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很感人的畫麵
我被樊辣椒騙了……痛到我臉都白了……
“不準痛，要笑，保持你的笑容。”樊辣椒厲聲道，“笑了我就原諒你！”
我笑了，百份百是擠出來的笑容，我有理由相信這個笑容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笑得最難看的，同時我相信這個笑容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笑得最有價值的。
“笑，要笑。”樊辣椒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對麵，時刻提醒著我，或者說……折磨著我，她就是故意的。
我繼續笑，我必須要笑……可是，我其實想哭。這個死辣椒太狠了，她就不怕把我廢了？這樣的懲罰……弄不好比砸斷我的手指更加嚴重，如此一來……原諒了我她又有何幸福可言？
十分鍾後，我熬過來了，沒那麽痛苦了，不過……我估計我把自己的大腿掐紫了，我後背都已經濕透，襠部那種痛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況且還得笑呢？
樊辣椒給我弄飯，她哼著歌，心情不錯，又或許故意刺激我。
我想，我已經渡過了難關，樊辣椒……她已經原諒了我。
是一腳泯恩仇？當然不是。
是我們所經曆的不平凡的事情，是那一場熊熊的大火。
我覺得，我把樊辣椒塞出去讓她呼吸外麵的空氣，同時頂住她不讓她縮回來，直到我們得救中間那一段時間樊辣椒一定想了許多事情，腦海裏許多屬於過去的幸福與傷痛的片段，與我覺得自己死前想的一樣。樊辣椒或許也感悟到了，原來……人即將死了什麽都可以放開，什麽都可以原諒，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生命還存在，恰恰……我們的命還在。
我相信那一刻樊辣椒一定不停流淚，在悔恨，因為沒有什麽比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慢慢死在自己身邊而自己什麽都不能做更痛苦，這是一種比自己死更痛苦的痛苦。我很記得一場電影“東方不敗之風雲再起”裏麵的一句台詞，雪千尋說的，她說：死並不可怕，孤獨的活著才痛苦。那是一個很感人的畫麵。
我在吃飯，榴蓮飯，樊辣椒剛剛帶回來的，隻有一個，我本來是不吃榴蓮的……但吃了一口之後發現味道還可以，然後我就把它吃完了！
樊辣椒洗澡沒出來，我吃飯的時候她已經進去了，我吃完飯她還沒洗完……
“辣椒，你行了沒有？還有十五分鍾集合。”是的，還有十五分鍾就一點，飛機是兩點起飛，剛剛陳才告訴我一點鍾在酒店大堂集合。
“幫我拿個皮筋，在背囊裏。”浴室裏的樊辣椒喊。
皮筋，我翻了很久才翻到，還翻到了火災那天樊辣椒穿那條白色的褲子。褲子放在一個包裝袋子裏麵，沒洗過，很髒，已經不是完全的白色。在褲管的位置，我咬破自己手指寫的那幾個字，歪歪斜斜，“我”字分開兩截，“愛”字倒比較正常，“你”則寫了一邊，缺少另一邊的爾，估計寫完單人旁我已經昏迷過去……
“翻個皮筋你要不要翻幾分鍾？”樊辣椒自己走了出來，看見我拿著那條褲子，她皺著眉頭，不滿道，“你怎麽那麽喜歡亂翻人東西？”樊辣椒不喜歡別人翻她東西，過去我住她家想翻她的東西……她會在抽屜裏放一張紙，事先放，讓我別翻，不是她猜到我要翻，而是不喜歡，做個預防。
“我……這個……”我不知道該給出什麽樣的表情，不過我很想知道樊辣椒到底懂不懂我寫什麽，雖然她保留了這條褲子，但可以因為很多原因，可以是死裏逃生的證據，也可以說她不明白我寫什麽要留下來問我，或者想留個紀念什麽的，“辣椒，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要寫什麽？”
“不知道，你那麽老套誰知道你要寫什麽。”嗬嗬，樊辣椒知道，她口是心非，她如此聰明一個人，應該猜到才對。
“那……要不我再給你寫一遍，寫個完整的。”說完，我準備咬自己的手指。
樊辣椒沒理我，拿皮筋紮著頭發又進了浴室，她剛剛或許是洗臉吧，她還沒洗澡……用了這麽長時間居然還沒洗。
“我寫啦。”我對著浴室喊，“真的寫啦！”
“你要不怕痛你就寫，不用請示我。”樊辣椒說，完了裏麵隻剩下了流水聲音。
我要不要寫？
廢話，當然要寫。
雖然很痛，但是……做人不應該半途而廢，做了就要做完整。
我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很痛，真的很痛。
