行。”我把電話掛斷。
好了，這個無聊的下午得自己過了……
把車停在一家商場的停車場裏，走下車。其實我沒什麽要買，就想隨便逛逛打發時間，可是我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在商場的大堂碰見馬小瑩。馬小瑩在工作，指揮著好幾個工人搭建舞台，看了看橫幅，是某個家用電器的推廣活動，小工程一個。
“馬小瑩。”我有幾分心虛，因為馬小瑩搬家那天我本來答應幫忙的，後來卻沒出現，而且至今連個電話都沒打過給人家。
馬小瑩沒反應，貌似沒聽到。
“馬小瑩。”我加大了說話音量。
馬小瑩回頭，看見我，頓時展顏一笑，隨即慢慢走下舞台。
“逛商場？”
“路過，你呢，在工作？”
“是啊。”
“那天……對不起。”
“沒事。”
才說幾句，一個不識時務的工人跑過來向馬小瑩請教問題，馬小瑩給我留下一個抱歉的笑容，和工人一起回到舞台上麵。
在傍邊的休息區找個位置坐下，看著馬小瑩指手劃腳指揮工人幹活。盯了十多分鍾，發覺一個問題，馬小瑩似乎胃不太舒服，說話的時候都用手壓住胃部，肩膀歪向一邊。看時間已經一點多鍾，該不會沒吃飯吧？找了傍邊一位賣化妝品的美女一問，果然。
離開商場，到外麵買了幾個快餐、幾瓶水，又到藥店買了一盒胃藥，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