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比失去更痛苦

  聽到李夏說孩子沒有了，七七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沒有哭，也沒有鬧，安靜地讓人害怕。李夏抓住七七的手說，“七七，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來吧，你別這樣子，你這樣讓我很害怕。”七七還是沒有反應，李夏隻好叫來沈連城。 看到七七一副呆呆的樣子，連城沒有想到會這樣，他預想過七七會大哭，會鬧，會打人，會罵人，這些他都能接受，可是看到七七想一潭死水一樣，臉悲傷的表情都沒有，連城慢慢走到七七床邊。 想要伸手撫摸她的臉龐，但手伸出去卻怎麽也不敢碰到七七的臉頰，隻好輕輕地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七七突然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那種微笑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破碎感，像空氣總的一縷青煙，微弱飄渺，想要伸手去碰觸，卻怎麽也觸摸不到，那種致命的無力感，讓人絕望。 “連城，現在孩子終於沒有了，你該滿意了吧？”還是那樣的微笑，淒美絕望，連城聽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但還是要緊牙關，說，“七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但是一切都沒有回音，有些東西一旦碎掉了，就再也無法彌補，比如人心。 有些愛，就是在一次次失望之後開始變得脆弱，因為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什麽。 自從孩子流產之後，七七每天都呆在臥室裏，誰也不見，一句話也不說，臉榮姨叫她吃飯也沒有反應，連城隻好讓榮姨把飯做好端上來，放在臥室門口。但每次飯菜怎麽端上來就怎麽端下去，榮姨無奈的搖搖頭，心裏也隻能是幹著急。 知道是因為七七和連城有了矛盾，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自己一個老年人實在是插不上手，好不容易看到連城從七七房間裏出來，榮姨趕緊拉住連城說，“連城啊，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但是我看得出來七七是個好孩子，她是真心實意地對你，你也打心眼裏喜歡她，兩個人吵了架，去哄一哄就好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啊。” 連城實在不知道怎麽對榮姨說，隻好點點頭說，“好，我會和七七好好說的，榮姨你就放心吧。” 每天連城開車從院子裏進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七七站在自己臥室的窗戶前站著，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連城走進七七的臥室，她還是站在窗戶前，整個人已經瘦的脫了形，以前挺合身的衣服像鬥篷一樣搭在身上，一陣風吹過，衣襟被風吹得飄搖，看起來搖搖欲墜。 越是在乎的人，有的時候越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明明很想去抱住七七，但是又害怕看到七七那樣冷如冰雪的麵孔，就算是臉上有微笑，也是那樣絕望淒涼的笑，比仇恨和咒罵都能刺痛人心。 連城站在七七身後，一直等了很久，還是沒有勇氣靠近她。想了很久，隻好又退出去，自己去書房去呆著。 聽到連城出去了，七七突然像被尖刀戳破的氣泡一樣，迅速地癟下去。其實這些天連城和榮姨的話，她都知道，隻是覺得很累，累到一句話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幹。每天看到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鳥兒一趟一趟從窗前飛過，生命就像手中的風一樣從之間流過，一點兒也抓不住。 自己是因為有連城的愛，才留在這裏，但是現在沒有了孩子，連城似乎也不愛自己了，七七找不到自己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雖然不知道離開連城之後還能去哪裏，但是不屬於自己的地方遲早還是要離開的。 主動離開，還能不那麽卑微，七七走到連城的書房，準備和連城告別，既然已經不愛了，那就趁早放手，讓兩個人都不那麽結束的不那麽難看。 走到書房門口，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七七剛準備敲門進去，聽到連城在打電話，本來是想等連城打完電話再去找他的，但是聽到連城說了似乎再說關於孩子的事情，就停下了腳步，在門口停住。