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章自立門戶

  折騰了一夜，直到淩晨五點鍾才結束，我和連城都有些累了，相擁著睡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上午九點鍾了。我趕緊喊醒連城。可能因為今天要回家見父母，連城也是乖乖地起了床。


  我們精心梳洗後出了門。剛出家門的時候我的心情比較坦蕩，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不必抱著自卑的態度對任何人，別人不接受就算了，也隻不過就是一頓白眼，一次拒絕，不接受就是了，不體驗就是了。


  但是走在前往連城家的路上，我還是打起了退堂鼓。心裏的畏懼感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真的不是理智可以克服的。那可是連城的父母，是要將來介入我人生的重要人物，而我不能博得他們的接受的話，就意味著我永遠在連城的生命裏有一段缺失，而我更願意完整地融入連城的生命。


  車子不顧我內心的反抗，拚命地往目的地奔跑著，仿佛在急於尋求一個確定的答案。距離越近，我的心越慌。我對連城說：“連城，我們不去了吧，我心裏很害怕，害怕像上次那樣，直接被拒之門外，這樣的尷尬我不想再接受第二次。”


  連城說：“你不用覺得尷尬，應該覺得尷尬的是他們。你是作為一個小輩，做著你應該做的事情，而他們作為長輩卻沒有拿出長輩應該有的態度。你做好你自己的就好了，如果他們還是這樣，我就搬走，徹底搬走。再也不要在這樣的控製之下生活了。”


  聽到連城的話，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為了我一個人，斷了和父母的聯係，這真的會像一種罪責，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仿佛我就是影響他們骨肉至親坦誠交談的一個門檻，是他們之間的阻攔。


  車子到了家門口。不管態度怎樣不好，黎叔叔還是在門外等著了。看到我下了車，黎叔叔有些無奈。黎叔叔對連城說：“你爸最近身體不太好，別惹你爸生氣。要不讓她先在外麵等等？我們先進去跟你爸爸好好說？”


  連城相當的倔強，看也不看黎叔叔一眼，就耿直地說：“不可能，要見就一起見，有什麽好躲的。黎叔叔您別管了，謝謝您之前的照顧和幫助，現在剩下的就由我來和我爸說吧，謝謝您了黎叔叔。”說完就拉著我走向了客廳，把黎叔叔拉在了後邊。


  黎叔叔也是很知趣，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退到了樓廊上麵，沒有再打擾。到了客廳，我驚訝地發現連城的爸爸媽媽都在。雖然比上次的拒之門外要好得多，但是我心裏不僅沒有喜悅，反而更加緊張，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


  連城的媽媽先開了口：“蘇七七，這是最後一次，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也不要再纏著我們連城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和我們家的每個人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一切你都不清楚嗎？”語氣咄咄逼人。


  我有點惱怒：“阿姨，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也不知道我怎麽就跟您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我出身卑微沒錯，我人生坎坷也沒錯。但我和連城是真心相愛的，怎麽就得不到您的同意呢？”


  連城的媽媽聽到我竟然敢頂嘴，也是萬萬沒想到。但隨即她又換成了淡定而諷刺的語氣對我說：“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你還不知道嗎？自己被多少男人糟蹋過你還不知道嗎？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們家連城，你們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隸，這種身份你看不清嗎？”


  連城的媽媽越說越過分，句句都戳人心窩，任誰也是難以接受的。氣不過又說不出的我，氣得哭了起來。而連城的爸爸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任我哭。連城把我抱在了懷裏，跟他的父母說：“不要這樣說七七！我不在乎她的過去！你們沒有人可以指責她！”


  聽到這話，我哭得更厲害了。而連城的媽媽卻說：“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你不就是仗著我們家連城的單純，仗著我們家連城對你的喜歡，你就胡作非為啊，還敢把我們家連城弄著這麽神魂顛倒的。”


  連城氣得臉都紅了，對他媽媽說：“你不要再這樣說七七！她不是這樣的女孩！以前的苦難都不是她應該受的，不是她願意做的，你們何必把所有的事情都怨在她的頭上！”連城歇息底裏地吼叫著。


  “好了，我不想聽了。但我最後說一次，這是她最後一次能進我們家門，不要再有下次了！再來一次就直接轟出去！”聽了這話，我的心都碎了。還不如不見麵呢，還不如把我拒之門外呢。門倒是進來了，卻忍受著這麽多的謾罵和精神折磨，我已經承受不來了。就算他媽媽不說這樣的話，這恐怕也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了。


  說完連城的媽媽就上了樓。隻留下我和連城還有連城的爸爸。沉默讓氣氛更加尷尬，連城的父親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托著臉想著想著。連城帶著我就上了樓，收拾了他在家裏為數不多的衣服和用具，打包就要走。


  到了樓下，連城的爸爸看到我們說：“嗯，出去住一段時間也好，我知道你們倆都受委屈了。”一聽這話，我完全驚呆了。這話多麽像一個父親對孩子說的話啊，說明，說明我已經被他的父親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