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商談

  沐筱熙閉了閉眼睛,“我是什麽樣的一個人,還用不到鄧小姐品頭論足的吧,這些事情也沒什麽好爭辯的,如果您對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這麽有興趣,你就繼續往下看好了。”


  鄧雨馨說話站了上風,人也囂張至極。


  她甩了甩手,“我當然會看,看你怎麽回避一個又一個謊言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早晚就得像一塊破抹布似的,被人甩在牆上。”


  說完,她一轉頭,踩著高跟鞋走了。


  這種氣,憋再胸口裏,卻發不出來。


  因為你可以吵架,去證明自己,可永遠阻止不了別人在背後戳你的脊梁骨。


  她就算吵過鄧雨馨又能怎麽樣呢?那些閑話就馬上沒有了嗎?


  更何況的是,沐筱熙是真的沒什麽可吹噓的。


  她雖然和秦摯結婚了,可在外人的眼裏,兩個人的關係撲朔迷離,說是夫妻?是情侶?還是那些齷齪的關係?


  任人家怎麽說都可以,因為除了一張結婚證沒什麽好證明的。


  可如果結婚證掏出來,沐筱熙會更看不起自己。


  轉身,她低聲問了化妝師一句,“你也會這麽看嗎?”


  化妝師想了一下,“我隻是有點好奇,秦總結婚的話,為什麽外邊一點沒有消息,畢竟他在城中是這麽出名的一個人。”


  下一句話,沐筱熙真的不想聽了,就連身邊的人都這麽說,她有什麽不能放過那個毒舌的鄧雨馨的。


  走去顧浩身邊的時候,沐筱熙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她隻要那個人真心對自己好就行了,其他的一切她真的可以不在乎。


  “筱熙,你還好吧。”


  顧浩是剛剛聽了消息,這男人有種從心底散發出的正義,大手壓了壓她的肩膀想要安慰。


  沐筱熙仰頭一笑,“我沒事。”


  這天下午,她發現劇組裏的人多少起了一些變化,雖然沒人能當著她的麵明說,可交談之中,總是有不少的眼光追隨著自己。


  那種說不出的心苦,是一種生生的折磨。


  而秦摯這邊日子也不算好過。


  “哎呀!秦摯,我正想讓秘書給你打一個電話,沒想到你的速度更快!”


  周伯一開口直接變了稱呼,以前他雖然年紀大,可是人前人後都會稱一聲秦總,還有他嘴裏的話更是假到不行。


  看他一臉的笑,似乎正等著這個聽話的女婿上門。


  “來來來,先坐。”


  秦摯板著一張臉坐在了沙發上,見周伯招手喊來了秘書,話說的十分殷勤,“去,那我那袋上好的茶泡上兩杯。”


  而後他轉頭來又對秦摯小聲說:我就這麽一袋,是那年去京城的時候,某個高官送我的,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秦摯心裏笑過一聲。


  不多時,麵前擺了兩杯茶,淡淡的幽香聞起來真的不是一般的貨色。


  煙霧繚繞間,秦摯挺了挺背脊,拿起茶杯在唇邊抿了一口,“今天,你的女兒闖禍了。”


  周伯微楞,而後仰頭大笑,“是啊!那丫頭一天沒輕沒重的,我已經打電話說她了,兩家人的事情幹嘛非得拿到外邊去說啊,小丫頭多少都是有些虛榮心的。”


  秦摯放下杯子,麵色恢複到了最初的摸樣,“我說的是,我沒打算娶你的女兒。”


  偌大的辦公室裏有那麽三兩秒鍾的尷尬。


  “咳……”周伯朝對麵看了一眼,“秦摯,你如果變化一下說法倒是可以,畢竟我也是個開明的人,什麽時候娶你們倆人自己商量,可是不娶這話可就……”


  秦摯一抖身上的衣服,挑眉來看,“別說沒想過要娶,就算想娶也沒哪個條件,我已經結婚了。”


  “什麽?”


  周伯一下子把手裏的茶杯磕在了桌麵上,而後他猛然起身的時候,大手扶住了後頸。


  年紀大加上又有些發福,多年不曾有過運動,經年累月的血脂血壓蹭蹭的往上竄。


  “你什麽時候結婚的?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隨便開玩笑。”


  秦摯換了個坐姿,雙腿疊加,而後一隻大手附在了膝蓋上。


  他想,周伯應該看清楚他無名指上帶著的婚戒了。


  老人臉色瞬間就漲了個通紅,蒼老的手一指秦摯的鼻子,“那你不是在耍我周家,耍我景恒?”


