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章洗心革麵

  薑知言這個惡人就坐在我的麵前，本來想好打她罵她的情節，卻因為我氣得發抖而說不出一句話。這麽多年的委屈，都是來自於她。我氣自己麵對敵人不夠勇敢，氣自己不能麵對這個惡人報了這麽多年的仇，也許這樣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看得出來，今天出門前，薑知言還是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卻沒想到懲罰從天而降，給了她一份大大的驚喜。惡人終有惡報，我在心裏恨恨地想著。抬起頭對上了薑知言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滿含著淚水看著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因為淚水，薑知言的眼妝已經花了，像一個小醜。我惡心地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旁邊的尹北辰和連城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生怕說出什麽話刺激到我，讓我產生一些非凡的舉動。尹警官吩咐手下的小警官給我端了一杯水，搬來一把椅子。尹北辰對我說：“七七，一起聽審吧。”


  連城和我坐在一起，輕輕撫著我的肩膀，好讓我消消氣。暴怒的我腦子一片混亂，既想不出什麽問題，也想不出要說什麽，所有的反應全部變成了原始的暴力衝動：就想衝上去打她一頓，以解這麽多年的怨恨。


  “七七，”反而是薑知言先開了口，“這麽多年……我.……我對不起你.……”一邊抽泣，一邊道歉的她，說真的，很難博取我的信任，因為這樣惺惺作態的樣子我真是見多了，每次事情曝光之後，在連城麵前她都要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裝作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女孩，我是不願意看她表演的。


  還沒等到我製止她這一翻胡言亂語，尹警官先開了口：“先交代你的事情，道歉不用著急，有的是時間給你和七七。”“好，我說。”薑知言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誰知道她一會兒會怎麽樣把她的罪行說出花來，看看能不能騙過尹警官。


  “你們要我說什麽。”薑知言還是很賊的，怕自己說出什麽更多的信息，便試探地問尹警官。“說你做的事，別那麽多廢話，我對你沒那麽多耐心。快點交代！”尹北辰顯然沒有耐心跟薑知言周旋。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能不能提醒一下。”薑知言問道。“自己想去吧，我們在這兒等著你。”尹北辰準備死磕到底。而薑知言好像也看準了我們沒有實際的確鑿的證據，就是不開腔，非要等著尹北辰先繳械投降。


  尹北辰也是不著急，端著茶水，翹著二郎腿，什麽也不熟，仿佛在等待什麽。我們一同等待著，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會等到什麽結果。總之，就是等待著，等待著自然發生的事情。


  突然，一陣急切的手機鈴聲響了，我們每個人都在習慣性找手機。手機率先被尹北辰在他自己口袋裏翻到了。慌忙他接起電話：“喂。什麽事。”“人抓到了。”我聽那邊的的人說。不禁在心裏暗喜，這下你薑知言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了。


  “人抓到了？！好樣兒的！”尹北辰臉上露出了喜悅，說完掛了手機，對薑知言說：“聽見沒，先說買凶殺人，這個現在就要去審了，你先把你的交代了。”尹北辰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薑知言一看掙紮無望，隻得交代自己做的事。“我說，我說，”薑知言低著頭說，“就是林淼知道太多了，他該死。”薑知言狠狠地說。“放肆！該死？我該不該死？他她他們該不該死？像什麽話，哪裏有什麽該死！”尹北辰凶起來真的是很嚇人。


  “說，林淼知道什麽就非要讓他死。”尹北辰平靜了一下，追問道。薑知言一看瞞不下去了，這件事會越扯越多，隻好交代道：“知道我給蘇七七灌迷藥什麽的，讓他頂罪，他給我講條件，我氣不過，就讓他死了算了。”


  “死了算了？這話你也真是說得出來。”尹北辰說，“那這個人跟你什麽關係，你是怎麽找到他的？”“道上的人介紹的，說是沒失過手，就讓他來幫我辦了林淼。”薑知言呆呆地說道。她心裏的防線已經崩潰了，隻知道像機器人一樣說啊說，沒有絲毫的隱瞞。


  尹北辰將整個審訊順利地進行了下去，落實了幾個問題後便招呼我們走出來。這時，薑知言看到我們起身，突然喊我的名字：“蘇七七，我有話說。”我有點吃驚，看著連城，連城握緊了我的手，示意我不必害怕。


  “怎麽。”我冷冷地對薑知言說。“留一下吧，我有話說。”薑知言懇求道。“你直接說吧，我不願意跟你獨處。怕你還有什麽手段害死我。”我直言不諱，說的話像刀子一樣捅人心窩。“我跟你一起，沒關係的，聽她說什麽。”連城緊緊拉著我的手，給我無限的安全感。


  這樣，我才願意留下來，聽薑知言這個家夥究竟想要說什麽。尹北辰去審新抓來的那個殺人犯了，我和連城重新坐回了審訊室，準備聽聽薑知言的胡言亂語。


  “看到這時候你倆還是有手牽手，我就知道自己錯了，愛錯了人，愛了一個不屬於我的人。”薑知言略帶絕望地說，我和連城的手拉得更緊了。“你們就這樣吧，好好在一起，現在我對你們就剩下祝福了，”薑知言竟然說出了這話，“拚盡全力還是沒有得到連城，終究是有緣無分。怪就怪我太衝動，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脾氣，以為自己想要的一定會有，拚盡全力愛一個不可能的人，終究是害人害己。現在這樣，我就是自作自受。你們好好在一起，不是我的我不會再搶了。祝你們幸福。”


  我靜靜地聽完了薑知言說的話，竟然覺得有一點震驚。這樣的話竟然能從薑知言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很讓人吃驚。這還是我知道的薑知言嗎？今天的薑知言竟然這樣通情達理，體貼別人？真是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嗎？她的話可信嗎？我保持懷疑的態度。


  連城卻看著薑知言，眼睛裏流露出溫暖和寬恕的目光。我拉了拉連城，希望他不要被這個狐狸精魅惑了，不要忘記我們被她害得多慘。沒成想，連城說：“這才是我認識的薑知言，這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薑知言。我的小妹妹終於回來了，我怕你看不清這樣的道理，不過幸好，你沒有讓我失望。”


  聽著連城說出這樣的話，我竟然也有一絲觸動，想要相信。但還是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都是鬼話，不要相信。站起來拉著連城就要走。薑知言看出了我的不信任，哭著對我說：“七七，我知道我不值得你信任，我知道這麽多年來，我把你害苦了。我不求你寬恕我，隻求你相信我，相信我說的這些話，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求你了七七。”


  我不知如何是好，搓著手，低著頭，滿臉通紅，像個倔強的孩子，不肯低頭，不肯原諒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