字我是無法改了，改了會變另一種味道，我把你字寫完，組成完整的“我愛你”然後把褲子塞回包裝袋子裏，拉上背囊的拉鏈。
一點前一分鍾，我和樊辣椒到了集合地點，該死的，人居然才到了一半。
“我說不用急吧？”樊辣椒的目光有點鄙視我的意思，“一般人都不守時，這是旅遊，不是上班，旅遊……都把自己當大爺，而且就算遲到你能把他怎麽樣？你還能自己先走不管他？旅行社知道這個，所以提前一個小時去機場，這裏去機場最多半個小時，其餘時間就是預留給人遲到以及發生意外情況用的。”
“你幹嘛懂那麽多事情？你笨點不行？”我很鬱悶，“你老那麽聰明，什麽風頭都讓你一個人占去，別人還能幹什麽？”
“思維習慣，我自己也不懂，我覺得是這樣而已，你可以不讚同。”
“你已經把一切想的那麽透徹，經過你腦袋想過基本上已經是事實，我還能不讚同？”我真的覺得很鬱悶，看來我得形成辣椒式的思維方式，腦部自動化分析運算，不需刻意想才能想出來，這樣在速率上已經大大落下風。
一點十五分，人到齊了，導遊也來了……問候我的身體，他們知道我的事情，不過我卻不太懂他們的事情……估計有個是領導，不是導遊，又或者是兼任，管它呢，不關我事。
導遊安排我們上大巴，我和樊辣椒一起，樊辣椒不屬於團裏，但由於之前溝通過，樊辣椒可以隨團一起走。
大巴啟動，向機場出發……
王八蛋泰國，老子走了，再也不來了！
機場裏，上飛機之前，陳才找我抽煙，期間提及到樊辣椒。我把當時被困火災現場的事情告訴他，還有我們之間的一些感情糾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對他說這樣，大概是我心情不錯吧。我心情確實不錯，樊辣椒原諒了我，這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陳才看了遠處的樊辣椒一眼，“要學會珍惜啊兄弟，你可以去找妞……那是交易，就算背叛也隻是身體的背叛，你不能夠投入感情，否則傷害的不單單是對方，還有你自己。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女人，還長那麽漂亮，那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們還一起經曆過生死患難，真的要好好珍惜，有些人，失去了……你哭死了也哭不回來。”
“彼此彼此！”珍惜，這個詞從陳才口裏說出來簡直是種玷汙。不過呢，我必須承認陳才說的話很在理，身體的背叛與心靈的背叛確實不一樣，我確實應該好好珍惜樊辣椒。
“我結婚了！”陳才歎了口氣，“不過沒感情。”
“看得出來，有感情你就不會到處瞎鬼混了！”
“沒感情是因為結錯了，而且我不讚同你的說法，你沒出過軌？是因為與……”陳才又指了指遠處的樊辣椒，“她沒感情嗎？不是，是因為情不自禁，嗬，我倒不是情不自禁啊，我就是愛這樣，沒人管，爛也就爛了，反正都已經這樣，再下去沒什麽區別。”
“爛什麽？我覺得你挺好啊！”
“兄弟，每個人的好往往都隻是表麵，我看你也一樣。”陳才的目光忽然間變的很古怪，有股哀愁在裏麵，“我跟家裏那個沒感情，我不喜歡，不是不喜歡，是知道以後不喜歡，之前喜歡，甚至不顧我爸的強烈反對跟那個女人結了婚，我一向都這樣，我爸不喜歡的我就去幹，可這次我真的錯了！”
我看著他。
“這個女人居然是我爸的情人，以前的情人，哈哈，真逗。”陳才在笑，很明顯的用笑掩飾自己的哀痛。
我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兒子娶了老爸的舊情人，這一家人怎麽生活？最主要是……那個女人安什麽心？報複？莫非分手的時候陳才他老爸沒給足分手費？那個情人出手勾陳才故意氣陳才的老爸……順手也撈點好處？王八蛋，太缺德了吧？
登機了，樊辣椒問我剛剛和陳才談了些什麽，我沒告訴她，不知道怎麽說，亦不怎麽方便說，這是別人的私事，是秘密，陳才把我當朋友才告訴我，我轉個身就告訴別人我不是出賣朋友？
在飛機上，我跟樊辣椒談了許多，交流我們各自知道的，所懷疑的。我得到了許多信息，我覺得樊辣椒不知道的其實樊辣椒都知道。
當然，我猜測的是對的，樊辣椒跟梁佳設計了一個圈套讓葉家成鑽，讓葉家成投資五千萬進來。葉家成一定會投資，首先……如果他是壞的不投資等於間接暴露了自己。當然，投資了也不能說明他是清白的，如果他是放長線釣大魚呢？有這個可能吧？不過……現在的情況是，他投資了肯定無法收回線，隻會被反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