  他話說的雖然很難聽,可也不是沒有道理。


  想秦摯一個結婚的男人為什麽要和周琳琳在一起?尤其雙方都是官宦門第,誰能幹吃這個啞巴虧?


  他也是沒辦法啊,被洛寒扔的黑鍋,不能不背。


  “這件事是我不對在先,所以今天來就是想和周伯商量下,看怎麽做才能平息了怒氣。”


  平息?


  平息的了嗎?

  周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因為周琳琳早上在媒體麵前一露麵,這半天來他接到了無數商圈裏的朋友道喜。


  這話都放出去了,還怎麽收回來?

  即便收回來,那外邊的人不得說景恒的千金被人白白的玩了嗎?

  這根本就不是能商量的事情,而是一口氣。


  “沒的商量。”周伯大手一揚冷下了臉,“身為一個男人得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你秦摯身在商界,商人的誠信更是不用說的。”


  他氣憤的喘息了幾口繼續說道,“你結了婚我周家並不介意,想那個娶進門的女人連個婚禮都沒有,身份也就一般,離了就可以了,如果你覺得這件事不好出麵,我可以讓手下的人辦個利索,可我的女兒不能白白的受了委屈。”


  周伯也很不講理,可他的確有不講理的資本。因為這城中出了秦摯一家獨大,再往下就是他景恒。


  雖說兩家都不會輕易出手,可真的拚起來,兩敗俱傷下,秦摯也撈不到多少的好處。


  出於種種考慮,秦摯對周伯的話一忍再忍,他站起身臉上多少有些前輩,“我沒想過要離婚,但也會對琳琳負責,所以如果你看要是可以的話,剛接下的城東的工程,就算是我的薄利吧。”


  周伯大眼睛轉了一下。


  城東的政府工程,早些時候被之前的開發商霍霍的不成樣子,因為水泥的事情直接被砍掉了建投單位。


  那個時候沒人敢接,一是闌尾的工程比新建還難,二是政府的工程太大,也沒誰能拿的下來。


  當時的秦摯是被臨危受命,強接了下來。


  可眼下卻不一樣了,政府不但加大了工程款的投入,而且闌尾的部分被秦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解決了,是誰都會對這塊大蛋糕垂涎三尺。


  耳邊,又想起了這男人低沉的聲音,“周伯,媒體麵前我自然會給一個解釋的,我也知道這件事情讓您為難了,你看這樣出了城東的工程,我再把英國的那筆建材的訂單一並給你……”


  周伯倒抽了一口冷氣,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了。


  眼看事情就要成功的時候,秦摯放鬆了心情,心說如果這個周伯再不滿意,他手下像這種級別的生意有很多,大不了再扔出去一個。


  不料。


  辦公室的大門被猛的從外推來,周琳琳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呦嗬!秦摯?你可是我們景恒的稀客啊。”


  周伯的臉色一瞬間各種豐富,原本已經有些動心的事情,在一眼自己女兒,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周伯老來得子,就這麽一個丫頭,而且生的火爆的性子跟自己年輕時不差二分。


  他是向來最喜歡這個女兒的了。


  可是商人也有商人的臭毛病,險些就要被這個秦摯乖到溝裏去,現在他的思想特別的堅定,就算秦摯給再多的東西,也買不回自己女兒的清白。


  因為前一天晚上,周琳琳真的是第一次。


  隻不過秦摯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琳琳,你來的正好。”周伯一看見女兒喜開眉梢,她走過來抓住了女兒的手臂,“這件事簡直亂了套了,剛才秦摯跟我說他已經結婚了。”


  周琳琳臉色一緊,目光在秦摯的臉上轉了一圈,“我不信。”


  周伯兩遍看了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其實是因為自己剛才心裏的不堅定覺得在秦摯的麵前丟了人,又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婚戒都在手上呢!”


  周琳琳這才看清,秦摯手上什麽時候多了個戒指,這分明有些不對勁啊……


  她雖說那天晚上喝了不少,可明明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他手上什麽都沒有,周琳琳低頭想了一下,莫不是秦摯今天故意找個戒指過來搪塞自己?

  轉而女人仰頭一笑,“戒指嘛,怎麽帶上就怎麽摘下去,我是不會在乎你這個二手的男人的。”


  秦摯差點被周琳琳的囂張氣笑。


  他能和周伯一本正經的談事情,可和一個女人根本嚴厲不起來。


  “那隨你的遍,如果你連我結婚都不介意,那當個小三也不會介意是吧,我秦摯不差多養一個女人,隻要你別覺得吃虧就好。”


  “你!”


  周琳琳騰的一下子漲紅了小臉,“要當小三也是那個女人,你說是誰家的女兒,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家去,我就不信了,就算你真的結婚了,這婚也必須給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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