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星劍法 知己(2)
賈申毅此時已經喝得半醉,聽他把自己唯一的報仇目標都給否定了,立馬急燥起來,拍著桌子叫道“大哥,你怎麽能這麽懷疑呢?天下隻有她會流星劍法,不是她還有誰?你說啊,你說啊。”
康彪見他己經陷入了仇恨的深淵,難以自拔,忙在一旁自責賠罪,用心開導他。
賈申毅目露凶光,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要殺了她,為雪芝報仇。”說完大口的往嘴裏灌酒。
康彪見狀,急忙換了一個話題。
兩人邊吃邊聊,直到亥時,康彪見賈申毅都有些醉了,便伸手要去奪下他的酒杯,勸他少喝酒多吃菜。
哪知道康彪的動作立時讓他觸景生情,他擋開康彪的手,一臉悲傷地訴道“大哥,你知道嗎,雪芝生前也是這麽勸我的。可是現在,佳人己逝,空有美酒。”心裏已是說不出的難受,淚花在眼眶中閃爍。
他又猛的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語道“她又哪裏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受。”
左撇子也是一個愛酒之人,深知喝酒就是喝氣氛,隻有氣氛上來了,喝酒才痛快。
此時,坐在一旁的康彪靜靜地聽著,默默的看著,任由他拿著酒瓶往嘴裏大口大口的灌酒。
他知道此時隻有讓他喝到痛快,喝到麻木,才能暫時發泄他心中滿滿的痛苦。
而作為朋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堅定的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身體,聆聽他的心聲。
賈申毅當晚喝醉了酒以後,足足在房間裏睡了兩天兩夜才醒來。
他躺在床上,雪芝的影子時常在他的腦子裏魂牽夢繞。回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當真是幸福滿滿,難以忘懷。如今,隻有滿腔怨恨,無處發泄,唯有盡快殺了北水仙姑,為雪芝報仇,才能解他心頭之恨。但是,他至今也沒有查到北水仙姑的下落,導致他寸步難行,心裏更加煩惱。
他此刻很迷茫,也很失落,可以說現在是他近十年來最掙紮最苦悶的時候。好在有康彪一直陪在他身邊,給予他幫助和信心。一想到康大哥,他立馬快速的起床,麻利的梳洗穿戴好衣服後,便走出房間來找康彪。
他在院子裏大聲喊道“大哥,大哥。”
正在院子裏幹活的下人聽到了他的喊聲,連忙跑來告訴他,東家被八大王招去議事了。
賈申毅聽說康大哥是八王爺的幕僚,心裏驚訝之餘,也對他更加敬重了。以前他隻知道康彪是官家人,但一直不知道他是八王爺趙元儼的幕賓。
他又問下人道“那他說什麽時候回來沒有?”
下人回答道“康爺沒有說,隻是叮囑我們,讓你醒了就到大街上去轉轉,散散心。”
賈申毅聽了以後,知道大哥是鼓勵他向前看,於是笑著出門逛街去了。
東京,又稱作汴梁,如今作為大宋的都城,當真是熱鬧繁華。一條汴河橫貫東西,來自四麵八方的船隻日夜不停的運送物資,十分繁忙。河的兩岸商鋪林立,瓦肆眾多,這裏白天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晚上是燈火通明,歡歌豔舞。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城,當真繁榮強盛。
賈申毅懷著愉悅的心情,一路從河東聽評書看下棋、耍槍舞棍,逛到河萬看蹴鞠觀賽馬、賞戲聽曲,好生高興。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日落時分,他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忙去找酒店吃飯。
沿街走到一家名叫得月樓的酒店門前,隻見裏麵寬敞亮麗,甚是舒服,便進去挑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這時,早有夥計上來熱情的招待他,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客官,你想吃點什麽?”
賈申毅道“先來兩斤醬牛肉,一盤辣豆腐,一碟花生米,兩個小炒菜,再打一壇好酒來喝。”
小二驚異的望著他,大聲歡喜道“好嘞,客官好大的胃口啊,請稍等,酒菜片刻就來。”
賈申毅笑著沒有說話,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順眼看了看店內。隻見偌大一間酒店裏人聲鼎沸,座無虛席,當真是生意興隆。
隻聽旁邊有人說道“據說洛陽青木幫幫主賈申毅退位了。”
另一人道“我早些時候也聽說了,真是可惜了一位英雄豪傑啊。”
又一人道“是啊,我還聽說青木幫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四大長老裏麵,有三個都不服那位繼位的新幫主,叫什麽石雲天來著。”
另一人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幫主夫人在成親當夜被殺,硬是追查了三個多月,卻連北水仙姑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你說那賈申毅哪能咽得下這口氣呢。”說完不住的搖頭歎息。
又一人道“賈申毅連幫主之位都不要了,一心隻想著為他的妻子報仇,不愧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大英雄啊。”
其他的人也都表示讚同。
賈申毅聽到這裏,握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心裏自嘲道我賈申毅算什麽大英雄,連殺妻之仇都報不了,哪配得上這“英雄”二字啊。
他便拿起小二剛倒的酒,咕嚕咕嚕猛喝了幾口酒,以解心中煩悶。
正在這時,他又聽到另一桌有人說道“自從這小皇帝親政以來,天下倒是安定太平了許多。”
他同桌的人也都笑著附和。
“是啊,多虧了當年冦國公的深謀遠慮,不然那遼人哪有現在這麽安生。”
“不錯,寇國公確實居功至偉。”
哪知旁邊卻有人冷冷的插話道“天子腳下當然太平啦,你怎麽不到西邊瞧瞧去。”
先前說話的那人回過頭來,瞧了一眼插話之人。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皮膚黝黑,臉上棱角分明,桌上還放著一把寬背樸刀,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從關外來的刀客。
那人見他是跑江湖的亡命之徒,自己惹不起,忙陪笑著結了帳,與同伴落荒而逃了。
賈申毅抬眼望去,見是關外來的一位刀客。隻是聽見了不認同的話,發幾句牢騷而已,也就沒有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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